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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屈原悲剧人生的自身原因

2013-08-15邵忠山

中国校外教育 2013年5期
关键词:怀王张仪楚国

◆邵忠山 任 平

(甘肃省宕昌县南河小学;甘肃省宕昌县南河中学)

屈原是我国第一位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其光辉形象一直彪炳千秋;但屈原的一生又是悲剧的一生,它具有高度的爱国情操,无可比拟的才情;但在政治上不被怀王信任,受群小所诽谤,几次放逐,最后落得尸沉汨罗江的下场,其悲惨人生遭遇让国人叹惋,世人悲怜。然而对于屈原的悲剧人生,很多人将其归咎于政治的黑暗,君王的昏聩,小人怨绯。正与屈原自己所说“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正是党人的贪婪谗毁和怀王听信谗言、疏远自己导致他欲行美政而不能。这个理由看似无可厚非,其实如果我们认真分析,这是站不住脚的。

马克思主义哲学告诉我们:“内因是根据”。在春秋战国时期,涌现了无数杰出的政治家和思想家。得势者如战国四公子、纵横家苏秦张仪,纵横捭阖;不得势者如儒墨道法诸家,退而著书授学,把自己的政治构想浓缩成文字,让后代领略他们的风骚。但我们发现,与之相比,屈原似乎没有留下任何政治主张和构想,让人们匪夷所思。我们还是先来分析一下我们熟悉的屈原。

屈原在《离骚》中说“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也就是要告诉我们他在吉利的时辰出生于高贵的家族,可谓根正苗红。屈原是楚国的同姓贵族,注定他有得天独厚的条件进入统治者的队伍。同时,“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屈原具备了优越的出身,同时按他自己来说,不断的加强自身修养,使自己具有“内美”,“扈江蓠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他所佩戴的江蓠、辟芷和秋兰正式他美好品质的象征。屈原既有高贵的出身,又有美好的品质,他的政治前景将一片光明。

司马迁在《史记·屈原列传》中说:“屈原,名平,楚之同姓也。为楚怀王左徒。博闻强志,明于治乱,娴于辞令。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王甚任之。”在屈原的高贵出身和“内美”的条件上,屈原得到怀王的信任,“王甚任之”。在这样的情况下,屈原建立了高度的自信,自己各方面条件优越,怀王又信任,自有天下非我莫属的优越感。他觉得“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导夫先路也”,怀王应该听自己的,在自己的引导下实行“美政”,使楚国强大起来,重新称霸诸侯。屈原给自己的定位是行端品正、好修爱洁、正气沛然的君子,同时是振兴楚国、辅佐楚王的贤臣。这样,屈原在自己的政治美好憧憬中建立了高度自信。那些小人屈原不屑与为伍,对他们极端的憎恶,“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唯我独醒”,整个出过只有他在上下求索,国中小人蒙蔽圣听;“何方圆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申述自己不能与小人同流合污的高洁品性。这样,屈原在自己出身、内美、怀王的信任和与小人的对比中建立了高度自信。

司马迁在讲到屈原的前期得到的重用,下面又说“上官大夫与之同列,争宠而心害其能。怀王使屈原造为宪令,屈原属草稿(二)未定。上官大夫见而夺之,屈原不与”。因谗之曰“王使屈平为令,众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曰)以为‘非我莫能为也’。王怒而疏屈平。”司马迁把屈原的被疏原因归结为上官大夫的诬陷,但我认为除了这个原因,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屈原不识君王,他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君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把自己的所有的政治希望寄托于怀王身上,但怀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值得他托付理想吗?他不知道,可以说对于怀王,屈原的认识是模糊的,他缺乏辨析的能力,是他的这种能力的缺失导致他的失败,他的悲剧。他把自己的理想寄托于一个根本靠不住的人,失败也是必然的。我们举个例子看看怀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秦惠王为破坏楚与齐的合纵,派张仪到楚国行诈,诡称如果楚与齐绝交,“秦愿献商、於之地六百里。”愚而贪的楚怀王竟轻信张仪,一方面与齐绝交,一方面派人到秦接受土地。可是张仪却对楚使者把“六百里”说成“六里”。这样一来,“怀王怒,大兴师伐秦。秦发兵击之,大破楚师于丹、渐,斩首八万,虏楚将屈旬,遂取楚之汉中地。怀王乃悉发国中兵以深入击秦.战于蓝田。魏闻之,袭楚至邓。楚兵惧,自秦归。而齐竟怒不救楚,楚大困。”明年,秦割汉中地与楚以和。楚王曰:“不愿得地,愿得张仪而甘心焉。”张仪闻,乃曰:“以一仪而当汉中地,臣请往如楚。”如楚,又因厚币用事者臣靳尚,而设诡辩于怀工之宠姬郑袖。怀王竟听郑袖,复释去张仪。因为从这一段历史可知,楚怀王对齐国因贪心而与之绝交于,为了空头许诺的六百里地却与自己的盟友绝交,明白人都看得出只是秦国的诡计,等到上了当了却又意气用事,不顾秦强楚弱的现状发兵攻秦,最后失败。可面对秦后来割汉中之地求和时,怀王竟不要国土而要张仪,张仪到楚国,怀王没有惩罚他,反而被张仪忽悠,放了张仪。到后来“秦昭王与楚婚”,被秦拘禁,落得客死异乡的下场。由这个例子可以看出,怀王有多么的无能。《离骚》中说 “何桀纣披兮,夫唯捷径以窘步。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奔怒。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闺中既以邃远兮,哲王又不悟。屈对怀王发这么大的怨气,只能证明他对怀王所抱的期望值太高。举尧舜以光明正大的作风到了治理国家的正确途径,与架封的猖狂放肆以至寸步难行相对照,给怀王提供前朝的借,就简直是迂腐到了对牛弹琴的地步。其实,屈原对这个问题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察觉。试看《离骚》中的“不量凿而正柄兮,固前以范酿”两句,说明屈原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这里的“凿”,是木工安插桦头的孔,而“桦”,就是桦头。这两句的字面意义是:不量好桦眼就安放桦头,这本是前代的贤人被剁成肉的原因。“范酿”就是肉酱,是古代杀人碎其骨肉剁成肉酱的酷刑。显然,这说明屈原已经识到自己为怀王所做的一切,正像一个愚蠢的木工不看桦眼的大小却要安放桦头一样,其果是一定要失败的。问题是屈原看到了这一点后,不是从积极的角度,或者可以说,他没有一个政治家的高度去考虑问题和解决问题,而是消极地认可自己也像前贤一样,应该被剁肉泥。这其中屈原也是有责任的。

其实面对昏庸的君王,屈原还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退而从事理论研究。把自己的治国方略形成一套理论,留给后来的楚国人,他的理想是可以实现的。正如战国时期法家的集大成者韩非子,得不到各国君王的信任和重视,但他退而著述,拥有自己完整的政治理论。为后来秦国的一统奠定了理论基础,同时法家的思想也一直深刻的影响着中国几千年的政治。但屈原没有这么做,这就要说到我们要讨论的下一个原因:屈原的政治低能。

屈原的忠君爱国值得我们所有人的学习, 我们无法否认。但我对屈原的政治理想实表示怀疑。他没有留下任何政治理论,在得楚王信任的时候政治上也没有明显的建树。司马、迁也只是说“博闻强志,明于治乱,娴于辞令。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看似屈原在被信任的时候掌管着楚国的内政外交,但它到底做了什么事,司马迁没有明说。试看怀王吃亏之后,急欲与齐复交,而被派的负责专使就是屈原。刘向的《新序》中说:“是时怀王悔不用屈原之策,以至于此,于是复起用屈原。屈原使齐。”使齐,却不见成功的记载,原因或许是多方面的,但他的业绩却未见显示出来。我们不能不怀疑屈原到底有没有成功,进而他为何没有能力做出一番功绩来。尽管《史记·屈原列传》中说屈原“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但我们看不到有任何记载的屈原所拟定的法律条文,也见不到他当左徒时做过任何事。恰恰相反,他在《离骚》中反映的却是另一种政治主张:“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杂申椒与菌桂兮,岂维纫夫葱差?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何桨纤之猖披兮,夫唯捷径以窘步。忽奔步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享吾法夫前修兮,柞世俗之所服。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依前圣以节中兮,渭凭心而历兹。济沉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陈辞。汤禹俨而抵敬兮,周论道而莫差。举贤才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这些诗句中可以看出,屈原的治国理想不外乎尧舜禹汤文武周公的那一套。至于“举贤授能”,他在《离骚》中举的例子是用伊尹,禹用咎豁,武丁用傅说,周文王用吕尚,齐桓公用宁戚等。像这样言必称尧舜,都说他的治国理想与新兴地主阶级的“不期修古,不法常可”的治国方略是背道而驰的。

可以看出,屈原提到自己的政治主张时,不过是那夏商周的那一套过时的说事,正如孔子要求恢复周礼一样。他并说不出自己的想法,面对衰败的楚国,他提不出建设性的意见。

屈原是有高度自信的,但到了这里我们会发现屈原是不是有点盲目自大了?自己缺乏政治能力和一套可行的理论构想,还要君王重视他,明君见他这样也会烦的,更何况楚怀王是一个昏君。这样,他的高度自信和自己的政治低能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落差。这是酿成他人生悲剧的根本原因,可惜屈原致死也没有醒悟。

[1]司马迁.史记.岳麓书社,2009,9.

[2]袁行霈.中国文学史(第一卷).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7.

[3]关旭华.屈原是政治家吗.CNKI电子书库.

[4]游国恩.屈原.中华书局,1980,5.

[5]金荣权.屈原的心理病态及其创作试探.CNKI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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