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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涵式发展:新时期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的思考

2013-08-15李辽宁

思想政治教育研究 2013年3期
关键词:学科理论政治

李辽宁

(海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海南 海口 570228)

马克思指出,“理论在一个国家实现的程度,总是决定于理论满足这个国家的需要的程度”[1]。这一论断对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来说同样适用。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建立和发展是与我国改革开放的进程相一致的。从某种程度上讲,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是我国改革开放的一个缩影。党的十八大提出,要确保在2020年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宏伟目标。服务好这个目标,使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面临着艰巨的任务,即为实现这一宏伟目标提供更强有力的智力支持和精神动力,能够为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提供可靠的理论支持和学科支撑。为此,思想政治教育学科需要实现从规模扩张向内涵发展的战略转型。

一、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的简要历程

回顾历史,经过近三十年的快速发展,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经历了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发展历程。这个过程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个阶段,其中每个阶段都有标志性的事件。

一是学科初创阶段(1978—1984)。这一时期主要是开展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的讨论,以及初步建立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与我党我军思想政治工作实践的经验总结是分不开的。1978年,叶剑英同志在全军政治工作会议的讲话中指出,毛泽东同志关于革命军队政治工作的学说,是无产阶级军事科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1980年5月,在第一机械工业部和全国机械工会联合召开的思想政治工作座谈会上,提出了“思想政治工作科学化”的新命题。1983年7月,中共中央批转了《国营企业职工思想政治工作纲要(试行)》;1984年4月,教育部发布《关于在十二所院校设置思想政治教育专业的意见》,决定在12 所高校设置思想政治教育专业,采取正规化的方法培养大专生、本科生和第二学士生等各种规格的思想政治工作专门人才。从此,思想政治教育有了专业和学科依托,标志着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创立。

二是探索发展阶段(1985—2004)。这一时期主要是完善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专业布局,建立起系统的人才培养体系。为了提高思想政治工作人员的学历层次和整体素质,在原国家教委的支持下,从1986年起,华东师范大学等四所高校挂靠教育学等相关学科试办了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生班。1988年9月,复旦大学、南开大学、武汉大学等十所院校以思想政治教育专业的独立名义首批招收硕士研究生,从而标志着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和专业建设取得架构性的进展。[2]1988年,原国家教委批准中国人民大学挂靠在科学社会主义学科博士点上,招收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马克思主义原理)博士生;1997年,思想政治教育专业成功申报了3个博士点,即中国人民大学博士点,由清华大学、北京科技大学和首都师范大学联合申报的博士点、武汉大学和华中师范大学联合申报的博士点。博士学位授予权的获得,标志着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迈上了一个新的发展平台。不过,这一时期思想政治教育作为二级学科,其学科定位处于不确定状态。在本科目录中,曾先后被列为教育学门类(1993—1998),后来又回到法学门类政治学一级学科之下。在研究生目录中,“马克思主义理论与思想政治教育”被列为法学门类政治学一级学科之下的二级学科(1997—2005),而“思想政治教育”则仅仅是二级学科下面的一个研究方向。这一学科地位与其实际规模和作用极不相称。

三是整合发展阶段(2005年至今)。这一时期主要是理顺学科关系,整合学科资源,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取得跨越式发展。其重要标志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的设立。2005年中宣部、教育部下发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高等学校思想政治理论课的意见》(简称“16 号文件”)以及《实施方案》,同年底,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和教育部下发《关于调整增设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及所属二级学科的通知》,将思想政治教育调整为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内的五个二级学科(即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马克思主义发展史、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思想政治教育,2008年新增设“中国近现代史基本问题研究”)之一。至此,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从形式和规模上都获得了跨越式发展,并成为我国学科发展中规模最大、拥有教学科研人员最多的学科之一。

二、新时期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面临的挑战

学科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学科主要包括目标体系、知识体系、队伍体系、平台体系和方法体系等内容;狭义的学科就是指知识体系。近三十年来,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在规模上取得了跨越式发展,但是规模的扩张并不意味着影响力的倍增。作为一门新兴学科,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虽然已经历了“从无到有”、“由小到大”的发展,但远没有实现“从新到好”、“从大到强”的转变。许多发展过程中积累的问题尚没有完全解决,又遇到经济社会发展新阶段新要求的挑战。当前,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面临的挑战主要有以下方面:

第一,面对急剧的社会变迁,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体系亟待更新,学科知识体系面临“不成熟”和“老化”的双重压力。看一个学科是否具有生命力,首先要看该学科的知识体系对于现实问题的辨别力和解释力。这就需要其在理论研究上具有属于本学科独特的分析框架和话语体系,并提出具有创新性与可操作性的对策措施。恰恰在这一点上,当前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研究不尽人意,面临知识体系不成熟和知识老化的双重压力:一方面,学科理论自身的统一性不足。学术概念定义不一、学术边界模糊不清、学术研究范式没有形成。作为一门从实践中发展起来的学科,思想政治教育的许多概念和范畴都处在逐步完善的过程中,对于大致相同的目标指向,在不同时期、不同部门或不同领域有不同的名称。比如人们在指称“思想政治教育”时,也常使用“思想教育”、“思想道德教育”、“思想政治工作”等不同称谓;再比如对思想政治教育概念的不同界定、对其本质的不同解读等。同时,学科发展中规范性严重不足,没有建构起受到广泛认同的理论范式,这些都折射出学科理论自身的不成熟。另一方面,面对丰富多样的社会现象,思想政治教育的知识体系创新不足,呈现“老化”趋势。尽管关于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研究成果与日俱增,也提出了一些新问题,但是其基本的理论框架还是在学科建立之初架设起来的,理论重复性研究多,原创性研究不足,“有知识无学术”、“有知识增量无质量提升”现象严重,总体上滞后于社会发展的现实需要。

第二,面对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力量需要整合,人才队伍体系面临“群体区隔”和“自我分化”的双重困境。所谓群体区隔,是指在不同群体之间由于交流不畅而形成隔膜和各自封闭的状态。其表现之一是理论研究与实际工作脱节。思想政治教育人才队伍体系由不同部门和层次的人员构成,大致包括:体现着国家意志的执政者、分布在高校和科研院所的理论研究者、担任思想政治理论课的教师、从事与思想政治工作相关的部门或组织的工作人员等。由于各自所处的地位和作用不同,这些人员队伍的价值取向也有差异:执政者是为了维护其执政地位,因而更关注学科发展的政治性;理论研究者重视的是理论自身的深刻性与逻辑性,因而更关注学科发展的科学性与系统性;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以传播主导意识形态为己任,因而更关注学科理论对于人才培养的方向指导性;各部门或组织的工作人员具体解决日常工作和生活中的思想政治工作问题,因而更关注学科发展对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的指导性和工作的有效性。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产生群体区隔。

所谓自我分化,是指学术共同体内部由于研究领域和方向的差异而导致“各取所需”、“自说自话”的现象或趋势。在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研究队伍中,由于不同的学术背景和研究旨趣,使得各自研究方向和领域差异很大。特别是由于平台建设的原因,许多原本不在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学者纷纷进入这个圈子。由此带来的积极效应是,学科之间的交叉多了,不同学科的话语都在说,这在一定程度上扩大了人们的理论视野;其负面效应是学术力量没有整合起来,容易导致学术研究“各自为战”和学术队伍的自我分化。有的学者致力于原有的学科建设,对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关注不够;或者沉溺于自己的微观领域,对整个学科建设的宏观走向不太关注。这些都不利于学科的整体发展。有学者担忧地指出,虽然现在思想政治教育拥有全国规模最庞大的文科科研和教学力量,但是如何将这支力量有效组织起来,真正在提高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与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性方面做出卓有成效的努力,还有待于人们今后的实践与探索。[2]

第三,面对不断开放的国际环境和日益精细的学科分化,思想政治教育亟需开阔视野,研究方法体系面临“封闭化”的危险。作为社会治理的一种软权力,思想政治教育具有意识形态性、社会性、实践性等多种特性,在不同的国家和地区有不同的形式和称谓,比如“政治教育”、“公民教育”、“政治社会化”、“道德教育”等。形式和称谓不同,但其实质是一致的。在经济全球化趋势不断加强的今天,国家之间的经贸联系日益密切,科技、文化和学术交流更加频繁。在这种背景下,开阔的国际视野是学科发展的重要条件。与此同时,随着学科的不断分化,学科之间的交叉与融合更加频繁,新兴学科、交叉学科不断出现。比如,在思想政治教育领域,就已出现了思想政治教育心理学、思想政治教育社会学、思想政治教育哲学、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等。这种学科交叉与学科融合,不仅意味着学科之间信息和资源的共享,而且意味着研究内容和方法的突破与相互借鉴。传统的思想政治教育方法中固然有一些优秀的做法需要继承和发扬,但是在新的社会环境中,无论是思想政治教育本身的知识形态,还是教育者、教育对象所面临的政治环境、生活环境、心理环境,都已发生了很大变化。一些与思想政治教育相关的学科,都取得了长足的发展,也给思想政治教育提供了丰富的方法论借鉴。但就当前而言,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方法体系开放性不足,基本停留在原来的方法论框架之内,有些甚至沿用改革开放以前的一些做法;有些研究视野不够开阔,其成果停留在理论体系的自我循环之中,缺乏与相关领域的学术对话,甚至研究者自己也缺乏自我对话的信心和勇气。

第四,面对庞大的学科规模,思想政治教育亟需提升社会影响力,学科平台建设面临“后劲不足”的危险。学科平台是学科建设与发展的重要载体和抓手,也是衡量学科发展的重要指标。学科平台主要包括学术研究和教学的实体(如学院、基地、研究所、研究院、研究中心等)与学术非实体(如硕士点、博士点、博士后流动站、重点学科等以及相关的制度规范)等两部分。从总体上看,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平台十分广阔。早在2008年,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博士点就有21个,思想政治教育二级学科博士点44个。考虑到不同二级学科之间的相通性,实际上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还有很大的平台空间。如果说,原来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是平台不够的话,现在是有平台,社会影响力不够,平台建设发展后劲乏力。主要表现在:一是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成果对社会政策的影响力弱小。根据我们的研究,自改革开放以来,社会变迁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影响很大,但是思想政治教育对社会变迁的影响相对较小,在社会变迁与思想政治教育之间没有形成有效的互动,思想政治教育总体上处在“被动适应”社会变迁的状态。二是市场对思想政治教育产品——人的社会需求状况令人堪忧。从毕业生的市场需求状况来看,每年明确注明需要思想政治教育专业毕业生的单位极少,这种用人需求状况严重影响到学生的专业自信心,也影响到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发展。三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学术影响力不足。由于思想政治教育自身的意识形态特性,其话语体系中注定拥有大量的政治性话语,这种政治性话语更多的是服从和服务于国家政治和意识形态建设的需要,而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平台产生的“原生性”学术话语不多。在与其他学科的交流中,“话语输入”太多,“话语输出”太少,学术影响力甚微。这种状况使得很多人认为思想政治教育是政治的附属物,而非真正意义上的科学,思想政治教育学也非真正意义上的学科。特别是在物质主义盛行的宏观背景下,思想政治教育无法独立承担起引领社会风气的重任,这在客观上影响到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性。由于思想政治教育权威的失落以及思想政治教育有效性的困境,导致思想政治教育遭遇到合法性的“诘难”,从而产生思想政治教育合法性危机。[3]

三、内涵式发展: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的行动策略

内涵式发展是相对于外延式发展而言的。外延式发展强调的是数量增长、规模扩大、空间拓展,主要是适应外部的需求而表现出的外形扩张;内涵式发展强调抓住事物的本质属性,以事物的内部因素作为动力和资源,促进事物“质”的发展。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内涵式发展,主要通过学科规划、人才队伍、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学科基地、学科环境等要素建设,提高学科核心竞争力。为此,需要从以下方面具体落实:

第一,顶层设计,逐层推进,制定学科发展战略规划。从目前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的总体态势来看,各地区、各高校的发展并不同步,水平参差不齐。学科内部专业、方向设置各有特色,同时所存在的问题也是各不相同。为了有效推进不同地区、不同类型和层次高校学科建设和发展,可以从三个方面来分步实施:一是做好调查研究,全面掌握学科建设和发展的信息,包括不同地区、不同类型、不同层次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水平、学科布局和建设重点,特别是学科发展过程中存在的问题;二是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从“全国一盘棋”的战略高度进行统筹规划,提出不同层次的高校在未来五至十年本学科建设和发展的战略目标,以上工作可以由教育部思想政治工作司牵头组织实施;三是各高校(及相关研究机构)根据教育部的战略布局,结合本校本学科的发展实际,突出特色,因地制宜地制订相应的发展目标和行动计划。在此过程中,要超越狭义上的学科概念(即把学科建设仅仅理解为专业建设或者理论体系的构建等),从广义的内涵上谋求学科的协调发展。

第二,完善制度,分类评估,推进学科规范化建设。规范化是学科科学发展的前提和制度保障,也是评价学科发展水平的重要抓手。在学科初创时期,其主要目标是专业建设,以及围绕专业建设展开的教材和课程建设、平台建设、师资队伍建设。随着学科规模的扩大和学科地位日益牢固,学科发展需要逐步加强规范化建设。目前,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可以从学科建设的内部要素入手,有步骤地制定建设规范和评估体系,推进学科规范化发展。在这方面也取得了一些成绩,比如,华中师范大学承担的教育部重大课题攻关项目“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育教学测评体系研究”已经完成,这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的重要成就之一,为学科其他要素的规范化建设提供了很好的参考。但是对其他要素的规范和评估还需要加强,比如学科平台方面,博士点和硕士点分别需要具备怎样的条件?应该如何管理、运作和监督?人才队伍体系需要具备怎样的梯队结构?具体研究方向和数量如何分布?等等,都需要用具体的制度来规范。同时,要以质量建设中心,改进学科发展和管理机制,既要有“准入机制”,也要有“退出机制”。从总量上控制学科建设和发展的规模,防止数量扩张而质量下降的现象的产生。

第三,整合资源,凝聚力量,提升学科的社会影响力。社会影响力是衡量学科发展程度的重要尺度。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社会影响力主要通过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体现出来。在理论方面,表现为思想政治教育的学术研究对国家主导意识形态的建构力,能够为主导意识形态的核心价值体系构建提供有说服力的合法性证明;在实践方面,表现为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在培养人、塑造积极向上的社会风气等方面的成效,使得主导意识形态的理论体系及其相关政策能够得到高度的社会认同。这两方面都需要有强大的思想政治教育人才队伍体系的支撑。为此,需要有目的、有计划地加强多层次人才队伍体系建设:一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高级人才。他们担负着国家主导意识形态建设的重任,其研究水平直接关系到主导意识形态建设的性质和方向,对包括思想政治教育在内的各个学科建设都发挥重要的宏观指导作用。二是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研究高级人才。他们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的中坚力量,其研究水平直接关系到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的质量和水平,也关系到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学术影响力。三是广大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他们担负着传播国家主导意识形态的重任,在塑造社会成员的政治思想观念和引领社会精神风貌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当然,这三个层次只是一种大致的划分,其中也有身份重叠的部分。在实际操作中,应根据实际情况允许不同层次之间形成人才流动,使每个层次的人才队伍建设保持充分的活力。

第四,倡导争鸣,鼓励创新,优化学科建设环境。学科建设环境对于学科健康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而学术创新和学术争鸣又是学科健康发展的必要条件。为此,思想政治教育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一是理论反省。即对当前思想政治教育理论进行全面检视,找出其中的优势和不足,在此基础上进行精细化研究,这是理论创新的前提。二是学科借鉴。即深入研究其他传统学科的建设历程和基本经验,从中总结学科建设的规律性认知。三是理论交锋。针对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的各个环节,组织相关的理论研讨,使不同的观点都能够得以充分展示,这是学科建设不断走向成熟的基础性工程。四是开放交流。学科建设不能闭门造车,必须坚持开放交流的策略。这里的开放包括内部开放和外部开放。正如有学者提出的,“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应保持宽广的学术视野和宽容的学术心态,积极进行学术商榷和深度交流,达到充分的学术探究、思想交锋、平等对话,互相取长补短,避免曲解和误解。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研究在学术争鸣和学术批评中才会以更高的学术品位呈现于学林”[4]。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1.

[2]邱柏生.关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的阶段特征[J].福建师范大学学报,2006(3):9-14,22.

[3]王小凤.思想政治教育合法性刍议[J].思想教育研究,2012(10):14-18.

[4]祖嘉合.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中存在问题的思考[J].思想政治教育研究,201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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