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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小平时代》作者傅高义在重庆

2013-10-11蔡春丽刘汪洋

今日重庆 2013年5期
关键词:周勇重庆时代

□文/本刊首席记者 蔡春丽 图/本刊记者 刘汪洋

他是一位美国人,却有着“中国先生”的称号。他的著作《邓小平时代》,为世界开启了一扇中国之窗。

He is an American, but has a title of “Mr. China”. His book, Deng Xiaoping and the Transformation of China, has opened a window of China to the world.

和蔼的笑容,西服革履,精神矍铄,一派学者风范。他是傅高义,美国哈佛大学教授,热销中国的《邓小平时代》一书的作者。他的著作《邓小平时代》,为世界开启了一扇中国之窗。

4月8日下午,83岁高龄的傅高义出现在解放碑重庆书城《邓小平时代》读者见面会上。挤满现场的读者,将最热烈的掌声,献给了这位美国著名学者。傅高义花费10年心血完成了巨著《邓小平时代》。全书是对邓小平跌宕起伏的一生以及中国惊险崎岖的改革开放之路的全景式描述,被誉为邓小平研究“纪念碑式”的著作。《邓小平时代》自今年1月18日在中国发行以来,已经热销近50万册。

有“中国先生”美誉的傅高义,如何看待邓小平和邓小平时代?傅高义与重庆,有着怎样的情缘?

在重庆的两天时间里,在他的《邓小平时代》读者见面会上,在重庆图书馆的演讲中,在本刊记者对他的专访中,读者的谜团,在这位睿智老人的娓娓道来中被一一解开。

〉傅高义著《邓小平时代》

7 0岁开始创作《邓小平时代》

Began to Write Deng Xiaoping and the Transformation of China at the Age of 70

傅高义,1930年7月出生在美国中西部俄亥俄州的一个小镇。在1963年进入哈佛大学读博士,傅高义开始学习中文和历史。而今,他被认为是美国惟一的一位对中日两国事务都精通的学者,人称“中国先生”。他对中国问题的观察和写作持续了整整4 0年。

2000年,傅高义从哈佛大学退休了。他想集中精力进行研究,来帮助外国人,特别是美国人更好地了解中国。最终,他的生命与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交织在一起,他将目光锁定在邓小平身上,“亚洲最大的问题是中国,而对中国的现代历程造成最大影响的人是邓小平。”傅高义说。

70岁开始创作《邓小平时代》,对傅高义并非易事。为了这部中译本有64万字的《邓小平时代》,10年里,傅高义教授从最基础的资料工作开始。他阅读了大量中国大陆出版的相关文字材料,从《邓小平年谱》,到当年的杂志报纸,再到相关人士的回忆录,也广泛涉猎港台和英文、日文出版物,并充分利用了美国的档案材料。

他做了大量访谈,采访了300多人,包括中国的党史专家、高干子女和在邓小平手下工作过的干部,如江泽民、钱其琛、黄华、任仲夷、李锐等人,以及深度参与那个时代的各界人物;他还访问了曾与邓小平有过接触或者对邓小平有特别认识的国外政界、学界人士,如新加坡前总理李光耀、吴作栋,海外著名学者王赓武、郑永年,澳大利亚前总理罗伯特·霍克,日本前首相中曾根康弘、前驻华大使阿南惟茂,美国前总统吉米·卡特、前副总统蒙代尔、前国务卿基辛格、前国家安全事务顾问斯考克罗夫特等以及大批美国的中国问题专家;他也不止一次采访了邓小平的家属,包括邓小平的女儿邓榕和邓琳。

为了《邓小平时代》,傅高义教授还亲往邓小平生活或工作过的地方,以感受邓小平的气息,比如邓小平的出生地四川广安,还有太行山区、重庆和成都,以及江西瑞金等处。

不过,令傅高义遗憾的是,他从来无缘与邓小平本人会面并交谈。他在书中记录了自己最接近邓小平的一次经历:“1979年1月在华盛顿美国国家美术馆的招待会上,当时我距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由于音响效果糟糕,从扩音器中完全听不清邓小平和翻译在说些什么。

傅高义眼中的《邓小平时代》

Deng Xiaoping and the Transformation of China in the Eyes of Ezra F·Vogel

傅高义表示,“这本书虽然名字叫《邓小平时代》,但是我要写的其实不只一个人,而是一个时代。我更想告诉读者的是:30多年前发生在中国的这场伟大变革,到底是如何发生的,由谁主导的,影响又如何。”

傅高义4月9日在重庆图书馆做“邓小平与中国道路”的演讲时说,“真正改变中国的道路,是邓小平的改革开放。有的说法,1978年至1992年,是邓小平时代;也有说法,现在的时代也是邓小平时代。我的看法是,现在中国的领导人正在继续走他的道路。我认为,邓小平走的道路,对中国是好的道路,对全世界也是好的道路。”

在傅高义眼中,邓小平是怎样的一个人?

傅高义说,邓小平有“令人难忘的个人品质”:“权威、丰富的经验、战略意识、自信心、人脉关系和领导中国转型所需的政治判断力。”他认为,中国对外开放的进程,其实在邓小平执掌最高权力之前已经开启,整个改革进程,也并没有事先设计好的蓝图,和“总设计师”的名号相比,他更愿意称邓小平是中国改革开放的“总经理”。

傅高义在《邓小平时代》序言里给予邓小平极高的评价:“我尽力客观地对待邓小平的言行,也没有掩饰我对邓小平的钦佩。我认为他对世界有着巨大的影响,改变了一个当时还承受着‘大跃进’和‘文革’后果的国家的前进方向。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领导人,对世界的发展有过更大的影响。”

在重庆图书馆的演讲中,一位就读重庆大学、来自大别山革命老区的大学生问傅高义教授:新世纪的年轻人,如何培养像邓小平那样的大视野?傅高义回答:“邓小平的精神很重要。他被打垮了很多次,又不断地站起来。他所到之处不断地学习、了解情况,思想很开放。大学生可能学习的东西不一定适合实际情况,但可以不断学习,寻求改变来适应。更重要的,是要实事求是做些事情。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国家领导,但我们很多人可以利用邓小平的精神来做好事情。”

演讲中,傅高义更分享了他自己认为邓小平一生中最重要的看法:“在世界,中国应该用和平的做法,来搞好与世界各国的关系,与他们有和谐的关系;在国内,应该改革开放。这不是一次能做成的,要不断改革开放;在中国,应该凭借能力和经验来选拔领导人,应让他们从基层做起,并实事求是。”

〉重庆书城《邓小平时代》专柜

傅高义与重庆的情缘

Ezra F·Vogel’s Affection for Chongqqing

在《邓小平时代》一书中,傅高义对重庆着墨不多,却惊涛骇浪—1919年秋天,邓小平参加了重庆抵制日货的运动;1919至1920学年,邓小平在重庆的留法勤工俭学预备学校学习做留学准备;邓小平成了西南局的党委第一书记,一直干到1952年……

傅高义告诉记者,为了写作《邓小平时代》,在上世纪90年代,他曾来重庆收集资料。这次来到重庆,傅高义很兴奋,并谦虚地说:“这是我写完这本书后第一次来到四川。邓小平生在四川,在重庆念过书,也在重庆工作过很长时间,四川人、重庆人比我更了解邓小平。”

在接受重庆媒体采访时,当全程陪同傅高义的重庆市委党史研究室主任周勇教授告诉他,“邓小平当年在重庆读留法勤工俭学预备学校的地方,就是现在我们所处的重庆书城旁边的重庆29中!”傅高义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是嘛!”

傅高义与重庆的缘分与周勇教授有关。重庆实施“重庆中国抗战大后方历史研究和建设工程”后,国际合作与交流逐渐加强。当时傅高义与日本的山田辰雄、中国的杨天石共同发起开展“中日战争国际共同研究”,先后在美国波士顿、夏威夷和日本箱根召开了三次研讨会。周勇提议第四次研讨会在重庆召开。这一提议得到了傅高义等三位发起人的首肯,于是中日战争国际共同研究第四次国际学术讨论会于2009年在重庆举行。傅高义莅临重庆,出席会议,推动“重庆倡议”发表,取得巨大成功。

2012年1 0月,周勇率“重庆抗战大后方海外档案史料考察团”访问美国,受邀去哈佛大学傅高义先生家作客,他们又有了一次难忘的会面。“以文会友”而与周勇成为好朋友的傅高义,高兴地送给周勇两本他的新作《邓小平时代》。一本是英文版,一本是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的中文版,上面分别有傅高义的中文和英文签名,以纪念两人难得的友谊,并感谢周勇对他写作《邓小平时代》一书的帮助。

今年1月,傅高义的《邓小平时代》在中国出版。当周勇得知,傅高义第一轮的巡回新书推介城市中没有重庆,他便给傅高义发去邮件,希望他能早日到重庆推介新书。

很快,傅高义发来了邮件,表示首批巡回新书推介已确定了重庆。

4月8日中午,傅高义从海南博鳌飞抵重庆。在机场,一见到老朋友周勇,傅高义就急不可耐地问周勇困扰他多年的问题:“为什么四川、重庆产生了这么多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邓小平、聂荣臻、杨尚昆、朱德、陈毅……”

这个问题,在他在重庆书城的读者见面会、重庆图书馆的演讲,以及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被反复提及。

9日下午,傅高义在重庆图书馆的演讲结束后,周勇对傅高义的演讲和《邓小平时代》作了系统的评点。

他说,傅高义是一位享誉世界的学者,他的巨著《邓小平时代》今年1月在中国发行,不到三个月,已经卖了50万册。足以说明他当得起“享誉世界”这个评价。而今天的报告,则是另一种风格,既是教授讲课,引经据典,有根有据;又如邻家大爷讲故事,他83岁了,图文并茂,绘声绘色;更如长辈教诲,娓娓道来,令人深思。所以,他今天带给我们的完全是一场学术和思想的盛宴。

邓小平在重庆读书的那个时代,四川重庆确实出了许多了不起的人物:朱德、刘伯承、邓小平、聂荣臻、陈毅、杨尚昆,以及此前的邹容、杨沧白这样的英雄与名人。之所以如此,有三个原因,第一,四川是中国内陆最贫穷的地区,对四川人而言,穷则思变。所以当年有句话,冲出夔门方为龙。这是社会基础。第二,重庆得长江地利,商贸物流发达,早在1891年重庆就对外开放,重庆成为西方的政治、经济、文化、科技、教育最早进入内陆的必经之地,得风气之先,对重庆的影响非常重要。这是时代条件。第三,当年四川是个移民地区,明末清初湖广填四川,四面八方的人来到这里,造成了兼容开放的环境。这是人文环境。

傅高义频频点头,认同这种解释,“美国也是移民国家,移民有创造性”。

傅高义为什么能写出这样的巨著?周勇说,这是因为他能够实事求是地看待中国,研究中国,而没有西方人的偏见。他是一个美国人,《邓小平时代》是一本用西方人的视野看今日中国的书,是为西方人写的介绍中国的书。傅高义描述的是中国道路、中国精神、中国梦想,所以中国人看起来就感到非常亲切。这也是《邓小平时代》在中国热销的根本原因。

周勇还说,傅高义教授是我的朋友,一位学者朋友。作为学者朋友,我从学术上提两点建议,供在修订出版《邓小平时代》的时候参考。一是《邓小平时代》对邓小平早年(1919-1920年)在重庆的史实描述显得比较单薄,需要补充,并对那个时代作深入的分析;二是对邓小平主政西南时期(1949-1952年)的经历需要作更深入的分析。傅高义听后说:“我完全接受你的两点建议,你说得太好了。”周勇还将几年前参与编著的《邓小平西南工作文集》送给傅高义,希望对他修订著作有一点帮助,傅高义高兴地收下,如获珍宝。

4月9日晚上8点,傅高义登上了去成都的列车。“重庆是个很酷的城市。”他赞同与他随行的他的孙子的印象。“9月,我还会来重庆,参加‘中日战争共同研究第五次研讨会’。”傅高义跟重庆朋友挥手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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