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动的女人

聂进

最近参加了一个活动，见到了几个相当成功的女人。她们无论是穿着，还是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相当得体，但却打动不了我。细细想来，是因为她们缺少了一份生动。而我知道，这份来自于内心深处的生动，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有一个朋友，会吃且爱吃，有时甚至会为一碗地道的海南鸡面飞去南方，吃得过瘾之余不忘给我发张照片分享她的开心。那时的她，一点儿都不淑女，吃得酣畅淋漓，却相当率真可爱。

她已近40岁，却没有40岁的范儿，穿着白衬衣，扎着马尾，背着布包。她有时笑自己一张大嘴，肯定会把老公吃穷。但说归说，想吃还是要吃的。因为这份率真，人到中年的她，看上去无比生动。我相当理解她，所以我们能成为朋友——我也是一个能为一场心仪已久的园林版《牡丹亭》，趁着双休千里迢迢奔赴江南小镇的女人。

还有一个朋友是咖啡控，控到所有的人都声讨她：“皮肤喝黑了，对胃不好，对睡眠也不好，容易老的……”这么多不好，她当然知道，但戒不了，一看到咖啡就两眼发光，早上不煮一壶现磨咖啡就没有精神。咖啡在，灵魂便在。

为了咖啡，她来到有“最美咖啡馆所在地”之称的厦门，拖着皮箱在南华路一家家地喝，喝到晚上睁着眼睛等天明，但依然乐此不疲。在阳朔，有她喜欢的山色咖啡，一天连去数次，连服务员都认识她了。她是咖啡馆店主相当喜爱的客人，因为她喝到好咖啡时满足的表情和发光的双眼让人深受感染。她说：“人得保留某种恶习，不然有什么意思？”

我发现，生动的女人一定是有某种癖好的。相比那些一脸正经、说话头头是道的好女人，我更喜欢那种痴迷于一件事物不能自拔的女人。

那位年近40的朋友，有时还会用婴儿护肤露。她说：“我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不老的女人，而要做一个老了依然可爱的女人。”她还喜欢买有薰衣草和菜籽香味的洗发水，将头发打理得清清爽爽。她不希望自己成为标准化的美人，只想找个属于自己的味道，让别人记住。

这样的女人，可真是生动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