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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连科小说底层写作下的人性恶叙写

2013-08-15陈学智

关键词:阎连科人性

陈学智

(河南科技大学 学报编辑部,河南 洛阳 471023)

在中国当代文坛上,阎连科以其时间跨度长、数量众多、常引争议的创作表现吸引了越来越多关注的目光。阎连科20多年的创作,虽然表现形式主动求新求奇,但始终注目于生活的原生状态,关注底层人群或特殊人群的生存境况与欲望。他认为“对‘人民’的关注应该是一个作家的创作生命和灵魂”[1]。他所指的“人民”,泛指“所有的心怀良善而普通的人们”,是“金字塔底座的这部分庞大的人们,是他们支撑起了金字塔的巍峨”[2],具体到他小说中,就是生活在底层社会的小人物:普通农民、市井小人物、山里人、农民军人、来自农村的城市小知识分子、受活庄的残疾人、三姓村的苦命人、丁庄的艾滋病人,等等,借着这些人物,阎连科成功地揭示出了农村世界的丰富、复杂与深刻,营造出了一个令人痛苦、震惊、麻木甚至悲哀的“阎氏小说魔盒”。之所以会让人产生这种感觉,究其原因,除了已被学界论述较多的苦难叙事、权力书写之外,还有一个不能忽视的因素,那就是对这些小人物的人性恶叙写。

一、多角度的人性恶叙写

文学首先就是人学,当然离不开对人性的揭示与展现。阎连科对笔下小人物身上的人性恶的展示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角度。

(一)金钱、权力欲望催生出的恶

恶的背后往往是欲望在作祟,对于金钱和权力的热衷往往会催生人性的恶,甚至导致恶的疯狂。在欲望的支配下,道德、人伦被漠视,法律遭到践踏。面对自己的恶行,有些人不但不忏悔反而会表现出一种狂欢的冲动。从某种意义上说,金钱和权力堪称是人性丑恶的试金石。

尼采曾在《权力意志》这本书中谈到权力的核心特质:“权力就是进入生命的内部,深深地驱动生命的全部力量。”[3]阎连科本身是一位乡村权力书写的高手,尤其是对乡村权力挤压人性的洞察可谓入木三分。追逐权力的过程常常显出人性的卑劣:《日光流年》里的司马蓝为了当村长可以放弃自己的承诺与不爱的竹翠结婚,葬送蓝四十一生的幸福;《二程故里》里的程天青为了当村长竟欲毒死竞争对手程天民家的牛(结果误毒死了庆贤爷家的),还冒着蚊叮虫咬盯梢、设局陷害程天民。而拥有了权力则现出滥用权力的可恶:《天宫图》里的村长凭着自己承包村办砖窑厂不可一世,在机井房偷情被路六命撞见,就以10块钱为诱饵骗他给自己放风,之后设套让派出所抓走路六命,接着又从中活动,以让路妻小竹陪自己睡10天为条件让派出所放了路,而路六命夫妇被蒙在鼓里,还感恩戴德地兑现承诺。最荒唐也最令人震惊的一幕就出现了,村长来与小竹睡觉,路六命还给小竹烧洗澡水、铺床,站在门外替村长望风。阎连科还写到政治权力对人的暴力压榨,《日光流年》里司马蓝领着村里少年到教火院卖皮,买主是参加武斗的一群红卫兵,讲好的价钱最后却被以革命的名义欺骗,卖皮钱蛮横地被变成了红宝书,真是欲哭无泪。在人性之恶与人世之恶的无限膨胀之下,善的存在显得是如此渺小而虚弱,不但教化不了恶,反而时常遭到恶的毁灭。

金钱对人性的挤压也是阎连科着力表现的。在金钱的魔影下,亲情、爱情、身体、良心都成了人性恶的牺牲品。《黑乌鸦》里的兄弟姊妹在亲爹摔了一跤昏死过去后,不愿去医院救治而是开始盘算怎么分割父亲留下的财产,去他爹“尸体”上、房里找钱,与办丧事的人斤斤计较,为了一个玉石烟嘴停尸不哭、算计怎么分到好窑,那个尚未死去的爹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的瑶沟首富是靠强横与奸诈得来的。《玉娇玉娇》里的大姐嫌贫爱富,找对象图的是男方钱财,本来给二姐介绍衣裳贩子,结果自己私藏贩子给二姐的见面礼,最后与原来的对象分手,自己嫁给了贩子。上演了一出滑稽的人间喜剧。还有《丁庄梦》的血头丁辉兄弟,在他的眼里,只要能捞到钱,什么道德良心都可以抛开。他首先在丁庄采血,多采血少付钱赚取价差害村民,等到“热病”(即艾滋病)泛滥时,他又跑关系拿来发放棺材的权力挣棺材钱。《受活》庄上百个聋、哑、盲、瘸的残疾人被一心要做出一番事业被万众敬仰,欲“永垂不朽”的县长柳鹰雀组成绝术团到全国展演,断腿赛跑,聋子放炮,独眼纫针,瘫媳妇刺绣,盲人听物,得了小儿麻痹症的孩娃将瓶子套在残脚上当鞋子走路,观众拿残疾人血淋淋、令人瞠目的表演取乐,这场景残酷地揭示了人的嗜血本性和植根于人内心深处的暴力欲念,台下观众欢呼欣赏的暴力与血腥场景,转变为台上为了金钱的“自虐”性演出,而读到受活庄残疾人绝术团靠出卖残疾挣到的钱财被外面的圆全人以胁迫威逼的手段掠夺殆尽、女孩被圆全人欺凌的时候,人的本性之恶已经进入到其他任何生物都无法比拟的境地。

(二)穷苦命运逼仄出的恶

“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孟子·梁惠王上》里的这句话似乎把物质生活的贫困与胡作非为画上了等号,这在国民教育还没达到一定层次的社会条件下似乎言之有据。阎连科笔下着力描写的人物没有谁是腰缠万贯、衣食无忧的上层人物,而大都是挣扎在贫困线上或死亡边缘的小人物。为了维持生存或生命的延续,他们常常会以生的本能为第一目标,不惜撒谎与欺骗,不惜暴露弱肉强食的动物本性。人性之恶与生存苦难在他的小说中就像一对孪生兄弟相生相伴。现实的残酷往往诱发或暴露出隐藏在人内心深处的邪恶,而人性之恶却又使人们的生存环境更为艰难,似乎构成了一种怪圈。受活庄的残疾人本来过着丰衣足食、自给自足、与外界隔绝的生活,大荒年来临,却受到外界涌来的圆全人的掠夺,这些圆全人抢粮食的逻辑是:“天下哪有残人比好人过得好的道理”。《日光流年》里耙耧山区的三姓村人遇上了罕见的旱灾、蝗灾,为节省粮食,村人们只好将各家的残娃全部扔到山谷,听任他们饿死,再用他们的尸体诱引乌鸦来供全村人捕食。先天的生存本能理所当然地被置于后天的道德文明之上,人伦亲情“自然”地消解在了“弱肉强食”的动物性本能之中。

同样是在大饥荒的年代,小说《家诗》里家里穷娶不起媳妇的五叔,说是提着10斤小麦去五婶家提亲,实际上只有8斤半发霉且掺了沙土的小麦,因为五婶父亲许诺了,谁只要出10斤小麦就把女儿嫁给谁。为了在常年卧病在床的五婶病死之前给儿子娶上媳妇儿,五叔又故伎重演,借东凑西弄虚作假骗来了儿媳妇。即使是这样窘迫的家境,给五婶看病的大夫明知道得的是绝症治不好却骗她说吃了他开的药就能治好,并收下了连病都看不起的五婶珍藏的银耳环。《天宫图》写的是一生受尽种种苦难和屈辱最终自杀去寻找另一个世界的天宫生活的路六命的故事。他做着替人扔弃婴、挖墓、抬棺之类没人干的活计,为了和小竹结婚,也是采用欺骗的手段(说有二千元彩礼,趁机占有了小竹的身子造成木已成舟的事实)来实现。前文中路六命自杀的悲剧还有妻子小竹的“恶”,她不断地以弟弟盖房娶妻为由逼迫路六命还欠她的2000元债,还拿村长的身体去和辛苦奔波的路六命比较,这某种程度上也加速了路的悲剧结局。就这样,贫穷、饥饿似乎成了人性恶的最佳庇护伞,我们似乎也难以对他们这样的做法加以指责。

(三)食色之欲诱发的人本性之恶

孔子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告子也主张:“食、色,性也!”对于普通人来说,满足自己的口舌之欲、生理需求似乎是天生的本能,然而过犹不及,对食、色的过度追求,也会使人心智迷失,诱发人本性中的恶,社会也会陷入越来越混乱的境地之中。《朝着天堂走》里与张老师相依为命的狗黄黄在公路上被汽车轧了,求医找大夫——村长的哥哥,一个乡村医生不是想着救狗,而是先割掉了狗的两条后腿炖汤喝,后又找机会用粪叉捅进了狗的肚子,几次三番置狗于死地,为的是吃狗肉、喝骨汤,在他眼里是根本看不到张老师老娘瘫痪、爱子夭亡、妻子回城的痛苦的,只是想着满足自己的口舌之欲,人性的残忍、浅薄在这个小人物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黄黄的死也最终促使张老师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宁愿去顶杀人犯的罪名以求人世间的解脱。《二程故里》里程天青的父亲程正亭本来收留喜梅父女做自己的佃户是在行善,可看着喜梅一天天长大,他又忘了自己身为父辈被称作“七叔”的身份而奸污了喜梅,给喜梅留下了一辈子的心理阴影,直接导致喜梅拒绝和青梅竹马的天青结合,并最终上吊自杀,这是色欲杀人的典型案例。再如《坚硬如水》里高爱军、夏红梅这对从畸形的性爱环境下走出的青年,在红色权力魔杖的熏染下,蜕变成了革命的“怪胎”,为达到与夏红梅偷情的目的,高爱军逼得妻子上吊、丈人发疯,因为担心丑行败露,他用铁锨打死夏的丈夫程庆东;二人明知道老村长、夏红梅的公公程天民视程寺、二程遗书和程天民自己的著作为命根子,却偏要在程寺里把那些书铺在床上逼被绑着的程天民看他俩性交,并使他葬身于炸毁的寺庙之中,以此显示自己的“革命精神”。欲望如果不能受到节制,就会造成恶的肆虐,施虐情结、暴力欲念汹涌而来,将善淹没其中。

二、人性恶叙写的原因探析

关于人性善恶问题的讨论,曾是我国早期哲学研究的一个重要命题。“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这一古训反映了中国人对人性的惯常文化心理和积极乐观态度,几千年来人们也很少有反省“人性恶”的习惯。我国的文学创作长期占主导地位的也是文学应歌颂真善美的创作观,然而人本是善恶同体的存在,阎连科为什么要这样不遗余力地展示人性中的“恶之花”呢?他那细致而惊人的摹写,甚至让读者对人自身都产生了某种恐惧,之所以如此,绝不是阎连科的心血来潮,也不是偶一为之,这与他的个人心理气质、生活经历、对西方文学与理论的借鉴与吸收所形成的创作追求有关。

从耙耧山脉农村走出来的阎连科,天生有一种沉静的气质,青少年时期家境的贫寒,对乡土社会细心而独特的体认,给他心灵留下的大多不是美好温馨的印象;人到中年腰椎病痛的折磨,使他对疾病和死亡有了深入骨髓的体验;再加上身处中国由计划经济时代向市场经济过渡的大背景下,爱思考的气质让阎连科较多地关注到乡土社会在这场史无前例的大变迁中所发生的人性的冲突与裂变。尽管他也主张“一个作家没有爱和恨就写不出大作品”,[4]但又觉得“爱生活和爱生命不是一回事”,自认“对生活没有任何太多热爱的情感”[5]所以他更多看到的是生活丑陋、浅薄、人性恶的一面,甚至是令人仇恨的东西,“许多时候我对那块土地的恨是超过我对那块土地的爱。而又在许多时候,对那块土地的爱,又超过对那块土地的恨。这种矛盾,这种混乱的情感和困惑,其实也就是一个字——怨。我对那块土地充满了一种哀怨之气。”[6]他甚至认为“世界的肮脏和龌龊要比认识到的、看到的、听到的复杂得多、深刻得多、肮脏得多,你会发现根本无法表达你对世界的认识,这既是一种全新的方式,也是一种更真实地接近某一种社会的真实。”[7]凭着一种血性气质和执著情怀,他渴望发出自己近乎绝望的声音,其批判勇气和思想锋芒直击现实内部,为中国乡村的现代性进程提供了一种重要的文化参照。

阎连科对人性恶的关注,还有一个因素不能忽视,那就是对西方文学与基督教教义的借鉴与吸收。从乡土农村走出来的作家阎连科,在他走上文坛的旅程中,阅读了大量西方的文学名著与理论著作,这使他具备了小说创作的世界眼光——一种人性批判的意识和眼光。对于人性,西方哲学中论述较多的也是人性的恶。柏拉图那个著名的定义:“人者,无羽毛之两足动物也”,实际上强调的也就是人的动物性,西方人性论者也把这看作是人性的根本特征,认为人性中动物本能的存在是客观与合理的。更有人把恶看作是一切动力的根本源泉,认为恶是人类心底最隐秘的魔鬼。加尔文的言辞更加激烈:“人类全部本性就好像是一粒罪恶的种子,在人身上的每样东西——理智与意志,心灵与肉体都为贪欲玷污和浸透;或者更简短地说,人本身不是别的,就是贪欲”[8]。这些哲学的论述也自然在文学作品中得到表现,文学描写恶、反映恶成为一种必然行为,尤其西方现代文学就一直存在着一股致力于人性批判的反启蒙思潮,该思潮通过对人类近代启蒙思潮以来流行的对对人性本质持乐观主义的人性本善神话的反思,从而实现对以人性善为基础构建的启蒙话语的反动和拆解。而阎连科小说中的人性恶叙写,从哲学层面来说,实际上是对此种思潮的呼应。近几年阎连科又接触了基督教,基督教的核心观点就是原罪说,犯罪是人类的天性。这更拓展了他的现代文化批判意识和世界性眼光,使他对人性的认识较之中国传统人性论发生了很大变化。他不拘囿于人性本善的主流话语,而是把对人性的反思转向对人性恶的审视,用现实人生已然存在或可能存在的恶行去表现并强化接受客体对人性恶的认识。这实际上是一种特殊形式的人文情怀,能够给读者以警示,促使读者进行灵魂的自我反省与救赎,毕竟“一个群体缺失了批判反省自身的勇气,将是不健全的甚至是没有发展潜质的群体”[9]。

三、人性恶叙写思考

人与人的关系是现实人生不可回避的现实问题。中西方哲学对此都有过不一而足的阐释。按照存在主义哲学理论,人的存在首先是人的本性的存在,或者说是人的本性的呈现方式。作家对人性态度的差异也导致了他们对这一问题的回答不尽相同。面对底层人群,在大多数作家的创作描述他们的勤劳、坚忍、善良等“善”的质性时,阎连科却不愿做无关痛痒的、和事佬似的温和批评与道德教化,而是直面他们“人性的根本颓败”——恶,将底层人人性中一切丑恶的、肮脏的、残酷的、可怕的元素进行了多元化的集中展示,这是一种真正的现实主义精神,无怪乎评论家谢有顺在阎连科经典作品系列的封底曾这样评价阎连科作品:“他的文字常常被一种强烈的绝望感、苦难意识、生命抗争精神所控制。面对现实,他下手既凶狠,又严厉,并在一种绝境生存的书写中,毫不掩饰地说出一个作家面对基本世界时那种悲凉而荒谬的感受——这种感受,给许多读者带来了很大的震动。”[10]

然而,我们又注意到,阎连科的大部分小说带给我们的往往不是轻松愉悦的阅读体验,阅读之中或掩卷之际,却常常有一种压抑、失落或遗憾留在脑际,不容否认,阎连科对笔下小人物人性恶的叙写是全面真实而深刻的,对于笔下人物所表现出的人性恶,阎连科并没有直接站出来加以道德或伦理的评判,设置让读者期望的结局印证恶有恶报、罪有应得的报应论,而只是不动声色地、用异乎寻常的冷静去展现笔下人的动物性之恶,让读者自己去品评,这是阎连科受到存在主义思潮影响的结果。但不能简单地认为是作者不分是非,或许可以理解为作者对复杂社会现实的焦灼和无能为力,也可以认为这是作者反启蒙写作的一种姿态。学者梁鸿曾在《当代文学往何处去——对“重返现实主义”思潮的再认识》一文中说:“从根本意义上说,对于现实(包括底层存在与其它社会生活)而言,只有如论者所一再强调的‘真切的体验和灵魂的贴近’远远不够的,它更需要作家具有深刻理性精神的历史观,这一历史观既包括对中国当代历史和当代生活一般性的质疑和批判,也包括对这种质疑和批判的再质疑和再批判,再进一步,它还包括作家超越历史并建构新的历史图景的能力。”[11]

站在世界文学的角度关注阎连科小说,我们以为,正是基于其性恶叙写体现出的独特性与全面性,阎连科的小说和文化存在才在当代文坛别具一格,它就像一贴清凉剂,让那些依旧沉溺于启蒙文学和传统现实主义写作的宏大叙事,抱着乐观而美好的期冀试图以此种文学去改造人性的人们冷静下来,能够早日回归并直面残酷的现实,真真切切地认识到,人性革命、思想运动都非一朝一夕之功,都不过是肤浅的、幼稚的臆想,并不能从根本上阻止人性恶的滋生。要减少人性恶的滋生,还是需要道德教化、法制约束、宗教信仰的滋养(这是一个系统性的话题,本文不拟详述),但无论如何,阎连科底层写作下的人性恶叙写不但极大地丰富了中国现当代文学的美学景观,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有力拓宽和加深了中国现代文化和思想的历史内涵。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研究的深入,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和认同这一点。

[1]阎连科,黄平,白亮.“土地”、“人民”与当代文学资源[J].南方文坛,2007(3).

[2]阎连科,姚晓雷.“写作是因为对生活的厌恶与恐惧”[J].当代作家评论,2004(2).

[3]李杰.谈谈尼采的权力意志思考[J].哲学研究,1998(8).

[4]杨鸥.阎连科:“劳苦人”是我写作的核心[N].人民日报·海外版,2005-02-23.

[5]阎连科,姚晓雷.写作是因为对生活的厌恶与恐惧[J].当代作家评论,2004(2).

[6]阎连科.我的现实 我的主义[J].花城,2008(3).

[7]阎连科,张英,伍静.拒绝“进城”[N].南方周末,2004-04-08(27).

[8]魏颖超.《平琪尔·马丁》:人性的寓言[J].铁道师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99(5).

[9]车红梅.残忍的透视:张抗抗中篇小说《残忍》的多重阐释注释[J].小说评论,2010(2).

[10]阎连科.天宫图[M].沈阳:万卷出版公司,2009.

[11]梁鸿.当代文学往何处去——对“重返现实主义”思潮的再认识[J].文艺理论与批评,20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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