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空军简史（十）

文/图 吴荣华

1975年4月30日，随着编号843的T-54坦克隆隆开进南越总统府，30年的战争最终宣告结束。而越南也给予了空军很高的评价

抗美救国战争时期，空军部队胜利的开辟了“空中战场”，发扬了勇敢精神和创造性打发，牢牢掌握“消灭敌人，保卫目标，保存力量”、“以少胜多”、“以高质量胜多数量”的作战指导思想和原则，独立作战与协同作战相结合，年轻的越南空军部队打败了美帝国主义的现代化空军。从1965年4月3日的首战胜利到1975年4月28日胡志明战役中“决胜飞行队”轰炸新山一机场，越南人民空军共参加战斗300多次，击落了19种型号320架飞机（其中B-52型2架)，炸毁飞机24架，击沉、击伤敌舰船和别动艇6艘，重创敌空军基地3个，为抗美战争的胜利做出了贡献，为发展和丰富越南军事艺术及军事知识宝库做出了贡献。

为了表彰空军在抗美救国战争中所取得的特殊成绩，1979年3月2日，越南国会授予其胡志明勋章；1985年9月授予“人民武装力量英雄”称号（而所属371师早在1982年12月26日就已经获得该称号)

战后的发展

越南战争结束后，由于缴获了大量原先南越方面空军的装备以及苏联的支援，越南空军迅速壮大，在70年代末达到了1000多架飞机的规模。1977年5月16日，空军从原防空-空军中分离，正式成立。此时空军共有3个师，370、371、372师。

1975年春天准备攻击南越伪军的米格-21MF

注：370师又称“海云”师，成立于1975年12月25日。1975年5月21日，为保卫“获得新生的祖国南方”，越南国防部决定将精锐的第917、935、937航空兵团合并为第370航空兵师，师部设在新山一空军基地。其中，第935团驻边和空军基地，装备我国支援的歼6战斗机；第937团（别名“后江”团)驻芹苴空军基地，装备美制F-5A战斗机；而南越伪军遗留的美制L-19、U-17炮兵观察机，UH-1、CH-47直升机等二线机型，则统交驻新山一的第917团（别名“同塔”团)使用。

371师又称“升龙”师，1967年3月24日拥有番号，下辖2个战斗机航空兵团和1个运输团。1974年正式成立，下辖第921、923和919团。372师又称“九龙”师，成立于1975年9月15日，下辖第937、918和917团。

在此后，越南开始萌生拼凑“印度支那联邦”的迷梦，而盯上的目标竟是同属社会主义阵营的老挝和柬埔寨。

在1977年确定对老挝的控制后，越南将主要精力放在柬埔寨身上，但红色高棉领导的“民主柬埔寨”(简称“民柬”)不肯就范。

早在1975年5月，越柬两国就因富国岛(Phu Quoc)主权问题发生小规模冲突，之后两国边境冲突愈演愈烈。1976年2月25日，强行进驻老挝巴色基地的越空军米格－21轰炸了柬埔寨的锡阿姆里普镇，4月开始，越南陆军还闯进柬埔寨境内修筑工事。作为报复，民柬国民军袭击了越南边境城市周德县(Chau Duc)。

1977年12月31日，越南出动其4个军中的2个大举进攻柬埔寨：第3军（下辖第10、31、320师)和第4军（第7、9师)。在炮火与坦克的支援下，越军深入柬埔寨境内20千米，其中第3军在T－54坦克和美军遗留的M113装甲车的掩护下，沿着1号公路绕过柴桢省，最后到达乃良镇(Neak Luong)。为施加更大压力，驻老挝的越军第305师也攻进柬埔寨的上丁省，这样越军构成了对柬全方位进攻的态势。1978年3月中旬，民柬国民军展开反攻，迫使越军撤回边界线以外，有一支越南装甲部队被民柬国民军成功切断，少量侥幸逃生的越坦克兵钻进丛林，被赶来支援的越南空军直升机救走了。这次攻势给民柬带来沉重打击，东部边境的部队损失殆尽。

1978年11月底，越军出动20多万人在600多辆坦克和装甲车掩护下，大举进攻柬埔寨。在作战中，越南空军也出动了一个航空师和1个直属航空团，先后出动500架次，投弹1100余枚，发射空地火箭弹60余枚，有效压制了民柬部队的活动。例如运用“赛斯纳”U－17观察机在鹦鹉嘴地区发现民柬正在集结的3000名士兵，随后召来F－5战斗机和改装的A/C－130炮艇机的空袭，将大部分民柬将士炸死。

1月7日，越南空军的直升机再次将特种部队运到金边市内，企图占领该市关键地区，以“中心开花”的方式策应主力部队的攻城行动，结果没想到民柬方面已提前撤离了金边。

此后，越军没有放松对民柬的追击，1月15日，越南空军的F－5、A－37飞机对柬泰边境的戈公岛进行了400多次轰炸，那里有民柬最后一支成建制部队，而此时民柬的主要武装力量不复存在。

1979年8月25日在河内范文同与韩桑林签署越柬协议

L-39 “信天翁”高级教练机被誉为世界上最好的高教机之一，很多国家都能见到它的身影。

这里需要谈一下的是捷克生产的L-39C教练机，越南空军首先将该型教练机用于实战。早在60年代中期，越军就装备了L-29教练机，在以后也进口了大约25架L-39C“信天翁”高级教练机，这型教练机主要用于训练飞行。相对空军装备的苏-22歼击轰炸机，它的攻击力实在有限，但是越南空军却用它成功地打击了柬埔寨军队。特别是在越军侵柬作战的第一阶段，当时越军还没有装备苏-22，而米格-21并不太适合低空低速的投弹。为此，越军将L-39C稍加改装，用于配合20万人的地面部队对柬作战。1979年1月4日到1月7日，越军展开围歼鹦鹉嘴地区柬军主力的行动，L-39C更是频频起飞。尽管L-39C的载弹量不大，但是由于其出色的低空操控性可以使飞行员较为容易地瞄准投弹，炸弹精确地落在了柬军头上。柬埔寨部队也没什么像样的防空武器，“信天翁”肆无忌惮的轰炸使柬军败下阵来 。需要指出的是，在红色高棉1975年取得政权之际，至少接受了约100架前皇家柬埔寨空军的飞机，然而由于波尔布特的极左政策导致这个军种基本废置。

应该说，此后越南空军的战略轰炸在柬埔寨达到一个顶峰，几乎所有柬埔寨主要城市都遭到空袭。在以后的十余年里，越南空军的作战对象就是柬埔寨，他们发现在围剿抗越武装的行动中使用武装直升机的效果比固定翼飞机要好，为此1984年以后越方出动了苏联提供的米-8与米-24直升机。笔者在想，此时越军领导人是不是觉得难得有机会发泄一下长期被美军狂轰滥炸的胸中闷气。

1981年5月，越南安排老挝军队驻防上丁省，让腾出手来的越军第309师清剿梅莱山，但7月份提前到来的雨季使得清剿半途而废。1981年底，越军再次发动对梅莱山的清剿行动，企图一举摧毁民柬基地。然而，民柬国民军成功地从越南人眼皮底下溜走了。1982年1月，越军对梅莱山实施第三次清剿，希望在3月底前摧毁民柬基地，以此为在河内召开的第五届越共全体大会献礼。这是越南自1978年入侵柬埔寨以来最大的军事行动，越军出动了坦克、大炮在内的各种重武器，甚至派数架安－2飞机在民柬游击区播撒化学药剂。2月6日，越军攻克梅莱山、安比和达敦等3个民柬基地，但民柬派出2个师溜过越军封锁线，袭击越军的补给线和金边郊区，迫使越军于3月撤退，民柬又夺回先前放弃的阵地，战时柬方宣布歼敌0.23万余人。

此后，民柬发动的游击战使得驻守柬西部、北部以及东北部的越军只能固守在据点里。在许多地方，没有至少1个排的坦克装甲车辆支援，越军补给车队就不敢上路，而越军又没有那么多的M113和BTR60装甲车，所以补给车队经常在伏击中遭受惨重损失。于是，苏联开始为越南提供更多数量的武装型米－8和米－24A直升机，但事实上这些飞行器没能扭转局势。

1984年的第6个旱季（1984年11月～1985年6月)，在苏联顾问建议下，越军发动K-5计划，出动5.5万人配备T-72坦克以及米-24武装直升机，力图歼灭柬方主力，不过依旧未达到目的。

1991年10月，交战各方签订了《柬埔寨和平协定》，越军在付出10几万人的代价后还是灰溜溜离开了本不属于自己的地方，按照越南官方说法，早在1989年9月，最后一批越南志愿军就已经回国。当然，此后柬埔寨的国内形势几经动荡，而目前双方正在不断回顾昔日的友谊以及表彰“越南志愿军”在反对“波尔布特集团”的行动中建立的不朽功勋。而越方对这次战争最权威的说明就是越共中央前总书记黎可漂的讲话，他说道：“在那个时期，这就是一场迫不得已发生的战争，必须打垮挑起侵略越南西南边界的野蛮战争的波尔布特种族灭绝制度，只要波尔布特种族灭绝制度还存在，柬埔寨民族就还要面临种族灭绝之患，而越南也永远没有和平，不能稳定地建设国家。”

被我军击落的米格-21P残骸

在同一时期，越南又出人意料地与泰国发生了武装冲突。1982年，越军飞机经常越过泰国边界，特别是装备了电子侦察系统的安－26运输机常被用来跟踪泰国陆军的行动，搜索游击队的基地以及活动情况。

1984年3月，越军出动第302、307、9师，对斯沙格省扁担山脉的民柬国民军阵地发起进攻，为防止民柬撤到泰国境内，400余名越军士兵进入泰国领土，泰军不仅用大炮反击，还罕见地出动A－37飞机进行轰炸。战斗一直持续到4月份，由于泰国战斗机频繁介入冲突，越军也部署了高炮部队，结果有2架泰国战机被击落，但跨境的越军也被泰国人的炮火赶了回来。此后，越军同时出动米－24“雌鹿”武装直升机和改装的安－26轰炸机对泰国境内的柬埔寨难民营狂轰滥炸，这等于是向强大得多的泰国宣战。1985年5月，泰国海军陆战队发起拔除境内越军据点的行动，泰国皇家空军的F－5和A－37战机进行了大量近接空中支援活动，越军不时被泰国F－5E战机投放的凝固汽油弹击中，最终越南几乎损失了一个团的兵力，边境封锁线也告瓦解，民柬国民军重新夺回梅莱山。该事件还导致一个结果，泰国终于得到华盛顿的首肯，获得美国提供的12架先进的F－16战机。

除了与这些在越南人眼中的周边小国发生冲突外，1979～1989年，越南还与昔日的同志加兄弟——中国，发生了一场持续10年的冲突。

在1979年的反击战中，针对越军航空兵的状况，我投入航空兵16个团又6个独立大队，在边境一侧日夜巡逻；而越军也是纹丝不动；双方的空军很默契地观看着彼此陆军之间的交锋。

注：1979年越南空军与防空军实力简单介绍

航空兵371师：下辖916、921、923和927团，主要装备米格-17、21战斗机和米-8直升机。

航空兵370师：下辖925、918团以及352通信团，主要装备米格-17/19战斗机和运输机。

航空兵372师：下辖917、935、937团，主要装备缴获自南越的A-37、F-5战斗机和直升机。

此外尚有4个防空师（共9个防空导弹团和7个高炮团)以及5个高炮旅、2个防空导弹团和7个高炮团和2个雷达师。

反击战结束后，1979年5月至1982年3月，越南使用米格-21P等型飞机，对中国一侧境内进行航空照相和电子侦察达30多次，其中6次进入我国领空。由于每次时间都很短，我空军未能给越机以打击。此后，我开展了针对性的训练，积极组织高炮与地空导弹部队演练。

1984年3月28日，击伤敌米格-21P侦察机1架。1987年10月5日下午，空军地空导弹部队在广西龙州县一举击落入侵我国领空的越南米格-21P型侦察机1架，并活捉飞行员陈尊。

当然，在此期间，我军也先后出动过歼侦5、歼侦6、“里尔”等飞机对越军前沿一侧进行侦察，有效支援了作战。

在20世纪80年代，苏联先后向越南提供过苏-22、米-24等装备，当时的越南空军有3个作战师（370～372师)和航校等，拥有各类飞机552架（库存121架)，主要作战飞机有368架（194架米格-21、43架苏-22等)。此时，越军赋予空军的任务是：拦截敌机，袭击敌地面和海上目标，参加火力准备，进行空中侦察、校射和运输等，运用原则是：秘密突然，准确打击目标；集中用于决定性的时机和区域；同高炮、导弹和雷达等密切配合；周密准备，全面保障。到1985年，越南空军缴获的大部分前南越飞机因缺乏零件而停飞，最直观的表现就是F-5战斗机在1985年越南庆祝祖国解放战争胜利十周年的庆典上消失了。

随着越南领导人黎笋在1987年的逝世以及国际形势的变化，越南从1989年以后逐步改善了与周边国家的关系。

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越南由于经济的部分好转，也开始引进了一部分诸如苏-27、苏-30等先进飞机，以提高空军的作战能力。

附：越南空军主要采购装备情况

1、1994年越南从俄罗斯购买12架苏-27SK/UBK歼击/强击机，当年6架交付越南。

2、1995年越南接收6架苏-27，当年共有12架苏-27服役，其中7架苏-27SK和5架苏-27UBK。

3、2003年年底订购了4架苏-30MK多用途战斗机，此外还可再订购8架（2006年5月交付)；2003年年中订购了可装备两个炮兵连的S-300PMUl地对空导弹系统。

越军苏-22M4攻击机

越南EC-225直升机

4、2003年年中越南从捷克共和国接收了10架二手飞机L-39C喷气教练机/轻型攻击机，补充现有的教练机队。这些飞机需要进行一些升级，但升级项目的具体细节不清楚。

5、2003年10月，越南与波兰“普罗福斯”装备出口管理公司签署合同，订购12架M28运输/巡逻机，其中10架为海上巡逻机。越方随即派出11名飞行员及6名地勤人员赴波兰PZL公司接受为期4周的训练。

6、2004年越南从俄罗斯卡赞直升机公司定购了2架米-17多用途中型直升机，第一架已于2月越南交付。这两架飞机的具体价格和型号未知。

7、2005年1月，越南空军正式接收了首批两架M28海上巡逻机。按照合同，首批12架将在2007年初交付完毕，第二批10架从2007年中开始交付，波兰方面将向越南提供M28飞机的数据链和一定数量的岸基控制站。

8、2005年11月印度国防部官方网站披露，为落实印度与越南业已达成的防务合作协议，印度计划近期向越南提供用于越南米格战斗机检修和苏-27战机升级的零部件。作为回报，越南将在丛林战方面向印军提供帮助。实际上，近年来印度纳西克军工厂已经帮助越南升级了约200架米格-21歼击机。

9、2005年越南在乌克兰改进2004年从捷克得到的数架苏-22对地攻击机，但是改进的具体数量不能确定，因为有消息说越南得到了10架飞机，而其他消息则认为越南只有4架这种飞机。据称，越南的苏-22是串列双座攻击教练机。

10、2005年俄罗斯“金刚石-安泰”防空系统公司完成了向越南交付首批S-300PMU1型防空导弹系统的工作。

11、2009年从俄罗斯增购12架苏-30MK战斗机。

当前越南空军按照重点布防和机动布防相结合的原则，将全国从北到南划分为3个作战区，每个作战区部署相应部队；总兵力的2/3部署在中南沿海地区，1/3部署在北部地区。防空军将全国划分为北、中、南3个防空作战区，重点保卫主要城市和地域；总兵力的50%部署在北部作战区、30%部署在南部作战区、20%部署在中部作战区。

越南本土有各类机场308处。第一作战区主要空军基地和机场有安沛、克夫、内排、嘉林、和乐、建安等；第二作战区主要空军基地有寿春、岘港、芽庄、米莱、富吉等；第三作战区主要空军基地有金兰湾、藩朗、边和、新山一等。其战斗机主要部署在北部地区，战斗轰炸机主要部署在中部和南部地区，但近年来，又进一步调整了兵力部署，比如近期从岘港调整7架米格-21型歼击机到边和，使南部地区的作战飞机增至64架，加强了南部地区的防空作战能力，改变了防空兵力南轻北重的布局，使其他主空体系更趋合理。

虽说进来引进了一些新装备，但目前越南空军主力仍是越战时期的米格-21系列，大约装备了7个航空兵团，主要是老旧的米格-21PFM和米格-21MF。

越军希望能够对这些老飞机进行改装，但是否能够如意，还不太好说。当然，还有一部分越军将领担心米格-21淘汰过快，会让空军规模严重缩水。由此看来，被视为“鸡肋”的米格-21还要在越南服役相当长时间。

同时，目前越南空军的5个攻击机团中有4个列装俄制苏-22飞机。

苏-22是冷战时期苏联重要的对地对海攻击战机，从1973年开始出口到所有华约国家。随着原属华约的东欧国家加入北约，这些不符合北约操作规范的飞机又大规模流向越南。目前，越南空军拥有近80架苏-22，分为苏-22M4单座型和苏-22UM3K双座型，在1996～1998年由俄罗斯进行了升级，经过升级该型飞机可以使用AS-14/17/18空地导弹。

考虑到柔弱的越南海军，这些苏-22们估计是要继续发挥余热了。

即便是越军引进的新装备，也会受到诸如系统相对落后、本身配置等问题。越南空军能不能在21世纪成为地区范围内的空军强国还很难说。

本文成文之时，越南方面正在隆重纪念“河内-空中奠边府战役”胜利40周年，就让其国家主席张晋创在视察防空-空军的讲话权作本文的结尾吧：“在1972年12月12昼夜里的战役中，防空-空军部队已充分发革命英雄主义，不愧为抵抗美帝国战略空袭的骨干力量。防空-空军部队同北方军民铸就‘河内空中奠边府大捷’，迫使美国承认失败，并回到巴黎谈判桌前谈判。这一历史性的胜利是我国圆满完成敬爱的胡志明主席的教导：‘打得美军全部滚走，打得伪军和伪政权彻底垮台’，为完全解放南方，统一祖国作出贡献。”（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