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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萍:游走于“传统”与“现代”的“双性人”

2013-10-26苏虹

参花(下) 2013年3期
关键词:蜗居传统

◎苏虹

(保定学院中文系,河北 保定 071000)

六六的小说《蜗居》讲的原本是社会热点问题尤其是围绕房子而展开的一系列故事,但深层故事更为动人,那就是其中女性的故事、女性心灵的故事。作者用带象征意味的手法揭示了现代女性心灵的困境。它让我们思索女性如何走出心灵的蜗居,谁才是拯救女性的诺亚方舟。《蜗居》中塑造了三位最具代表性的女性形象:宋太太、海藻、海萍。本文用女性主义的视角解读作品中重要的女性形象海萍,探讨海萍在“传统”与“现代”中游走的“双性人”形象,并试图说明海萍所走的路才有可能是女性的自救之路。

说她是传统女性,主要体现在:第一,母性大于妻性大于自我。海萍最让人动容的一个细节大概要算她探望女儿之后的失落感,那种因女儿不认识自己而带来的揪心的痛苦。她想到十月怀胎的辛苦和所做的牺牲,想到分娩时候分分秒秒的疼痛和煎熬,到头来孩子和她不亲,这是女性心中最重要的亲情、母性本能的失落。在海萍心里,女儿的地位永远是第一位的,丈夫在后,或许还有父母、妹妹,但是惟独没有自己。一提到女儿她是那样的忘我和兴奋,这也是苏淳平息海萍怒火的最有效途径。第二,“家”的意识浓重。生活中的她克勤克俭。甚至到了顿顿吃挂面,为一块钱斤斤计较的地步,她这样做就是为了有一套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房子。她心目中的房子不是空间概念,不是一个建筑一个居住的地方,而是“家”的必不可少的要素。没有房子“家”就没有亲情和快乐,这种天伦之乐的思想是海萍在这个大都市生存的最重要动力。第三,依赖感。有人说海萍是个泼妇,整天唠叨、吵架、给老公脸色。其实这源于她的心理失落。每个女性都有依赖心理,海萍也不例外,她也想小鸟依人,困难时有爱人的肩膀靠,她也想不费力地拥有想要的一切。在她的意识中男人生来就是在外打拼的,而女性生来是坐在家里数钱和享受的。她何尝不艳羡那些贵妇人的生活。只是现实没能提供给她这样一位像宋思明一样的老公,可以让她在经济和精神上双重依赖。所以她心中不平,自然要发泄,也许潜意识中她希望有一天苏淳成了她可以依赖的人,她甚至愿意接受他的脸色。第四,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婚后的她几乎很少再有机会卿卿我我、你侬我侬,而更多的关注的是房子,是收入,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和家庭关系等等。

说她现代,是她没有完全陷入宋太太所走的传统之路,她有很多现代女性的思想意识和行为,甚至在某些方面比男性毫不逊色,具有男性的某些特质。

首先,反抗性。传统女性的骨子里反抗性多是被动或主动泯灭的,强调服从。而海萍性格相对来说比较泼辣、比较直率,有些男子的性格气质,尤其是具有明显的反抗性。她毕业后选择留在大城市独自打拼,是对家长安排的反抗,更是对社会现实的反抗,小地方的人就没资格融入大城市吗?我不但要留下,而且还要活得比他们强,她有一股不服输的精神。也正是这种精神,使她在工作中,敢于反抗老板的无理要求和不良风气,而不是唯唯诺诺和过于顺从。这使她有可能接触到新的东西,扩大视野。

其次,拼搏、勇于付出和超强的耐力及独立意识。她就是她母亲故事中的那个蜗牛:“我们有壳,我们不靠天不靠地,我们靠自己”。应该说最初海萍面对的压力要比海藻大得多,但是在生活的重压和各种诱惑面前,海萍没有犹豫动摇也没有向生活妥协。她是凭借自身的努力和拼搏闯出一条生路。确实海萍受到了海藻直接和间接的帮助,但她并非完全依靠幸运,如果说能教马克中文是宋思明的帮助,那么自此后教小雄和其他日本孩子则是凭借她自己的努力。或许我们没有忘记她在公共汽车上听英语,没有忘记在斗室中的小圆桌上苦学英文,甚至连做梦都在说英语。海萍是最勇于付出行动和追求完美的人。她做事认真不敷衍,为了一个学生,为了一个习惯性的“穿”和“戴”有什么不同的问题她都反复研究,这种态度是她成功的重要因素。而且她有现代女性超前的意识和眼光,她努力提高自身的文化素质,能够很好地挖掘自身的潜能,积极寻求与自身兴趣相契合的事业作为终生职业,我们相信她创建的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中文学校一定会适应时代发展的大潮,成为时代的新女性。

最后,独立、平等的婚姻的动态平衡。海萍最初选择留在大都市,是有和苏淳的情感基础的,那就是两个人互相勉励,共同奋斗。她认为婚姻中双方的关系是平等的,没有理由一方完全依附或占有对方。正像作品中人物马克所说的,人的生活基本是一条直线,时而有所起伏,有高峰也有低谷。当海萍在困顿中有苏淳的帮助,苏淳在低谷中时有海萍的扶持,他们是互相帮扶的,直到双方都有自己喜欢的事业。正如舒婷的《致橡树》中说:“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这才是现代意义上的爱情,也是现代婚姻和家庭关系保持新鲜与活力的动态平衡。所以说,尽管海萍是游走于“传统”与“现代”中的具有男女双重性格的“双性人”,但她身上毕竟较多地体现出了现代女性的特征,所以,海萍所走的路才有可能是女性的自救之路。

[1]孟悦、戴锦华.《浮出历史地表》.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7月

[2]乔以钢.《中国当代女性文学的文化探析》.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12月

[3]六六.《蜗居》.长江文艺出版社2007年12月

[4]乔以钢.中国现代文学文化现象与性别.南开大学出版社2012年6月

[5]乔以钢主编.现代中国文学作品选评(1918-2003)B卷.南开大学出版社2007年8月第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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