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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经济增长潜力及趋势展望

2013-09-07浙江省经济信息中心课题组

浙江经济 2013年3期
关键词:红利增长率城镇化

文/浙江省经济信息中心课题组

未来浙江发展面临很多挑战,更有机遇和条件,已经和正在形成的人力资本红利、制度红利和城镇化红利以及技术创新,将成为未来浙江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引擎

改革开发以来,浙江长期持续的高增长主要得益于人口红利、资源红利及全球化红利的巨大贡献。然而,随着传统红利的逐步衰减,经济潜在增长率开始进入下行通道,“低成本、高增长”的时代渐行渐远。当前浙江经济依然处于后金融危机的“低位调整期”,这一阶段既是浙江经济转型发展的阵痛期,也是培育新增长点的关键期。未来浙江发展面临很多挑战,更有机遇和条件,已经和正在形成的人力资本红利、制度红利和城镇化红利以及技术创新,将成为未来浙江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引擎。

浙江经济增长潜力总体分析

(一)浙江潜在增长率运行轨迹

潜在经济增长率是指一个经济体一定时期内,在各种资源正常限度的充分利用下,所能达到的经济增长率。运用HP滤波模型法测算得到1979-2011年浙江经济潜在增长率,见图1:

从图1中我们可以发现以下特征:

——GDP实际增长率围绕潜在增长率上下波动。当现实经济增长率超过潜在经济增长率,往往是通胀水平较高的年份,如1992-1996年,这主要是由于经济短期的快速增长会加剧资源、环境等要素制约瓶颈。相反,当现实经济增长率小于潜在经济增长率,往往是通胀水平较低的年份,如1998-2002年,这主要是由于经济增速放缓造成生产能力过剩和资源的闲置。

——经济潜在增长率逐步趋缓。从运行轨迹看,浙江潜在经济增长率大体分为三个阶段:(1)“八五”以前(1979-1990年),较为平稳,平均潜在增长率为12%;(2)“八五”时期(1991-1995年),潜在增长率随着时间呈较快增长趋势,平均潜在增长率为14.9%;(3)“八五”以后(1996-2011年),潜在增长率随着时间逐步趋缓,平均潜在增长率为11.4%。期间,“十五”时期潜在增长率经历了一段缓慢爬坡期,这主要是得益于我国加入WTO的重大机遇催化。

总体看,改革开放初期,浙江实际经济增长虽然波动较大,但产出能力平稳增长,因而潜在经济增长率稳定;随着改革开放的逐步深入,技术、资本、劳动力等要素对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得到充分释放和发挥,生产能力逐年快速增加,潜在经济增长率也相应地表现为随时间平稳增长的趋势。但受制度、技术边际效应递减因素的影响以及资源供给紧张情况逐渐显现,潜在经济增长率逐步回归稳态。

(二)浙江潜在经济增长率趋缓原因

国际金融危机全面爆发以来,面对日益多变的国内外发展环境,浙江经济增速趋缓态势明显,2009年、2011年经济增速相继跌破自1991年以来保持的两位数增长,2012年年均增长约为8.7%。从浙江调研情况看,很多企业反映,最近这两年员工平均工资普遍上涨15%-20%。经济增速仍在底部徘徊,预计增长8%左右。经济增速趋缓有外部环境复杂多变、浙江长期积累的结构性、素质性矛盾等因素影响,但更多的是浙江经济潜在增长率已处于下降通道。研究表明,潜在增长率下降既是发展规律使然,也是浙江经济转型升级的内在需要。

——从发展规律看,有其必然性。浙江已处于高速增长向中速增长转换的时期。主要表现为“三个相近”:

一是回落临界值相近。国际经验表明,在人均生产总值达到11000国际元①国际元是一种国际公认度较高的购买力平价指标,不同于现价美元,1国际元大约等于3.7元人民币。左右时,经济增长速度都出现下一个台阶的现象,即由高速增长阶段进入中速增长阶段,表现为较强的规律性。而浙江人均生产总值早在2009年就达到11000国际元的水平,这表明浙江经济增速已进入下台阶的时间窗口。

二是回落幅度相近。“自然回落”幅度一般在30%-40%。日本在1960-1970年间,年均经济增长由10%-13%降到1978-1980年间3%-5%,有的年份甚至出现负增长;韩国在1985-1989年间年均经济增长由10%-12%降到1990-1995年间6%-9%;我国台湾由1980-1985年间9%-11%下降到1986-1990年间的4%-8%。1990年至2008年浙江经济平均增速为13.5%,目前已回落至9%,仍有一定的回落可能。

三是回落风险相近。世界经济史表明,虽然许多国家能够成功从低收入国家跨入中等收入国家行列,但其中只有少数国家可以保持经济持续发展,从而进入高收入国家行列,其余大多数国家先后在中等收入阶段出现了经济增长速度明显下降、经济发展陷入停滞的困境,即所谓“中等收入陷阱”②突出表现在上世纪80年代拉美地区,其GDP年均增长率仅为1.2%,人均GDP则是负增长0.9%,被称为“失去的10年”。。2011年浙江人均GDP为9083美元,接近高收入底线10726美元,经济增长速度回落的可能性较大。

——从支撑条件看,有其必然性。决定浙江经济潜在增长率的供给要素趋于衰减,主要表现为“三个衰减”:

一是数量型人口红利衰减。改革开放以来,人口红利形成较强的人口生产性和高储蓄率,客观上支撑了浙江较高的投资率和大量净出口盈余。然而,近年来浙江人口老龄化有加快迹象。2011年末,浙江全省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823.23万人,增长4.33%,占总人口的17.25%。其中80岁以上老年人口已达126.6万人,增长4.55%,占老年人口总数的15.38%,高龄化速度快于老龄化速度。纯老年人家庭人口数204.23万人,占老年人口总数的24.81%。传统意义上的数量型“人口红利”的正逐步消失,而城镇化加速推进所释放的农村富余劳动力和劳动力素质的提高,仍然不能弥补劳动力人数下降对经济增长造成的负面影响,因此仅仅依靠增加生产要素投入的方式将难以维系经济的持续增长。

二是资源红利衰减。从供给看,受全球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以及区域政局动荡频发影响,全球资源能源供给趋紧和价格高企的趋势将长期化,浙江作为能源资源对外依存度较高的省份受到冲击较大。从需求看,随着经济总量规模的不断扩大,浙江对资源能源的需求日益增加。面对资源要素环境容量有限供给与经济增长要素需求无限增长的矛盾,以不断耗竭资源为代价的经济发展方式已不可持续。

三是全球化红利的衰减。改革开放33年来,浙江赶上了全球产业与贸易分工体系重组的浪潮,2011年浙江出口依存度为43.7%,高于全国17.6个百分点,分别比江苏、山东高2.1和25.9个百分点。随着劳动力成本进入上升通道③1991-2000年我国职工平均实际工资年均增幅为7.4%,2001-2010年上升到12.5%,2001年以来农民工实际工资以及人民币汇率升值压力加大,浙江劳动密集型出口企业竞争优势逐步弱化,订单逐步向中西部以及越南等东南亚地区转移。此外,浙江高新技术产业出口增长一直较为缓慢,2011年,浙江高新技术产品出口占比为7.1%,仅比2003年提高2个百分点,与周边省市差距明显。而浙江出口面临传统产业空心化加剧和新兴产业发展滞后的挑战,未来出口作为浙江经济增长的拉动力将逐步减弱。

——从自身发展看,有其必要性。潜在经济增长率减弱可以为转型升级腾挪出空间。以“民营企业+劳动密集型产业+技术模仿+人口红利”为特征的传统发展模式支撑了浙江30余年的高增长,金融危机以来,外需的大幅萎缩、成本的持续上涨使得浙江传统发展模式面临挑战,转型升级迫在眉睫。理论上只有把经济增长速度控制在潜在经济增长速度之下,才能为生产要素的配置腾出空间,才能调整要素投入结构和产业结构,才能缓解资源和环境的瓶颈制约,更好地实现可持续发展。2012年,中央8年来首次下调经济增速目标,以及新一届中央政府对各地“无水分增长”的要求,从短期看,是引导各地将精力放在提高经济增长的质量上;从长期看,则更多是考虑到经济潜在增速逐步下降已成趋势。

未来一段时期浙江经济增长潜力展望

总体看,目前支撑浙江经济增长的要素条件已经发生变化,期待未来经济仍保持过去的高增长是不现实的。从图1浙江潜在增长率的运行轨迹看,已连续7年处于下降通道,由“十五”时期年均12.1%的水平下降至“十一五”时期的11.1%,预计“十二五”时期乃至相当长时间内,经济仍将延续这一趋势。今后五年,浙江经济潜在增长率水平在9%左右,实际经济增长区间约为[7%,11%]。

“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必然会打开另一扇窗”。支撑潜在增长率的传统供给要素趋紧的同时,新一轮增长要素正酝酿产生。从全国看,十八大之后各方对改革的期待不断增强,化解垄断行业挤压市场机会、遏制全社会范围内收入分配差距持续加大等难题从“酝酿解决”走向“着手解决”。李克强副总理提出“改革开放是我国发展的最大红利”,并提出中国未来几十年最大的发展潜力在城镇化,清晰地指出了中国经济持续发展的源泉和动力。从浙江看,浙江经济正在转型中经受阵痛,但是浙江经济不会在转型中衰竭,而是在转型中酝酿着新的增长动力:

——改革。从制度转型的理论而言,改革是一种制度渐进调整、再造的变革方式。展望未来,新一轮的改革开放将逐步进入深水区,随着新一届政府的上台,打破垄断、放开管制存在有利条件,同时将带来制度红利的集中释放。民营经济是浙江经济的主体和优势所在,当前浙江正处于民营经济新一轮发展提升的重要时期。随着“新36条”及其细则的出台,未来打破垄断,民间资本可以有更多的投资渠道,创造新的经济增长点。同时“两富”现代化浙江建设的稳步推进、“四大国家战略举措”和“四大建设”的深入实施、温州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实施细则出台与落实,都将为浙江长远发展提供强大动力。

——人力资本。世界银行专家认为,目前全世界人力资本、土地资本和货币资本三者构成比约为64:20:16,充分说明人力资本是全球国民财富中最大的财富,是推动社会经济发展的决定性因素。随着人口结构的转变,作为经济潜在增长力支撑的人口红利渐行渐远,人力资本红利终将代替人口红利成为转型发展的新动力支撑。第六次人口普查显示,2010年浙江大专以上人口达到507.78万人,高中以上人口达到738.12万人,同第五次人口普查相比,每10万人中具有大学程度的由3189人上升为9330人;具有高中程度的人口由10758人上升为13562人。日益增长的规模巨大的高素质劳动者队伍,使浙江劳动力结构正在发生质的飞跃,一旦得到有效利用,将产生巨大收益。

——城镇化。城镇化是现代化的应有之义和基本之策。改革开放30多年来,浙江城镇化进程不断加快,从1978年的14.5%上升至2011年的62.3%,城镇化率以年均1.3%的速度增长。尽管如此,与发达国家相比,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从某种程度上说,工业化创造供给,而城镇化则制造需求。未来城镇化过程将兼顾广度和深度,不仅是人口进入城镇后的消费需求,还有庞大的基础设施、公共服务设施和住房建设需求,这是巨大的“累积效应”。有经济学家估算,我国城市化率提高1个百分点,能带动居民消费总额增加1200亿元。从战略规划层面上看,新型“城镇化”愿景描绘出未来5至10年中国经济增长与社会发展蓝图,为各类资本在新历史时期继续提供投资扩张空间。不过,未来城镇化的跃升,不仅是量的积累,更应是质的变革。正如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所要求,应该“着力提高城镇化质量”。

——科技创新。经过多年的努力,浙江的技术水平不断提升,在国际竞争中的竞争力不断提高,但是,与美国、欧洲、日本等发达国家以及沿海省份相比,无论是投入、产出还是贡献看,仍有较大的提升空间。从投入看,2011年,浙江R&D经费占GDP比重为1.89%,远低于发达国家水平,也低于上海(2.9%)和江苏(2.2%)。从产出看,2010年浙江高技术产业占全国比重仅为4.7%,远远低于广东(27.5%)、江苏(21.6%)、山东(7.3%)的水平。高技术产业产值占规模以上工业总产值比重仅为4.7%,远低于江苏(17.8%)、广东(24.4%)和山东(6.6%)。从贡献看,据测算,“十一五”时期,浙江科技进步贡献率对经济增长平均贡献率仅为6.8%,与西方发达国家50%以上的贡献率差距明显,远低于广东(12.3%)。差距意味着潜力,未来随着浙江创新国家技术创新工程试点省建设的深入推进,自主创新的氛围、政策、法律环境的进一步完善,高水平创新平台载体建设加快以及产学研联盟的构建,科技创新将成为未来浙江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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