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藏羌文化走廊
2013-09-01庄春辉李妍婕供图庄春辉
□ 文/庄春辉 李妍婕 供图/庄春辉
行走藏羌文化走廊
□ 文/庄春辉 李妍婕 供图/庄春辉
“洁净精微”的唐卡艺术
“唐卡”是我国藏地独特的、极具魅力的绘画艺术,在其发展历程中,涌现出多个不同风格的艺术流派,“觉囊画派”唐卡以其悠久的传承历史和卓越的艺术审美独成一宗。它起源于佛陀创立的时轮教法,这一门传统技艺从1027年传承至今从没有间断过,每一个时代都有其活态传承的文化空间。它生长在青藏高原源远流长的文化之中,与巴蜀文明交相辉映,两种文化的碰撞孕育出了这样一颗璀璨明珠。
觉囊唐卡主要有工笔重彩与白描等技法,首先按照《绘画量度经》标准起稿;其次用色上强调对比,讲究色彩富丽,并用点金和其它中和色统一画面;再次用线条勾勒,既粗细一致、刚柔相济,运笔有粗有细、顿挫变化,达到传神动人的效果。华丽、细腻的绘画风格,使画作具有浓烈的感染力和震撼力。
在类别上觉囊唐卡分为彩唐、黑唐、金唐等,颜料全部采用本地产的矿物原料,经多次研磨,调以胶汁和牛胆汁,画作上色之后色彩光亮,图案清晰,久不褪色。因其艺术特点融合印、藏、汉绘画艺术精粹,画面的层次和景致关系经过细致、巧妙的构思,配合不同技法,使多维时空和人物关系和谐呈现为一个整体,画面古朴空灵,艺术审美和绘画工艺圆满交融,被唐卡专家誉为“洁静精微”。
嘉阳乐住仁波切是觉囊唐卡传承人,他告诉我们,绘画唐卡如同修习实践,是磨练、调整、把握自己心性的过程。对于绘制费时数月乃至数年的精细唐卡而言,心绪的散乱会在作品中留下波动的痕迹。诚然,当我们欣赏那一幅幅精美的唐卡作品时,不得不惊叹作品里人物造型严谨但又不显刻板,构图疏密有致,色彩鲜丽和谐,富于装饰性,画面有一种统一感,又显得生动活泼。唐卡的题材涉及历史、风俗、藏医药、时轮历等多方面,从一个侧面反映了雪域藏地特定历史时代和人们的社会生活。“画师的传统技艺在超越和觉悟中透彻出求真、求善、求美、求慧、求是的灵空境界与价值取向,是他们‘在修行中绘画,在绘画中修行’的真实写照。”
首都师范大学汉藏佛教美术研究所谢继胜教授观赏艺术展后赞叹道:“觉囊画派唐卡兼蓄诸家流派之长,既有康区噶玛噶智画派线条的流畅与灵动,色彩的鲜明与色调的统一,又有卫藏新旧勉唐画派人物形象描绘的细腻精准、用色的沉稳厚重和构图的严整雍容,具有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是精美卓绝的艺术珍品。”
羌笛无怨 春风依旧
岷江河畔,白云横穿峡谷。
晨起的羊群,像一朵矮矮的白云穿梭在岷江沿岸的卵石与山坡上。山间小路两旁的露水,浸湿了理县羌族汉子杨平挽起的裤腿。只见他一个箭步跨上一个大石包,迎着山谷中风来的方向,取出腰间的羌笛,用手指捏住笛身,两排管,六个孔,七阶音,两腮鼓起,绵延婉转的笛声悠悠响起……
关于羌笛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很久以前,上天派了一男一女来到人间。男女间有河相隔,无法见面。于是男子吹着羌笛,女子吹着口弦,以托相思。对羌笛的记载,最早可以追溯到东汉马融《长笛赋》:“近世双笛从羌起,羌人伐竹未及已……故本四孔加以一。”由此可知:羌笛在汉代就已经流传于四川,据说是由南迁的羌人从西北地区带到今天的岷江上游。而之后唐代诗人王之涣《凉州词》中写下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的不朽佳句,让世人对羌笛充满了好奇。
羌笛是用当地高山上生长的油竹制作而成,先将两根长约15~20厘米、直径1厘米的油竹削成方状,两管并列后用丝线缠绕捆扎固定;接着在两个管面上各制出6个大小一致,间距相等的发音孔;最后在管头的一端各插一根竹簧管哨即成。它有十余首古老的曲牌,常演奏的曲目有《折柳词》《思想曲》《莎郎曲》等,笛声一出,悠远苍凉,像在哭诉着哀伤的情思,常给人以虚幻迷离、动人心魄之感。由于羌笛在羌人生活中所占的特殊地位,因而它成为了羌民族不可或缺的文化符号,在中国音乐史上也占有重要地位,被誉为“民乐之父”。
“羌笛不同寻常的演奏方法需气沉丹田,让气流在鼻腔与口腔间自由循环。因演奏者需鼓起双腮,民间称之为鼓腮换气法。”在演奏中,一曲音乐不论长短,一气吹成,绝不停顿换气。理县羌笛演奏传承人杨平告诉记者,2002年他深入高山羌寨,向民间羌笛老艺人虚心学习羌笛演奏技艺,刚开始,演奏一首曲目,他要换气多次。两年后,杨平习成鼓腮换气法,并在不断的探索中尝试着将羌笛进行革新。
2009年7月,作为羌笛展示者,杨平随羌族音乐风情史诗舞台剧《羌风》表演团队赴京巡演,杨平特意创作了羌笛曲目《出征》,“地震中一些羌笛传承人遇难,让羌笛表演濒临灭绝。万幸的是,更多人开始关注羌笛,关注羌族文化。”一曲《出征》悠扬响起,舞台上,杨平的眼角湿润了,舞台下,观众潸然泪下。
穿越历史的文化工程
在距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壤塘县城50公里的茸木达乡境内,有一座始建于元代的藏传佛教宁玛派(红教)寺庙——棒托寺。该寺以规模宏大的石刻藏文大藏经堆而著称。
棒托寺石刻大藏经是用铁器等金属工具将卷帙浩繁的藏文大藏经整套逐字逐句镌刻在一块块石板上,它不同于藏族聚居区普通形成的嘛呢堆,它是一项伟大的文化工程,用不规则石板正反两面精心镌刻后,再按经文类别和顺序页码垒叠成的长方形石经高墙。据测算,那散布在8座巨型佛塔之间的石经高墙,是用80多万块不规则的石板刻制、垒砌而成的,具有极高的文物和学术研究价值。
走进棒托古刹,就像走进了理想的人间净土与现实交融的世界。整部石经图文并茂,素雅别致,散发着幽幽的古朴气息,它们跨越明、清两代至今,积600年山川灵气和信众虔诚之心于一体,有着极深厚的文化积淀。
而现在藏经石刻技艺融精湛的石刻技艺和传统绘画为一体,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石刻彩绘。通过就地采选石质相对坚硬的天然板岩青石作原材料,不改变石材自然形状,对边、面破碎的部分进行必要的处理后,根据石材的大小进行佛菩萨构图,勾勒出人物形象。
艺人依照精描的人物、文字、图案造型,采取线刻、阴刻、阳刻、减地阳刻、浅浮雕等多种手法进行线条雕刻。然后因材使刀,巧妙加工,使人物造型准确,线条优美流畅,如行云流水。最后将已雕刻完的石刻画面通刷一道白色颜料作为基色,待基色干定后,再开始绘染,绘染遵循藏族传统绘画的基本规范,多使用红、黄、蓝、白、黑、绿六种原色,一般不使用中间色,以形成鲜明强烈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