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漫游,悠着点
2013-09-29孙俊强
孙俊强
【主题导言】
20多年前,互联网诞生,人类社会全面进入信息时代。于是,时间的桎梏、空间的距离被打破,漫游随着鼠标任意延伸,只有密码,没有了国界,虚拟的世界敞开了胸怀,人们尽情地狂欢。但回到现实生活,环顾电脑周围,没有人、色彩、声音,我们成了“孤独的狂欢者”。网络,带给了我们什么?
【选文一】
没有触屏上网手机,还活着干什么?
小BT
之前,我并不喜欢用高科技手机。什么触屏手机,接个电话还要划来划去的,接电话还经常会突然掉线。后来我才发现,是自己的脸太大,和屏幕的接触点太多了——这种无言的侮辱,让我更反感这种设计上带有歧视的手机了。
而且,我最烦的是只要聚在一起,大家全都低头玩手机。以前那些咬着耳朵窃窃私语传八卦、背后讲坏话,那些嘻嘻哈哈的美好时光,全都被手机这个妖怪给赶走了!就像一堆行尸走肉,明明面对面,还要在微信群里说话,再有效果的段子都带上了机器的冰冷——就像昨天还是令人回味的田园时光,转眼间就成了后工业时代的水泥森林和黑客帝国……
但不用触屏上网手机,真是一件需要咬牙承受巨大压力的事情啊!首先,朋友们会大惊小怪:哎呀,连民工都在用手机在线听《最炫民族风》了!或者经理语重心长地说:小BT啊,你还是去下载个微信吧,项目组需要在上面讨论进度,不能因为你拖了后腿啊!就连男友也会蒙受不白之冤,我的闺蜜在背后嘀咕:唉,看来对我的好也是假的,连个好点的手机都不舍得买!
眼见是大势所趋,我默默流着泪,被男友逼着去买了个“爱疯”,带着一种被这个社会绑架的委屈。但没到晚上,就将这点委屈抛到了九霄云外!能上网的手机实在是太好玩了啊,别的不说,能24小时在线玩网络版的“植物大战僵尸”。光凭这一点,我就觉得共产主义社会到了。
可是,整个社会都在与我为难。我刚刚申请了包月套餐,朋友间就又流行玩“看你能多久不碰手机”的游戏。吃饭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把手机交出来,将之远远地放在一边,单看谁首先受不了,要去拿手机来玩,谁就必须埋单。
那天的海底捞火锅的味道特别香,我吃着吃着脸色突然惨白,身子不停地颤抖。一旁的服务员吓坏了,以为我是食物中毒。我无力地摆摆手,让服务员赶紧把小票拿来,先买了单。信用卡刷卡短信响起的时候,我像毒瘾发作的人最终在咽气前及时买到了高纯度的海洛因,一把抢过手机,用哆嗦的手指滑开屏幕锁,颤抖着发了一条“得救!”的微博,随后长吁一口气,如大病初愈,这才恢复了正常的人样。
男友得知后,犹豫着要不要去医院咨询一下,听说高新手机已经引发了不少新型病症。比如无线依赖症,没有无线的地方不去,见人第一句话就是问无线密码多少。还有人患上了腱鞘炎,因为长期使用大拇指,手指已经无法伸直,见人就竖大拇指,引发了多少异性的误会和暧昧。还有末日恐慌症,总是觉得电池不够用,对这个世界的能源危机产生深深的忧虑,发展到最后会去超市买汽油和炭储备在家里……
一想到我有可能染上这么可怕的病症,男友就心急如焚,强拉着我去医院就诊。满头白发的老专家摘下老花镜,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一个价值200块的诺基亚老年人专用手机,告诉男友:给她换一款这样的手机!
(选自《视野》,有删节)
赏析:
现在的年轻人大都有一部能随时随地上网的手机,发微博、聊天、阅读、购物……网络手机在为人们带来便捷、快乐的同时,也绑架了人们的生活,让人们对手机、网络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手机上网,悠着点!
【选文二】
微博时代,你孤独吗?
陈 赛
2012年3月18日,一个叫“走饭”的女孩儿在新浪上发了一条微博:“我有抑郁症,所以就去死一死,没有什么重要的原因,大家不必在意我的离开。拜拜啦。”
翻阅她过去的博客,你会发现,她一直在微博上求救,只是我们没有“听到”而已——
“我想紧紧抓住你的手,而不是我的鼠标。”
“世上只有一个我,是濒危动物,死了就没有了,可是依然不值钱。”
我们当然不能为她的死而指责互联网,但至少我们应该警惕,如果她当时寻求的是真实世界中真实情感的支持,会有什么不同的结局吗?
孤独是现代人的基本特征,几乎每个人都会在生命中的某个时刻体验到孤独袭来时的痛楚。它可以是简单而表面化的,比如成为球队里最不可能上场比赛的球员,或者派对上永远坐在角落里的女孩儿;也可能是尖锐而剧烈的,比如失去了配偶或者亲密的朋友。
孤独是一种内心深处的感觉,它与联络的人数和频率无关,而与联络的质量和意义有关。你可能在高朋满座的喧哗中仍然感到深深的孤独。婚姻会减轻一个人的孤独感,但前提是你的婚姻是幸福的;信仰也会减轻一个人的孤独感,前提是你的上帝是一个抽象、温暖的存在。
技术倾向于简化生活中一切复杂的事物。人类的关系复杂,需要技巧、精力和耐心才能处理。但在网络时代,我们最缺乏的是耐心,而最吝于付出的是注意力。分手的情侣只需在主页上轻轻点一下“删除”,就可以让对方从自己的世界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你能跟刷来的“粉丝”推心置腹吗?
一个人在社交网站上等待回应的心态,像极了一个孩子想要得到大人的关注的心理。孩子总是高估别人对自己的兴趣,所以他们发明出想象的观众。人们在Facebook、微博上不断地更新自己的状态,就好像全世界都在倾听自己的心语一样。
我们在社交网络上的种种行为,无非是为了让自己“被看到”。在别人的目光中,确认自我的存在,得到理解、关注与爱。为了得到肯定和印证,我们处处展示最好的自我。于是,存在变成了表演——晒幸福的、晒恩爱的、晒豪车豪宅的……种种表演,一旦没有得到回应,人们就会陷入巨大的失落或者焦虑之中。
当笛卡儿说“我思故我在”的时候,独处与冥思是对自我的探索,以获得自我的完整性。网络时代的价值观是“我分享故我在”——我们并不想在真正亲密的意义上靠近一个人,但一旦断开连接,切断分享,自我也就随之消失。
(选自《读者》,有删节)
赏析:
不可否认,有些人每天在刷着微博、构建自己的精神世界时心情的确是兴奋的、满足的,甚至会滋生出幸福感来。但是,面对冷冰冰的机器,孤独如嫩芽时不时会探出头来。我们不妨选择和人对话,更多地关注大自然,更多地关注身边的人。
【选文三】
网络盛宴毁掉生活聚会?
凯瑟琳·罗斯曼
为了迫使每个人在聚餐的时候不走神,提前把大家的智能手机收集在一起,约定谁先看手机谁就负责买单,也许是个不错的办法。
在餐桌上发信息,一直被定义为不礼貌的行为。但是随着科技不断渗透到日常生活的每个角落,无论是主人还是客人,越来越多的人自动无视这种不礼貌的做法。现在的惯常做法是,手机一定摆在餐桌上,占据着最易查看的位置。作为移动百科全书,它们成了谈话的助兴工具。客人们把客厅当做iPhone的充电站。
贝维·史密斯是专门进行品牌推广和为名人举办晚宴的公关人员。但凡她举办的宴会,参与者均不能使用智能手机。宴会的请柬和座位卡均用手写,这是在无声地传递着一种信息——宴会不欢迎网络。一旦看见某人把手伸向手机,她总会走过去,说:“嘿,亲爱的,在贝维的餐桌上可不能这样做。”
智能手机已经开始扮演护花使者的角色,贝维说:“当人们走入一个房间,发现谁也不认识,或是此处令其缺乏安全感时,就会掏出手机,开始盯着屏幕。”
预定于今年10月份举行婚礼的杰奎·斯图尔特和安德鲁·特纳都是IT界精英,他们禁止宾客在婚礼上使用智能手机,为此,他们特意在自己的婚礼网站上写道:“请关掉那设备……我们想要你能真正享受我们结婚的这一天,真正体会到自己也是现场的一分子,与我们共同见证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光。”
斯图尔特说:“当走向圣坛的时候,我不想看见自己面对的是60个高举着手机摄像头的客人,这只是私人活动,我只想与朋友和家人分享,与其他人无关。”
两年前,当休斯顿大学的教授布伦·布朗为11岁的女儿举办睡衣派对的时候,她很遗憾地发现,女孩子们都在忙着手指翻飞——她们是在给没来的朋友发信息,或者是在给身旁的朋友发着信息!于是她灵机一动,把一个篮子拿进房间。篮子上方贴着她写的牌子:“只许接父母的电话!与这里的每个人分享时光!她们很棒!”从那以后,家里如果为孩子举行派对,她都会把客人的手机收入篮子中。
在女儿13岁的睡衣派对上,布伦拍下了篮子的照片,并把照片放到了社交网站上。这张照片已经被分享了很多次。
(选自《读者》,有删节)
赏析:
网络日益渗透到人们生活的各个角落,人们宁愿在网上与远在天涯海角的陌生网友闲聊,也不愿意向近在咫尺的亲人倾吐心声,正如作者所说,“网络盛宴毁掉生活聚会”。因而,一些有识之士在社交聚会上拒绝使用手机,以增进人们的情感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