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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中女性人物分析

2013-12-12

安徽文学·下半月 2013年7期
关键词:斯嘉丽玛格丽特男权

《飘》是美国著名女作家玛格丽特·米歇尔唯一一部作品,但却让她名扬天下,在众多作家中占据一席之地。这部小说从女性视角出发,真实再现了美国南北战争时期的历史,深刻描写了乱世中女性的多重磨难和百折不挠,谱写了一曲女性的赞歌。尤其是小说中两个重要女性人物——斯嘉丽和媚兰,她们坚强勇敢、独立自主;逆境中顽强生存,重压下执著追求;身上闪耀着反抗传统男权传统、展现女性思想的光芒。

一、玛格丽特·米歇尔和她的女性主义思想

女性主义(feminism)思想开始于18世纪启蒙时代。18世纪末的法国大革命使自由、平等、博爱以及天赋人权思想深入人心,为人们思想解放同时也为女性思想解放打下了坚实的思想基础。法国大革命爆发后,一群巴黎妇女至凡尔赛向国民议会要求:“女子应与男子享有平等合法人权。”[1]69女性主义运动就此拉开序幕。欧洲19世纪末左右迎来了第一次妇女解放运动的高潮,当时争论的一个焦点是要求性别包括男女之间的平等,也就是两性的平等,当时也要求公民权、政治权利,反对贵族特权,强调男女在智力上和能力上是没有区别的。最重要的一个目标是要争取政治权利,往往被称作“女权运动”。19世纪中叶,女权运动的中心从欧洲转向美国,在欧洲的妇女解放运动的影响下,在美国经济飞速发展的推动下,19世纪30-50年代出现了美国第一次女权运动浪潮,其目的在于争取女性在政治、经济、教育等方面与男性平等的权利。

玛格丽特·米歇尔生于1900年,正是女权主义运动如火如荼进行着的时代。当时时代环境中的女性思想为作者玛格丽特女性思想的形成提供了社会背景和思想基础,除此之外,玛格丽特的家庭环境也是诱发其女性思想产生的重要因素。玛格丽特生于美国佐治亚州亚特兰大市,父亲曾是亚特兰大市的历史学会主席,母亲是也是亚特兰大上流社会里的女性杰出人物,常常带女儿参加各类女权运动集会。尤其是作者的外祖母安妮斯蒂芬,“她常去见市长和市议会,用一些精挑细选的言语谴责男性的游手好闲与浪费时间,使那些大人物张口结舌无言以对”。[2]13玛格丽特的女性意识就是在这样的家庭里逐渐培养起来的,同时,家境富裕的玛格丽特还受过较好的教育,更为她的女性意识的养成提供了可能性。时代背景、家庭影响以及教育情况是玛格丽特女性意识形成的必要构成因素,使得玛格丽特本人也成为一位女性主义的倡导者和维护者并为女权运动奋斗了一生。1936年出版的《飘》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问世的。

《飘》讲述的故事以美国南北战争为时代背景,通过小说中人物间的互动,真实描写了美国南北战争之际人们的生活和想法,记录了当时社会不同力量的兴衰、更替;同时以女主人公斯嘉丽的生活经历为主线,讲述了女主人公斯嘉丽几段婚姻生活,展现了小说中主要女性人物的内心世界。《飘》的作者虽为女性但是笔法之壮阔、汹涌,对现实生活的关注,是不输给任何一位男性作家的,而对感情细腻的描述,更是男性作家们无法匹敌的。[3]102《飘》不仅是一部浪漫的爱情小说,更是一部伟大的女性主义文学作品,通过小说中两位重要女性人物——斯嘉丽和媚兰来体现当时社会的不断觉醒的女性意识。虽然两位女性人物的思想、行为从表面看来大相径庭,但她们都追求平等和自我,拥有独立的人格,懂得自我价值;虽然所采取的方式不同,但她们都是女性主义的倡导者和捍卫者,不愧为女性主义战士。

二、斯嘉丽——大胆公然的反抗者

卢梭说:“女性生来就应服从男性,尽管男性根本称不上完美,女性也要绝对服从他们,学会毫无怨言地忍受不公平待遇和丈夫的侮辱。”[4]56这正是《飘》故事中社会对女性的要求。女主人公斯嘉丽出身于一个富裕的农场主家庭,从小就在母亲爱伦和嬷嬷的上等妇女的传统教养下长大,“爱伦用细声细气的训诫,嬷嬷则用滔滔不绝的唠叨,都在尽力将那些作为淑女贤妻不可少的品质栽培到她身上”。[5]55尽管如此,斯嘉丽还是没能成功地走上母亲和嬷嬷口中上等妇女之路,并不是因为斯嘉丽被动地被抛弃在上等妇女行列之外,而是因为她“觉得那条上等妇女的路实在太艰难了”。[5]54这是斯嘉丽自己选择的结果。斯嘉丽的很多行为完全背离当时社会对一名大家闺秀的要求,比如斯图尔特兄弟对斯嘉丽的印象是“她会骑马,会爬树,几乎比男孩子毫不逊色”。[5]11斯嘉丽的父亲也知道女儿喜欢翻篱笆,对于母亲和嬷嬷的教诲也只是敷衍了事,对于上等人家的少女应该有个“小胃口”以及淑女要合时宜地晕倒等规矩更是嗤之以鼻。斯嘉丽对于爱情的勇敢追求更显示出其与众不同的气概。本来作为一名淑女,是不该向喜欢的男人主动表白的,按照当时约定俗成的社会规则,必须由男士先表白。然而斯嘉丽却做出了惊人之举——勇敢地向艾希礼表白了!被拒后,斯嘉丽赌气嫁给了自己并不爱的查尔斯。在婚姻上,斯嘉丽并没有被动地接受男人的挑选,而是主动出击,自己选择丈夫。斯嘉丽对传统教养的背离、摒弃即是她内心女性意识的萌芽。斯嘉丽的那句话,“我再也忍受不了这样无休止地勉强自己,永远不能凭自己高兴做事”,[5]74是对传统男权社会的大声抗议。

南北战争很快使斯嘉丽成了寡妇,按照当时社会习俗,斯嘉丽该为丈夫查尔斯披一辈子的黑纱,排除一切娱乐,心静如水。然而斯嘉丽内心却对这套男权社会的规则厌弃至极,她不甘心年纪轻轻就作为寡妇尊严和规矩的标本,不甘心在男权思想下了此余生,她要摆脱旧制习俗的束缚。于是在一次义卖舞会上,斯嘉丽不顾传统旧制的捍卫者米德大夫的公然反对,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加入跳舞者队伍,并且坦言自己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这一次斯嘉丽用实际行动在公众面前向男权社会的各种规定和理教进行挑战,再次表现出她强烈的女性意识。

经过战火洗礼的斯嘉丽变得更加敢作敢为、雷厉风行,为了生存、为了更好的生活逐渐走向女强人的道路。在塔拉的家中,斯嘉丽作为不仅是全家发号施令的一家之主更是全家的精神支柱,她不惜放下大小姐的尊驾像仆人一样干活,不惜使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以保住塔拉。她的行为又一次触犯了当时男权社会教条,招致包括自己亲妹妹在内的人的非议,然而斯嘉丽对于这些毫不在意。斯嘉丽女性自我意识不断增强,做法也越来越和男权社会下的传统观念背道而驰。最终斯嘉丽做出了非常惊人和革命性的一举——自己做生意,这本已是让众人惊骇的事情,斯嘉丽却深信“要是由我来经营这个店,准会比他强多了。由我来经营一个木锯厂,准能胜过他(指弗兰克)”。[5]585斯嘉丽的之前种种行为在守旧的世俗看来已经是离经叛道了,女人做生意这件事更是对男人权力和地位的公然挑衅。以致全城的人都对她议论纷纷,坚守传统男权思想的人们试图打压斯嘉丽的这种 “大逆不道”的行为:她身边几乎所有的人都反对她做生意,甚至有人直接告诉斯嘉丽停止这么干,包括斯嘉丽的丈夫和他深爱的艾希礼。但是女性意识已经完全觉醒的斯嘉丽并没有屈服于男权社会的禁忌,而是大胆地迎接着每一次的责问和困难。

斯嘉丽,一个从小受教于传统思想的贵族小姐,骨子里却有着反叛意识。她敢于主动追求幸福、向传统旧习挑战,在努力生存下去的过程中,女性意识和观念逐渐觉醒并冲破了传统男权思想的束缚;在追求更好生活之际,她我行我素,勇往直前,思想和行为有了较大的飞跃。[6]她认识到女性自我价值的可贵而成长为一名大胆公然的旧制反抗者、女性主义战斗者和捍卫者。

三、媚兰的女性主义人物分析

同斯嘉丽的敢作敢为、公然反抗相比,媚兰对传统男权社会的禁忌和思想的反抗是温和隐晦的。媚兰同斯嘉丽一样出身于富裕的农场主之家,从小也受教于传统思想。从表面看来,传统思想对媚兰的教育是成功的:“媚兰的所作所为不外乎所有南方姑娘被教育去做的那些事,即让周围的人感到自在和惬意。”[7]146但这并没有抹杀媚兰内心深处的女性意识。

媚兰的反抗首先表现在她敢于直陈自己的观点,她曾对艾希礼说道:“我恐怕难以统一你对于萨克雷先生作品的意见。”[5]102在当时男权社会里,要求女子要温柔可爱,要仰视崇拜男人,要有男人所说的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思想。但媚兰并没有盲从这些传统礼教,对于艾希礼观点的反驳正是她内心深处女性意识的端倪。当斯嘉丽面对因为在义卖舞会上同白瑞德共舞的责难时,媚兰不仅没有按照旧习要求也去指责斯嘉丽,而是同斯嘉丽站在了同一条战线:“如果有人敢说你一句半句,我就会起来对付他们的。”[5]185外表上柔软的媚兰勇敢地表达了自己同斯嘉丽一样的立场,谴责当时不公正的传统男权思想,表现出她日渐明朗的女性意识。

媚兰本身具备着不可抗拒的个性魅力和优秀品质,在人们眼中媚兰是个道德高尚、举止得体的天使,被整个社会视为亚特兰大一个坚强的核心,成为战后新社会里的重要人物。[7]689但这些并不能掩盖媚兰的女性意识,就如何对待“北方佬的坟墓”这一问题媚兰坚持己见,毫无畏惧地在公众面前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并表示不管别人对她本人怎么看,都会清理墓上杂草,献上鲜花。这是媚兰女性意识最直接最勇敢的外在表现。媚兰柔弱却有主见,尊重他人同时敢于表达自己,受到了整个亚特兰大,包括米德大夫在内的这样守旧派的赞许。在家中媚兰还是整个家的精神支柱,媚兰的去世使艾希礼如同失去一切:“她死了,我曾经拥有过的所有力量跟她一起走了。”[5]973在当时传统的男权社会下,女性应该视男性为一切,男性是万能的,天生的社会领袖,注定的一家之主;但是媚兰,这个外表柔柔弱弱的女性,却做到旧制习俗不允许女性做到的——成为社会的重要力量,家中的精神支柱。

媚兰对男权社会规则的反抗、她女性意识的表现形式不是斯嘉丽般的公然激烈,但同样是一名伟大的女性主义者,是一名温和的隐形的旧制反抗者。

四、结论

《飘》中两位重要女性人物斯嘉丽和媚兰都是男权社会的反抗者,女性主义的倡导者和捍卫者。但相比之下,她们的反抗之路斯嘉丽走得更决绝更公然更彻底,随着斯嘉丽女性意识的逐渐增强,她从一个少女、妻子的角色一步步走向女强人的角色,成为一名公然反抗旧制的新女性代表人物。媚兰外柔内刚,敢于挑战男权社会的旧礼教,难能可贵的是媚兰用自己的美德和行动赢得了社会的赞扬,成为当时男性社会里的核心人物和精神依托;媚兰的女性思想表现得温和隐晦,但仍不失为一名伟大的女性主义者。

[1]洪如玉.人权教育的理论与实践[M].五南:五南图书出版公司,2006.

[2]安妮·爱德华兹.塔拉之路[M].思宏,译.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6.

[3]联经编辑部.最爱一百小说[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5.

[4]李银河.女性权力的崛起[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3.

[5]飘[M].李美华,译.上海:译林出版社,2001.

[6]郑海燕.试析《飘》中的女性主义思想[J].江西社会科学,2008(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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