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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文化的悖论——重读经典《故乡》

2013-08-15玢,鲁

韶关学院学报 2013年3期
关键词:二嫂鲁迅故乡

季 玢,鲁 娟

(常熟理工学院 人文学院,江苏 常熟 215500)

人与文化的悖论
——重读经典《故乡》

季 玢,鲁 娟

(常熟理工学院 人文学院,江苏 常熟 215500)

《故乡》洋溢着浓郁的文化诗性意味。“我”与故乡、闰土、杨二嫂三重关系的背后,隐含着“情感的失重”这一潜在的情感现象,这既是由于中年闰土、杨二嫂对中国传统人伦道德的依附,也说明了在特定文化氛围下知识分子身份的不确定性和有限性。小说借此深刻地反思了个体存在的孤独与绝望,探讨“人与文化的悖论”这一根本命题。

《故乡》;情感的失重;人与文化的悖论

1921年5 月,小说《故乡》在《新青年》发表,其后被收入鲁迅的小说集《呐喊》,并引起极大反响,从此《故乡》频频出现在各种文学选本和教材中。诗人朱湘评它为“《呐喊》的压卷”[1],日本作家龟田胜一郎誉其为“东方产生的最美的抒情诗”[2]。所谓情深才更能入理,我们研习此文,以《故乡》中人与文化的相互作用下所隐含的情感的失重这一潜在的情感现象为话语场,在“选择”与“失去”的悖论中探究其精神世界,挖掘其文化意味。

一、情的失重:“我”、故乡、闰土、杨二嫂

社会是一种组织结构,人类对天性中情感的自由与平等的不断追求与实现是推动这种结构进步的巨大源动力。追本溯源,亲情、友情和爱情起初都是一种美好的平衡,自由与平等是两端相等的砝码。《故乡》一文中所表达的乡情和友情似乎都失去了这种平衡,而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作家鲁迅创作中“多疑”的思维特点。钱理群认为,鲁迅气质和精神真髓就是“自我辩驳性质”,“他总是同时观照、构想两个(或更多)不同方向的观念、命题或形象,不断地进行质疑、诘难,在肯定与否定之间不断往复,在旋进中将思考引向深入与复杂化。”[3]也正是这样的思考,造就了《故乡》的真实性与深刻性。

《故乡》中,寻求理想中的精神故乡的脚印直接反映在两个意象中:带有神异色彩的“夏夜刺猹”图和现实中“没有一些活气的荒村”。其中的核心人物分别为少年闰土、中年闰土与杨二嫂等三个人物形象。可见,“我”与故乡的情感关系最直接体现在“我”与闰土、杨二嫂等人的复杂的情感态度交叉中。关于故乡,作品中的第四段提到“但要我记起他的美丽,说出他的佳处来,却又没有影像,没有言辞了”,只不过“我所记得的故乡全不如此”。可是当他的母亲提起他儿时的玩伴闰土时,作者却用了这样一句话,“似乎看到了我美丽的故乡了”。原来主人公的故乡情结中竟有着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纽带——少年闰土。

紧随其后,作者花了大量篇幅逼真地描写了“夏夜刺猹”图和“雪后擒雀”图,少年闰土的“小英雄”形象呼之欲出。其实,无论是“夏夜刺猹”图,还是“雪后擒雀”图,都并非主人公所亲身经历,而是由少年闰土的描述所得。可贵的是,主人公“我”的记忆却如此完整、珍贵。可见,这些画面已经成为一个支撑“我”精神世界的神圣图景,当“我”面对现实的故乡时,它们便自然地凸显了出来,形成强烈的对比。

“一个城市的魅力其实往往就仅在于那里的几个熟人而已”,这样的熟人不是高山流水的知音,不是两肋插刀的挚友,也许只是生命情怀的一种点缀,刻进了生命里。“一个地方散布了几个熟人,这个地方自然要在人心里真正扎下根来,占取一个空间。”[4]“熟人”,一个区别于知己、好友的代名词。从深层次来讲,少年闰土其实是“我”的一种生命情怀的点缀,是“我”心灵中美好的精神故乡的一个象征。

《故乡》中一共写了两堵墙,一堵是使“我”成为井底之蛙的有形的高墙,幸好少年闰土通过他丰富的生活经验帮助“我”这位封建家庭的“少爷”“拆”了这堵墙。另一堵则是用古训筑成的无形的高墙。这堵墙则是“我”与中年闰土一起筑成的,这是一堵隔断心灵沟通的高墙,贴着人伦道德的标签。不知从何时开始,人的身份、地位代替了人自身的存在,社会的集体意识、文明状态对人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这即是人的社会状态和文明状态对人的“异化”。

美好的东西固然值得回忆,但大多数时候,真正让我们珍惜和感动的只是故事本身,不是人。我们对他人身份、地位的认同已模糊了昔日的情谊,一声恭恭敬敬的“老爷”终于证实了“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了”。两者对这层障壁的深层次的认可与保持才是最可悲的,而这就是人在文化面前的屈从。

如果说少年闰土是 “回忆中的故乡”的代表人物,那么中年闰土与杨二嫂便是“现实中的故乡”的代表人物了。进一步地说,尽管作者对中年闰土的外形作了描写,但是有关他的个性、想法、生活等方面的描述或说明都不够充分。相比之下,杨二嫂这一人物形象则更加生动与写实。虽然她的表现有些让人失望,她的出现却使气氛意外地晴朗起来,使“我”在“现实中的故乡”与“回忆中的故乡”的对比冲突之间找到某种平衡,引领“我”走进“现实中的故乡”。

在分析“故乡”这一意象时,中西达治认为,“我”之所以二十余年未曾回乡探亲的原因应归结为对杨二嫂这等人物的嫌恶[5]。最后写到不能让后辈“都如别人的辛苦恣睢而生活”,恣睢即任性放纵的意思,而这里的“别人”意指非常广泛,杨二嫂大概可算是其中一种类型——泼悍、贫困而又贪图小利的市井妇人。可见,作为进步知识分子的“我”对杨二嫂这等人物是持否定态度的。但值得深思的是,“我”在这样一位市井妇人面前感到的是失语与隔绝——“我知道无话可说了,便闭了口,默默地站着”。“我”并不能真正走进民众的世界,以杨二嫂为代表的民间社会有着其自身的自足性与自为性[6],作为一名闯入传统乡村模式的现代知识分子,即使有着一定的乡村背景,也无法改变被抗拒、疏离的现实。同时由于“我”不阔的现实——“须将家里所有的木器卖去,再去增添”,加上精神上的漂泊无依,潜意识中的精神优越感带来的是感到被杨二嫂这等人物歧视、掠夺的无奈感。更加可怕的是,杨二嫂代表的是一个巨大的群体,甚至有我们自身的影子。她“两手搭在髀间,没有系裙,张着两脚,正像一个画图仪器里细角伶仃的圆规”,我们在露出鄙夷的表情的同时不禁自问:我们自己在张扬、刻薄、得意之时不竟然也是这样站立的吗?

二、情的挣扎:“选择”与“失去”

站在一个人的孩童时代看未来,我们会有很多缤纷的设想,他们延伸进不同的方向。而站在一个人的末端往回看,我们看到的却只是一条线,那是真正的生命轨迹。抉择太多,失去的只是更多。每一次的“选择”都意味着又一次的“失去”,两者相呼应。这些选择与失去中,有些是历史性的,有些是个人性的,它们都是在人与文化的相互作用下形成的。

诚如当代某位学者所言:“马克思在写 《德意志意识形态》时,坚持认为全社会不自觉地接受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误以为是普世性的自然真理。”[7]因此绝大多数人在对特定文化的接受与融洽过程中,选择从属于社会,从而逐渐丧失自我,“由一个虚伪的自我,取代真实的自我,与此同时也自动地与他人实现了同一化。”[8]联系《故乡》一文,鲁迅正是发现了乡村民间文化与传统封建文化的“内在同构性”[9],从而造就了作品深刻的思想性。中国的农村保留着最完整的封建宗法体制,他们信奉“天人合一”,在肉体遭受痛苦时,精神也沦陷于人伦道德思想之中,失去了自我对生命的真实体认。面对生活,他们选择一味地忍受与忍让,相信这一切都由阴间的鬼神或外在的既成秩序掌控。因此中年闰土一方面要了香炉和烛台来典藏他的希望,另一方面又小心地维护着封建礼法体制,谦恭地称呼“我”为老爷。茅盾在《评四五月的创作》一文中指出:“豆腐西施”对“迅哥儿”的态度,似乎与闰土一定要称“老爷”的态度相差很远;而实则同有那一样的阶级观念在脑子里[10]。可以说,故乡不再仅仅是局限于“我”的故乡,它表现的是一个完整的乡土中国的概况。中年闰土、杨二嫂也不是具体的个像,而是两个具有群像特征的人物,“麻木”、“恣睢”是乡村文化的文化特质。

《故乡》发表于1921年5月,正是先进的现代知识分子进行痛苦的精神转型时期。他们感到与现实环境是一种“在”而“不属于”的关系,内心充盈着无比深重的孤独感、漂泊感和悬浮感,在创作中这种人生图式便自然地被凸现出来[11],《故乡》无疑是漂泊者孤独之旅的精神文本。小说用“辛苦辗转”来形容“我”的生活。然而真正的痛苦并非在于形式,而是隐含在背后的精神的失落与孤独。更不可改变的是“我”“知道我在走我的路”,这是“我”在与文化的磨合中主动选择与必然失去的。当乘船离去时,“我”感觉“老屋离我愈远了;故乡的山水也都远离了我”。一方面,从空间来说,“我”坐在船上,以船为静止物,船在前行,山水便是倒退着,离“我”就愈来愈远了。而从另一个角度看,这却是一份“逆流而上”的情怀,是“我”的选择——“我”拒绝了故乡。作为封建农村,故乡深入骨髓的愚昧、守旧、落后、残缺带给“我”的不只是悲叹与同情,更是灵魂深处对它的解构与摒弃。也正是这份勇敢的解构带来了“我”的痛苦与孤独,带来了情感上的失重与信仰的失衡。

在《野草·希望》中,鲁迅先生反复地重复这样一句话:“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而在《故乡》中,作者对于后辈们提出了这样的希望——“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但作者随即又对此加以否定,将“我”的“希望”与闰土的偶像相提并论,因而感到这种“希望”的“茫远”。这种悲凉的心境缘于鲁迅深刻的历史理性。鲁迅有着极其强烈的“历史中间物”意识,认为“在进化的链子上,一切都是中间物”[12],这意味着人类的历史是无止尽的,个人的存在不可能有一个完满的结局,终要留下瑕疵,所以这“希望”对于“我”来说不可能感到很切近实际,因此才发出这样的感叹:“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尽管作者依然相信要为下一代开辟新路,但是与其说这是一种信念,还不如说这是一种类似《药》中的花环那样的祈愿了吧。

许叔重《说文解字》谓“同志为友”,就大体说,交友的原则是“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即要求“友必同心”,即两者的性灵同在一个水准上[13]。而《故乡》中,面对已被生活折磨得“像一个木偶人”的闰土,“我”更早地认识到了两者在性灵上的差距。这是一种理性的选择与判断,自然也是知识分子内心的优越感在作祟。但很快这份优越感便被杨二嫂的能说会道打破了。细细品味“我”与杨二嫂的对话便可以发现,一面是她的咄咄逼人、冷嘲热讽,一面则是“我”的步步后撤,从“愕然”到“愈加愕然”到“惶恐”再到“无话可说”,只能说,“我”是真正的失去了故乡了,再也不能体会乡土中国的精神传统以及闰土、杨二嫂这些“乡人”的生存智慧了。从《故乡》出发,鲁迅在深入到乡土中国最为幽暗之处的同时,也昭示了现代知识分子的自身的局限。

三、哲理的漩涡:人与文化的悖论

学者解志熙在其著作《生的执著》一书中指出:“鲁迅的思考大体上是面对两个方向展开的。一个是关于群体存在的问题,……,另一个是关于‘孤独个体’的存在问题”,“沿着上述两个思想方向,存在着两个鲁迅,这两个鲁迅虽然同为一身,但却始终矛盾着,这两条思路虽然有交叉但又并未完全统一。”[14]一般而言,前者指向社会问题,充分表现鲁迅作为民族斗士的风姿;后者则特别富于现代哲学意味,深刻反思个体存在的孤独与绝望,探讨“人与文化的悖论”这一根本命题,《故乡》自然属于后者。

“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外来文艺思潮大量涌进,传统文化受到了猛烈的冲击。先进的现代知识分子由此认识到了中华民族对于人伦道德的过分推崇与依赖,它不仅造成了中国农村保留着最完整的封建宗法体制,更造成了国人在失去精神自由的同时,也失去了自我独立存在的价值。

在这样的情形下,大多数的知识分子都像当年的鲁迅先生那样义无返顾地“走异路,逃异地,去寻求别样的人们”。然而“独在异乡为异客”,当他们在极度的精神疲乏以及失落后,又对传统文化的宁静、优美充满了依恋。可是,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因为在他们选择新兴文化的同时,就意味着失去了传统文化对他们的庇护。再次回到乡土,也只能被当作一个“文化异数”来对待。当先觉者们在思考启蒙的限度,思考如何用现代哲学、科学来打破传统时,他们会不自觉地站到传统文化的审视者的高度来俯瞰苍生,这个时候他们离故乡、离传统就更远了。他们那份渴望获得安宁、获得抚慰的心只能更加沉重,更加漂泊无依。

在精神上收获,在情感上遗失,这就是那个时代的先觉者们必然要付出的代价,而这也正说明了他们的承担。

由少年闰土的描绘加上“我”的想像加工出来的“故乡”是美好的,深蓝的天空、圆圆的月亮、海边的贝壳……,这些画面已经成为一个支撑“我”精神世界的心灵港湾。但回忆中的故乡再也回不去了,以致于沉浸其中的“我”面对以中年闰土、杨二嫂为代表的现实的故乡时就显得手足无措。“我是谁?”“该如何寻找真正的自我?”此时的“我”被历史和现实悬置了,他开始思考自己真正的身份。很显然,他不再是昔日封建家庭的少爷,而是一个长年在异乡辛苦谋生的漂泊者,因此并未发达,也就失去了 “衣锦还乡”、“荣归故里”的心理优势。尤其重要的是“我”已然获得了与“故乡”的文化质素迥然不同、甚至是对峙的现代启蒙文化,在“我”的眼中,“故乡”是一个亟待被启蒙、被改造的文化符号。现实的故乡的一切仍然存在着,但于“我”已毫无意义,它已变为一个不可捉摸的荒诞的存在,不仅打破了“我”心目中的美好,而且使 “我”对自身的存在产生了一种根本性的焦虑——人失去了其存在的根本依据、目的和意义,不知自己是谁,从何处来,到何处去。人,无法回归到从前,尤其是无法回到从前的美好,这是人的悲剧,也是人逃脱不了的命运。这个荒诞的存在即鲁迅后来所捕捉的 “无地”(《影的告别》),“无物之阵”(《这样的战士》),它揭示了绝大多数现代人的“身份危机”。

“客舍并州已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无端更渡桑干水,却望并州是故乡。”当“我”发现现实的故乡从根本上说是一个荒诞、虚无、不可理解的世界时,“我”与闰土、杨二嫂之间也陷入了失语的障碍中。一方面是闰土、杨二嫂以维护传统宗法伦理道德的视角将“我”对象化了,另一方面是“我”秉持着西方现代文明的“他者”的目光将故乡与闰土、杨二嫂等人对象化,结果“我”愈是想使自己行动起来,就愈是发现自己的行动无意义。“我”成为了一个绝对孤独的个人。“他人即地狱”,正是社会、文化对人的异化造成了人与人之间的隔绝、封闭。

人生是无止境的选择和行动的过程。人的存在价值就在于他自己所设想的那种价值,人的本质是由主体自行选择与造就的。正如当年“我”义无返顾的“走异路,逃异地,去寻求别样的人们”,如今面对虚无、荒诞的故乡世界,面对无法沟通交流的故乡的人们,“我”选择了断然拒绝,勇敢地离开。但这种抉择只能是一种“绝望的抗争”,因为这种抗争无法超越现实的荒诞性存在,同时也无法使得“自我”的身份得到确定性,“两难的抉择”和“身份的危机”将永恒有效。但是人之所以为人,就在于他有一种倔强的自由意识,从来不放弃对必然性的超越。这也正是鲁迅的精神本色: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这个世界的隔壁,并不都要空间的隔离。不需要空间的隔离,仍有人被丢弃在这个世界之外。”“有一种‘墙壁’摸不着当然也敲不响,那中间灌满的不是沙子,而是历经千年而不见衰颓的一种:观念,甚至习惯。”[15]中年闰土和杨二嫂对中国传统人伦道德的依附,对“我”作为一个“文化异数”的疏离与隔绝,这一切都说明了观念对人的性格甚至命运的影响。同样的,“我”由于接受了先进的现代西方文化,不自觉地将自身放到了俯瞰农民的精神状态与生活道路的审视者的高度,造成了内心的孤独感、悬浮感,这也是文化对人的异化的一个方面。可见生活在特定文化氛围的人们对于主流观念或习惯的接受乃至渗透,从而不自觉地形成了对情感认识的抑制,破坏了情感的平衡。这样的遗憾堪比希腊神话中的“斯芬克斯之谜”,他们共同揭示了人类的生存困境:“人试图把握自己的命运,但却无力摆脱自己的命运。”在此,我们更能深刻地体会到那个时代的先觉者们的孤独与困惑,更加钦佩他们的担当。

[1]朱湘.呐喊——桌话之六[J].文学周刊,1924(145).

[2]杨剑龙,工藤贵正.“东方产生的最美的抒情诗”——中日学者《故乡》谈[J].鲁迅研究月刊,1999(1):38-41.

[3]钱理群.鲁迅作品十五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75.

[4]李林荣.失重的岁月[J].散文,2007(4):50-51.

[5]尾崎文昭.“故乡”的二重性及“希望”的二重性[J].鲁迅研究月刊,1990(6):22-28.

[6]何平.《故乡》细读[J].鲁迅研究月刊,2004(9):81-85.

[7]赵毅衡.神性的证明:面对史铁生[J].开放时代,2001(7):62-71.

[8]徐强.文化和人格[M]//人格与社会.南京: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210.

[9]罗关德.乡土记忆的审美视阈——20世纪文化乡土八家[M].天津: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5:41-59.

[10]茅盾.评四五月的创作[J].小说月报,1921(8).

[11]韩传喜.故乡:漂泊者的精神之歌[J].皖西学院学报,2003(3):82-83.

[12]王学谦.鲁迅《故乡》新论[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99(2):182-189.

[13]朱光潜.谈交友[M]//朱光潜谈人生.北京:长安出版社,2006:139.

[14]解志熙.两难而两可的选择[N].光明日报,1989-01-24(4).

[15]史铁生.葵林故事:下[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7:236.

The Antinomy of People and Culture——Re-reading the ClassicArticle Hometown

JI Bin,LU Juan
(School of Humanities,Changshu Institute of Technology,Changshu 215500,Jiangsu,China)

Hometown is full of literacy and poetic meaning.Behind triple relations of “me”,hometown,Run Tu,and sister-in-law Yang,we can see feeling of weightlessness which implicit in the text.These are Middleaged Run Tu and sister-in-law Yang of traditional ethics and moral dependency.Also explains Intellectuals’uncertainties and limitations in the specific environmental.By looking back “my” mentality,the article implied deep thinking of lonely individual which behind sad and dreary feeling.It investigated the fundamental proposition of“the antinomy of people and culture”

hometown;feeling of weightlessness;the antinomy of people and culture

I207

1007-5348(2013)03-0033-05

2012-12-20

季玢(1972-),女,江苏东海人,常熟理工学院人文学院教授,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博士后,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责任编辑:王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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