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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人的苔条花生

2013-06-09陈晓华

食品与生活 2013年6期
关键词:碎末宁波人绵白糖

陈晓华

苔条花生,是以前我们宁波人家里经常端上台面的一道菜,尤其有人客来的时候,它是冷盆里必不可少的下酒菜。其实,油氽花生米,撒点细盐,也可以过老酒,但总觉得过于简单,滋味也单调。有客人留下吃饭,宁波人觉得一盆红绿相间的苔条花生米,是更加有滋有味的隆重菜。

小时候爷爷喝酒时,经常会从碗橱里拿出一只酱瓜瓶子,取一小碟子,从瓶里倒一些苔条花生,喝一口白酒,搛一粒裹着苔条碎末的花生米,咬一半,再抿一口酒。一粒花生米,一段苔条,他可以喝上好几口老酒。我呢,总像小馋猫似的倚在爷爷座位边上,眼睛盯着碟子里的墨绿苔条。此时,爷爷会笑着拿一根筷子,蘸一下白酒伸进我舌尖,就在酒的热辣劲蔓延的同时,他搛一撮苔条花生塞进我嘴里,苔条的鲜、花生的香,均匀在苔条和花生之间的甜味,好吃!觉得不过瘾,趁爷爷午睡,我溜到厨房,从那个瓶子里倒一把撒过绵白糖的苔条和两粒花生米在手掌上,偷吃解馋。

所以,童年的记忆里,苔条花生米是咸哒哒、鲜咪咪、甜滋滋、香喷喷的宁波特色菜,是酱鸭、白斩鸡之外的另一种人间美味。

没想到,我家儿子居然也特别喜欢这个菜。儿子3岁,同样的温馨场面重现在我爸爸和我儿子的身上:外公喝老酒,过过苔条花生,小外孙就挨在边上,嘴巴张一下,老人就笑眯眯地搛一口苔条到他嘴里,小朋友含着苔条蹲下玩他的小汽车,一会儿,吃光了,他又跑到外公身边,张开小嘴。有时连那筷子尖上的苔条末,他都要嘬上好半天……儿子渐渐长大,对苔条花生的钟爱始终没变。时常的,保姆会买回苔条和花生米,烧一碗喷香的苔条花生摆在饭桌上,儿子面前还有一碗用铁锅里剩下的苔条碎末炒成的热饭。

不过,这个宁波人的招牌菜,看似简单,却不是那么容易烧的,这也就是保姆走后,我一直未敢轻易尝试的原因。

挑选苔条是关键,通常南货店里卖的苔条,色泽偏深绿少枯黄的为佳。撕开苔条,里面夹藏着的沙泥和小螺、小贝类杂质要少。花生米当年新鲜的最好,我更喜欢小粒的红皮花生,油氽后比较香甜。当然,苔条花生最考验和讲究的,就是火候。

买回的苔条,用手撕松就好,撕的过程少量沙粒自然会掉落,但千万不能用水洗。记得保姆第一次烧苔条,就闹了笑话。她觉得苔条比较脏,就用水冲洗,结果,苔条越冲越少,最后剩下一坨烂泥状藻类,怎么都没法油炸香脆了。

氽花生米也是有学问的,时间和火候的掌握很重要,缺一口气,香脆就没出来,一旦过头,花生就会有焦苦味。一般用水冲洗掉花生表面灰尘,这样做是能让花生在油氽过程中慢慢受热,有着由里到外的酥脆。

锅中倒油加热至七成热,倒入花生,掌握好火候,在锅里不停翻炒,听着噼噼啪啪的响声在锅里归复平静后,立刻起锅备用;锅里再倒多点油,油温热后转小火,稍凉再倒入剪成寸段的苔条油炸翻炒,因为苔条不耐火很容易焦,所以记得要保持小火状态;当苔条由深绿转为墨绿色时,投入花生继续翻炒,加盐、白糖(绵白糖)和味精,慢慢的,当细末的苔条包裹住花生时,即可装盆。

晾凉片刻后,用筷子搛一撮苔条花生,鲜咸微甜的苔条包裹着酥脆的花生米,舌头轻压之下,苔条发出咔咔的清脆声,咬下花生米的果仁香,舌尖上感受到的美妙根本无法言表。老酒喝好,苔条碎末炒一碗饭趁热吃下,味道勿要特灵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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