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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表达我对生活的理解(创作谈)

2013-11-15张遂涛

福建文学 2013年10期
关键词:考大学邮票投稿

□张遂涛

我只想表达我对生活的理解(创作谈)

□张遂涛

编辑让我写创作谈,我却想到几个小故事,说来倒都跟写作有关。说的是我有一个同学,一个村的,从小就跟我要好,按辈分我应该叫他叔,他却总是跟我以兄弟相称。他学习好,毛笔字写得好,作文也好,样样都好,简直是我崇拜的偶像。我和他从小学到高中一路都是同学,初中考高中,我没考上,低他一级;高中考大学,他两次失利,像是在等我,我们最后一起从复读班毕了业。高考成绩,他外语类地区第二名,我文史类地区第二名。本来我们大学还应该在同一所大学,我被提前批录取了,就此分道扬镳。几年后,我在厦门当了警察,他在深圳大学当了老师。

我喜欢上写作不知有没有受他的影响,只知道小学五年级,我和他一起被学校推荐到镇里参加作文比赛,这是我第一次在写作上受到肯定,但是我没有获奖,他获了。颁奖时我们已上初中,周会上,他从满操场的人群中走上了领奖台,接受着众人混合着羡慕和嫉妒的注目礼。

但是后来他并没有走上写作之路,反倒是我,这个当时也曾羡慕地盯着他的背影流口水的家伙,却鬼使神差,与文字结下了不解之缘。我这样说绝无贬低他的意思,人各有所好,本属正常,我想说的只是,写作是一个需要不断坚持的事业。

坚持的前提应是热爱。我想我那位朋友,之所以最后没有走上写作之路,根本的原因或者在于他对写作并不像我那样狂热。读初中时,虽然我们两个的作文都经常被老师当做范文朗读,但是对于他,作文或许仅仅就是作文而已,而我却深深迷醉其中,别人一周只需按要求写一篇,我却经常主动多写一篇甚或多篇,并开始尝试写小小说、武侠小说、侦探小说。我将出于爱好额外写的这部分专门写在一个本子上,课后拿给老师看,老师竟然不嫌烦,每篇都认真批改了,还用红笔写下长长的评语,有指点,也有鼓励。我就是那个时候被老师鼓励着开始投稿,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寄过信,因此还闹了个大笑话,稿子誊完塞进信封,我问母亲如何贴邮票,母亲说用过的邮票还可以再用,我就将一个旧信封上的邮票撕了,贴在我那个信封上,结果可想而知。几日后,我那封信被退回,夹在学校的报栏里,供众生瞻仰。我听闻后,羞得简直无地自容,倒并非因为用了旧邮票,而是因为投稿。那时似乎投稿都只适合秘密进行。

但还是发表了一篇文字,看到时已是高一,现在还记得当时激动的心情。之后就是长久的沉寂。高四复读,边听老师讲课边在一张白纸上用铅笔写下了第一篇万字以上的小说,然而这还并非我真正意义上写作的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写作应该是在大学。现在仍旧怀念那段美好的写作时光,经常是花一块钱在宿舍区小卖店买一本稿纸,带支圆珠笔,躲进自习室,刷刷刷一天就能把它填满,算算字数,总是一万字上下。写完,站起,看看身边埋首学习的同学,总有一种顾盼自雄的自得。

那时基本上已经明确,写作将成为我终生的爱好。注意,只是爱好,而非职业。为了不将爱好变成职业,考大学选专业时,我刻意回避了中文,尽管那时我已明确了今生努力的方向。我总害怕写作是块肥肉,天天吃会吃腻吃伤,我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它,直到多年之后才暗自反省,写作为什么非要是肉,而不会是米或者面?

我是北方人,吃惯了面食,本以为总有一天面也会吃腻的,谁知并没有。当我远离家乡南下时,却经常深陷对面食的热切思念之中。

以上都是闲话,其实我最想说的是第三个方面。知道我喜欢写作,经常会有人给我出主意,你应该写这个,你应该写那个。我唯唯诺诺。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们讲,我知道我要写什么,我想写什么,我最适合写什么。我最感安慰的一点是,我有糊口的职业,我不用为了挣钱去写我不想写的文字。我可以从从容容,纯粹地书写。

我只想表达我对生活的一点理解。在我眼中,生活总是复杂的,足以让人花费终生的精力去探索,而其中最复杂的是人心。在写作中,我尽量抛开道德的包袱,抛弃一切预设的前提,心无旁骛地进入人物的内心,站在他的角度去理解和思考生活。而结果总是让我大吃一惊。生活的乖谬和荒唐到处可见,而现实生活中我们却对此往往视而不见。小说的意义也许就在于将这种荒唐和真相呈现给人们。就拿我这两篇小说来讲,《马桶》让我看到了一件似乎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以如何影响到人们的生活,《小熊维尼》则让我意识到,一个面具在人际交往中的荒诞作用。取材都来自我身边的生活,而只有写出来它才能凸显,并显示出其意义。

说到这里,还是要再次回到我那个同学。事后反思,小学五年级那次作文竞赛,我之所以没有获奖,原因在于我写得不真实、不自然,不是在写我熟悉的生活,而是刻意生搬硬造、模仿作文选。写自己熟悉的、自己感触最深的人和事,听来老生常谈,真正学会却要等到很多年之后。

责任编辑 练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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