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体育中身体的失落与复归
2013-12-06于文谦杨韵
于文谦,杨韵
(1.大连理工大学 文法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4;2.南京师范大学 体育科学学院,江苏 南京 210046)
1 身体的失落:当代竞技体育本质的困惑与反思
1.1 竞之惑
早在达尔文提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一人之进化本质时,竞争这一由自然界的生存发展规律逐渐跨入人类社会发展之道的特性,便成为根植于人的社会发展进程且在社会环境中不断显现着更为抽象而深刻的发展张力。正如脱胎于为生存而竞争的动物竞逐活动的竞技体育,便是在人的身体活动基础上,使竞逐行为从纯粹的自在之物中解放出来,被有意识有目的地加工、改造和利用[1],从而成为人由动物属性承继而来的生存本能在其转化为社会性存在之后,所衍生出的一种更具规则性和目的性的独特竞争样态。
然而,原本纯粹而公平的竞争样态在当代社会的渲染之下,也如诸多学者所概述的那样陷入异化的泥潭,而不可避免地滋生出黑哨、兴奋剂之类扰乱竞技体育公平竞争本性的失范行为。利欲熏心与物欲横流被普遍认为是这一异化现象的根源所在,已有研究或是主张遏制商业化发展势头,以断绝功利色彩的侵染,或是认为应当淡化竞争的核心地位而以和平友好取而代之,皆是将竞争的异化归结于外界环境的侵染。正如黑哨和兴奋剂所能够真正改变的仅仅在于竞赛的结果,而不会改变竞技体育中公平竞争这一基本原则;物质功利等外界环境因素所关涉的也只是竞争的结果及其后续社会衍生问题,而并非是竞争这一竞技体育的内在本质属性本身。在此种本质内涵的引领下,竞技体育过程中所显现出的竞争本性,便更多的演变为在目的指引下的一种纯粹的对最终利益的探求和索取,在这一竞技体育的主要竞争形式中,便体现为将竞赛结果的获取视为自身参与其中的唯一诉求,并以此展开其竞技体育过程。作为竞技体育之参与主体的人,似乎在这般竞争诉求之下也更近似于一种竞争索取过程中所必须的物质化载体,一种达成竞争目的所必须的手段与途径,而逐渐丧失人最为根本的主体性与支配力。
1.2 技之思
竞争之本性的异化和误读尚且如此,在以科技为主导的现时代,竞技体育中同样秉承着其本质特性的竞技之“技”,在纷繁复杂的社会熔炉中溶入的更为积极而彻底。事实上,竞技体育中的竞争与技术之本质,也正是在彼此的发展与异化过程中不断驱动着自身变革的生发。战争的频发所引起的竞争与生存需求,使其有了更为专门化、标准化的身体训练之义;而闲暇引发的身体活动的游戏化形式的竞争内涵,则又使其在原有身体运动形式基础上不断产生更为丰富而复杂的竞技形式;随着竞赛这一竞技形式的不断完善和发展,竞争程度的不断升级也便不可避免地促生着技术的不断更新和复杂化。
竞争与技术间如此这般的互动性发展,固然使得竞技体育内容愈发丰富多样。如今的竞技体育技术元素,似乎更近似于一种身体运动形式的分割和僵化。人们不断地将运动项目中所囊括的各项技术尽其所能的精细化,从而构建出各自独立且处于不断升级变革、标准化身体运动形式,来分别进行最为精致而机械化归训练。而为了最为精致完美已达到与对手抗衡的程度,这些分裂的身体运动技术便更进一步地展开了其对重复性和机械性训练的需求。不断加大的运动负荷和技术难度,则秉承着竞争目的根本需求,以追求极限与超越自我的名义而在这一过程中毋庸置疑地矗立于竞技的顶端,促生着越来越多的标准化、机械化运动的身体。而当愈发完美而精致的身体竞技形式展现之时,在审美乐趣和身体运动之愉悦体验生发之余,人们是否也会对自身这具被技术所操控着的躯体而感到一丝的无助和失落呢?
1.3 体之问
那原始而朴素,徜徉于竞技乐趣与运动中的身体之生命体验的人的存在,在如今这般逐渐沦为竞技手段和途径的机械化竞技体育过程中,也早已如技术化社会生存状态中愈发空虚而失落的精神世界那般了无踪迹。而当人们回到竞技体育的发端去追根溯源时便不难发现,这种人之主体地位的确立,事实上更是对于体育这一以身体运动为根基的人类生存方式的一种独立而特殊的生命活力的突显与生发;是在竞技的过程中,使人在身体的运动体验中逐渐感知到那有如心脏跳动与血液流淌的生命存在感,在身体运动极限时体验人对于生存在渴望,又在与他人的身体对抗之中体验人对社会生存竞争本质的承受。因而,竞技的本质唯有在身体运动的过程中才会真正得以显现,也唯有在身体运动的生命活力的释放与促生过程中,竞技体育之“体”的存在才会真正被人们所感知和体验。竞技的一切源于身体的在场,更源于这种特有的运动着的身体存在感。
2 身体的显现:竞技体育中身体的释放与生成
2.1 竞技体育的身体存在与能量积蓄
哲学中的身体,首先意指的是其物理性存在的躯体概念。人们依靠身体去体认事物的表象,去体验生命的存在,去探究自身的存在与发展。这种生物性基础的存在,一如身体中那持续流动着的血液一般,是人的发展所最不可或缺的客观存在。身体的概念,也正是在这种客观存在的界定与推崇中才得以显现和确立。德勒兹认为:“身体就是强力,就是力和力之间的冲突及关系,就是物质性和生命性的肉体所固有的感受性、自发性、表现他者的能动性、超越肉体自身的思维性和自我性。”[2]这种以力为名的哲学概说,实质上是将身体的客观存在进一步上升至生命体验的层面,将生命本质的活力与动力化作为身体更具主动性与积极性的作用力,从而得以在生命的演进中不断地释放出来,推动着人的发展。身体不再是一种僵滞不变的实体,而是在与自身、世界的交互中发展的。在这一动态过程中,身体所承载的既是人的现实生活及其历史印记的积累与延续,也是对未来生活的积淀与储备。它既会随着生命的兴盛和衰微而延续着时间性的变迁,也会随着生活内容的承载和丰富而生成着自身独特的身体内涵,生成着不断变化也不断充实着的、真正融于人的生命体验中的身体存在。
而身体之于竞技体育的根本性与必要性,也近乎是一种不容置疑也不言自明的基本属性。即便是在学界对于竞技体育之起源的问题仍旧纷争不断的现时代,无论是“游戏的诞生、宗教的演变、战争的激发,抑或是劳动的需求”[3],竞技体育的起源都与身体活动的形成有着最为密不可分的内在关联性。自动物属性的逐渐脱离与演变之始,人类便在进化的过程中不断地塑造与改变着其自身独特的身体存在。而受其生物本能驱使,人类的这种独特的身体塑造也不得不顺应着生物界适者生存的定律,而为身体的存在锻造着各为其用的生存技能。身体的各种活动形式便是在这样的生存需求下诞生,且逐渐形成为人类的生命存在最为基本的表现形式。
然而,早期的身体活动形式虽多样,却显得过为分散而杂乱。且随着人类社会的形成与扩张,个体的身体活动需求也随其生存需要而各有不同。这使得人对于自身生存所必须的身体活动形式产生了技能化与专业化的现实需求,从而促生了将身体活动之基本表现形式加以抽象化与规范化的体育。体育“不再是生硬的重复人的身体活动形式,而是抽象的、象征性对其加以反映,因而也更加自由而具有创造性”[4],基本身体技能以身体练习的名义承载着人类社会日趋增长的生存需求,而生成着作为“人体基本活动能力的所谓身体素质,即力量、速度、耐力、灵敏性、柔韧性、协调性和平衡性等能力”[5]。体育能够赋予人们的身体以更多的专业化、针对性的练习,也能够由此产生更为坚韧的社会生存能力。因而,伴随着生命的延续,体育的过程也日趋呈现为一种身体经验的积累以及身体能量的增长与聚集,继而使人的身体变得更为强壮和坚实,也更具人之本质的生命特质。
2.2 竞技体育的身体释放与力的生成
竞技尊奉“大自然最基本、最恒定不变的法规”[6]的体育活动规则化表现,近似于动物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法则,致使人的体育活动在基本身体练习的意义之上,产生了人与人之间在身体层面的比较意蕴。这种比较不仅是一种游戏意义上的狂欢,更是一种争夺状态中对身体卓越的追求与体现,是有着明确胜负观念的身体竞争。也正是这种明确的胜负观念及其相连带的社会价值和自我价值,才使竞技体育较之体育活动本身而言,有了更多的目的性和竞争性。
而对体育活动本身所引发的身体能量而言,这种目的性和竞争性的融入,便进一步地等同于对其能量积累的衡量和比较,等同于对其所演化而成的生命力与生存力的比较,继而在宽泛的社会意义上也等同于为人与人之间能力的较量。因而,在这种身体竞争性的驱使下,人想要在其中占据优势地位,便不得不将自身的身体能量释放出来被他人所感知,将身体内储存的生命力释放出来,以彰显其优于他人的生存力。此时的竞争所凸显的已不仅在于身体的抗衡,而更像是一种人之生命本质的张扬,一种以力为名的自我宣告。正如拳击运动中持续以双手护头来承受对手接二连三重拳冲击的拳手,其每一次成功的出拳反击都是一种在竞争压迫之下的身体能量的爆发,一种自我身体力量的展现。在对抗中反击,又在压迫中生存,这种身体的直观竞争力无疑是人之生命力最为热情而激烈的释放。对身体而言,能量的积累是能量得以释放的必要前提和基础,而能量的释放则是能量能够进一步精炼成为能力的必要过程。这种动态的身体能量互动所引发的身体生命力的生成,也进一步地将竞技体育中的身体历练为一种生命活力的体现,一种生存力和竞争力的融合。而这种生命活力的动态生成性和创造性,似乎也印证着尼采对于身体之强力意志的表述:意志的强盛正在于那“生生不息的创造力量”[7]。
3 身体的认知:竞技体育中身心的调谐与超越
3.1 竞技体育的身体认知与身心调谐
然而,对竞技体育中身体生命活力的确立与推崇,在赋予其积极的生命意蕴时,却也使越来越多的观点倾向于将竞技体育的本质归结于机械的身体意义层面,将竞技体育看作是人的躯体进行的机械化身体活动,而与人的思维、意识等认知层面属性割裂。以至于身体的强壮与头脑的智慧之间被普遍的归结为一种反比例的关系,使竞技体育在社会意识形态中长期背负着思维与认知的欠缺这一莫名负担。而这也直接导致了一系列不良社会效应的频发,诸如对专业运动员文化素质的普遍质疑、对退役运动员工作能力的普遍否定等,竞技体育也长期被如此决断的价值观念所笼罩,而久不得其所。
实质上,恰恰是基于人的身体结构,人类才产生以自身的身体结构、身体行为、身体感受为标尺、标准和立意的诸多说明、解释和界定世界万事万物的名词、概念和范畴[8]。身体才是认知的核心载体,是认知得以生成并发挥自身效用的根本动力。身体认知所指代的由身体经验到意识生成间的通达,实质上是将身体不断经验着的事物及其相关记忆的积累视为意识生成的前提,而在人脑的进化中生成着相应的意象。大脑继而“从这些意象中抽象出同类意象的共同本质,从而形成图式(schema)或意象图式(image schema)”[9]。在这一身体图式和意象的生成过程中,身体的经验正是通过人的抽象思维能力转化为更具普遍意义的概念,才能够逐步构建着人的意识世界。这也正如梅洛•庞蒂提出的作为主体的身体概念所界定的那般,“意识只能是一种被体现的主体的意识,它只有与身体结合才有‘出场’的机会,被感知的世界不再是由主体所构成的意义的统一,而是肉身化寓居的场所”[10]。因而,在身体哲学看来,思维的运用和意识的产生实质上是身体经验的一种抽象化表述,是身体在其感受性基础上与他者及外在世界的互动过程中所产生的认知表现。认知是寓于身体之中的认知,身体也是贯穿于认知过程的身体。
正与之前所述的思维的普遍缺乏观点相左,竞技体育的本质不仅根植于身体活动的形式,更有着积极而全面的思维运用参与其中,是在早期体育活动中基本身体技能的基础上,历经历史文化和社会环境的浸染而逐渐形成的抽象化、规则化、技术化,且充满娱乐性与挑战性的体育行为系统,对于其规则化和技术化特性的强调在当代社会更为凸显。正如一场完整的足球比赛便有如一个构造精良的机械设备一般,其中每一个队员犹如是设备连接处不可或缺的齿轮,它的每一次运转都承载着自身的独特使命,推动着整支球队的前进步伐。
3.2 竞技体育中身体认知的超越与创造
竞技体育这种独特的认知属性之所谓独特,正在于它不同于纯粹的理性逻辑思维那般仅停留于事物的抽象化思考,而是建立在身体活动的基础上,通过思维的积极运转而有序地调控着身体行为的变化。且在这一变化过程中,伴随有积极的竞赛心理作为辅助,从而得以构造出集躯体行为、思维与心理能力为一身的,真正基于身体本质的认知行为。这种根基于身体的认知,是更为接近、也更为彻底的体现出人之本质的认知,也是人的思维能力更为积极而全面的体现。在这一竞技性身体活动的过程中,身心在二元本体论上所固有的隔阂被彻底的打破,取而代之的则是更为完满的身心的谐调,以及在此基础上不断构建出的内在统一的身体存在。
长期以来,哲学中的身心关系所处的两难选择困境,迫使认知行为也过多的被归结于精神层面的缔造,被神圣化为一种抽象的思维意象,使其与人的身体存在间总是留有一定程度上的隔阂和阻碍。人们渴望去进一步地探究和感受自身独特的认知能力,却总是无法使其与自身的现实存在相关联。日常生活中简单的身体行为因其机械化意义而难以触及认知的层面,科技发达的现时代所广受追捧的思维和创造能力则又集中于意识的层面而难以寻觅身体的踪迹,身与心在认知行为上的连接点因此也变得愈发的难以寻觅。
然而,这一连接点的根本性匮乏,在竞技体育中却似乎找到了最为切合的解释。在这种根基于人之身体的活动形式中,认知的位置得以从高高在上难以捕捉的意识世界具体化为身体的切实感受性,而演变为一种有形的认知体验,使认知不再是抽象化的意象存在,而成为了可把控的身体实践。人们可以在竞技体育的过程中切实地感受到认知行为的存在,也能够在这种身体认知的过程中进一步地体验认知能力对自身所引发的效应力。
4 身体符号:竞技体育社会表征与文化承载
4.1 竞技体育中身体的社会表征与符号
事实上,无论是身体的显现与释放,还是身体的认知与超越,都是针对人之个体的、抽象化的身体哲学解释。而从人的发展特性看来,更不可或缺的、更为深刻也更具现实意义的维度则在于人的社会属性。这一人之于动物更为凸显的特性,由始至终地贯穿于人类的历史之中。人由最初的个体而聚居、整合而融为如今逐渐扩张的社会环境,人的生活也伴随着社会的繁衍和变迁而变化,人的身体便也“终究是在社会之中的行动者的身体”[11]。正如福柯将身体器官的运转方式和社会制度的形成与变迁相联系,而认为社会环境中意识形态的生成是人对自身身体的社会化建构;玛丽·道格拉斯认为:“身体是整体社会的隐喻,身体中的疾病也仅仅是社会失范的一个象征反应。”[12]这种生理与社会的双重属性对于人类而言,实则是一种“内在的、深刻的本质性关系”[13],是自其诞生伊始便贯穿其中的隐喻的本质。
社会环境的复杂多变,一如竞技体育中变化多样而又无法预知的赛场,人的能力和心态的调整往往随着场上环境和局势的变化而起伏不定,参与其中的人们只能适时地调整着自身的身体状态以应对竞争的侵袭;社会中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之法则,也有如竞技体育所特有的严格的竞赛规则、仲裁手段以及完整的规章制度体系,人们的身体行为既受其所制约,也受其所规范;社会生活对人的磨炼和改造,也有如身处棱角分明而冷酷无情的赛场生活,唯有拼尽全力的身体追逐才是对自身最为完满的褒奖。即便是在虽败犹荣的遗憾中落幕,对胜利的拼搏和追逐也必然是一种不可或缺的精神存在。正所谓虽身不能至,然心向往之。竞技体育中人们的身体状态正如同对社会生存的一种表征,身体在竞技中感受着社会生存的竞争和残酷,也在体育中磨练着社会生活所必须的坚强意志和奋斗的勇气。
也正缘于如此紧密而深刻的内在关联,竞技体育中的身体在社会中也逐渐形成为一种抽象化的符号表征,一种以竞技身体及其精神内涵的显现为主要表象的符号系统。正如竞技体育中运动员所拥有的强健的体魄、健康的身体形象,已逐渐成为社会语境中对身体与力量的表征;竞技体育中迎难而上、顽强抗争、坚韧不拔的精神内涵,也逐渐成为社会中坚强的意志和奋斗精神的代名词;而竞技体育所独有的竞争和对抗之本质及其外在的竞赛形式,也使竞赛成为社会中体现竞争意识最为集中的表现形式。诸如此类的种种抽象化的体现,将竞技体育的诸多特性通过一种抽象的表述方式而聚集为有着明确指代性的符号,形成着力量、坚强、拼搏、竞争等特性为核心的身体符号系统。它们缘于竞技体育中的身体,也在这种社会化的符号系统中持续表现着自身的独特属性。而竞技体育也得以在这样的符号显现中得以从各自不同的角度阐释着自身的身体属性,拓展着自身,而成为社会语境中独树一帜的身体符号。
4.2 竞技体育的身体文化及其价值延展
这种社会符号系统的生成,也使竞技体育依靠身体的符号化表征而逐步构建着自身独特,也更为宽泛的身体文化。这一竞技体育的身体文化,涵盖越来越多的文化表现形式,也将以身体为根基的竞技体育属性充分地融入更为宽广的社会文化体系中,而逐渐达成一种更为彻底的文化渗透和价值生成。而这种内在属性的渗透与外在价值的生成,对竞技体育本身而言也正是对其自身本质属性的深化地扩充,是对竞技体育的文化表征的全新诠释。
早自古希腊时期开始,便有诸多以竞技中的身体为元素的艺术作品流传于世。无论是雕塑艺术中生动的形象刻画,还是诗歌艺术中对身体之美的赞誉,竞技体育中的身体都在文化呈现的过程中表述着自身独特的本质力量。而在文化空前繁荣的现时代,这种本质力量的呈现更近乎处于层出不穷且创意百出的发展状态。消费文化中竞技赛事的兴盛及其连带的球星效应早已成为竞技体育在社会中最为重要的文化表现之一;文学作品中也相继出现以竞技体育的竞争、拼搏等精神内涵为素材而构建的人物形象;影视作品则更将竞技体育的现实本身作为蓝本而搬上荧幕,通过镜头和胶片的审美化演绎而构建着与众不同的身体体验。一系列的文化表征的出现,使竞技体育在这种丰富的文化意象中得以不断完善,而身体也得以在这种竞技文化的引导之下更进一步地突显自身潜隐的本质价值。
西方哲学中身体的遮蔽、觉醒与突显的历史积淀,为身体哲学体系的构建奠定了深厚而久远的思想基础。而在此基础上,对身体哲学中更为本质的思想所做出的分析与阐释,却又使我们在对身体这一概念有了全新认识的同时,也对基于身体活动且又同样起源于西方的竞技体育本质有了全新的探究动力。无论是身体的释放与力的生成、身体认知能力的突显与超越,还是身体社会标准与符号的价值突显,竞技体育的本质都在身体这一深刻而复杂的载体之上有着更为深入而全面的体现。而这一身体哲学视域下的竞技体育本质维度的阐释,也为竞技体育深刻内涵的挖掘积淀着更为根本而丰富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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