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刊
2013-05-30
名家∣ Master
寻找“我们的时代”
唐昊 华南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
回忆青春的疾病正在各个年代间传染:“50后”的知青文化还未退热,“60后”的市场中国合伙人就走到前台;“70后”、“80后”刚刚开始向终将逝去的青春致敬,“90后”的小时代又已登场。各个年代不约而同地回忆过去,只能说明他们对当下的不满但又无可奈何。至于有些人拿自己的青春去批判别人的青春,更是虚弱到了极点。
“大时代”的说法在中国并不新鲜,有人说整个20世纪都是大时代—辛亥革命、北伐战争、抗日战争、国共内战、大跃进、“文化大革命”、改革开放—动辄就是影响数亿人的革命性事件,所以那一代代人的话语里充斥着国家民族等大词汇并不奇怪。不过,这些以国家民族为己任的斗争并非总是带来积极效果,在“大时代”了上百年之后,中国的进步仍然有限。反而是在市场经济释放出来的“小时代”中,对个体利益的关注、而非对国家命运的强调,才成就了今日中国的经济大国地位和社会的整体进步。
每一代人的青春都可能是痛楚的,只因那些经历发生在痛感最敏锐的年龄。但最可悲的青春则是缺乏自我抉择、只有集体记忆的青春。这个国家经历了太多总体性变化,个体的命运总是在公共生活大事件里被轻轻忽略,以至于中国人的生活里更多的是虚假共识下的集体记忆。过多的集体记忆, 反证了一个时代里个体选择的贫乏。这当然也与传统有关。梁漱溟说,中国传统文化的偏失就在于个人永不被发现这一点上。
类似的情况同样发生在自以为摆脱了宏大叙事就能得到自由的“小时代”中:在商业大潮下,人们的价值观、情感和成就也是被作为“他者”的物质和金钱所主导。这些努力挣脱权力束缚的人们正在重新被一股陌生的潮流所吞没,却自以为是生活的主人。其实,所谓“小时代”即使在大时代中也从来不缺。在鲁迅茅盾巴金的革命浪潮时代,仍然有张爱玲苏青这些小格局文人。只是他们连同他们创造出来的世界无比脆弱,经不起时代变迁的摧残。在今天,试图追寻个体成就但拒绝参与改造公共生活的“小时代”,仍然时时被来自公共生活领域的宏大话语所打断。
大時代强调的公共生活重建和小时代强调的个体自由,其实是一枚硬币的两面。这两者的相互嘲讽,只因它们分享着共同的虚弱。无论是大时代里的集体狂热,还是小时代里的集体退缩,都只能证明个体因孱弱而不自由,以及因公共生活不自由而孱弱。
这个年代的人们喜欢用电影艺术的方式定格青春,但真相却是:那些过去的所谓大时代,无非是导致无数家庭破碎和个体死亡的大悲剧;而所谓小时代,不过是人们躲进自己的世界里幻想物质和爱的肥皂剧。它们的共同点是都在故意远离有意义的个体生活,它们从来都不是“我们的时代”。
来信∣Let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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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30年,作为困难国企的一名工人,我亲眼目睹了这个曾经创造辉煌的企业一步一步从颠峰走向衰落,以致数千名职工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平台。为此,10年前,一部分职工手举小红旗、有秩序地坐在省委大门前;3年前,有些职工赴京上访,差点进了监狱……各方努力之后,政府的“协调组”终于来了,但我的心情依然轻松不起来,四周弥漫着望楼兴叹、望医兴叹、望官兴叹、望菜兴叹、望水兴叹等等叹息声,思前想后,觉得要解除这种身心压力和困扰,维护一个公民的正当权利,不能仅靠少数官员的良心发现,还得靠社会健全的制度程序,也是当今“责任政府”义不容辞的职责。
—山东济南 杜震宇(读第22期《政府“负责任”的挑战》)
个人认为实体书店的问题主要在于经营者的理念。实体书店经营者应该切实想办法,通过互联网、读书会和校友会等各种渠道,像台湾诚品书店那样,花10数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将真正喜欢读书和思考,热爱体验和分享的人聚拢起来,才是创造新生的好办法。说实话,现在很怕去书店,一堆花花绿绿的书,不知哪一本书里“干货”比较多,是值得买下带在身边反复读的好书。希望继续存活着的书店要珍惜读者的期望,要沉下心去搞调研,做经营。
—上海 蒋凡(读第22期《独立书店的寒冬与新生》)
君不见所谓的时代洪流,早已冲不垮年轻人的偏安一隅的小梦想;君不见那天下情怀,早已被一句“吃地沟油的命,操中南海的心”撕得零七落八;君不见那青年理想,早已为那横流物欲,难填欲壑所曲解异化……一方面,政治对公共领域的独占逐渐成为了历史,我们的青春可以拥有不同于政治史诗宏大叙事风格的青春旋律;另一方面,当代的青年人,虽然有着比前辈更多的自由意志和选择,但却无不需要同家族殷切的期望,传统的观念和历史遗留下的利益格局妥协,带着镣铐行走。
—广东广州 张珂(读第22期封面报道《大时代,小时代》)
在任何社会里,家庭有两个主要功能,一个是经济互助,一个是精神互助。在农业社会里,家庭功能的实现依赖着儒家的孝道文化对人们的刚性约束力,但是随着社会变迁和社会结构的变化,孝道文化体系越来越难以支撑。我觉得在当今社会,父母、兄弟姐妹、亲戚间的关系要出于个人自愿真诚地多花时间和耐心增强彼此了解,增加精神情感世界的交流,不能够一味地靠孝道文化的约束。
—广东揭阳 林泽婷(读第22期《孝道与蛮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