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富先胖”危机与成人肥胖防治策略综述
2013-05-28杨蓉蓉田东华
杨蓉蓉 田东华
【摘 要】1982年以来我国成人超重率和肥胖率经历了低水平增长、快速增长和高水平增长三个阶段;2010年分别达到了32.1%和9.9%。超重和肥胖成为重大的公共卫生问题,导致“未富先胖”的公共健康危机与双重疾病负担。应结合当前社区卫生服务体制改革推行基于社区的公共健康策略,从个人层面与社会层面着手共同防治成人超重和肥胖。
【关键词】成人肥胖;超重率;肥胖率;防治策略
2010年中国第三次国民体质监测结果显示,我国居民的超重率和肥胖率持续上升。这种持续增长的趋势在各年龄组人群中都有体现。其中,过去10年中20-59岁成人肥胖率增幅最大,超重率增幅仅次于60-69岁老年人群[1]。可见我国成人超重和肥胖问题日益严重,亟待采取持续有效措施进行防治。本文基于国家体育总局调查与中国居民膳食变迁[1]等公开资料对我国成人超重和肥胖的趋势进行概述,并对肥胖防治策略进行综述,旨在为人口健康倡导的理论与实践提供研究支持。
1 我国“未富先胖”公共健康危机
1.1 1982-2010年我国成人超重和肥胖呈“三阶段增长”趋势
20世纪80年代以来我国成人超重率和肥胖率呈现“三阶段增长”的特点。(1)1982-1997年低水平增长阶段:我国成人超重率和肥胖率处于低水平,但超重率快速增长,肥胖率缓慢上升。这一阶段我国20-45岁人群超重率和肥胖率分别从6%上升到18.5%、0.6%上升到2.2%。(2)1997-2000年快速增长阶段:我国成人超重率和肥胖率总体水平快速增长到较高水平。2000年我国成年人群超重率和肥胖率分别是29.12%和7.27%。(3)2000-2010年高水平增长阶段:我国成人超重率和肥胖率总体水平较高,但增长缓慢。这一阶段我国20-59岁人群超重率和肥胖率经历缓慢增长后分别达到32.1%和9.9% (见图1)。
注:1982年、1992年、1997年为20-45岁人群数据,25≤BMI<30.0为“超重”,BMI≥30.0为“肥胖”;2000年、2005年、2010年为20-59岁人群数据,24≤BMI<28.0为“超重”,BMI≥28.0为“肥胖”;两组数据未做标准化处理。数据来源:见参考文献[1]以及国家体育总局公开数据《第二次国民体质监测公报》和《2010年国民体质监测公报》。
1.2 超重和肥胖已成为我国重大公共卫生问题
中国成人肥胖在20世纪末的快速增长与全球的流行趋势同步,参与了全球肥胖流行趋势转变进程,成为肥胖多发的发展中国家之一[2]。超重和肥胖给个人、家庭与社会带来沉重的疾病负担,是导致死亡的重要杀手。最近一项关于英美两国肥胖所带来的经济负担研究更给我国这个老龄化进程中的人口大国敲响了警钟。以英国为例,到2030年英国将不得不每年新增190-200亿美元来支付由肥胖而造成的医疗费用,相当于每年新增医疗费用总支出的2%[3]。我国早在2003年因超重和肥胖而造成的高血压、糖尿病、冠心病、脑卒中的直接经济负担就分别占了当年我国卫生总费用和医疗总费用的3.2%和3.7%[4]。超重和肥胖相关疾病所带来的疾病负担已经成为我国重要的公共卫生问题[4-5]。
1.3 中国“未富先胖”的公共健康危机
更为重要的是,我国还呈现“未富先胖”的重大公共健康危机。研究显示,发展中国家肥胖开始主要在高社会经济地位群体中发生,但随后肥胖流行趋势发生了转变,由起先的高社会经济地位者多发,转变为低社会经济地位者中肥胖率更高。这一转变导致发展中国家越来越多的低收入家庭陷入疾病的“双重负担”:低收入家庭中儿童营养不良与成人超重或肥胖同时存在[6]。 中国的低收入家庭是否也面临着这一“双重疾病负担”还未充分研究,但作为肥胖多发的发展中国家[2],从一国整体上来看中国面临着“未富先胖”的公共健康危机。
2 超重和肥胖防治策略
过去40年以来,全球的超重和肥胖发展成全球流行病[2]。世界卫生组织在《2008-2013年全球预防和控制非传染性疾病战略行动计划》中,倡导各国联合行动解决本国的非传染性疾病问题,包括超重和肥胖问题[7]。2011年9月联合国非传染性疾病高级别会议宣言再次重申了一国政府应担负的责任;各国政府也一致同意,需要制订全球目标,来监测这些疾病及其危险因素。我国在2003年颁发《我国成人超重和肥胖症预防控制指南(试行)》,提高了第一线卫生保健人员对超重和肥胖的认识和防治,也为个人提供了个人健康管理参考。然而,总的来说目前我国对超重和肥胖的预防工作重视不够,需要更深入构建政策干预策略,加强对我国成人超重和肥胖问题的研究与政策干预是现阶段的迫切任务。
2.1 成人肥胖的及早预防
我们应借助他国经验因地制宜构建应对超重和肥胖的政策策略,及早遏制超重和肥胖的发展。超重和肥胖大部分情况下是可以预防的[8]。超重和肥胖防治的政策干预首先是需要将防治的战线前移,从个人层面与社会层面共同预防超重和肥胖的发生。为此,政府和利益相关方要为个人提供支持性的环境与社区条件,如推行食品的生产、加工、营销等环节中的健康标准,创建公共、开放的社区健身场所,甚至推行安置新居时考虑社区健身条件时尚[8],等等,以确保居民能普遍获得健康生活方式支持。
2.2 基于社区的超重和肥胖预防干预
来自新西兰、澳大利亚、美国、中国等多个国家的实践表明,基于社区进行超重和肥胖预防干预的效果甚佳,往往最具成本效益,通常能以较少投入而取得相当大的成效,为我国成人肥胖防治工作提供了重要参考。以澳大利亚在超重和肥胖防治的研究、服务提供与政策实施方面卓著成效为例,以每提高1个伤残调整寿命年(DALY)不超过5万澳元的投入为准,研究者对对澳大利亚20项超重和肥胖防治措施进行成本效益评估[9],其中8项为应对成人肥胖的措施(表1)。因此,在一定社会范围内结合个人健康饮食行为规范开展的超重和肥胖防治计划,不失为成本效益最高的上上之策。
总之,从个人层面与社会层面着手,基于社区实施成人超重和肥胖的预防干预,具有很好的成本效益。我们应运用全球健康外交理念,借鉴他国成功经验,将成人肥胖预防干预纳入我国现行的社区服务功能中,以社区为基础倡导个人健康行为,即基于社区从个人层面与社会层面共同防治超重和肥胖,以较高的成本效益回应中国“未富先胖”这一重大公共健康危机。
参考文献:
[1]杜树发, 吕冰, 王志宏等. 中国居民膳食的变迁[J]. 卫生研究. 2001; (4):221-5.
[2]Popkin BM, Gordon-Larsen P. The nutrition transition: worldwide obesity dynamics and their determinants[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Obesity. 2004; 28: S2-S9.
[3]Wang YC, McPherson K, Marsh T. Health and economic burden of the projected obesity trends in the USA and the UK[J]. Lancet. 2011; 378(9793): 815-25.
[4]赵文华, 翟屹, 胡建平等. 中国超重和肥胖造成相关慢性疾病的经济负担研究[J]. 中华流行病学杂志. 2006; (7): 555-9.
[5] 王维夫, 孟庆跃. 肥胖相关疾病经济负担研究现状[J]. 中国卫生经济. 2009; (7): 22-4.
[6]Caballero B. A nutrition paradox - Uderweight and obesity in developing countries[J].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2005; 352(15): 1514-6.
[7]WHO. 2008–2013 Action plan for the global strategy for th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of noncommunicable diseases[R]. Geneva: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2008.
[8]Boone-Heinonen J, Gordon-Larsen P, Guilkey DK, et al. Environment and physical activity dynamics: The role of residential self-selection[J]. Psychology of Sport and Exercise. 2011; 12(1): 54-60.
[9]Gortmaker SL, Swinburn BA, Levy D, et al. Obesity 4 Changing the future of obesity: science, policy, and action[J]. Lancet. 2011; 378(9793): 838-47.
作者简介:
杨蓉蓉(1981-),女,博士,北京师范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中国医疗政策研究院,研究方向:人口、环境与健康、社会医学与卫生事业管理。
田东华(1965-),男,博士,北京师范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中国医疗政策研究院,副教授,博导,研究方向:精神健康、社会医学与卫生事业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