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术语翻译研究的现状与文学术语翻译研究的缺失
2013-12-03陈智淦王育烽
陈智淦 王育烽
(厦门大学,漳州,363105;厦门理工学院,厦门,361005)
1.引言
恩格斯曾在《〈资本论〉英文版序言》中说:“一门科学提出的每一种新见解,都包含着这门科学的术语的革命”(马克思、恩格斯1972:34)。这说明某一领域术语的含义不同于异国惯用的术语,不同国家、不同语言之间术语的理解就必定绕不开翻译者。但在术语翻译的过程中,由于译者的不同译法产生了大量迥然不同的“土生土长”的术语,术语翻译陷入一盘散沙的局面,文学术语翻译面临的局面尤为如此。早在20世纪初,王国维在《论新学语之输入》一文中注意到了文学术语的介入问题,他认为新思想的输入就必然要有新术语的输入,不应该滥用或唾弃新术语:“近年文学上有一最显著之现象,则新语之输入是已……日本所造译西语之汉文,以混混之势,而侵入我国之文学界。好奇者滥用之,泥古者唾弃之,二者皆非也”(王国维1987:112-13)。既然“西方术语的引进是很自然的,因为旧的术语已不足以表达现代的概念”(林语堂2007:180),那么引进西方术语就要涉及术语翻译的问题,林语堂在1919年留学哈佛大学比较文学研究所时写的论文《批评论文中语汇的改变》(TheChangeinVocabularyintheCriticalEssay)就探讨过文学术语在翻译中词汇变化的问题(林语堂2010:222)。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我国文学理论批评术语使用混乱,对西方若干学派术语的滥用引起不少人的反感,引进新的文学术语就必须谨慎处理术语翻译的问题,否则容易导致排斥或混用新术语的不明之举。
2.国内术语翻译研究的现状分析
为全面了解我国术语翻译研究的现状,笔者选取了2000-2011年发表在CSSCI(2012-2013)语言学来源期刊目录(外语类)11种期刊和语言学扩展版来源期刊目录(外语类)4种期刊中的114篇关于术语翻译的文章进行统计分析。这15种核心期刊①在外语类学术研究中极具权威性和代表性,它们在最近12年里刊发的成果能够比较全面地反映国内学术界术语翻译研究的主流动态。
2.1 术语翻译研究的分布特点
2000年至2011年间,语言学外语类15种核心期刊发表的有关术语翻译研究的论文,共114篇。
如果按每一年份发表的论文总数进行统计,114篇术语翻译研究的相关文章的走势如图1所示:
图1 论文发表时间与数量分布示意图
图1表明,2000-2007年间,除了个别年份外,整体上基本呈现逐步递减的趋势;而2007年之后的研究又呈现稳步发展的趋势,除了2008年的研究与前8年历史最高峰(2001年)持平外,近4年的研究均超过历年,并在2010年出现了近12年来研究的最高峰,这离不开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翻译家联盟等机构在推动术语与翻译工作所做的努力。
2.2 术语翻译研究的得失分析
从以上数据统计可以看出,最近12年术语翻译研究的论文总体上趋向良性发展,但术语翻译研究取得的成就和存在的不足同时凸显并存。
2.2.1 术语翻译研究的成就
12年来,术语翻译研究的文章在整体上呈现递增的趋势,研究角度逐渐多样化,研究的深度和质量都得到了提高,研究领域也不断得到拓展。人类知识领域或学科大体可分为人文科学、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等三个方面,根据我国教育部学科门类的进一步划分,共分为哲学、经济学、法学、教育学、文学、历史学、理学、工学、农学、医学、军事学、管理学等12个门类。结合专业外语的学科特色,笔者把以上114篇有关术语翻译研究的文章进一步加以统计,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文章研究学科领域分布表
从表1的专业学科术语分布统计的结果可知,从专业术语翻译的研究角度看,国内的术语翻译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工程与技术科学、译学(翻译或译论)、术语(学)、语言学、法律(法学)等5个方面,按文章数量多少具体依次为:
(1) 工程与技术科学术语翻译研究。这个领域包括科技术语、工程技术新术语、中国古代科技术语、水产科技术语、IT术语、物理学术语等方面的翻译研究,论文共计23篇,占文章总数的20.18%。
(2) 译学(翻译或译论)术语翻译研究。主要包括术语翻译的修辞学习、术语翻译的策略系统、术语翻译的标准(体系)、术语翻译的文化特征及研究意义、当代译学术语研究概述、传统译学术语系统、中外译学术语的差异比较、翻译研究术语翻译、译论术语翻译、从术语看译论、口译术语翻译、译学术语词典的规范性、从译学术语看翻译研究的走向、《全唐诗》中的翻译术语研究、术语俗化的认知阐释及其俗化术语翻译、构建翻译专业教学模式——术语学的借鉴意义、翻译专业术语能力培养模式等方面,论文共计23篇,占文章总数的20.18%。
(3) 术语(学)研究。主要包括跨学科术语的译名、认知科学与术语学、术语研究中的辩证法、术语及术语学(研究)、术语的变异问题、列福尔马茨基的术语学思想、术语学家的术语理论与实践、国外术语学研究的新趋向、国际术语的特点、类型及构成途径、越语术语制定的趋势、术语与词典、术语同义现象、同音异义术语、同义术语、术语学角度看术语翻译等方面,论文共计19篇,占文章总数的16.67%。
(4) 语言学术语翻译研究。主要包括语言学术语、语言学术语翻译、语言学术语与国际英语教学、语用学术语翻译、定名与名词术语翻译、俄罗斯术语研究的符号学视角、术语符号性及翻译策略、语言中术语的非术语化现象、后现代理论术语的哲学思考等方面,论文共计18篇,占文章总数的15.79%。
(5) 法律(法学)术语翻译研究。主要包括有关英语律师的术语及其翻译、警务术语汉译、英汉法律术语的不对等性及其翻译策略、法律术语翻译的精确性、法律专门术语翻译的基本原则、英汉法律术语的特点、词源及翻译,以及法律术语mortgage和hypothecate的汉译、“原告”和“被告”的英语译名、tying law和law of obviousness译名解析、英美法中consideration原则及其相关概念法律术语释义翻译问题、法学术语译名修正的原则等方面,论文共计12篇,占文章总数的10.53%。
(6) 其它人文与社会科学术语翻译研究。主要包括人文社科术语翻译中的术语属性、人文社会科学术语译名的规范化问题、高校留学教育术语的翻译、中国传统哲学术语外译的多重视域融合、重大政治理论术语(“科学发展观”)翻译的原则和标准、电影片名及相关术语的翻译、复杂静态及动态景观术语(旅游英语)的翻译、围棋术语英译等方面,论文共计8篇,占文章总数的7.02%。
(7) 经济学术语翻译研究。主要包括经贸术语译名的统一与规范、国际贸易术语、商贸领域中医术语翻译、美国金融危机相关术语的汉译、金融英语术语的特点及其翻译、证券术语翻译的规范化等,论文共计7篇,占文章总数的6.14%。
(8) 医学术语翻译研究。主要包括中医名词术语英译国际标准化的概念原则与方法、医学英语中人名冠名术语的汉译、词素层译法在中医名词术语翻译中的应用以及《中医基本名词术语英译国际标准化研究》评述等,论文共计4篇,占文章总数的3.51%。
2.2.2 术语翻译研究的不足
但是,最近12年中的术语翻译研究方面的不足也很明显。首先,12年里的15种核心期刊发表论文总数为114篇,但如果以平均数来计算,平均每年每种刊物发表的论文不到1篇。其次,如果打破专业学科的界限,整体上“讨论较多的是术语的翻译方法、原则及汉译术语的规范化等问题”(黄忠廉2010:107)。再次,如果从术语翻译研究领域的分布构成看,科技术语、医学术语、金融术语、工业术语、公文术语、法律术语、保险术语、计算机术语、中医药术语、时政术语、会计英语术语、商务英语术语、IT术语等是术语翻译研究的首选研究对象,这是由实用性翻译导向的错误引导而造成的令人尴尬的局面,这种“重实用,轻意识,重技术,轻艺术,是急功近利的浮躁和实用主义的短视的表现”(虞建华2002:8)。人文社会科学领域里文学术语翻译所面临的局势尤为严重,有学者敏锐的指出了文学术语翻译研究的缺失及后果的严重性:“科技术语研究的成果丰硕,而社科术语研究的许多门类有的才刚刚开始,有点还尚未起步。中国文学术语的英译,可以说研究者不多,成果很少,而这与我国当前文化国际传播的现状和需求是极为不相称的。在相当大的程度上,这种术语的不确定性阻碍了文化交流的顺畅”(傅惠生2011:109)。
其实,中国文学术语的英译和欧美文学术语的中译的混乱以及相关的零星肤浅的研究同样都会阻碍中西文学、文化的交流。为深入了解当前国内文学术语翻译研究的现状,笔者在中国知识资源总库的中文期刊全文数据库中,对不同的检索词和检索项进行调查,结果对照如下表所示:
表2 中文期刊全文数据库调查结果对照表 w/条
(说明:本次检索范围为1980-2011年12月的全部期刊;检索时间为2012年4月24日。)
表2针对不同检索词(“文学翻译”、“术语翻译”、“文学术语”、“文学术语翻译”)以不同的检索项(“主题”、“关键词”、“篇名”)进行数据库检索,结果表明,当前国内学术界的研究主次区分非常明显,即无论以何种检索项为检索基准,文学翻译、术语翻译、文学术语、文学术语翻译等研究的冷热程度呈现为令人惊讶的数倍甚至数十倍的递减趋势。从数据库调查结果所得的数千篇文章中进一步筛选,笔者发现,从1980年至2011年12月,探讨文学术语翻译的文章仅5篇。因此,当今外语界学者必须共同面对的重要问题之一是:讨论国内文学术语翻译研究缺失的原因并从中寻求相应的解决之策,这是中国文学术语英译和英美文学术语汉译研究都必须面对的问题。
3.国内文学术语翻译研究缺失的探讨
3.1 文学术语翻译研究缺失的原因分析
3.1.1 文学术语翻译长期受文学翻译(理论)、比较文学译介学、翻译学,甚至术语学的排斥
当前的文学术语翻译研究才刚刚起步,其原因在于文学术语翻译研究这一学科的复杂性及学科建制的艰难性。文学术语翻译在术语翻译研究中长期饱受冷落的境遇并非偶然。它首先必须要面对两个问题:其一,文学术语是属于文学范畴还是术语范畴?其二,文学术语翻译属于翻译学范畴还是文艺学范畴?这样的困惑源自于“文学翻译”这一概念矛盾性,作为人类的一个文化现象,文学翻译本身就是一种颇为微妙的矛盾体:“作为文学,它理应把一件非本族语的文学作品变成一件地道的本民族语言写成的作品,否则它就不成其为文学作品。但是,作为翻译,它又应该把一件外族的文学作品传达过来,使人感觉到它是一件外族文学的作品,否则就不能算是翻译。文学翻译工作者似乎一直就在这相互矛盾、甚至相互排斥的两点之间犹豫、徘徊、殚精竭虑,努力在这两点之间找到一个适宜的切入点”(谢天振1999:134-35)。同样,文学术语翻译也是一种矛盾体。因此,文学术语翻译在文学、翻译甚至术语三点中处于游离不定的尴尬地位绝非偶然,文学术语翻译研究也就长期被文学翻译(理论)、比较文学译介学、翻译学,甚至术语学边缘化。
那么,文学术语是属于文学范畴还是术语范畴?术语包括人文社科术语和自然社科术语,而术语翻译既指一般文本中的术语的翻译,又指双语词典中术语条目的对应释义。文学术语是文学的组成部分,它属于文学范畴。谢天振(1999:225)认为,“属于非艺术范畴的作品中的基本信息(理论、观点、学说、思想,以及事实、数据等),我们可以把它看作是一个具有相对的界限也相对稳定的‘变量’”。按此理解,文学术语也应该是一个相对稳定的“变量”,即术语范畴。如果文学术语属于术语范畴,文学术语翻译就应该常态化、固定化,这也就是文学术语标准化的问题。
另一方面,文学术语翻译属于翻译学范畴还是文艺学范畴?王向远(2002:9)认为,“文学翻译属于翻译学的范畴,而翻译文学则属于文艺学的范畴”。从学科归属上看,文学翻译的研究属于翻译研究(翻译研究一旦形成一个学科即可称为翻译学)的一个组成部分。“当前国内学术界一般认为,翻译学的研究在范围上包括文学翻译的研究、学术著作翻译的研究、科技翻译的研究、口头翻译的研究等。但国内外翻译研究的文艺学派或语言学派都摆脱不了语言学研究及翻译技巧为中心的研究”(王向远2002:8)。依此观点,术语翻译应该在翻译学研究的范围内。文学翻译所起的桥梁作用在于其中介、交流和过渡性,既然文学术语是文学的一部分,那么文学术语翻译的作用也是在不同语言的交流中起到桥梁的作用。文学术语翻译的研究备受忽视的根源在于,“在文学史和文学理论中,翻译从来不是首要的课题。如果说它占有什么地位的话,也只是沾一点边而已……但是,这显然是一个特殊的领域,在这个领域里,翻译只是整个阐释工作的一部分”(斯坦纳1987:59)。早在2003年12月,孟庆枢在第四届全国文艺学及相关学科建设研讨会上就指出,“在比较文艺学中所涉及的中西文艺学内容,也促使比较文学研究者注重对自身学术术语和历史的梳理和明晰,尤其是近代以来的文学术语和历史的清理”(李亚萍2004:188)。因此,准确的说,文学术语翻译应该纳入比较文学译介学研究的范畴中。艾田蒲(2008:291)认为,“翻译理论界有种普遍的看法,文学翻译是最复杂、最微妙、最难以把握的翻译活动,因此难度也就最大”。
3.1.2 文学术语翻译与其它实用性术语翻译在国内外译介学研究中的受重视程度严重失衡
西方译介学的文艺学理论上的发展是在20世纪后半叶才开始的。在此之前,西方的译学研究有一种实用主义的倾向,它对专业文献(技术、科学、商业等)的翻译甚至口译,似乎倾注了更多的关注,而对文艺翻译的重视远不如苏联、中国甚至一些东欧国家(谢天振1999:93)。从语域理论上讲,文学术语与经济术语、法律术语、科技术语等属于语言的不同功能变体,它们的使用范围和目的不同,因此决定了它们的风格各不相同。文学术语极具学术性,而经济术语、法律术语、科技术语等实用性强,要求字面信息准确、清楚,多强调词语本义。
在实用性极强的翻译教程充斥市场的今天,在文学翻译等人文性较强的教程里,国内外教材都没有专门列章节来讲文学术语的翻译。这从侧面也说明,对于任何一个持有严肃学术态度的文艺学,尤其是外国文学专业的学习者和研究者来说,文学术语的理解和阐释是必不可少但又相当费力的工作。斯坦纳(1987:61)在承认思想史、艺术史以及任何文学或哲学传统都离不开翻译时就曾质问:“哲学、科学、心理学的关键词语的演变在哪些方面取决于最初提法或规范提法的不同译法呢?”要做好这项工作,译者对两种语言的文学、文化包括民族思维方式等方面的知识都要十分熟稔,这已经超越了翻译技巧的范畴。
3.2 文学术语翻译研究缺失的对策探讨
3.2.1 争取文学术语翻译学的学科建制
2009年5月,在中国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公布的修订版国家标准《学科分类与代码》中,首次将“术语学”增设为三级学科,置于语言学一级学科、应用语言学二级学科之下,与翻译学、语言教学等8个学科同为三级学科。术语学自此拥有了独立学科代码,首次在中国获得了专属于自己的位置,这为培养术语学人才和创造学术成果提供了条件,但在此之前,国内已有相当学者呼吁应该参照术语学体系,在翻译专业教学中设置术语课程(梁爱林2006;苗菊、高乾2008)。与中国的术语学发展仍显滞后相比,国外的术语学研究发展迅速,“20世纪70年代,国外大学不仅建立了术语学学科,设有学士、硕士及博士学位,而且为相关学科专业开设术语学课程”(苗菊、高乾2008:58)。因此,文学术语翻译学要获得独立学科的地位,虽然在目前仅是一种设想,但并不意味着将来不存在操作的可能性。
当前,文学术语翻译研究的学科建制面临巨大的窘境。文学术语翻译研究的主要特征是研究领域的巨大、杂乱及其几乎可以进行无限再划分的可能性,其表现形式是将含混与精确令人困惑地混合在一起。换言之,如果将学科的秩序强加到其所研究的对象身上,没有打破不同学科(翻译学、文学、术语学等)之间的壁垒,会呈现研究思路单一、片面;而如果打破学科之间的界限,整合文学、术语学、翻译学等不同学科力量进行建制,把它作为比较文学译介学、术语学或翻译学的研究“杂合体”,研究走相对多元化之路,其过程更为艰辛和漫长。巴斯内特(2010:17)认为:“翻译与诗学的研究范畴包括从理论到实践的整个文学翻译,此范畴既可研究宏观的文学翻译,又可研究某一体裁的作品翻译,包括诗歌翻译、戏剧翻译和歌剧剧本翻译中出现的具体问题,以及影视翻译(无论是配音还是字幕)中出现的相关问题。”因此,如果把文学术语翻译研究作为探索的全新领域,正弥合了翻译学、术语学、文体学、文学史、语言学、符号学及美学之间的隔阂。从这层意义上说,文学术语翻译研究是巴斯内特所认为的宏观的文学翻译,是一门牢牢植根于实际运用的学科,创立一套能用作文学术语生成之指导原则的综合理论势必当前亟待解决的问题。
3.2.2 开展面向高校翻译专业的术语学教育
龚益(2009:185)在谈到社科术语规范的途径提出:“有条件的院校,特别是从事社会科学教育的院校,应该创造条件,普及术语知识,开设‘术语学’课程”。其实,郑述谱(2003)早就提出“应在高等学校开设术语学课程”的观点,但当前国内高等院校外语专业并未开设术语学课程,因为“国内还没有形成能够适用于翻译专业学生与专业翻译人员的术语学教学体系”(梁爱林2006:25),相反,“众多国外翻译培训机构和国外大学的翻译系都为翻译专业开设了术语学课程”(苗菊、高乾2008)。术语学对于翻译教学和翻译人才培养意义重大,因此,“理应在翻译本科专业和翻译硕士专业课程中设置术语学课程”(同上:58)。郑述谱(2011:24)从泛指意义上提出,译者应该掌握一些术语学的基础知识,他提出的“术语意识”的概念“是基于对术语学基本理论的了解而建立起的对术语的本质的科学认识,以及在此基础上产生的对待与使用术语的学术自觉。”要让外语专业的学生在完成术语学课程后形成“术语意识”,离不开在翻译教学中构建术语学教学体系的问题,当前具体需要解决的问题有教学大纲的设计、教学内容与方法、教材的选择与使用、师资力量的培养等。俄国早在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就开始了术语学教育,其术语学教育的成功经验值得我国高校借鉴(郑述谱2006)。同时,奥地利维也纳大学、德国科隆应用科学大学、芬兰瓦萨大学、丹麦哥本哈根商学院、美国肯特州立大学等5所大学在术语学教育领域享有国际声誉,并积累丰富的经验(梁爱林、邓愉联2007),我国高校也可以从其成功的术语学教育中获得重大启示。
3.2.3 加强文学术语翻译研究
要在高校开展术语学课程,离不开术语学研究。正如郑述谱(2006:13)所言:“在一定意义上也可以说,研究术语学,也就是为开展术语教育做准备,其中包括认识上的准备与内容上的准备。反过来,没有术语学理论研究,开展术语教育就是一句空话……如果我们真的想在我国开展术语教育,也许应该从重视与加强术语学研究开始。只有等到研究成果积累到一定程度,开展术语教育才有实际可能”。文学术语作为术语重要的组成部分,文学术语翻译研究离不开术语学理论研究的支撑,因为“各个学科都有自己的术语,都要对本学科的术语进行研究,但从总体上对各科术语进行一般性理论研究的却只有术语学”(郑述谱2005:1-2)。术语学是研究术语的应用语言学科,从语言学脱胎而来的术语学决定了它采取的研究方法基本是语言学或词汇学的方法。术语研究在词汇学研究中有其特殊地位,因为词汇学研究内容通常指向广义的“词汇”,术语是特殊词汇,文学术语作为社科术语的一部分也是词汇学的研究范围,社科术语研究并非仅仅体现在它的语言学或词汇学的“技术”层面,最重要的任务在于它的社会价值和功能,即社科术语中词汇与社会的作用与反作用。具体而言,文学术语翻译研究的社会价值和功能是通过对中西文学术语的类比、对比,彼此间的文学交流可以进一步得到提高,以此促进世界文学的形成。要推动文学术语翻译研究的工作,必须考虑内、外部因素的共同影响。
第一,从内部因素来说,从事作为社科术语重要组成部分的文学术语翻译工作,除了具备一定的语言综合能力和科学素养外,即“语言和语言应用、科学和科学思维、术语和术语学基础等多方面的知识或高等常识,以及与各领域专业人士在术语层面对话的能力”(龚益2009:202),更多的是必须具备文学专业领域的知识。文学术语翻译的混乱,是文学专业人士和文学翻译者需要共同承担的,如龚益(2009:205)所言:“寻找‘好的术语’,是专业领域内‘知者’的责任;解决传播问题,则是术语规范工作的内容,二者相互支持,不可偏废。”对于文艺学课程的学生或愿意切实钻研文学批评、文学理论的研究者,弄清基本术语的确切含义,是起码的迫切要求。而作为一名合格的文学术语翻译工作者,中西文学基本术语的内涵与外延、彼此间的离合与异同都是译者应该掌握的。比如,比较文学的文类学是一门貌似简单、实则复杂的学问,“‘文类’及其相关概念的运用和翻译就有一些缠夹不清的现象”(周发祥1997:285-86)。在中西文类概念及其相关术语对译时,如果译者对“genre”与“style”、“genology”与“stylistics”等概念不格外慎重,失之细察,疏于推敲,中译文必然会酿成新的混乱。
第二,从外部因素来说,政府相关决策层的决策能力和相关政策的引导、学术期刊的出版、术语学专著的立项申请、学术会议的举办等都是提高文学术语翻译研究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其实,术语定名工作是具有历史延续性的漫长工程,即使在政权更迭的条件下,术语定名和术语规范的过程也会持久运行。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政务院于1950年委托中国科学院编译局接管了原国立编译馆审订的各类名词术语草案,中央人民政府于1950年4月6日在政务院文化教育委员会下批准成立学术名词统一工作委员会,任命当时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先生为主任委员。文革期间,名词审定工作被迫中断,学术名词统一工作委员会停止活动,直到20世纪80年代中期才得以恢复。1985年4月25日,国务院授权代表国家进行科技名词审定、公布的权威性机构,即全国自然科学名词审定委员会正式成立,从此掀起了中国科学技术名词工作新的高潮,《自然科学术语研究》(1998年起更名为《科技术语研究》,2007年起更名为《中国科技术语》)、《术语标准化与信息技术》等学术刊物也随之诞生。当前,“《术语标准化与信息技术》、《中国科技术语》和《中国科技翻译》等是国内发表术语学成果的主要平台”(黄忠廉2010:103)。以上这段曲折的历史说明,从事术语工作应该发挥政府的行政引导、组织作用,坚持从文化、文明的视角从历史吸取教训,少走弯路,译名统一的研究与选择必须坚持追求科学思想自由的原则,不能迷信行政的权利,把它奉若神明。此外,我国术语学理论的落后也表现在术语学专著、论文的贫乏上,“有关研究、介绍术语学的书籍微乎其微……只有4本专著,而且有3本是翻译国外学者的著作,中国学者仅有冯志伟先生《现代术语学引论》一书”(潘书祥2005:8)。因此,学术研究的自由环境离不开相关开明的、强有力的政府机构推行的举措,比如政府财政支持术语学刊物、术语学申请立项的政策倾斜等。
长期以来,尽管术语与翻译是术语学、词典学和翻译学研究的重要领域之一,此前学术界也曾就词典编纂或一般翻译召开过多次的学术研讨会,但直到2010年10月底,南京大学和全国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联合主办“‘面向翻译的术语研究’全国学术研讨会”才算是严格意义上针对“术语翻译”的全国性学术研讨会,“这是一次跨学科的会议,至少同翻译学、术语学、词典学等多种学科都有关系,而开展跨学科研究是时下特别强调并大力提倡的……专门围绕术语翻译进行研讨,这可能还是国内学术研讨会的第一次”(郑述谱2011:21)。此次研讨会结束后遴选了34篇论文,由南京大学出版社于2011年6月出版论文集《术语翻译研究》,在入选的34篇论文中,仍以探讨实用性专业术语翻译为主,而文学术语翻译的相关论文只有1篇,即《中国文学术语系统英译研究初探》,该文着力探讨了中国文学术语系统与英语文学系统的不对等性。
术语翻译是一个涉及多种学科的问题,尽管术语学真正发展成为一门相对独立的综合学科仅有40多年的时间,其辐射的学科范围包括语言学、翻译学、词典学、文学等次级学科,但迄今为止,集科技与人文于一体的综合性刊物以及学术研讨会都忽略文学术语翻译这一重要人文领域。术语规范和审定的真正意义“在于通过研究、讨论、争鸣、审定的过程使全民族的科学水平和民主精神,以及享受自由的权利机会得到提高”(龚益2009:239)。在术语审定之前相应的组织机构要发动民众更广泛的参与,实现审定机构与民众之间紧密联系的互动,推行“公众参与”,从而在观念上实现把这种互动看作是普及科学教育的过程。中国以往关于术语规范的主要范围“大多集中或侧重于自然科学方面,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社会科学术语规范的问题正在开始受到关注”(同上:341)。因此,中国文学术语翻译研究的缺失有待更多术语界、语言界、翻译界、教育界、文学界等广大工作者和研究者的努力来弥补,在文学术语定名之前应该进行相当的学术讨论,文学术语定名的过程就是学术研究的过程。
3.2.4 编纂文学术语词典
辞书是科学术语的重要载体,文学术语词典是文学术语的重要载体,文学术语翻译的工作与辞书编纂的关系十分密切。编纂文学术语词典是一项带有跨学科性质的工程,绝不是文学专业领域内通常的一般技术性工作。文学术语词典编纂者必须具备以下条件:
首先,参与文学术语词典编纂的工作者必须要有术语学专业背景,因为“不管是自然科学的还是人文科学的,不管是语言学科的,还是其他学科的,都需要有术语学方面的专业知识做指导,不然,就肯定会出现各种漏洞或错误”(郑述谱2005:3)。编纂者需要掌握与术语学密切相关的学科,如语言学、逻辑学、本体论、分类学、情报学等的基础知识,奠定扎实的术语学理论基础。
其次,文学术语作为词典学研究内容的重要部分,文学术语词典编纂者也需要具备词典学基础知识。要编纂文学术语词典,“必须要按尽可能统一的模式、用尽可能划一的语言。这是术语本身的科学性与系统性决定的”(同上:2)。作为汇集文学术语的词典,其体例也必须要统一,因此,要对参与专科词典工作的专业工作者开展必要的词典学培训。
再次,文学专业领域内公认的文学术语在经过翻译后要具备稳定性就必须以准确的翻译作保障,这涉及到文学术语的编译、翻译等诸多问题。词典的编译者对现有同一术语、同一作者的姓名,同一部论著的译法的混乱局面应该区别对待,吴松江等(2010:139)在翻译《文学术语词典》时认为:“对那些非常著名、早已家喻户晓,被普遍接受的译名……采用了这些早已约定俗成的译名……对那些不太有名的译名,如有不同译法,一律采用陆谷孙先生主编的《英汉大词典》的译法……对于那些在国内不太知名,甚至还没有译介的人名书名,则根据现在的规范性要求进行翻译……对那些虽有多种译法或名称的术语,但这些不同的译法或名称在实际使用中都有人采用,而且不会造成混乱……在‘术语索引’中把这些不同译法或名称同时列出。”
21世纪以来,国内出版社出版的文学术语词典主要有以下3种不同的类型:一是英文原版引进的文学术语词典,以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于2000年出版的《牛津文学术语词典》(TheConciseOxfordDictionaryofLiteraryTerms,Chris Baldick主编)和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于2010年出版的《文学术语汇编》(第9版)(AGlossaryofLiteraryTerms,M.H.Abrams, Geoffrey Galt Harpham主编)为代表;二是中文为主的文学术语词典,以高等教育出版社于2006年出版的《文学理论批评术语汇释》(王先霈、王又平主编)为代表,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于2006年出版的《西方文论关键词》(赵一凡、张中载、李德恩主编)和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于2011年出版的《比较文学术语汇释》(尹建民主编)也颇具特色;三是中英文对照的文学术语词典,以北京大学出版社于2009年出版的《文学术语词典:中英对照》(第7版,M.H.艾布拉姆斯编著,吴松江等翻译)为代表,它以外国学者英文编纂、中国学者汉语翻译的形式出版,具有较好的同一性、规范性和准确性,但译者对文学术语翻译的准确性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而是强调文学理论的深奥抽象增加了编译的难度,以中英对照的形式出版是为了“便于读者在阅读中译文时联系原文,加深对条目的理解,不至于被译文中可能出现的谬误所误导”(吴松江2010:139)。
可见,从体例上来说,中英文对照的文学术语词典的编纂工作要远比单纯原版引进全英文的文学术语词典或由中文编纂的文学术语词典更加艰巨。从文学术语词典收录的词条来看,文学术语词典囊括的内容也是文学辞典编纂者都必须面对的问题。目前,文学理论界一般把研究文学及其规律的科学,即文艺学分为文学理论、文学批评和文学史三个分支。因此,要在最大程度上排除研读西方文学及理论过程中所遇到的术语障碍,针对国内读者或研究者的实际需求,编译相应的西方文学术语词典,把西方文学批评理论(批评流派、批评概念及与文学批评关系密切的艺术、美学理论术语等)、文学类型(小说、诗歌、戏剧、散文及其属类等)、风格流派(创作风格、创作流派和文学思潮等)、创作手法(创作过程的基本环节、原则和技法等)等方面的常用术语进行客观、科学、系统的编撰是一项庞大复杂的工程。总之,要编纂一本高质量的文学术语词典,文学专业学科领域的工作者对术语的规范化和标准化以及辞书编纂的原则、方法等都要有所了解,文学术语词典的编纂需要不同学科专家之间的密切合作,尤其是外语类次级学科,如语言学、翻译学、词典学、文学等专业人士共同参与,才能够进一步保证文学术语词典编纂的质量,积极推动文学术语词典编纂工作的开展。此外,文学术语词典编纂成果的推广也离不开新闻出版界的有力支持。
3.2.5 规范与推广文学术语国际标准
由于术语的混乱和不规范,很可能造成社会混乱和社会资源的无形浪费,很多国家和政府都非常关注术语和名词的审定工作。中国当前正在努力建设一门有中国特色的术语学,“很多学科和行业都已经确立了基本的术语框架”(曹丹红2006:70),但文学术语标准化的框架远远没有确立,文学术语翻译的系统规范化也正在广泛的讨论中。笔者认为,只有在完成文学术语翻译系统的建构后,由国家相关机构对文学术语进行审定和统一,才能确立中西文学术语译名的基本框架,向社会推广。
(1) 要构建中西文学术语翻译体系。
孟庆枢早在2003年就提出了清理近代以来的文学术语和历史的重要性(李亚萍2004:188)。其实,清理近代以来的文学术语和历史,以及构建中西文艺学的桥梁等问题,都涉及文学术语翻译的相关问题,但中国文艺学界对文学术语翻译研究的重视程度从笔者在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的调查结果可见一斑。王飚等(2000:21)认为:“西方文学理论、概念术语,几乎都是留学生首先接受后译介过来的。但是它们的来源、传入经过、怎样被选译、怎样被误读或改造等等这些问题,大多还没有搞清楚”。文学术语的争论再次意味着英语翻译研究尚存疑问,术语选择问题的原因在于某种价值体系。继续此类的辩论只会分散我们在寻找系统的翻译研究中能够使用的术语这一关键问题的注意力。翻译绝不是两种语言简单的对应,而是包含着深刻的文化内涵。学术术语的翻译难度更大,因为一种术语就是一种概念,它通常是作者在一定语境下创造的,不是现有的语言所能表达的。“过去20年翻译研究的共同主线是强调翻译的多元化发展,如把抵制翻译的陈旧术语视为对原术语的背叛与不忠,把突出译者的控制力及翻译观的重要性视为跨越源语言与目标语言之间的桥梁纽带”(Bassnett 2010:10)。如德里达的“异延”便是创造的新词,具有前瞻性,在任何词典里都查不到,译者如果不对此类的术语或概念有所理解,直白的硬译就会误导读者。
中国文学术语的英译和英美文学术语的汉译不能简单直接地追求动态对等或功能对等,而是要最大程度保持各自文学体系的各种特征,即不同语言的文学术语体系应该以一种独立性的立场和视角在译语中得到较为完善的建构。这是因为“从大的文学史背景看,中国文学系统跨越的时间长(近三千年),分类众多且复杂。相比之下,英美文学的历史不到中国文学历史时间的一半”(傅惠生2011:110)。正因为如此,中国文学术语英译的系统性研究和英美文学术语汉译的系统性研究至今没有著作出版。以往汉英词典中对中国文学术语英译无论采用简单的拼音还是套用英语文学术语去翻译中国文学术语,都是以小框大、以无定有的做法,在某种程度上势必导致中国文学术语英译表达的混乱,因为使用汉语拼音和解释严格说不是翻译,汉英词典理应起到的基本交流功能丧失殆尽,而套用英语文学术语作为中国文学术语的对应词汇无法确切表达原来的含义,不得体的术语依然存在。“就翻译的本质问题来说,现在有必要进行更全面的理论探讨,在此探讨中,明白易懂的术语也是必要的……有了更加明白易懂的术语,其一大益处就是我们一旦有了随之而来的价值判断,就能够从以前直译与意译之间暧昧的争论中解脱出来,也能够从以作者为主导的译文和以读者为主导的译文之间有争议的区别中解脱出来”(Bassnett 2010:132-133)。因此,文学术语翻译者在构建翻译体系时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在不损害原意的情况下适当进行编译加工,使其更适合我国读者的阅读和理解习惯。
(2) 文学术语的审定与统一需要系统规范化。
中国的社会科学要真正成为科学,成为与世界相通的学问,社会科学研究的术语规范化是不能回避的问题。文学术语规范必须稳定,才能真正成为规范,辞书就是规范表达的固化形式,因为词典的作用主要在于弘扬正确、厘正错误。傅惠生(2011:118)认为,“要更换目前大部分国内汉英词典中文学术语的相关条目,使这些条目兼顾历史沿革、实际使用和变化以及反映中国文化对外交流的倾向,从而方便交流的需要和实际应用”。规范文学术语既要考虑其科学性,也要考虑其应用的社会性问题,文学术语翻译一般要遵循约定俗成和延续性的原则,因此,文学术语词典的重新编制在一定意义上能够有效规范文学术语的翻译。鉴于“社会科学术语规范的目的,不是统一思想,而是同一语词表达……术语是学术的前提,是学术的细胞,术语的规范化意味着知识的条理化,意味着科学的发达,规范术语应是学科建设当中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从某种意义上说,规范术语既是社会科学学科建设当中的重要内容,也是促进学科建设和发展以及不同学科之间交叉融合的重要手段”(龚益2009:91-92)。社会科学术语规范的成果会对自然科学、工程科学等学科产生一定的影响,所以,作为社会科学术语重要组成部分的文学术语的系统规范化也必然影响到其他学科。2008年由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的全球首部《中医名词术语中英对照国际标准》在研究、制定和发布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国内学术界在中医基本名词术语英译的理论研究、实践总结和方法探索等方面也取得了硕果,如《中医基本名词术语英译国际标准化研究》(李照国著),这都是文学术语中英对照国际标准在进行审定与统一过程中值得借鉴的。
此外,在论及科技术语的审定与统一时,黄昭厚(2010:22)认为:“要实现祖国统一,语言文字、名词术语的统一是基本的一环。为此,在科技术语的审定与统一工作的过程中,将通过各种途径征求港、台地区科学家的意见,并出版审定公布名词的海外版(繁体字本),加强交流,创造条件,以求达到最后的统一”。因此,文学术语的审定与统一工作也同样需要征求港、台地区相关领域人士的意见,在加强学术交流中为实现祖国的统一事业添砖加瓦。
(3) 规范化的文学术语需要借助相关渠道向社会推广。
中西方存在着交流的需求,所以中西文学术语才需要规范化。术语的规范化在某种程度上等价于科学话语权,文学术语作为语言的一部分,是用来阐述文学专业知识、表达文学专业内容的词汇,只有在没有形成关于这一领域科学内容稳定的术语前,在国际上抢先亮出自己定义的术语,才能占领一席科学阵地,居于国际领先地位,彰显综合国力。作为文学术语规范的结果是一种公共产品,它离不开国家相关部门的直接财力支持,“从增加全社会的福利考虑,必须由政府担负起‘术语规范’的责任”(龚益2009:358),因此,成本回报要求政府有所作为,政府的主动行为包括“通过财政手段,辅以相应的组织措施,或组建直辖机构,或购买社会上不同社团组织……形成术语规范的事实”(同上)。具体而言,无论是教育行政部门还是高校教学管理部门在经费拨款、行政措施等方面都应该加大投入,积极支持中西文学术语的规范化工作,在条件成熟时,可以由政府权威机构主持建设完善的文学术语数据库,“术语库的总体设计,术语条目的结构与内容设计等事项,可以借鉴国外一些大型术语库和知识数据库的成功经验”(李健民2011:31)。可以预见,由政府相关部门以出台相应政策或财政支持的形式来推广规范化的文学术语势必又是一项长期工程。
4.结语
最近12年国内学术界在术语翻译研究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文学术语翻译研究却极其薄弱。文学术语翻译混乱、语焉不详的情况经常出现,文学术语翻译研究中零星、肤浅的描述性介绍势必妨碍中西文学和文化的交流和传播。因此,文学术语翻译研究必须要以学校教育为基地,培养术语学人才,文学术语翻译要纳入翻译专业的课程设置中,以此带动文学术语翻译的研究,研究和攻克中国文学术语、英美文学术语系统的理清和规范化等相关课题。同时各领域专业人士要积极合作,参与编纂中英文学术语辞书,贯彻文学术语规范的宗旨,传播文学术语规范成果,最后再由国家统一制定文学术语中英对照国际标准,用行政力量以多种渠道向社会推行。
附注:
① 《外语研究》、《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上海翻译》和《中国科技翻译》这4种期刊是中国社会科学研究评价中心于2012年4月公布的CSSCI(2012-2013)语言学扩展版来源期刊目录(外语类)的期刊,在统计表格中打*表示,其余11种期刊均为语言学来源期刊目录(外语类)的期刊,详见http:∥cssci.nju.edu.cn/manage/webedit/uploadfile/2012.4.26_17.43.18_2yq5yr29.pdf。其中,2008年1月1日起更名为《外语教学理论与实践》的刊物原名为《国外外语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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