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心朋友
2013-10-26程继武
◎程继武
在阳光路的东侧坐落着一幢灰色水泥面的二层小楼,这个小楼就是阳光街派出所。在派出所的二楼,有一间会议室那样的屋子,它在走廊的最里处。这间屋子被所里的领导改成了乒乓球室,每天下午四五点钟,所里的民警都可以到那里打乒乓球。
阳光派出所的小楼两侧都是居民房,居民房有的是五十年代盖的红砖瓦房,有的是土坯砌的土平房,房子的好坏在那个时代,没有人对它品头论足,能住,不漏雨就是好房子。房子里家家都是五六口或六七口的人,一铺炕,父亲在炕头,挨着父亲的是母亲,接下来的一家人当中最小的挨着母亲,渐次往炕梢排,炕梢是家里的老大,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家家基本都是这样的排列,为什么要这样排列呢,我们这些当年睡一铺炕的孩子谁也没有注意这件事。后来我们长大了,也不住那一铺炕的时候,有一天猛然有人提起了这件事儿,爱琢磨事儿的人也觉得有意思,的确是那种情况,那种睡法。后来就有人问了几个在世的老爸老妈。老爸老妈就说了,说我们老两口想亲热亲热哪有一点机会啊,家里最小的挨着父母,他最不懂事儿,而且睡得也快,老大就不行了,大了懂的事就多了,离得远一些就少了许多麻烦。
阳光路的孩子不少,武少华也是这帮孩子中的一个。那年他十四岁,武少华在家是老疙瘩,整天喜欢跑跑跳跳的,他在育红小学是乒乓球队的队员,他练球练得很刻苦,因为他一直想成为一个优秀的乒乓球运动员,像那些乒坛冠军一样也能为国争光,所以武少华对乒乓球就格外喜爱。武少华每天都从阳光派出所门口路过,他听到了乒乓球的声音是从派出所的二楼里传出来的,他很想和那些警察叔叔和大哥们交流一下球技。这一天,他走进了派出所的门,进了门他在楼梯口就犹豫了,紧张的心使他既挪不动脚步,又不敢向上张望。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从楼门口的右侧第一个办公室里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大约有五十多岁,脸上略有斑痕,少华知道他姓苏,是管户口的警察。这个人的性格十分开朗,喜欢和附近的孩子接触,他总是给孩子们讲一些这座城市解放时期的战斗故事。这让武少华和其他孩子对苏民警总是很亲近,都叫他苏叔。苏叔还时时告诫孩子们,千万不要乱动派出所后院的那些炮弹,并且拾到炮弹要及时送到所里来,千万不能自己拆卸,一旦引起爆炸,生命财产就受损失了。对于那些炮弹武少华也觉得好奇,这些炮弹多数都是当年国民党遗弃下来的,有榴弹炮炮弹,迫击炮炮弹,迫击炮炮弹占多数,这些炮弹的尾巴上都有尾翅,尾翅根部很细,脑袋很大。爆炸时,一面砖墙都会被炸塌。所以,看到苏叔武少华一点也不陌生。苏叔看见少华就问:“孩子,你有事吗?”少华摇摇头,他本想说,我想到楼上去打乒乓球,可话到嘴边上又咽了回去。只说:“我随便来玩玩。”苏叔“啊”了一声就又回到办公室去了。
武少华从派出所的门出来后就回家了,母亲问他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少华说:“在学校练乒乓球了。”母亲没有追问什么,就忙自己的事去了。武少华为什么没有敢上楼去呢?主要是他觉得自己的体力太差,更害怕打不过人家,觉得虽然喜欢打球,但是球技却不一定厉害,如果打输了,不仅自己的脸上无光,让苏叔知道了也不光彩。幸亏让苏叔碰见了,不然自己上楼去,和人家拼上几局,输个惨败,恐怕脸上也绝没有面子。武少华认为没有去交流球技是对的,今后在学校还要好好地刻苦练习,等球技有了较大的长进,再去交流也不迟。
吴小二和武少华是邻居,吴小二原来和武少华相处得不错,吴小二也非常喜欢打球,但是学校乒乓球队的教练没有要他,当初吴小二也在队里练了一阵子球,只是由于吴小二偷东西就被教练开除了。吴小二被开除以后,心理就发生了变化,他的变化不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而是向着人们鄙视的方向走去,吴小二最大的一件事儿就是偷盗人家的自行车。记得当时在向阳院里住着一户刚刚结婚的年轻夫妇,那男人的父亲是区里的一个小干部,他给儿子结婚的礼物是一辆二八型自行车。那时,谁家有一台自行车都让人羡慕得不得了,就像现在有一辆小轿车一样。吴小二本来是不想偷自行车的,他跟那帮野孩子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好的结果。一天,他们这群野孩子当中一个年龄稍大,外号叫夜猫子的小子给他们讲了一段黄色新闻,新闻的内容就是夜猫子在新婚夫妇家的窗户缝里看到了那对夫妇做爱的场面。这事在那个时代是绝对吸引人的。他们听完了之后就盼着天黑,等天黑之后就由夜猫子领着去看新婚夫妇做爱。可惜那天可能是这对儿夫妇白天工作得太劳累了,两人倒下后一直没有做爱的欲求,夜猫子他们在窗户缝下等得心急火燎,最着急的是夜猫子,他一心想看到他那天看到的一切,并想把这一切让他的这帮小哥们也都看看,开一开荤眼,也证明他向他们描述的没有错。可是这天晚上,这对儿夫妇就是没有做那件事儿,两人在被窝里亲吻了一气就各自倒向一边睡了。就在那男人伸手去拽电灯的开关线时,夜猫子看见了立在窗户旁的那辆崭新的自行车。大家都没有看到西洋景,觉得很扫兴,在回家的路上有点显得垂头丧气。这时夜猫子就说他看到了那辆自行车,夜猫子说:“他们没有让我们看到乐事,我们也要让他们倒倒霉。”大伙说:“怎么让他们倒霉?”夜猫子说:“偷他的自行车。我看那辆车少说也值一百多块。”大伙说:“他的车轻易不拿出来,我们怎么偷?”“是啊,车子在屋里我们怎么偷?”吴小二也追问道,夜猫子看了看大伙儿,突然笑着说:“我不过是逗大家玩的,偷人家的自行车是要犯法的,另外即使偷来了自行车,咱们也卖不出去,那车子都是有牌照的。”大伙儿一听夜猫子说得在理就更加垂头丧气了。
过了几天,夜猫子只把吴小二找来,问他想不想偷那夫妇家的自行车。吴小二说:“你不是说逗大家玩的吗,更何况我们没有车牌照,偷来又有什么用。”夜猫子说:“看你那熊样,脑筋肯定是让驴蹄踢了,不然不会那么笨,看来你做不成大事儿。”吴小二让夜猫子一顿教训,觉得自己脑筋的确没有夜猫子灵活,就说:“你别装了,我服你了还不行吗。”夜猫子说:“没有车牌照怕什么,车轱辘、车把、车梯子都可以卖钱,就是车大梁不能要,那上面有钢印号。”吴小二一听很高兴,说:“他妈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好,走。”夜猫子说:“上哪儿去?”吴小二说:“撬他家的门去呀,不把门整开,怎么偷车啊?”夜猫子又说:“看看,脑筋又让驴蹄踢了不是,那家的门锁是暗锁,我们上哪儿去搞工具,暗锁是很不好弄开的。另外一旦有了声响,惊动了邻居就坏了。”吴小二这次算是服到了家,他瞪着眼睛只能听夜猫子全盘策划了。夜猫子说:“我们不去动他家的锁,我们在他家的房山边上挖个洞进去,把车子卸吧喽,然后拿出来。”吴小二高兴得跳了起来,他说:“猫哥,你他妈的鬼主意真多,咱们大伙一人挖几锹,就行了。”夜猫子说:“不行,人多目标大,就我们俩,到时候卖的钱咱俩分。”吴小二有些害怕,说:“就咱们俩,能行吗?”夜猫子说:“还没出山呢,就害怕了,你小子狗屁事也做不了。”吴小二虽说胆小,但是,他怕激将,夜猫子一激他,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派出所接到了报案,管治安的民警到现场进行了查看,初步判断是周围的人干的,于是,就把周围的孩子都叫到派出所,武少华也被叫了去,他们都被叫到二楼的那间乒乓球室。武少华原来一心想到这里打打球,他没有敢来,没想到邻居丢自行车的事竟让他来到了这个乒乓球室。他看到这儿的球案子还挺新,比他们学校的那张球台好多了,可惜这会儿是让人家叫来询问案情,而不是被请来打乒乓球的。案情被询问过后,他们就都回家了,谁也不知道谁说了什么。没过几天夜猫子和吴小二就被民警抓了去,据说,已有人供出夜猫子有偷自行车的动机,并且在现场还发现了他和吴小二的脚印。但夜猫子死不认账,一口否认是他俩干的。民警就对他们俩吼:“混蛋,在证据面前你还死不认账,赶快把偷的东西交出来。”夜猫子见吴小二要招,就说:“我们什么也没有偷,你凭什么抓我,我的脚印是那天在那里路过踩上去的。”夜猫子的死不承认激怒了那位民警,他一把抓住夜猫子的衣领,把他拽到楼后的一间小屋,说:“我让你不承认,我看你俩承认不承认。”到了那间小屋,民警命令夜猫子和吴小二两人练武术,练武术就是双腿摆成马步姿势,两手前平举,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冒汗了,吴小二的脸也白了,就在吴小二快挺不住的时候,武少华在派出所后院墙看到了吴小二,于是就去户籍科找了苏叔,苏叔闻听后就立即去了那间小屋,他叫出了吴小二。苏叔认识吴小二,在户籍办公室里,吴小二面对苏叔的劝告就全招了,夜猫子也免去了体罚的痛苦。
吴小二尽管被劳教一年,但他没有怨言,他觉得他太信任夜猫子了。那一次,苏叔很耐心地教育了他,说如果他的家里也被别人偷盗,他的家人是什么感受呢?吴小二冰冻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于是他彻底地坦白了。他也感激武少华,觉得他和武少华没有白好一回,当他处在可能被判刑的时候,能够出面为自己解围,这就是好哥们。武少华心里也很感激苏叔,苏叔为人不仅温和,而且不像别的民警那样有职业病,这种职业病就是警察特有的一种性格,警察看人的目光总是很警觉,似乎每一个人都可能是犯罪嫌疑人,尤其是说话往往总带有一种训人的味道。而苏叔恰恰不是那样,他不穿警衣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个警察。所以武少华在星期天决定向苏叔表示一下谢意。
那天,武少华走进户籍科的办公室,见到办公桌里的卷柜都上着锁,卷柜旁挂着一面面的锦旗。少华在屋里呆了一会,他觉得苏叔今天可能没有上班,下次再来吧。就在少华要走出办公室门的时候,一位长得很英俊的年轻警察走了进来,这年轻的警察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出头,一脸的稚气,他见武少华在他的办公室里就说:“你有事吗?”少华说:“我是来找管户籍的苏叔。”年轻的警察说:“苏叔不在这里工作了,他生病去省城住院了。”少华“啊”了一声。年轻警察说:“怎么,你还不知道苏叔患了癌症,他瘦了很多,你都没有看出来?”武少华想,他虽然和苏叔也是朋友,但并不天天和苏叔在一起,他生病少华是真的不知道。年轻的警察又说:“今后的户籍工作就由我接替苏叔了,我刚来,今后有什么事只管找我好了。”武少华望着这位年轻的小警察笑了。
一晃儿,武少华就上初中了,上了中学的武少华乒乓球也不练了,原因是中学里已没有乒乓球队了,但武少华仍然非常喜欢乒乓球。一天,武少华的母亲让他去街道办事处把他们家的户口取回来,少华在街道办事处遇见了那天在户籍办公室见到的那位小警察。小警察也认出了武少华,他说:“你不是那天找苏叔的那位老弟吗?你今天又来街上忙什么?”武少华说:“我妈让我来取户口,街上搞户口普查。”小警察说:“啊,怎么样,到我办公室坐一会吧。”武少华感到这位小警察不仅长得英俊,而且也十分的文明,其实这个所里的民警武少华没有不认识的,只是像苏叔那样性格的警察比较少。眼前这位小警察,虽然比武少华大个四五岁,但他和蔼可亲,说起话来就像武少华的大哥一样,所以少华欣然接受邀请。来到户籍办公室两人攀谈起来,少华告诉小警察他叫武少华,在市第三中学上学。”小警察说:“我姓洪,叫洪亚君,刚从消防部队转业回来。”武少华听说洪亚君是消防兵,就让他讲救火的故事,洪亚君就讲了他刚到消防部队的一次救火。那是一家百货商店因更夫使用电炉子而引起的火灾,大火映红了夜晚,整整救了一天一夜,大火终于被扑灭了,但是一同来参军的老乡却被大火吞噬了。洪亚君讲到这眼里充满了泪水,仿佛他不是在给武少华讲故事,而是他又回到那次奋不顾身地救火当中。武少华听得也很难受,看来消防兵也是有牺牲的。原来武少华认为消防兵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哪里着火了就用那长长的水枪去喷射,火不灭就继续喷射下去。没有想到,救火也会牺牲人的。他看着洪亚君说:“洪哥,你别难受,过几年我也参加消防兵,我也去救火。”洪亚君用爱惜的眼光看了看这个他刚认识不久的老弟,他说:“老弟,大哥不希望你参加消防兵,现在高考已经恢复了,还是希望你能考上大学。说真的,当消防兵是很辛苦的,不管多么热的天,都要穿上防火衣,练习救火技能,一次训练下来全身都湿透了。好了,我们不唠这个了。”武少华说:“洪哥,你们就没有一点乐趣?”洪亚君说:“不训练的时候可以打乒乓球啊,看书啊,那是很快乐的。对了,你会打乒乓球吗?”武少华想这下你可问到我的头上来了,于是说:“会打,但可能没有洪哥的水平高。”洪亚君一拍武少华的肩膀,说:“你小子说话很谦虚嘛,没有打,你怎么就知道我比你的水平高啊。”说着就让武少华跟着他去了二楼的乒乓球室,两人就玩了起来,二十一分球的,两人打了七局。武少华赢了四局,洪亚君赢了三局,总局比分是四比三,很显然武少华比洪亚君的球技要高一些,打完了球武少华才说:“洪哥,我忘了告诉你,我在小学是乒乓球队的,虽然很长时间不打了,但是底子还是有一些的。”洪亚君说:“你一挥拍,我就看出来了,你的基本功比我好多了,我只是在部队和战友练的。”武少华说:“那你练得真不错,没有教练就打得这么好,真是不简单。”洪亚君说:“老弟,以后没有事你就来,陪我练球,等我提高了就可以打败所长了,哪天你再和我们所长交流交流。”武少华说:“好啊,我也很喜欢来所里打球,只是害怕影响你们的工作。”洪亚君说:“没关系,只要所里不开会就行。”武少华点了点头,就回家了。
从那以后,洪亚君有时到家里找武少华玩球,通过切磋球技两人的关系相处得越来越好,武少华也喜欢经常去洪哥那里玩。一天,武少华又到洪哥那里,见洪哥正在审问一个偷盗的嫌疑人,武少华从未见过洪哥说话那样的横,他在门外就听到洪哥喊道:“你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武少华开门就进去了,洪哥一见是少华,严肃的脸色顿时转变过来,他不想他威严的脸色让少华见到。少华明白,洪哥是在执行工作,另外他所面对的是一个有问题的人,这样的人你和他用平常人说话的语气显然是不行的,没有公安人员的执法威严,这样的人是不肯低头认罪的。少华非常理解洪哥,他同洪哥说:“我有时间再来。”洪哥很歉意地说:“老弟,洪哥忙,有时间你再来。”武少华很感动,洪哥对他就像自己的亲兄弟。过了几天,少华在派出所的门口又遇见了洪哥,洪哥说什么也要让少华到他的办公室唠一会儿,在户籍室洪哥对武少华说:“少华,明年该上高中了吧,光阴真快。”武少华说:“原本是打算去参加消防兵的,只是班主任老师说,我考高中没问题,考大学也有希望。另外班主任老师不希望我参军。”洪哥说:“你不要受我的影响,考上大学才能有更大的出息。”少华是想到部队去发展的,只是母亲也不同意他参军,所以少华没有办法只好安心学习。他和洪哥经常探讨人生的发展,两人常常唠到很晚,洪哥也没有处女朋友就在派出所住,所以武少华能常和洪亚君在一起打球,谈论当前的各种形势。他们之所以唠得这么投机,是因为两人都很年轻。虽然洪亚君已到派出所工作了,但他也需要今后有更大的发展。一天,洪亚君告诉少华说:“苏叔在省城去世了。”武少华瞪着眼睛和洪哥说:“不可能,苏叔会挺过来的,他不会死。”洪哥说:“我也不希望苏叔故去,可所长已经把老苏同志故去的消息告诉了所里所有的人。”少华哭了,他回到家里,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母亲,母亲也哭了,说老苏那个人是个一心为居民服务的人,大家有什么事都找他,没人把他当成是警察,而是当成了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苏叔的走又让少华想报考公安大学,他也想当一名警察,他觉得他报考公安大学是有条件的,他打过乒乓球,身体的灵活性非常好。少华知道,当警察没有矫健的身体是不行的,他想大学毕业后就和洪哥在一起工作,争取也当个户籍员。
一晃儿,少华就高二了,这一年,他开始忙碌起来了,他没有时间再去洪哥那儿唠今后的人生之路了,他要加紧复习,争取考一所比较好的大学。高考结束后,少华几乎天天在派出所里待着,有时他帮洪哥往市里送送上报的材料,没有事时就和洪哥打乒乓球,少华不知道自己考得怎么样,嘴角上都起了泡,洪哥就劝慰少华,说:“今年考不上,可以复习明年再考。”少华还知道洪哥为了他没少上火,有时在工作时间也陪着他打乒乓球。所以少华从心里感激这位警察大哥对自己的关心。到了八月初成绩发表了,少华考了五百多分,他的成绩就是报考重点大学也没有问题。少华在知道成绩后就去了派出所,他要和洪哥商量如何报考志愿,看看报哪一所大学比较合适。少华一连去了三次派出所都没有看到洪哥,他以为洪哥家里有什么事情了,就第二天又去,结果还是没有看到洪哥。武少华急了,就去了所长办公室,结果所长告诉他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是在昨天洪哥牺牲了。所长说:“昨天,洪亚君去市里报送材料,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抢劫的罪犯,洪亚君奋力追捕,就在抓住罪犯时,罪犯用尖刀连刺了洪亚君几刀,亚君同志当场就牺牲了。明天市局将召开洪亚君同志的追悼会,我同意你可以参加。”武少华怎么也止不住泪水,洪哥是他的知心朋友,怎么忽然就不在了,洪哥还没有帮自己填报志愿啊。
开完追悼会,武少华又去了殡仪馆,他要最后送一程这位他可敬可亲的警察哥哥,他有好多的话要对他说,可是他的洪哥永远也听不到了。站在洪哥的遗体旁,武少华悲痛地向洪哥告别,就在他凝视洪哥那英俊的遗像时,他仿佛看到了苏叔也在向他微笑。武少华擦干了泪水,他已决定报考公安大学,当一名警察去,而且还要当一名刑警,他要让那些犯罪分子在他面前发抖。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武少华也是一名公安局的干部了,每次来到阳光派出所他都要坐一会儿,尽管这儿的房子已换成了新楼,但在他的心里仿佛洪哥永远都在这儿工作,他永远都想念他的知心朋友,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