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与苍凉的背后——萧红与张爱玲小说研究
2013-08-15高美玲
高美玲
(广东工程职业技术学院 人文社科系,广东 广州 510520)
萧红、张爱玲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著名的女作家,她们一个生活在闭塞的东北小城镇,另一个生活在繁华的上海大都市;一个热恋表现农民的生老病死,另一个专注于描写“十里洋场”的饮食男女。可是相似的人生经历让她们的创作在异质的天空呈现出相近的色彩,尽管她们如许多研究者所言写出了人生的孤独与冰冷,生命的苍凉或荒凉,然而荒凉与苍凉背后,笔者看到了萧红对爱的强烈渴望与召唤,张爱玲对爱的无涯等待,也看到了她们对人间真情的高纯度迷恋,听到了她们为女性的不平境遇喊冤叫屈。本文拟对两位作家在这方面的异同作些比较分析,进一步挖掘作家作品的内在本质和价值。
一、传统父母形象遭颠覆的背后,是对无私无利的父母伟大之爱的渴望
两位作家都因为儿时的“乏爱”,对无私的父母之爱尤为渴望。只是她们不是从正面直接描写,而是借树立负面形象的靶子,表达理想的父母亲之爱。
萧红小时候除了爷爷给的温暖之外,整个家都是冷冰冰的,她没有尝到双亲的温情,反而受尽了冷漠乃至打骂。“父亲常常为着贪婪而失掉了人性,他对待仆人,对待自己的儿女,以及对待我的祖父都是同样的吝啬而疏远,甚至于无情。”(《永久的憧憬和追求》),母亲对她也没一丝温柔,多恶言恶色,继母就简直无视她的存在。所以她比一般人更渴望家庭的温暖和父母的关爱。虽然萧红笔下的父母亲大多迫于生存的压力而对孩子看得比草芥还轻:《生死场》里,“母亲一向是这样,很爱护女儿,可是女儿败坏了菜棵,母亲便去爱护菜棵了。农家无论是菜棵,或是一株茅草也要超过人的价值”,“孩子的死亡抵不过一片麦田”。所以,王婆、成业能够把孩子拿起来往地上一撂,就把自己孩子摔死了;所以,平儿在冬天偷穿了爹爹的大毡靴子,王婆“像山间的野兽要猎食小兽一般凶暴”,让孩子赤脚走在雪地上导致几个月下不了地走路。但她并没有故意歪曲父母亲的形象,在当时的社会,的确存在那些麻木、不知生存何义的父母,萧红更想以笔为旗,唤醒那些愚昧父母的良知,唤醒他们的舐犊之情,希望父母对孩子多点关爱、多些宽容,现实生活中这样的悲剧不再重演,人世间不再有这样的父母。虽然家庭给了萧红“冰冷和憎恶”的记忆,然而她在散文《感情的碎片》中还是原谅了母亲:“母亲尽管并不十分爱我,但也总算是母亲。”萧红对爱的渴望可见一斑。
同萧红一样,张爱玲从幼年起就失去了家庭的温暖和父母的关爱。她的父母长期不和,父亲因继母的挑唆,对女儿竟拳脚交加,恶狠狠地扬言要用手枪打死她,还被关了半年的禁闭。在被关禁闭期间,张爱玲病得差点死去,父亲不给请医生,也不给吃药。她本来深爱母亲,可是逃到母亲那里之后,母亲老怀疑为她牺牲值不值得的时候,张爱玲觉得自己是“赤裸裸地站在天底下了”,母亲的家也不复是柔和的了。在这种环境之下长大的张爱玲对爱极为敏感,她审视父母的内心世界简直比用显微镜还要细微。表现在作品当中,张爱玲笔下的父母则对亲生儿女充满算计,曹七巧用黄金的枷角劈杀了儿女的幸福;川嫦的母亲怕暴露自己的私房,宁愿女儿死去,也不愿拿出钱为她治病;女儿的婚姻在家境小康的姚先生(《琉璃瓦》)眼里只不过是攀附上等人的手段;虞老头(《多少恨》)为自己晚年能再度浪荡,要她去做有钱人的妾。张爱玲用笔这把匕首切开父亲、母亲内心深处不能对人言说的阴暗面给众人看,传达享受不到父母怜爱的儿女之痛,暗示对父母真心关爱的渴求。
没有开化的乡村父母亲对儿女采用了野蛮的手段来镇压,铜臭气息浓厚的大都市父母亲就采用经济的手段来制裁。父母与儿女之间的这种利益关系让人不寒而栗,张爱玲、萧红正是以丑化母亲形象、坍塌父爱世界来重构现代社会应有的父母形象:在动荡的社会、不安稳的世界,儿女更需要纯洁无私的父母之爱,需要如山般厚重、地般广阔的父母伟大之爱。正因如此,家里爷爷给予萧红的祖孙之爱足以支撑萧红对家一生的眷恋;父母的短暂和谐足可以让张爱玲向朋友炫耀不已,用她能想象得出的世界上最美好的字眼来描写她的新家新生活。一点点温暖和爱都让她们喜不自禁,可见对爱的渴求多么深远而强烈。
当人的任何一种需求未能满足时,都往往会采取不同的途径加以弥补或宣泄以求得满足。父爱、母爱的缺乏导致对父母之爱的无比渴望。越得不到,越是无比渴求。愈是丑化,愈是表明恨之深,爱的渴求也愈强烈。
二、对纯真爱情的渴望与呼唤
萧红、张爱玲同样有着不幸的爱情婚姻,但不影响她们对真爱的追求。她们都毫无保留地投入爱情,照亮了自己,更摧毁了自己。虽然在她们的作品中,简直把婚姻、爱情的种种不完满写尽,但依然追求现实社会完美的婚姻,也希望人世间爱情婚姻的完满。
恩格斯说过:“‘现代的性爱’的第一特征在于它是以所爱者的互爱为前提的,在这方面,妇女处于同男子平等的地位。”萧红一直渴望获得自由、平等的爱情,渴望拥有平等与尊重的家,她虽然吃尽了爱情婚姻的苦头,但从未停止追寻的脚步:为拒绝包办婚姻,跟随李姓青年逃到北平才知道人家早已有妻儿;与家庭包办婚姻的未婚夫王恩甲怀孕后被抛弃在哈尔滨的一个旅馆里;以为与把她解救出来的萧军拥有了一份纯真爱情,一个渴盼已久的家,但萧军说:“我从来没有把她当作‘大人’或‘妻子’那样看待和要求的,一直把她当作一个孩子—一个孤苦伶仃、瘦弱多病的孩子来对待的”。“往日的爱人,为我遮蔽风雨,而今他变成暴风雨了!”她希望爱人对自己有足够的尊重,但萧军的大男子主义、自负与傲慢,还有对爱情的不忠给了她致命的一击。萧红“一直在向前走”,希望获得平等对待和尊重的爱情。所以当端木始终站在她这一边,不只是尊敬她,而且大胆地赞美她的作品超过了萧军的成就时,她觉得找到了真爱,拥有了平等爱情,不顾众人反对,毅然与端木结合。然而朋友和丈夫的身份是不一样的,萧红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理想的那个“家”,在凄凉孤寂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萧红一直一个人在走路,一直在追寻一个真正意义上“平等与尊重”的两性关系。她一直心存希望,作为一个现代女性对平等、尊重、自由的爱情追求从未停歇过,也从未放弃追求自己的理想。在作品中,她以反讽的手法来建立自己的爱情理想。在《生死场》中只有婚姻,没有爱情:成业对单纯、善良的农村姑娘金枝只有兽欲的发泄,没有爱的深情,根本不顾她对怀孕的担忧及母亲的责骂和村人的嘲笑;渔村最美丽温和的女人月英婚后患病瘫在床上,丈夫不仅没有细心温存的照顾,还拿走被子,只用砖围在她身边,任凭她逐渐由人变成活着的鬼;女人在生孩子的时候也不敢大声呻吟,害怕招来丈夫的毒打;女人在土炕灰尘中痛苦地生产、号叫,丈夫却用长烟袋砸她,用大盆冷水泼她。通过这些作品,萧红呼唤男女之间应该有愉悦的情爱,希望男性不要再把女性当作原始欲望发泄的工具,肆意对女性进行摧残与压制,女性不能也不应该仅处于性角色被动化与生育动物化的地位。她否定这些不正常的婚姻关系,呼唤两情相悦、平等互爱的爱情。她也知道处在转型社会时期,要找到一份真正意义上的爱情、一个真正“平等与尊重”的家是非常困难的。她唯一的爱情题材小说《小城三月》,翠姨为了固守心中的爱情,不惜埋葬自己的青春,而其心上人却不知她“为什么而死”。女性对爱情追求决绝,男性却没有领悟。即便真的有两情相悦,就真的一定能够读懂对方吗?可见爱的理想道路有多么漫长!萧红没有找到那个燃着“温暖和爱”之光的地方,那个用平等、尊重、自由做支架搭建起来的地方,最后在“留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不甘不甘”的遗憾中走完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虽然张爱玲雕刻了沪港都市男女千疮百孔的爱情,笔下的女性往往以美好的身体取悦于人,是一群迫于生计而寻找婚姻的“女结婚员”;男性因着美貌或金钱追逐女性,是一群兽性的动物。男女之间相互算计到极致,离婚女人白流苏(《倾城之恋》)与花花公子范柳原结婚是为了经济上的保障、后半生的安全,范柳原因贪恋流苏的美貌而与她展开婚姻的较量,香港沦陷成全了他们;淳于敦凤(《留情》)下嫁米尧晶,完全是为了生活,她说“我要是为了男人,也不会嫁给先生了”,米先生娶敦凤也是因为她年轻貌美;乔琪乔与葛微龙结婚是利用她作高级妓女赚钱为自己开销,计划等她年老色衰后抛弃。这些千疮百孔的婚姻爱情在现实社会生活中是存在的,尤其在张爱玲所处的动荡时代,一切都不安稳时,人们还是总想抓住一些能够安稳的东西,或者挥霍麻醉,“所以有沉默的夫妻关系,有怕致负责,但求轻松一下的高等情调,有回复到动物的性欲的嫖妓——但仍然是动物式的人,不是动物,所以比动物更为恐怖”。两性之间的这种关系是恐怖的,她觉得是种悲哀,但没有因此拒绝爱情,害怕婚姻。她在《惘然记》序中写道:“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爱情在她眼里是美好的,可以“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她写出这些苍凉的爱情婚姻,借此激起人们对真爱的执着,表达蕴藏在她心目中理想的爱情和婚姻方式:结婚是源于爱,夫妻、爱人之间不要有那么多物质性的东西。张爱玲追求的不是功利性的婚姻,不想依附男人生存,甚至反给他们钱财,她想获得的是精神上的平等,人间的真爱。跟胡兰成和赖雅的婚姻,都不问值得不值得。即便有人说这都是她“赔本的买卖”,她敢于追求自己的爱,只要她爱了,不问对方是谁。她爱得没有一点功利性:“我爱你,为了你的幸福,我愿意放弃一切——包括你。”不爱了就毅然离去,她走得也决绝,在胡兰成的温州老家,她“在大雨中离去”,没有回头。爱情是独享的,但也爱得冷静,一点也不委曲求全:“爱你或者终于枯萎,或者长存心底,不必强求,随逝者如斯。”张爱玲爱得多么纯粹!可见她笔下的那些爱情婚姻都是她坚决否定的。
三、关爱女性,关注女性生存命运,为女性喊冤叫屈,并为她们的不觉醒而痛心
萧红身为女性,一出生就受到家庭不公平的待遇,她的出生除了给祖父无限的欢喜之外,其他迎来的都是冷淡;张爱玲的女佣因为带的是个女孩子而自觉心虚,凡事让着她弟弟的女佣。这让她们感到极度的不公平,萧红为寻求自由和平等离开封建意识浓厚的家,张爱玲很早就想到男女平等问题,发誓一定要胜过弟弟。她们因这种家庭影响,都有着比别人更强烈的女性意识,也更关注女性的生存环境,所以她们在作品中描写了社会最底层的北方劳动妇女以及沪、港等大城市女性的生存状态,并以自己的生命体验和内心感触对其进行了深入思考和探究,为女性受到男性的不公平待遇而不平,更为女性不思反抗而沉溺于此痛心。她们的作品是真正属于女性自己的声音。
萧红笔下的女性不仅得不到应有的情感需求,还要承受男性的辱骂摧残,即便在怀孕生育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在《王阿嫂之死》中,地主不会因为王阿嫂怀着孕而有丝毫怜悯,反朝她怀孕的肚子踢了一脚;在《生死场》中,萧红更是以特别的方式为女性喊冤叫屈。五姑姑的姐姐“光着身子的女人,和一条鱼似的,她爬在那里,在灰尘中爬行、号叫,男人撞进来不但没有安慰,还吼叫:“快给我的靴子!装死吗?我看看你还装不装死?说着他拿起身边的长烟袋投向那个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产妇”。在生存极限之下挣扎呻吟的女性,仍是男性践踏的对象。男人没把女人当做妻子,而是当做伺候自己的、可以随意打骂的忠实奴仆。无论任何时候,都以他们的需求为先,即使女人在生产时也不例外。女人怀孕生产所受的待遇甚至不如猪狗,萧红在写女人生育的同时,也写了动物的生产:“在乡村,人和动物一起忙着生,忙着死……”人似乎并没有比动物高级多少,“房后草堆上,狗在那里生产。大狗四肢在颤动,全身抖擞着。经过一个长时间,小狗生出来。”“四月里,鸟雀们也孵雏了!……”动物生产甚至比人类还幸福,它们至少还没有受到另一半的攻击和摧残,而作为高级动物的北方农村妇女在生产方面连动物都不如。她们的生存质量又何曾强于动物?她们只是一种自然存在,是男人泄欲的对象和传宗接代的生育工具,她们作为人的价值与尊严丝毫没有得到男人的重视。连生育这样关键的时刻,女人都没有得到男人的关爱,何况生病要拖累他们的时候?打渔村最美丽、最温和的女人月英,患了瘫病,不能下地干活,丈夫起初还为她看病,不见好转之后,就撤去她的被子,用砖块围住她,任凭她臀下生蛆,牙齿变绿,也不问津。简直没有一点人道,让人不寒而栗。可以想见女性在男权社会里处于怎样的地位。萧红以细腻的观察把北方农村妇女在家庭日常生活中的非人境遇展示给读者,为男权、夫权重压下的女人喊冤叫屈,希望社会能给女人们多一点平等与尊重,多点关爱与怜惜!
张爱玲笔下的女人无论愿不愿意最终都逃不出男人的管制,美丽的生命都没有奏出美丽的乐章,仅是个苍凉的手势。无论《金锁记》里出身麻油店的曹七巧,还是《茉莉香片》中的大家闺秀冯碧落,以及长安、漾珠、静静和曲曲等女性,都没有选择男方的权利,顺从也好,挣扎也罢,都逃脱不了男权控制的藩篱,最终都凋落了。张爱玲以笔下美丽生命的毁灭和破败来为女性鸣不平,借此引起社会对女性的关注。
在批判男权文化为女性鸣冤的同时,两位作家也为女性集体无意识的不觉醒而痛心。中国北方农村的女人们被男人殴打、受尽折磨却没有反抗的意识,男人的一声吼叫都会使女人们像蜡一样瘫下来。而当有同性不遵守世俗规范时,她们却集体站出来以残忍的方式进行残害,这就无比可恨。《呼兰河传》里王大姐因为没有明媒正娶就与磨信冯歪嘴子同居而遭到周围愚妇群体的诋毁,原来的优点都变成了缺点;小团圆媳妇因为天真活泼且一顿饭吃了三碗就遭到婆婆、周三奶奶等按照千年古训去“管教”。这两个鲜活而年轻的生命没有受到男权的欺压,却被那冷漠、麻木的同性群体吞噬了。萧红在评论鲁迅的小说时指出:“鲁迅小说的调子是很低沉的,那些人物,多是自在性的,甚至可说是动物性的,没有人的感觉,他们不自觉地在那里受罪,而鲁迅却自觉地和他们一起受罪!”其实,萧红也同样在自觉地为那些苦难的女性而受罪。而沪港的都市女性大都因为经济原因而极度依赖男人,甘心为奴。《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梁太太甘心嫁给富商老头为妾换取长期饭票,《留情》中的淳于敦凤为了有个经济依靠嫁给了年长自己二十多岁米先生,《洪鸾禧》里破落大户小姐为成功下嫁暴发户而欢欣鼓舞。这些女性自觉自愿地居于男性的脚下,屈从于,甚至企盼着男性世界的支配和控制,从未想过做一个独立自主的人。更可悲的是她们在自己甘心遭受来自男权世界的迫害的同时,也把这种迫害和痛苦转嫁给了自己的同性,甚至是自己身边最亲的人。《第一炉香》中的梁太太不惜牺牲自己亲侄女葛薇龙,借此挽留住身边那些即将离开她的男人;《金锁记》中的曹七巧因为自己无“爱”,简直不能容忍儿女去寻求幸福,变相地扼杀了他们的幸福;《半生缘》中的曼璐为了拴住丈夫寻花问柳的心,毁了妹妹一生的幸福。对女性骨子里的奴性,尤其自己得不到的幸福也不想让别的女人得到,甚至甘心做男人的帮凶去毁坏更多同性的幸福,张爱玲是强烈批判的。她在《谈女人》中感叹道:“女人当初之所以被征服,成为父系宗法社会的奴隶,是因为体力比不上男子。但是男子的体力也比不上豺狼虎豹,何以在物竞天择的过程中不曾为禽兽所屈伏呢?可见得单怪别人是不幸的。”
她的小说可以说是对女性“以谋爱来谋生”的质疑,女人境遇的改变,仅靠别人是不够的,更需要自身的觉醒和努力,她更呼换她们争取做个“真正”的人,做个独立自主的人。而张爱玲自己正是一直这么做的,她从未想过依靠男人过活,她在《童言无忌》中说:“能够爱一个人爱到问他拿零用钱的程度,那是严格的试验。”她很独立,中学时代就能赚点钱,后来以用功读书获得奖学金来减轻母亲的负担,买自己想要的东西。跟父母要钱,她也会觉得很难堪。她身为女性,凭借自己的能力让自己过得舒适,她享受这种自给的快乐。
虽然如很多研究者所言,萧红与张爱玲的小说有着浓烈的悲剧意识,充满了荒凉与苍凉的色调,但我们也看到在荒凉与苍凉的背后是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爱。虽然萧红与张爱玲没有正面描写战争,似与时代巨轮脱离,但她们通过对北方农村和沪港饮食男女生活的描写与揭示,表现了对国民性弱点的思考,尤其是女性。萧红与张爱玲都对爱极度敏感,执着追求“真爱”,追寻人间真情,关爱女性,关注人性,坚韧地追逐着人性的劣根性,直至它暴露无遗。在看似冷漠的外表之下,她们始终在用内心的热血温暖冰冷的尘世。
[1]萧军.萧红书简辑存注释录[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1.
[2]萧红.苦杯五[M]//萧红文集.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7.
[3]萧红.萧红全集[M].哈尔滨:哈尔滨出版社,1991.
[4]张爱玲.张爱玲典藏全集[M].哈尔滨:哈尔滨出版社,2003.
[5]张爱玲.张爱玲文萃·散文[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3.
[6]葛浩文.萧红评传[M].哈尔滨:北方文艺出版社,1985.
[7]宋剑华,杨姿.女性悲剧命运的自我言说——庐隐、萧红、张爱玲小说创作的文本意义[J].求是学刊,200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