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杂文的缘起和经历
2013-09-06
我是一个记者。听老一辈记者说,记者要当杂家。干了三十多年记者,确实离专家的标准越来越远,离杂家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杂家写的文章,自然是杂文。正如水从水管里流出,血从血管里流出。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搞不太清楚,我在报纸上写的那些时评类的文章到底算不算是杂文。
后来,看到鲁迅的一篇讲演稿,那是1927年10月,国民党血腥“清党”之后的讲演。讲演最后,他说,“现在,比较安全一点的,还有一条路,是不做时评而做艺术家。要为艺术而艺术。……就我自己说起来,是早就有人劝我不要发议论,不要做杂感,你还是创作去吧!”
鲁迅是举世公认的杂文大家。他的杂文、杂感大都是时评。因此,我逐渐认定:时评也属于杂文的一种。
1977年,我从军事科学院调到了《北京日报》总编室校对科。那时,年纪很轻,可谓“好学上进”。晚上从事校对工作,天亮前下班,睡几个小时,白天有大把的时间读书、写作。我很想当记者,到处去跑,发现新闻,写新闻。但是,校对员与记者的分工不同。于是,我看中了当时报纸上“小评论”、“随笔”这种类似杂文的写作样式。写这个东西不需要采访,不是记者也能干。我先是给《北京科技报》副刊不定期写几百字的短文,后来又给《北京日报》的“新长征论坛”写上千字的文章。以后又给《工人日报》、《中国青年报》、《解放军报》等一些报刊投稿,也陆续发表了。这大概算是我写杂文的缘起吧。
1979年前后,我调到《北京日报》农村部当记者。因为我中学毕业后,到京郊农村插过两年队,对农村采访也很有兴趣,几乎跑遍了京郊区县。1980年,《北京晚报》复刊,我被调到晚报当一版编辑。之后又在晚报新闻组当记者,跑教育、文物方面的新闻。后来,又在晚报主编青少年和老年人专刊。再后来我又到经济部当记者,并主编“经济广角”专刊。在经济部工作时,我开了一个“观潮说”经济杂谈专栏,每篇六百字左右,受到读者的欢迎,也算是我正式写杂文的一个时期吧。“观潮说”大约写了几百篇,又因为工作调动中断了。2005年,我从《北京现代商报》总编辑岗位卸任回到《北京晚报》,因人设事,晚报成立了一个评论部,安排我去当主任。这样,我就着手创办了“北京论语”时评专版,“今日快评”頭条文章由自己动手写作。一路写下来,今年是第八年了。每年二百多篇文章,至今共有两千篇左右。平均每篇文章一千二百字,大约一年三十万字,总字数近三百万字。
今年10月我度过了五十七岁生日。我对我的小伙伴们说,我已经走过一条漫长的隧道,见到了曙光在前。未来的两三年里,我的宗旨是:坚持继续写,随时准备歇。我像阿Q一样,很想给自己的记者生涯、写作生涯尽可能画一个圆一点的圈儿。但也要看天时、地利、人和,这不是我和我的读者所能决定的。回顾往事,我认为,我在写作中始终守住了一条原则:择善固执。这个“善”就是对真理的追求,对人民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