刻在林荫小道的伤

欧莉娟

盛夏的黄昏，雅一个人背着书包漫步在林荫小道，太阳的余晖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远方的红霞似乎感染了她的双眸，泪珠一颗颗滑过脸颊，偶尔流入嘴角，却品味不出是甜是咸……

记忆里搜索燕的影子，记起第一次遇见燕就在这条林荫小道。那天雅穿着一件淡蓝的连衣裙，一双柔白的拖鞋，长发垂在腰际。雅漫步在这条小道，此时正值盛夏，火红的太阳发泄了一天。终于累了。小道折腾了一天也柔和了许多。雅拽着淡蓝色的裙子想：该怎么办呢？不知怎地鼻子，酸酸的，两股温热的液体滑过脸颊。这时一股风袭来，雅感觉到一丝凉意，裙子拽得更紧了。背后一个女孩问雅：“你怎么了？”雅摇摇头，眼泪似断线的珠子一颗颗地滑落。女孩骑车到她跟前问：“谁欺负你了吗？”雅摇摇头。“那，是父母骂你了？”女孩又问，雅还是摇摇头。女孩下车问：“那你怎么了？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雅拭干眼泪说：“我没事，谢谢你。”女孩笑笑说：“我以为你只会摇摇头呢！你好，我叫燕，我们交个朋友吧！”雅疑惑地看着她，燕微笑地朝她点点头。雅说：“我叫雅。”燕粲然一笑，回头对后面几个骑自行车的男生说：“我们的比赛明天再进行，现在我们去一个好地方玩玩。”雅这才注意燕背后还有几个男生，燕对雅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你会好起来。”雅仔细看了看她，一身纯白的休闲装，齐耳的短发，刘海下一双明亮的眼睛。不觉燕已把雅抱上自行车。那天雅很开心，燕一直想办法逗她笑，她说：“雅，你笑起来好美！”

就这样雅和燕成了很要好的朋友。在那条林荫小道上你经常可以看见一个齐耳发的女生载着一个长发飘逸的女生和几个男生打闹。和燕在一起的日子雅很开心。燕会在下雨天牵着雅的手奔跑；燕会带着雅上山摘野果；燕会载着雅和男生比赛……在雅面前燕总是说个不停，而雅总是默默地听着。燕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声高歌，和男生嬉戏，打闹。每次雅都会小声地对燕说：“好多人盯着我们呢！”燕不以为然：“管他呢，眼睛长在他身上，他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燕总是这样，对什么都无所谓，别人怎么说，她一点也不在乎，人家对她说：“女孩子应该矜持。”她却说：“自己活得开心就好啊！”

光阴似箭，一年过去了。雅还是从前的雅，文静，多愁善感。而燕却似乎变了，她不再和男孩子打闹，不再叽喳不停地说话，雅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燕沉默了。在她的脸上找不到初遇那种灿烂的笑，找不到那放荡不羁的身影。世界仿佛一下子静了许多。雅想问燕怎么了，可是每次她都会岔开话题对雅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说：“雅，我是不是很坏，是不是很讨厌。”雅摇摇头，想说点什么，可却不知怎么开口。

一天，燕对雅说：“雅，你是个好女孩，有天使般纯洁的心。虽然你不爱说话，但你是我见过最单纯的女孩。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还能和你做朋友，我们来个约定好不好，下辈子，你一定要在林荫小道等我。”雅看着一脸认真的燕点了点头。这天她们去了初次相遇燕带雅去的许愿谷，那里很美。雅倚着燕的肩说：“燕，你是我见过最率真，最开朗的女孩，如果我们可以这样一辈子在一起该多好啊！”雅期待地看着燕，而燕却望着小溪出神。雅微笑着合上双眼，享受那份自然的恬静。燕看着雅的微笑，心却像被针扎一样，好痛，好痛……

好久不见燕，雅又开始想她了。雅倚在窗前脑海里布满了燕灿烂的笑，燕嬉戏的声音，燕奔跑的身影。不知为什么燕突然消失了，雅打她家的电话没人接，雅跑遍了她们曾经去过的地方，没有燕的身影。她问遍了所有人，但没有一个知道燕去了哪里。雅好想燕，真的，好想。泪水悄悄爬进雅的眼眶。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雅的思绪。她开门，一个中年男子问：“你是王雅吗？”雅点点头。那人拿出一封信递到她跟前说：“你的信。”雅接过信时心好像被什么蜇了一下。她打开信，清秀的字体落入眼帘，刺得眼生生的疼。那再熟悉不过的字，再熟悉不过的淡蓝信纸，是燕写的，没错。可是信只看了一半，雅就冲出了家门。怎么可以这样，不会的，不会的，燕你不会有事的，你不是说我们要做一辈子好朋友的吗？你不是说你不会让我流泪的吗？为什么……

泪水模糊了雅的双眼，她跑到初遇燕的林荫小道，猛然间她才觉察现在已经是深秋了，秋风萧瑟卷起地上的落叶混着尘沙漫天飞舞。天空荡荡的，树干冰凉凉的，只剩下那一丝生命的悲凉与惆怅……

（指导老师：欧阳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