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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的行走与生命的图谋

2013-05-30徐岩

参花(上) 2013年7期
关键词:哨卡小说月报作家

屈指算来,我从边境一个叫中兴的哨卡回到城市已经很久了。

曾经的哨卡是两幢老旧的红砖房,十三个士兵一条狗,很老的狗。周遭的草甸子有三种颜色,夏天的碧绿,秋天的褐黄和春冬的银白。它们穿过军营的木院门一直向北,走三里半路就跟黑龙江连上了。

如果站在江畔,能够看到来往的渔船,它们都是手摇的木舢板,破旧而老气,每一条都粉着同样的黄漆,在江上不停地穿梭。

那些天里,我除了跟随班长和老兵去界江巡逻,就是趴在床铺上写一种叫诗歌的东西。每一首都有二十几行,句子长短不一,我记得其中有这样的诗句:“每天的太阳染红树木/用它暖暖的手指/敲打田野。村庄就印在太阳下/牛和羊,用音乐感染生活。兵一届届地走了/许多的孩子又大起来/芒种时的雨水甜润而充足。”五年之问,这些诗句被我以《临界的音乐》为题,发表在了省内外的一些刊物上,也印在了我日渐丰盈的心里。

这是我归于宁静的写作方式,那个时期,我所写的诗歌和小说里面,有没有责任和道义,我一无所知。但却蕴涵着一种力量。后来的几年里,我写了小说《渔民的故事》,它是那个年代记忆的核心。故事和语言都是冷的,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冷,那是一种浸透骨头的冷。写一个小女孩的事,她可能叫游游,也可能叫欢欢,反正她是一个普通渔民家的孩子,六岁,突然有一天爸爸打鱼时划船越界,被俄方的士兵抓进监狱判了刑,女孩的妈妈在得知消息后疯了,女孩成了孤儿。小说发表后团机关来蹲点的一个参谋,拿着报纸找到我问是真的假的,我没有回答,只是带他去了那个叫建边的小村子,见到了那个已寄居在邻居家中的小女孩儿,那个肩上扛着一杠两星的作战参谋哭了,身高五尺的汉子哭得那么伤心,他说你写的这些破字竟然是真的,竞真实得让心都疼。

后来他默默地承担起了照顾那孩子的义务,到他成了团一级干部都没间断过。

在这里我要说的是,写作的背景是存在的,或者它存在于事物的表面,或者存在于作家的灵感当中。它们在时间绘制的图面上显现,足以引发我们的思考,然后去悲天悯人,然后去奋笔疾书,使作品具有更加非凡的意义。

作家应该是掌握自己作品命运的一种人,至少要这样。

在简单或者复杂的作品里,让人看到你制造故事的高超手艺和内心所悬浮的力量。

写作可以是职业,也可以是一种业余的享受,反正它是属于自己的一笔精神财富。从1994年至今的十余年里,我利用业余时间写了将近四百万字,而且都是中短篇小说,都发表在了《人民文学》《当代》《作家》《上海文学》和《钟山》等国内的重要期刊上,被《小说选刊》和《小说月报》《新华文摘》等选刊选载多篇并获各种文学奖。

其实,我就是要反复描绘我从前所感知和亲历的一切,曾经遗忘了的,始终沉淀在心里的,它们很容易就会闪现和耀眼。它们是沉静的、感性的、自由和孤独的。它们经我的手一下子就变成了铅字,一下子就被那些大众的读者接受了,你说这有多好!

(责任编辑 徐文)

作者简介:

徐岩,男,1966年生,吉林九台人,1986年考入武警哈尔滨指挥学校。1987年开始写作,迄今已在《人民文学》《十月》《作家》《天涯》等报刊杂志发表小说三百多万字,有作品多次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转载并译介法国和日本,著作有《临界有雪》《染指桃花》《胡布图河》等多部,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副主席,黑龙江省萧红文学院合同制作家,曾毕业于鲁迅文学院第三届高研班,现供职于省公安边防总队政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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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其拉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