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万向集团看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的发展①

上海金融学院 杨新房 孙侃文

1 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发展概况

1.1 发展现状

20世纪80年代初，浙江省逐渐发展对外直接投资，自2000年中央推出“走出去”国家战略后获得快速发展。

民营企业是浙江省经济发展主体，由于民营企业国际化进程加快，近年来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发展迅速，主要分布在制造业、批发零售业、商务服务业等多个行业。2012年12月底，全省经审批和核准境外企业和机构总计5827家， 其中中方投资高达148.543亿美元。据统计，浙江省对外投资主要涉及香港、瑞典、美国等。2012年全年，浙江省实际对外直接投资额为24亿美元，其中货币投资占83%，金额为21亿美元。由此可见，全省对外直接投资额逐年稳步上升，效益明显提高。新一批民营企业家具有挑战创新精神，采用海外并购、增资等多种新设投资方式，使得浙江省民营企业国际化进程速度加快。

1.2 发展阶段

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发展过程分为以下三个阶段。

1.2.1 起步阶段(1982～1991年)

这一阶段，民营企业对外投资较少，以国有企业和政府机构为对外投资主体的对外投资项目仅有50多个。数据显示，中方投资额为5904.9万美元，对外投资方式以窗口公司和境外贸易机构为主。浙江对国外市场了解不深入，所以各窗口公司以及境外贸易机构发展不完善。

1.2.2 扩展阶段(1992～1999年)

此阶段，对外投资的主体仍然是国有企业，从1998年开始，浙江省民营企业对外投资逐渐兴起，在摸索中形成了不同的境外贸易型投资方式，扩展了企业的销售渠道。90年代末期，浙江省民营企业强化了对外投资战略，更加了解国外市场，朝着市场多元化发展，对外投资项目得到加强。在此期间，全省的中方投资额迅猛发展，突破2亿美元。

1.2.3 加速阶段(2000年至今)

2001年，浙江省政府响应中央实施“走出去”战略，并结合浙江省实况把民营企业作为对外投资合作的主体。在这一阶段，民营企业成为浙江省实施“走出去”战略的主体，对外投资获得了快速发展。截至2009年，浙江省经审批和核准的对外投资项目增加368个，项目平均投资额从14.8万美元增加到144.3万美元。其中，累计核准中方投资额突破12亿美元。表1显示了2006年到2010年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额及占地方总对外直接投资的比重，从数据显示来看，浙江省在2010年对外投资排名中有突破性发展，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活动进入黄金阶段。

表1 2006～2010年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额及占地方总对外直接投资的比重

2 万向集团对外直接投资的SWOT分析

2.1 万向集团发展概况

万向集团成立于1969年，它不仅是国务院120家试点企业集团，还是国家520户重点企业，现发展日益成熟。随着贸易全球化进程加快，国际竞争压力增大，万向集团以汽车零件部为家底，积极拓展海外市场，扩大销售渠道，进行对外直接投资，引领着浙江省民营企业国际化的风向。

万向集团的对外发展有近20年的历史，基本符合浙江省民营企业的发展路线。1992年，美国成为万向集团对外投资市场的试金石，万向集团在美国设立了第一家营销机构，在此期间，万向发展良好，并于1994年成立万向美国公司，从此万向集团进入了国际化的发展道路。21世纪初，万向集团的国际化发展速度明显提高，例如，万向收购了美国多家实力雄厚和拥有多项专利成就的公司，如美国舍勒、麦可公司，最为突出的是，万向收购了美国UAI公司21%的股份，跃居为其最大的股东。经过数年的努力，万向成为浙江民营企业“走出去”的龙头企业，形成了颇具特色的经营战略。万向锲而不舍的企业精神、兢兢业业的员工态度不仅得到国内认可，也获得了国际认可。目前，万向集团在40多个国家设立海外营销网络，在30多个国家建立海外公司，真正成为国际汽车配件的中国“领头羊”企业。

2.2 万向集团对外直接投资的SWOT分析

2.2.1 优势

(1)产业优势。由于大部分发达国家和地区对汽车零部件需求很大，然而普通贸易并不能使得万向深入国际市场，销售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为节约供货出口成本，更加接近国际市场，万向集团在境外直接设立贸易公司，并且树立了全球化经营管理理念，使之东道国企业“本土化”。

(2)经营战略优势。万向集团通过并购或者收购国外同行企业供应商，利用国内劳动力成本优势，将其产品转移到国内生产，最后原有品牌输入国际市场，这被称为“反向OEM模式”，形成企业国际化进程的独特战略。万向集团优化国内外资源配置，巧妙利用国外品牌优势和国内劳动力优势，融合了国内外文化，提高了万向集团跨国并购的经营能力，并稳固了国际市场地位。

(3)地理优势。万向集团具有明显的地理优势，浙江省位于中国东部沿海地区，与上海国际金融中心相邻，海陆空交通便利，通讯快捷，方便海外人士进入浙江省企业，从而带动万向集团“走出去”。另外，由于浙江省改革开放比较早，商品经济发达，有传统的海外经济联系，投资环境比较开放，有利于万向集团开拓海外市场。

(4)劳动力成本优势。我国与发达国家相比，是人口大国，拥有丰富的劳动力资源，并且劳动力成本相对低廉。万向集团是汽车零件制造业，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在对外投资过程中，万向集团利用国内低价劳动力成本，赢得国际市场。

2.2.2 劣势

万向同时也面临了诸多困难，最为突出的两个巨大劣势为：

(1)缺乏跨国经营的人才。人才是企业核心竞争力的重心，万向集团在扩大产品海外销售渠道时，缺乏大批精通国外语言及其经济贸易政策的人才，导致信息不对称，不能及时掌握国际市场信息，同时也使得国外销售商对万向信心减少，使其经济利益增长变得缓慢。

(2)资金紧缺。随着万向集团的海外经营规模的扩张，资金紧缺成为万向对外直接投资的瓶颈。由于万向集团融资方式单一，缺乏外汇管制，并且受到东道国和母国的政策限制，并不能获得大量对外直接投资的资金。万向集团起步时，万向的外汇金额不到5万美元，使其日常经营购置难以满足。

2.2.3 机遇

改革开放以后，我国政府对对外直接投资颁布了一系列鼓励措施，例如，1979年国务院鼓励出国办企业，拉开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序幕，80年代，我国陆续颁布了多项跨国合资经营的管理措施以及对外直接投资外汇管制政策。90年代，国家提出“走出去”和“引进来”战略，积极参与区域经济合作和全球多边贸易体系，鼓励能够发挥我国比较优势的对外投资，这使得我国对外投资进入新时代。21世纪，国家越来越重视对外直接投资，坚持鼓励民营企业进行对外投资。万向集团生于国际化时代，拥有浙江省政府的支持，再加上企业家本身具有创业精神和探索勇气，对外投资发展迅速是必然趋势。

2.2.4 挑战

自从中国加入WTO后，除了经济全球化带来的好处，市场国际化和竞争全球化也使万向集团面临了更加激烈的竞争、更多的风险和压力。科技革命时代，产品高新化、竞争多元化使得万向集团渐渐失去了劳动力的价格优势，制约了万向的国际发展。此外，变化迅速的市场和需求给万向的经营战略带来了冲击。

3 万向集团对外直接投资活动可借鉴的经验

3.1 培养企业文化素养，勇担企业发展重任

顾客是万向集团的重要资源，为了树立为顾客服务的意识，占领更多的市场份额，万向从以下三个方面构建服务顾客的文化：一是鲁冠球创业肯干精神，万向以“同勉共进”计划为着力点，培养员工积极进取、团结协作的精神风貌，使得顾客宾至如归；二是赋予万向集团营销和服务部门优先权，使得万向主管营销的各类核心营销部门机构拥有更多的资源与能力使用优先权，并考虑增设顾客职能机构；三是加强监督，在定期例会上，强化对顾客服务的讨论，并尝试设立“服务明星”等奖项，给予物质奖励。

3.2 坚持合理的发展模式，巩固已有优势

万向形成的“反向0EM模式”，积极参与跨国经济合作和多边贸易体系活动，使得公司效益稳步上升。其始终坚持“国际化”发展路线，建立跨国公司，有效地利用东道国资源，并把国际市场变动消息传至国内，国内依据这些信息，利用国内廉价劳动力生产产品，减少了信息成本和产品成本，使得集团效益最大化。

万向集团引进高端设备和优秀管理方式，通过培养高素质人才来制造高质量产品。国外合作商曾派了多批人员来万向集团，亲临生产现场指导万向员工生产技术的改进，包括原材料采购和使用核心技术，由外及里、由浅入深地满足了万向多个项目的技术需求和人才需求。

3.3 发扬创新精神，拓展国际市场

依据坎特威尔等人的“技术创新产业升级理论”，浙江省民营企业为获取先进技术和满足市场需求，在海外设立研发机构，万向集团利用东部经济政策优势、交通便利优势和劳动力成本优势，采取了跨国并购的方式，打开了国际市场。

总体来说，万向集团的做法呈现四个变化：(1)市场上，从间接配套发展到发展并购品牌优势。(2)技术上，从机械复制到自主开发，再到战略联盟。(3)战略上，从设立海外销售窗口到建立海外跨国公司。(4)社会形象上，从国内企业认可，再到跨国公司认可，最后到国际认可。随着万向集团利用管理“本土化”策略，海外贸易的不断扩张和发展，经济全球化程度加深，聚集了更多国际化人才，使之企业经营锦上添花，由此激发了创业者的经营热情。

4 浙江省对外投资发展建议

4.1 加大政府政策扶持，完善相关法律法规

浙江省多次鼓励万向等龙头企业实验室和研究院做大做强，将科技创新和产业化的链条打通，取得了良好的绩效。由此可见，浙江省政府应该加大对外直接投资的政策扶持力度，鼓励浙江企业“走出去”和“引进来”，同时确保待遇公正，共同发展。例如，政府可以扩大投资领域，确保浙江省的民营企业有开放且公正的发展环境。面对中小企业资金短缺问题，政府可以尝试开放各类流动资金借贷项目和投资型信贷，同时，给予对外投资企业补贴，刺激企业对外投资的需求。

相关的法律和法规也是必不可少的，政府应该不断完善相关地方性鼓励政策，培育对外投资的良好环境，建立健全有效的市场机制，发挥“看得见的手”的作用，紧跟我国现代企业发展制度，使企业取得良好发展。

4.2 完善企业创新机制，培养国际化人才

四十多年来，万向集团立足于汽车零部件产业，不断创新，把“引进来”和“走出去”相结合，形成了独特的“反向OEM模式”，提升国际竞争力，成为了中国民营企业跨国发展的榜样。因此，浙江省企业可以将“引进来”和“走出去”结合起来，培养国际化人才，学习国外先进技术和管理模式，形成国际战略联盟，促进企业的产业升级，以此提高民营企业的国际市场竞争力。

首先，企业可以组织各类国内外对外投资经营管理成功案例(例如反向0EM模式)的业余课程，或者创办网络学习平台，定期监督检查学员的学习进度，并对表现良好的学员给予表彰和物质奖励，给表现较好的国内销售部门资源优先使用权，形成企业内部的良好竞争氛围，确保创新源泉与时俱进。

其次，企业应该加强企业之间的交流，例如召开经济研讨论、座谈会，在会议上各企业发言交流近期经济活动，互相汲取优点。

最后，为更好地应对市场竞争，应努力形成企业战略堡垒，应该引进国外先进技术成果和优秀人才，带动企业的产业升级。中西结合使得企业更加了解国际汇率变动、市场需求变化，形成特色贸易战略。

4.3 树立国际竞争意识，选择合理投资渠道

类似于万向等实力雄厚的大型民营企业，具有丰富的国际市场信息，同时具备人才优势、先进的设备和管理经验，可以通过并购或者收购国外同行公司，推广自主品牌，占有科技核心优势，完善已有的网络销售途径，打破民营企业的国际加工地位，获得国际市场认可。在并购和收购国外同行公司时，设立合理的市场进入原则，因地制宜“本土化”，使之快速融入国外市场氛围，避免文化冲突。

浙江大部分民营企业规模较小，对外投资资金相对短缺，因此，资金使用机会成本较高。因而对于中小型企业来说，选择创建投资的方式风险相对较小，投资者通过有效利用合作伙伴的资源以最佳方式迈入当地市场，不仅可以分享现有的资源和市场，还可以缓解资金短缺的燃眉之急。在进入国际市场时，应找到适合的东道国销售代办点，不断学习其销售方式和战略，在后期成熟阶段就可自己设立销售点，减少利益损失。

4.4 深入国际市场调查，循序渐进促发展

纵观万向集团的对外投资模式，万向先是借助美国舍勒公司的市场进入打开美国市场，而后万向通过并购舍勒公司，从而在国外市场形成立足之地，方便万向深入国外市场，如此循序渐进、由外及里，有利于万向集团树立国际市场地位，积累海外经营模式的经验，为开拓其他国外市场奠定基础。由此可见，浙江省民营企业对外投资不可一蹴而就，应以螺旋式方式循序渐进，一般遵循设计境外贸易窗口，到境外代工、设立销售点、建立海外研发机构，最后实施海外并购和收购。

在对外投资进一步扩大的同时，产品需符合当地人民的需求喜好，这需要企业定期进行市场调查。此外，企业还可以和国外合作商一起创办项目，优势互补，互利互惠，产品也更容易被当地居民接受。

4.5 集群式对外投资

浙江省大多数民营企业力量薄弱，受到内部能力如资金、人才、技术和外部力量如规模较大的跨国公司的限制，依靠单个力量难以进入国际市场，因此，为减少企业对外投资失败的几率，降低成本，浙江省民营企业可以通过实施群集式对外投资方式，形成对外投资的合作竞争优势。从企业合作来看，企业之间需要互相走访，了解浙江省乃至全国各企业的经济发展模式，以便找到志同道合的合伙人。从国际市场来看，民营企业有必要在有发展潜力的国家和地区兴建海外投资园区，例如境外经贸合作区、民营企业自发开办的海外工业园。

[1] 尹国俊,杨雅娜.企业对外投资区位选择的能力资源整合分析——以万向集团为例[J].财贸经济,2012(2).

[2] 杨雅妮.构建资源利用与资源获取并重的跨国企业FDI模式——以万向集团国际化为例[J].商场现代化,2011(23).

[3] 孙金秀,尹晓梅.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的区位和行业选择[J].经营与管理,2013(6).

[4] 薛哲.我国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分析——以浙江省为例[J].商业文化,2011(5).

[5] 朱美虹,池仁勇.中小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动因分析——以浙江省为例[J].经营与管理,20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