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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视域下的女伶命运探寻——《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与《青衣》合论

2013-08-15王艳芳

焦作大学学报 2013年2期
关键词:青衣白先勇燕山

朱 尹 王艳芳

(安阳工学院,河南 安阳 455000)

白先勇的《金大班的最后一夜》和毕飞宇的《青衣》,虽然写作背景不同,题材选择不同,但两部作品都蕴含着对女性生存空间的探寻,并且不约而同地呈现出某种宿命论倾向。此外,同样出自男性作家的笔下,两部作品在对女性命运的探寻过程中又暗含着某些相似之处。比如对两位女伶年龄的设置,金兆丽和筱燕秋都是二十岁崭露头角,四十岁被迫离开舞台。再比如对两位女伶早已设计好的归宿,无论是迫于生计当舞女且风光一时的金大班,还是爱戏如命被称赞命里就有两根水袖的筱燕秋,最终都被迫离开社会而回归家庭。这种貌似巧合的安排,或许可以反映出男性视域下女伶们的相似命运。

1.角色分析

将两部作品对照起来阅读,我们会惊喜地发现,作品中的人物竟可以一一对应起来。

金大班与筱燕秋。《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中的玉观音金兆丽,当了二十年“货腰娘”,从上海百乐门来到台北的夜巴黎,性格泼辣,为人仗义。在四十岁时选择嫁给土财主陈发荣。《青衣》中的筱燕秋,为戏而生,命运随着戏运跌宕起伏。二十岁时自毁前程,被迫到戏校教书。四十岁时重登舞台,却最终因一次意外而再次被迫离开。

年轻男人与春来。《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中的年轻男人,不仅他的腼腆像极了月如,他的出现更是让金兆丽暂时忘却现实处境,对纯情过往作短暂的意淫。虽然“一望便知是头一次到舞场来打野的嫩脚色”[1],金兆丽还是“把那个忸怩的年轻男人拉到了舞池里去”[2]。他长得眉清目秀,“趣青的须毛还没有长老,头上的长发梳得十分妥贴,透着一阵阵贝林的甜香”[3]。春来是在筱燕秋要拜她做学生的情形下,勉强答应从花旦改学青衣的。从11 岁进戏校开始,从二年级到七年级一直跟着筱燕秋。筱燕秋像对待自己的宝贝女儿那样对待春来,远远超过普通师生的情分。因为“春来的出现让筱燕秋看到了希望。春来是‘嫦娥’能够活在这个世上最充分的理由。筱燕秋宛如一个绝望的寡妇,拉扯着唯一的孩子。只要有春来,筱燕秋的香火终究可以续上了,这是老天爷对筱燕秋的最后一点补贴,最后一点安慰。”[4]

陈发荣与面瓜。陈发荣在金兆丽的眼里就是个台山乡下出来的,在南洋苦了一辈子的土财主。“一个小橡胶厂,两栋老房子,前房老婆的儿女也早分了家。她私自估了一下,三四百万的家当总还少不了。这且不说,试了他这个把月,除了年纪大些,顶上无毛,出手有点抠扒,却也还是个实心人。”[5]金大班在四十岁时,选择了这么个男人,结束自己的舞女生涯。和金大班美人迟暮时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相似,面瓜也是筱燕秋落魄时,为寻求一丝温暖而做出的选择。面瓜配不上筱燕秋,在第一次见面时,面瓜就深感自己配不上眼前这个亮晶晶的美人,甚至心里还埋怨起介绍人来。但是,“筱燕秋不是一块玻璃,而是一块冰。只是一块冰。此时此刻,她可以在冰天雪地里纹丝不动,然而,最承受不得的恰恰是温暖。即便是巴掌里的那么一丁点余温也足以使她全线崩溃、彻底消融。”[6]冰美人筱燕秋最终融化在面瓜的怀里,“她一把拉住面瓜的手,她想叫面瓜的名字,但是没有能够,筱燕秋已经失声痛哭了。她拼命地哭,声音那么大,那么响,全然不顾了脸面。面瓜吓得想逃,没能逃掉,筱燕秋死死地拽住了面瓜,面瓜没有能够逃掉。”[7]

另外,还有一些可以相照应的人物形象。比如童德怀和乔炳璋。童德怀是夜巴黎的经理,乔炳璋是剧团团长。再比如朱凤、任黛黛、吴喜奎和李雪芬。朱凤因得罪客人要被老板赶出舞厅时,金大班因为看不惯老板穷凶恶极的模样,赌气将朱凤截了下来,并精心调教,“朱凤也还争气,半年下来,虽然轮不上头牌,一晚上却也有十来张转台票子了。”[8]但朱凤最终不得吃舞女这行饭的要领,痴心阔少且怀了孩子,不得不离开舞厅,另谋生路。任黛黛,当年百乐门的丁香美人,下嫁给棉纱大王潘金荣,如今“坐在她男人开的那个富春楼绸缎庄里,风风光光,赫然是老板娘的模样。”[9]吴喜奎,“当年数遍了上海十里洋场,大概只有米高梅五虎将中的老大吴喜奎还能和她唱个对台。”[10]只不过后来,她选择了和金大班不一样的道路,早早地嫁了个生意人,甚至在家中设了佛堂,终年吃素,一心向佛。《青衣》里的李雪芬,在19 岁的筱燕秋变成A 档嫦娥时,正当红的她愿意做好传帮带,愿意把她的舞台经验无私地传授给筱燕秋同志,甘愿做B 档嫦娥。在艺人们都知道“同行是冤家,即使是师傅传艺,‘宁教一声腔,不教一个字,宁教一个字,不教一口气’”[11]的情况下,她却“把李派唱腔的一字一气毫不保留地演示给了筱燕秋。”[12]心气旺的筱燕秋并不领情,和李雪芬言语争执的过程中,鬼使神差地把一搪瓷杯开水浇到了李雪芬的脸上。而病愈的李雪芬竟然开饭店去了。

2.渐逼渐窄的女性生存空间

少年子弟江湖老,红粉佳人两鬓斑。三姐不信菱花照,容颜不似当年彩楼前。这段《武家坡》里的唱词,真真切切地唱出了迟暮女人的悲凉。两部作品的主人公不约而同地在现实的逼迫下,放弃了自己立足社会的舞台。

纵使“金大班穿了一件黑纱金丝相间的紧身旗袍,一个大道士髻梳得乌光水滑的高耸在头顶上;耳坠、项链、手串、发针,金碧辉煌的挂满了一身”[13],也难掩朱颜老去,“金大班凑近了那面大化妆镜,把嘴巴使劲一咧,她那张涂得浓脂艳粉的脸蛋儿,眼角子上突然便出现了几把鱼尾巴来。”[14]四十岁的女人,在金兆丽看来,已经是没有资本理论别人的年纪。就连对待陈发容那种土财主时,为了给自己的下半辈子寻一个安稳的去处,金兆丽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拉面皮,扯眉毛,勒肚子束腰,甚至热得一身的痱子,用近乎自虐的方式极力掩饰自己的衰老,去讨那个老男人的欢心。《青衣》里的筱燕秋呢,“筱燕秋的影子很短,胖胖的,像一个侏儒。筱燕秋注视着自己的身影,夸张变形的身影臃肿得不成样子。仿佛泼在地上的一摊水。筱燕秋往前走了几步,地上的影子像一个巨大的蛤蟆那样也往前爬了几大步。”[15]30 岁时的筱燕秋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在一天天老去,并伴随着心中的嫦娥一天天死去。减肥前期的筱燕秋,被多出来的皮肤所困扰,体重下去了,脸却脱了相,再难找回二十年前的自己。尤其是面对春来的时候,筱燕秋欣赏春来年轻的侧影而失神,当她通过墙上的镜子,发现自己和春来呈现出的天差地别的身形和容貌时,筱燕秋有意无意拿自己和春来做起了比较。镜子里的筱燕秋被春来映衬得又老又丑,凄凉之意不禁袭来。

容颜渐老对一般女人而言,也许只是心意上平添的几分悲凉,但是,对于金兆丽和筱燕秋这样活在舞台上和灯光下的女人来说,就另当别论了。

《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中,虽没有直接描绘金兆丽舞女生涯的今不如昔,却数次写到当年在上海百乐门时的风光无限,这样的今昔对比不难反衬出金兆丽人到中年时的落寞。《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中有四处写到当年的百乐门。第一处,“好个没见过世面的赤佬!左一个夜巴黎,右一个夜巴黎。说起来不好听,百乐门里那间厕所只怕比夜巴黎的舞池还宽敞些呢,童德怀那副嘴脸在百乐门掏粪坑未必有他的份。”[16]第二处,“当年在上海,拜倒在她玉观音裙下,像陈发荣那点根茎的人,扳起脚趾头来还数不完呢!”[17]第三处,“她在百乐门走红的时候,一夜转出来的台子钱恐怕还不止那点。”[18]第四处,“虽然说萧红美比起她玉观音金兆丽在上海百乐门时代的那种风头,还差了一大截,可是台北这一些舞厅里论起来,她小如意也是个拔尖货了。”[19]这一次又一次的想当年,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映射出金兆丽如今的落寞,便只能提起当年泪不干了。《青衣》里的筱燕秋,同样没能逃脱岁月的惩罚。和《金大班的最后一夜》的反衬手法不同,《青衣》中多次正面描写岁月流逝带给筱燕秋的力不从心。比如,“几乎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从说唱腔的第一天开始,筱燕秋就流露出了过于刻苦、过于卖命的迹象。筱燕秋的戏虽说没有丢,但毕竟是40 岁的人了,毕竟是20年不登台了,她的那种卖命就和年轻人的莽撞有所不同,仿佛东流的一江春水,在入海口的前沿拼命地迂回、盘旋,巨大的漩涡显示出无力回天的笨拙、凝重。那是一种吃力的挣扎、虚假的反溯,说到底那只是一种身不由己的下滑、流淌。时光的流逝真的像水往低处流,无论你怎样努力,它都会把覆水难收的惨败局面呈现给你。让你竭尽全力地拽住牛的尾巴,再缓缓地被牛拉下水去。”[20]再比如,“减肥见了成效之后筱燕秋整日便有些恍惚,这是营养不良的具体反应。精力越来越不济了。头晕、乏力、心慌、恶心,总是犯困,贪睡,而说话的气息也越来越细。说戏阶段过去了,《奔月》就此进入了艰苦的排练阶段,体力消耗逐渐加大,筱燕秋的声音就不那么有根,不那么稳,有点飘。气息跟不上,筱燕秋只好在嗓子里头发力,声带收紧了,唱腔就越来越不像筱燕秋的了。”[21]筱燕秋的力不从心被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不论是舞厅里的金兆丽,还是戏台上的筱燕秋,终究没有躲过岁月的步步紧逼,最终回归某个男人的屋檐下。舞女身份之于金兆丽,是生计所迫;“嫦娥角色”之于筱燕秋,是命中注定。但不管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他们最终都没能守住女人立足社会的一点立锥之地。女性生存空间在现实的挤压下越来越窄,最终不得不退出社会大舞台,回归传统道德体系早已为女人设定好的框框内。

3.宿命论倾向

首先表现在将女人物化。两部作品分别以花和水来喻指女人。《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中,舞女们以不同的花名作为自己的艺名。比如“姊妹花绿牡丹粉牡丹”[22],“丁香美人任黛黛”[23]等。以花比女人,向来是有传统的。这一喻体本身就暗含着主体必然凋零的意味。另外,花被人欣赏的功用与女为悦己者容也不无相似之处。再美的花朵,假使开在无人问津的角落,也只落得个孤芳自赏,并在一定意义上失去了它存在的价值。这似乎很好地映衬了芳菲女子博君一笑的悲戚命运。《青衣》中,筱燕秋被比作水。“这个女人平时软绵绵的,一举一动都有逆来顺受的意思,有点像水。但是,你要是一不小心冒犯了她,眨眼的工夫她就可能结成了冰,寒光闪闪的,用一种愚蠢而又突发性的行为,冲着你玉碎。”[24]是水,就有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的那一天。

其次是抗争命运的失败。当女人被当作花、看成水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有凋零和枯竭的那一天。当然,这过程中还是会有不甘于命运的抗争。只是,抗争越激烈,越能映衬出命运力量的强大以及终究难逃宿命的既定指向。《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中最后出现的那个年轻男人,他对于金兆丽的意义和《青衣》中春来对于筱燕秋的意义是相似的。他们是金兆丽和筱燕秋试图回到过去的惟一渠道,是她们遭受现实浪潮冲击时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但是两位男性作家,不约而同地将她们的梦想打破,最后一丝希望被残忍地扼杀。金大班不是天生的,最初的金兆丽也是纯情的。她曾替月如怀了孩子,在妈妈和阿哥要强行拉她去打胎时,她以死相抗,寻起短见。她一心要为月如生个孩子,哪怕一辈子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哪怕去街头讨饭,她也心甘情愿。因为那时的金兆丽还相信爱情,她要誓死守住她和月如爱情的结晶。“她在肉欲调校中鬼混了20年,她的舞伴(有些也就是嫖客)数都数不清,但是,她的爱情却只有和她的第一个舞伴兼情人月如的那一次。”[25]但做了二十年货腰娘后,当初为月如寻短见的那个金兆丽已经被深深地隐藏起来了。直到四十岁时,在她即将嫁给土财主陈发荣而告别舞女生涯的最后一夜,她不可避免地会回忆一路走来自己的蜕变。哪个晚上没有来夜巴黎“打野的嫩脚色”[26],偏偏那一晚的那个年轻男人勾起了金兆丽的伤心往事。“我们这里不许白看的,今晚我来倒贴你吧。”[27]在金兆丽即将告别前半生而开启新一段人生路程时,这个会脸红的年轻男人让她想起了月如,因为月如第一次到百乐门和她跳舞的时候,也是这样,害羞得头都不敢抬。当换了首舞曲后,那个年轻男人因不会跳而尴尬地停了下来。但金大班却把那个男人重新搂进怀里,一步一步地教着他。实际上,金兆丽无非是想尽可能地沉浸在回忆过去的虚幻世界中。但年轻男人终会离去,他终究只是来打野的过客。《青衣》里的春来,同样寄托着筱燕秋回到过去的不切实际的梦。春来在某种意义上已成为筱燕秋那个不切实际的梦的替代品,在筱燕秋眼里虚假地活着。可是,当筱燕秋因失神而情不自禁地抱住春来而造成师徒间的尴尬后,师徒间到底出了隔阂。除了学戏,春来不再和筱燕秋有任何交流。但是,春来无风三尺浪,她要放弃演戏去电视台做主持人的消息对筱燕秋来说犹如五雷轰顶。为了挽留春来,实际上是拯救自己的一个梦,筱燕秋委屈自己向春来让步。其实一开始筱燕秋就在卑微地乞求,天下只有学生拜师的道理,哪有老师拜学生的呢。春来答应留下后,筱燕秋重又看见延续梦想的希望。但最终,春来还是给了她致命一击。当筱燕秋因为流产而耽搁了时间匆匆赶到剧团时,已化好妆的春来用筱燕秋曾经在课堂上教给她的,给了筱艳秋一个无声的耳光。“筱燕秋上课的时候关照过她的,化上妆这个世界其实就没有了。你不再是你,他也不再是他,——你谁都不认识,谁的话你也不要听。”[28]所以,化好妆的春来只是和老师对视了一眼,没有开口。锣鼓声响起,春来在筱燕秋的目送下走向了上场门。

在为金兆丽和筱燕秋的悲剧命运扼腕叹息的同时,我们是否能换个角度思考一下。假使跳出作者构造的故事框架,以旁观者的身份冷静地分析文本,我们可以发现两位男性作家似乎深受男性视域所限,以男性视角代替社会视角,早早地给两位主人公定了性。那就是,女人以女人之躯是抗争不过社会的,女人最终会回归某个男人的屋檐下,以土财主的太太或交通警察的老婆的身份存活于世。《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中任黛黛和陈喜奎的命运,正是作者想当然预设的女人该做的选择和该有的命运。所以作者在塑造金大班时,便顺理成章地让她悔恨没有早一点回到女人的“正道”,而发出“多走了二十年的远路,如此下场,也就算不得什么轰烈了”[29]的感慨。《青衣》中的筱燕秋,在知道有机会重登舞台的那一个疯狂的夜晚,得意忘形而忽略了任何措施,直接导致了最后的悲剧结局。这样的情节设置,无疑让筱燕秋后来的努力都成了滑稽闹剧。残忍的作者以全知全能的视角,冷眼旁观着这个女人如小丑般抗争命运时的上蹿下跳,不慌不忙地叙述着。那个被流掉的孩子就是作者安排在筱燕秋体内的一颗定时炸弹,只需在需要它爆炸的时候轻轻一摁,接着,在筱燕秋被炸得支离破碎的精神残躯上冷笑一声: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

[1]刘俊.白先勇精选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1:92.

[2]刘俊.白先勇精选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1:93.

[3]刘俊.白先勇精选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1:93.

[4]毕飞宇.青衣[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1:93.

[5]刘俊.白先勇精选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1:83.

[6]毕飞宇.青衣[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1:17.

[7]毕飞宇.青衣[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1:17.

[8]刘俊.白先勇精选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1:86.

[9]刘俊.白先勇精选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1:83.

[10]刘俊.白先勇精选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1:91.

[11]毕飞宇.青衣[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1:5.

[12]毕飞宇.青衣[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1:6.

[13]刘俊.白先勇精选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1:81.

[14]刘俊.白先勇精选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1:84.

[15]毕飞宇.青衣[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1:11.

[16]刘俊.白先勇精选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1:82.

[17]刘俊.白先勇精选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1:83.

[18]刘俊.白先勇精选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1:85.

[19]刘俊.白先勇精选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1:91.

[20]毕飞宇.青衣[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1:31.

[21]毕飞宇.青衣[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1:33.

[22]刘俊.白先勇精选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1:82.

[23]刘俊.白先勇精选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1:83.

[24]毕飞宇.青衣[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1:9.

[25]袁良骏.白先勇小说艺术论[M].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1991:49.

[26]刘俊.白先勇精选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1:92.

[27]刘俊.白先勇精选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1:93.

[28]毕飞宇.青衣[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1:64.

[29]刘俊.白先勇精选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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