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支敦士登,山腰上的袖珍王国
2013-12-10
我们是在蒙蒙细雨中离开瑞士的。车子顺着阿尔比斯山脉的盘山公路蜿蜒前行,前往约100公里之外的袖珍小国——列支敦士登。
车上,有人禁不住向导游问起了列支敦士登的历史。导游饶有兴趣地向我们谈起了这个建在山崖上的袖珍王国。列支敦士登在公元4世纪前曾有罗马人在这里构筑过城堡,到了公元5世纪,成了阿勒曼尼族人的聚落地。18世纪初,来自奥地利维也纳的列支敦士登大公约翰·亚当向一个破落的伯爵买下了这一带的许内勒贝格庄园和瓦都兹郡,使之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的加盟成员。1719年,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六世将这两地合并为独立的大公国,赐名为列支敦士登。19世纪初帝国瓦解,列支敦士登便加入了拿破仑掌控的莱茵联邦。1815年拿破仑失败后,列支敦士登加入新成立的日耳曼联邦。1866年列支敦士登宣布独立,并宣布为永久中立国。目前,列支敦士登与瑞士的关系密切,形成共同经济区,并将瑞士法郎作为官方流通货币。我在车上打开了随身的世界地图,发现列支敦士登是位于瑞士和奥地利之间的一个小国,国土面积仅160平方公里,人口不足4万,整个国家只有首都和11个村庄。列支敦士登只有地方警察,没有军队,国际事务均由瑞士代为处理。
说到列支敦士登国之小,仅用一组数据就足矣:它的南北长26公里,东西平均宽约6公里。这就是说。我们这辆客车绕着国境线开上一圈,一个小时也就足够了。
我们乘坐的客车穿过山腰的高速公路,宛转于茂密的林木之间,芳草萋萋,山色清丽,植被保护得非常好。在山坡上的绿草树林中有小楼房式的农舍、别墅和教堂,农舍房前房后种满鲜花,呈现一派山区农村的田园景色。列支敦士登人大多为诚恳朴实的牧民,养育了大约7000多头乳牛。他们往往在夏天把牛赶到阿尔卑斯山脉那边去放牧,到了秋天再赶回到居住的山谷里来。导游告诉我,列支敦士登很多人的外貌和生活习惯与邻国瑞士和奥地利的山民极为相似,男子着细毛呢帽、短上衣和紧身裤,蓄着两大撇八字胡子,口中含着一支曲柄的阿赛式烟斗。妇女爱穿深皱格的连衣裙,戴一种很别致的帽子,忽闪着一双蓝色的眼睛,就像我们在影片中看到过的那样。我透过车窗望着越来越近的莱茵河,愈发感受到了它的神秘。
列支敦士登大公国世袭的大公亲王一般称为国王,在这个君主立宪的国家里,却有着现代的文明和民主。国家以直接民主的形式选举出议会,再由议会选举产生政府内阁的5名成员,并由国王任命首相、副首相和内阁成员。听说国王和他的臣民相处得很好,一切都按宪法治理国家,未曾有过王室和政府之间的重大纠纷。列支敦士登全国仅有20多名警察和20多名助理警察来负责维持社会治安,监狱也仅能容纳20个囚犯,这里一向很少发生刑事犯罪案件,晚上走在山路或大街上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在我的印象中,山区,一般来讲都是比较贫穷的地方,可列支敦士登却荣登世界富国排行榜的前列。从20世纪90年代以来,它的年人均国民收入就超过3万美元,高于美国和其他一些欧洲发达国家。全国拥有电话机约2万部,电视机1.2万多台。每千人拥有小汽车近700辆。全国也只有300多位失业者。所以,别看列支敦士登国小人少,可移民到此却是件很难的事情。若想申请列支敦士登国籍,要先在这个国家住满5年,并缴纳一笔数量不菲的钱,还要征得国会批准。因此,一年也不会有几个人获准入籍。
我们从一座连接瑞、列边境的莱茵河桥上进入了列支敦士登,远远便看到了群山怀抱的瓦杜兹。这是一座屹立在山腰间的城市,背依阿尔卑斯山,南邻莱茵河,山谷与河流纵横,森林与绿野交错,楼宇与街市相连,宁静与整洁相伴。我们在瓦杜兹市中心的一个广场前下车,发现整座城市都建筑在山腰上。环顾整个小国的首都,称得上一览无余。一条清静的大街,两排花园式的洋房,四处花红草绿,满目树木成荫。瓦杜兹的商场、酒店、邮局、银行、钟表店的规模都不大,缺乏一国之都的风采,却又几分典雅的田园风光。瓦杜兹的街道很窄,多是白颜色的尖顶房和两层高的楼房,但看上去却很整洁。列支敦士登的政府办公楼,也不过是一幢3层小楼,算是瓦杜兹的高层建筑了。有人形象地说,要是你在瑞士境内点燃一枝烟,乘车穿越列支敦士登,到达奥地利时,烟可能还未燃完。所以在列支敦士登有许多瑞士和奥地利人工作。他们早上开车到这里上班,傍晚又驱车赶回各自国家的家中,路途绝不会比那些在北京市内上班人花费的时间长。
在瓦杜兹格外抢眼的还是矗立在崖壁之上的王宫。这是一座白色的城堡,由数个塔楼组成。墙垣紧贴着山崖,掩映在山顶的苍翠之中,彰显着王室的威严。我仰望着建在山崖上的王宫,似乎正在进行修缮,局部的墙面上搭起了脚手架,还有透明的苫布遮盖着。据说,这座城堡建于700年前,前后多次进行过扩建,历尽了岁月的沧桑,1719年建立列支敦士登大公国后便改建成了王宫。听说从瓦杜兹有一条盘山道可以通往古城堡,专供国王和皇室家族上下山使用。王宫是国王和王室成员的住地,并不对外开放。在这条王室专用通道口竖立着“游人止步”的牌子,给游人留下了许多遗憾,也留下了许多想象。
列支敦士登的王宫高高在上,戒备森严,人们平日里很难见到国王一面。可国家的首相就比较贴近平民了。我在这里听到过这样一个有趣的故事:列支敦士登大公国政府设在瓦杜兹大街的北端一座很不起眼的三层白色楼房内,楼上是首相府,楼下是法院,楼房的地下室竟是临时关押犯人的“监狱”。政府的公务员不多,连值班人员也没有设,所以傍晚下班后,由最后一个人把大门锁上。一天晚上,副首相因公务缠身,一直在办公室忙到夜间9点半。想回家时,大门却上了锁。他于是用力敲打大门,希望能找个人帮他出去,但却毫无回应。正当他焦急万分时,从大楼的地下室里摇摇晃晃地走出一个睡眼惺忪、蓬头垢面的人,他手里拿着一串钥匙为副首相打开了大门。副首相不解地问他是谁,他说:“我是被关押的囚犯。”“你怎么会有大门钥匙?”副首相惊愕地问。囚犯不以为然地说:“当然有了。”副首相问:“你就不想跑吗?”囚犯叹口气说:“我们国家那么小,人人都认识我,我能跑到哪儿去呢?跑到外国去吗?唉,去外国干什么?世界上哪个国家比我们好?”对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我无从考证,这也许是列支敦士登人的幽默,但将监狱放在政府大楼的地下室,却并非虚构。这在别的国家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列支敦士登人的幽默还有很多。相传列支敦士登人参加的最后一次战争是1866年进行的普奥战争。由于列支敦士登家族在“一战”前与“一战”中同奥地利渊源很深,便站在了奥地利的一边。据说当时派出了支援奥地利军队的80名士兵挥动着军旗,吹着喇叭出征去了。但是,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这支部队不仅没有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回国时,士兵反而比出征时还多了一名投奔者。原来,这些士兵们在战争期间都躲进了阿尔卑斯山的山谷中,根本就没有和敌军交过火。在归国时,一名奥地利陆军驻列支敦士登分遣队的联络军官还选择了加入列支敦士登军队。1868年日耳曼联邦解散后,这个小国就放弃了自己的军队,和瑞士一样成了永久中立国。1939年,列支敦士登的最后一名士兵去世。他就曾参加过1866年的普奥战争。当时,列支敦士登政府为表示小国不再存在一兵一卒,成为真正无军人的和平国家的决心,便为这最后一名老兵举行了隆重葬礼,还修建了一座大理石墓碑,碑上刻着死者的姓名和生死年月,以昭示后人。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瑞士联邦曾宣布对列支敦士登的入侵就等同于对瑞士的入侵,这一声明最终让德国军队止步于瓦杜兹城外。
(摘自知识出版社《浪漫之都录梦》 作者:剑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