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文化视域中的马克思主义大众化
2013-08-15汪利平
汪利平
(1.广东培正学院 思政部,广东 广州 510830;2.中山大学 社会科学教育学院,广东 广州 510275)
随着互联网的日益普及,网络整体性地笼罩人们的生活,实现了个人生活的网络化,并逐渐建构起一种“在线”的生活方式,它所引发的工具革命将文化形态推进到了网络化时代。一种全新的文化形态——网络文化呈现在世人面前。网络文化为马克思主义的大众化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时空视域。时空在延伸,马克思主义的大众化也需从原先单向的“网下”普及延伸到“网上”实现“网上网下”的双管齐下,把马克思主义与广大网民的世界观、价值观、信仰观教育紧密联系起来,和千百万网民的网络生活、在线实践相结合,使马克思主义为大众所理解、接受和信仰,成为人们精神世界的坐标和实践的指南。
一、网络文化的含义及其特征
网络文化作为人类的一种新文化,是网络技术和文化的结合,是建立在网络技术基础上的一种不分国别、不分民族与人种的信息文化。它以虚拟的赛博空间为主要传播领域,以数字化为基本技术手段,是人、信息文化、网络技术三位一体的产物。网络文化的内部结构主要由主体——网民、客体——网络的“硬件”“软件”和协议、中介——信息及其意义等组成。[1]网络文化作为一种文化形态,具有文化的共性,也有与其他文化形态不同的特性,主要是开放性、共享性、多元性、交互性、个性化等。
(一)开放性。用户可以自由地访问网络上的各种资源,也可以发表各种言论,上传各种信息。在网络文化中开放性得到了最深刻而具体的体现。互联网上的不同主题的网站、新闻组、论坛、聊天室、博客等,基本上都是开放的,任何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和需要,获取自己想得到的信息,任意地与世界各地网民进行联络、交流,自由地访问各种信息资源。各种观点、思想、民族文化在这里都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任何人在任何地点任何时间都可以自由表达其观点,突破了以前任何形态的文化都是区域性的局限。
(二)交互性。交互性是网络作为新媒体与传统媒体(广播、电视、报纸等)的最大区别。麦克卢汉把传统媒体称为“热媒介”,把网络称为“冷媒介”。传统媒体基本采取单向“灌输型”的传播方式,传播模式是单向线性的,由媒体把信息“推”向大众,传者处于中心地位,受众一般都是处于被动地位的,只能被动地接受媒介提供的信息服务;而在网络中,信息传播是双向的、互动的,主体是主动把信息“拉”出来。“网络世代的文化核心就是互动。……”[2]网络由于具有超时空性、虚拟性、迅捷性等特点,正在成为一种极其方便的互动媒介和交流方式,使人际交流的互动性明显增强,使人们的社会参与方式发生了质的变化。借助互联网这一全新的界面,不同地区的不同人可以就不同的主题进行讨论、形成共识,体现出极大的自主性和选择性。
(三)个性化。网络文化个性化的特征,在网络空间里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网络世界的虚拟性和匿名性给予人们展现自己个性的舞台。在“无知之幕”的遮挡下,网民可以完全释放自我。人们比从前任何时候更加容易接纳众多与众不同的观点,不论有些观点是多么奇异。客文化流行就是网络文化个性化特征酣畅淋漓的体现。几乎所有的门户网站、新闻网站和部分专业网站都为适应网民需要,纷纷搭建了博客、播客、掘客等平台,形成了千姿百态的客文化。如博客、播客、威客、炫客、闪客、维客、印客、拼客、黑客等等。
二、网络文化视域中实现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必要性
(一)巩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网络阵地
21世纪,意识形态的斗争没有终结,网络文化成为斗争的新阵地。网络文化阵地,正确的思想不去占领,错误思想就会去占领;马克思主义、无产阶级思想不去占领,各种非马克思主义甚至反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就会去占领。网络作为信息交流平台,是一个开放系统,全球各地的人都可以通过网络把自己国度的文化公布于众,网络文化的广泛传播客观上催生了社会意识形态的多元化。同时,网络诞生在西方,西方意识形态的传播在网络上的优势必然使网络文化成为各种意识形态斗争的阵地。
目前,国际互联网上90%以上的信息是英文信息,其中80%以上由美国提供。以美国为主的英文信息借助网络的不断扩张,势必造成西方文化在网络空间的传播强势。西方发达国家正在拼命利用这一数字化平台的优势“一网天下”,力图输出其意识形态,实现其全球政治霸权和“文化领导权”,这种现象被称为是“文化帝国主义”的渗透。美国《纽约时报》专栏作家弗理曼(T.Friedmen)在《世界是平的》一书中指出,互联网等新的信息科技,产生全球化的新的趋平化时代。在这趋平的世界平台上,有将世界的多元文化同质化的潜能。
同时,网络文化是各种社会思潮的汇集地,不同取向的价值观念与社会思潮极力利用网络传播途径和网络文化形态扩大自身的影响力。西方敌对势力和其他非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与思想观念或反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无不借助开放而隐匿的网络文化环境,试图扩大其渗透性与影响力,它们对人们尤其是青少年群体的政治价值观念、思想道德取向、人格心理行为的影响不可小视,对我国传统社会思潮的监督与控制手段提出了严峻挑战,对党和政府的正确舆论导向形成很大冲击。
(二)碎片化、个性化的网民需要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精神合力”
未来学家托夫勒指出:“就个人而言,我们被一些矛盾、零散的形象所包围,旧的观念受到考验,注入我们脑海的是支离破碎的弹片。”这就是“碎片化”现象。所谓“碎片化”(Fragmentation),本义为完整的东西破裂成诸多碎块,用来形容社会变迁过程中,人们的观念和意识由同一到裂变的这样一个趋势。调查研究表明,当一个社会的人均收入达到1000~3000美元时,这个社会便进入了由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过渡时期,这一阶段的一个基本特征就是社会的“碎片化”,即传统的社会关系、市场结构及社会观念的同一性不复存在,从精神信仰到意识形态,从话语方式到行为模式,差异性诉求取代了从众性心理,“碎片化”逐步分割了“整一性”。[3]互联网的诞生助长了网络主体的“碎片化”——网民个体和群体的“碎片化”。借助网络平台,网民个体写博客、开微博、抒心情、谈看法,张扬自己与众不同、我之为我的个性。因共同的喜好而相聚的网络群体开创了一些各具特色的网络群,如QQ群、游戏群、论坛、社区等,形成了千奇百态的网络文化。网民个体的“碎片化”以及网民群体的“碎片化”共同构成并复杂化了网络信息传播的“碎片化”。不同的受众对不同的信息具有不同的抵抗力或吸引力。例如,男性对于美容等信息不易产生盲从盲信;而老年人或受教育程度较高的人则对网络游戏的抵抗力较强。而信息传播的“碎片化”容易消解集体主义的价值观,助长个人中心的价值观,个人个性化的张扬与社会化的弱化同时显现。
“碎片化”的传播方式满足的是受众以自我为中心构建的信息传播与接受体系。在这里,彰显的是受众自己的个人特性,任何观念都以是否满足了“我”的需要及喜好为衡量标准。于是,网络成了一个去中心、无疆界、主客体交织、富有弹性与不确定性的流动空间。网民身体的缺场使受众可以摆脱现实身份的束缚,按照自己的个性创造出另一个与现实角色相脱节的虚拟角色。在这种“碎片化”的语境下,之前传统媒体大一统的局面得到了彻底的瓦解,几家媒体“号令天下“的格局被“博客”、“播客”、“微博”等这样的网民自媒体所打破。网络平台的搭建与串联,使大众有了发出自己声音的机会。[4]
在多元化的网络“碎片化”时代,网民的价值观极易受到外界潮流的影响,缺乏稳定性和持久性。有人说,我们生活在一个没有大师的时代,以自我为中心思想的产生造成了我们共同的精神家园的缺失,导致了网民在精神上的无归属感,产生一种空虚、飘忽无根的感觉,一些痴迷于网络的人就是很好的证明,这不利于社会的安定和团结。因此,在社会转型时期,人们的精神世界、意识观念日趋“碎片化”的传播情境中,如何重组碎片化的网民,寻找日渐远去的精神家园,就更需要精神的“聚合者”——马克思主义。而如何契合网民的精神消费需求,深入网民的精神世界,引导网民的精神消费取向,则是在网络文化境遇中马克思主义能否实现大众化的关键所在。
三、在网络文化视域中加强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途径
(一)网络文化的多元性要求网络主体提高文化自觉,推动马克思主义的大众化
文化自觉是人类对自身命运前途理性的认识和把握。这种认识和把握形成主体的一种文化信念和准则,人们自己意识到这种信念和准则,并主动将之付诸社会实践,在文化上表现为一种自觉践行和主动追求的理性态度。这在一定意义上规定了网络文化选择主体的基本素质:一为文化信念,即是文化主体的文化理性和精神;二为文化实践,即是文化主体主动践行文化批判的实践自觉。而批判精神正是马克思主义思维方式的精髓,掌握了马克思主义这把锋利的剑可以对多样化的网络文化加以鉴别,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合理吸收优秀的网络文化资源。
在网络环境下,网络主体特别是青少年的自主性和好奇性强而又缺乏常规教育过程的控制,个体的文化自觉就显得十分重要。以网络游戏为例,中国青少年社会服务中心等部门发布的未成年人互联网运用状况调查技术报都显示,玩过网络游戏的未成年人占总人数的73.1%。其目的为“放松一下”的占69.1%,为了“打发时间”的占0.2%,为了“寻求新鲜刺激”的占8.4%,为了“与别人较量的”占5.2%,为“获得别人敬佩”的占2.3%。这足以说明绝大多数青少年缺乏文化理性,更无文化批判的自觉。网络德育必须辅之以文化素质教育项目,强化青少年的文化理性和文化精神,引导其深入了解网络文化的形态特点,进而使其自主识别和正确选择健康的网络文化资源。对于从事德育实践的工作者而言,就是要具备主动践行文化批判的实践自觉,创造性地开展网络德育文化的撷取与吸收、排斥与舍弃,为青少年提供方向性指导;要在网络文化环境的不断变化与发展中,高度关注和紧密跟踪网络文化发展动态,切实开展文化价值观的教育实践活动,有效提高青少年的网络文化判断和文化选择能力。可以说,科学培养青少年的文化理性和文化精神,提升其文化选择与批判的能力,对于增强网络文化形态中青少年的德育实效性具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二)利用网络文化的交互性特点,探索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人信互动和人际互动形式,实现精神交往
网络是一种媒介,其数字媒介的入口使受众的反馈要求具备了界面基础,充分利用这个界面展开传受之间的互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传者与受者的互动有两个层次:人信互动和人际互动。
人信互动是受众与马克思主义网站提供的信息之间的互动,当受众阅读了一个理论信息之后有表达意见的意愿,会做出文字语言评价或表情语言评价。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的评价,对于理论传播者而言都是有价值的,这就要求网站组织有效加以甄别并以某种方式加以回应,以确保良性互动机制的建立,使马克思主义理论从人民群众的反馈意见中更加通俗化和人性化,“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等抽象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在互联网上得到了有效诠释,最终实现大众化的目的。
人际互动是指网站组织成员以普通人的身份与受众进行的互动,让那些受到受众认可的理论宣传者在数字界面上拥有一个便于受众联络和沟通的数字身份,如QQ、博客、微博等,便于用户与某个具有明确身份的理论传播者进行人际交流,这会大大增加受众的对象感,传者的亲近感,提高互动的质量。消解官员高高在上、父母官的不良印象,建构起公仆的良好形象,这与马克思主义的无产阶级的阶级属性相吻合,从这个可通约性切实地感受到这个理论的魅力所在。此外,领导定期与网民在网上进行对话交流,关心民众的切身利益。从各地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纷纷“开博”,到总书记、总理上网与网民对话交流,从普通公众对党的大政方针的网上讨论,到对社会问题、民生问题的建言献策等,充分表明网络媒体已成为大众化交流的重要平台,必将极大提高受众者对马克思主义的认识水平和运用能力。通过这种切实的精神交往,有效地促使马克思主义内化为社会心理层次的动机、认知、态度和文化性格,进而转变为人民的自觉追求,最终成为人们的自觉信仰,这才是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必然要求。列宁明确指出:“没有‘人的感情’,就从来没有也不可能有人对于真理的追求。”
(三)在网络语言上,转化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话语方式,实现语言的大众化
“语言是存在的家”,是一个民族的文化精粹,在一个民族的历史与现实中,起着维系社会生活、维持社会稳定的重要作用,是这个民族生存与发展的精神根基。
从传媒学的角度来看,网络语言受网民追捧,其言简意赅的缩略语、含蓄美妙的数字谐音、形象生动的表情符号,中英夹杂和拼音化与数字化的倾向等,都为信息传播提供了便捷的途径。一些马克思主义理论不能为大众所内化的重要原因就是因为理论传播者和理论接受者之间有较深的话语鸿沟,因此跨越话语鸿沟实现理论的大众化,必须在话语方式上有所突破和创新。
马克思主义大众化要进行话语方式的转换,与广大群众处于一个话语体系中才能避免传者和受众“两张皮”的尴尬境地,要创制表达方式与受众的解读期望相一致、与他们的思维方式和解读心理相一致的“亲近性文本”。在保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基本观点的科学精神的前提下,将马克思主义的学术性语言转化为群众所耳熟能详、喜闻乐见的的日常生活语言,既简明、扼要,又容易识记;不仅让公众听到,更重要的是,要让大众听懂和信服。如毛泽东论述过的“三大法宝”、“糖衣炮弹”、“纸老虎”、“三座大山”、“放下包袱”等话语,都是从日常生活中信手拈来,贴近生活而又浅入深出,非常生动形象,易于理解和传播。邓小平的很多论述同样如此,如“不管白猫黑猫,捉住老鼠就是好猫”、“摸着石头过河”、“不改革就死路一条”、“发展才是硬道理”等,浅显直白,直指问题要害,也是契合大众生活的话语方式。[5]同时,马克思主义大众化还要巧用这些通俗化语言与大众进行精神交流与心灵沟通。因为在当前多元的网络文化格局之下,再通俗的语言如果缺乏精神交流与心际沟通,缺乏良性互动,终究是收效甚微的。
当然,马克思主义大众化也需要不断调整语言和范畴,及时反映社会生活发生的新变化,建立贯穿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和方法的话语体系。
[1]常晋芳.网络哲学引论——网络时代人类存在方式的变革[M].广东人民出版社,2005.288.
[2][美]唐·泰铺斯科特.数字化成长:网络世代的崛起[M].陈晓天、袁世佩,译.大连:东北财经大学出版社,1999.112.
[3]问题,李艳.精神“碎片化”趋势中的信仰“聚合者”———从当前受众精神消费需求看《大家》栏目的效能与价值[J].现代传播,2006,(4):155.
[4]张怀琛.关于网络信息传播“碎片化”的思考[J].青年记者,2010,(12):39-40.
[5]赵勇.马克思主义大众化及其实现路径[J].思想理论教育,2008,(7):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