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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时代的文化警钟

2013-05-14左春和

中国新闻周刊 2013年27期
关键词:胭脂消费主义定价

左春和

这个时代真正的思想解放尚未完成,就已进入了消费主义时期,创建了新的奴役,时代的文化症候呈现出病态的“胭脂主义”特色,物欲狂欢所带来的,是人的主体性淹没和独立精神的缺失。这种文化迷失,造成了时代精神在文明秩序中的失重,大众文化顺服于利益中心的策略安排,人们对伪装和麻木总是乐此不疲。叶匡政的《格外谈》见证了这一文化秩序,在我看来,更像是醒世的文化批评。

叶匡政对当下的文化症候有深刻的认识和忧虑。因缺少了信仰支撑和伦理规范,我们经常陷入利益追逐中的“文化发展”,也在解构文明的价值体系,这对文化生态的破坏是深远的。利益消费十分自然地成为时代的价值中心,利益的制度化巧妙地代替了真理的常态化。显然,这是一个利益兴趣代替了真理兴趣的时代,如作者所说,谎言理直气壮之时,真理只能鬼鬼祟祟。人们对“胭脂”进行过度消费,一方面是出于自己的利益安全和“权宜之计”,一方面是出于对真理的恐惧,因为胭脂的厚度可以带来利益的获得。

其实,消费在这种深度的迷幻中,扮演的不是暴力胁迫的角色,而是成为一种普遍存在的“个性虚假”,对消费号召的利益服从,成为文化者普遍的状态。这样一来,作者发现这个时代的文化已失掉了那种勃勃精气,只剩下庸常的因袭、重复和麻木。即便是我们曾引以为豪的文学也已经死了,他说“我们的文学早已丧失了目睹与记录黑暗的力量,留下的只有对生命的漠不关心”。文学只剩下对自恋的过度消费,已不再介入时代的疼痛和苦难,涂抹胭脂之后的抽搐和痉挛成为生存的技巧。

这个时代过度自恋的,又何止文学?自负甚至成为一种时代病。因为谦卑已从我们的文明中抽离,我们对生命、对自然、对文化也都失去了敬畏之心。自恋造成了这个时代文化的深度平庸,所以叶匡政断言:“那些豺狼在争斗中也死去了,剩下的只是越来越多的蟑螂”。

在消费中国的文化逻辑中,作者发现庸俗文化是这个时代的宠儿,不论是赵本山、余秋雨、于丹,还是范曾、张艺谋和周立波,他们共同的特点都是只建构以娱乐为目标的符号消费市场。这种娱乐文化的特点是超越维度的消解,主要迎合消费主义时代的即时利益,消解人们内在的超越维度和反抗维度,使人们堵塞思想和深度。这种文化模式与利益中心有深度合作,因为它可在平面化的文化娱乐中使消费者忽略或逃避现实、沉溺于一种无思想状态,最终达存对现实的认同。深陷在这种迷狂之中的文化逻辑限制了生命主体性的前置,人的创造性被束缚,自由被缚于奴役。

文化的价值在于使人的精神飞升,然而,这种庸俗化的文化模式成为压制人创造性的手段,手段又成了目的。顺从于这种消费号召的时代必然付出文明崩塌的代价,精神秩序的收拾和整理将会是一个艰难漫长的过程。

传媒时代,人们面临着更多的文化表达和权利空间,关键取决于只有知识分子的觉醒,才能重新找回被淹没已久的生命价值和意义。作者在这样的文化空间中,表达了对于文化硬度和价值的敬仰,尤其提到任继愈先生临终时所说的,“中国有五千年历史,不能用的时候就说五千年,不用的时候就说六十年,五千年就是五千年”。

只有真相才能承接自由,也才能走出由消费主义导致的利益奴役。

《格外谈》

作者:叶匡政

出版:商务印书馆

定价:30元

《乡村与城市》

作者:[英]雷蒙·威廉斯

出版:商务印书馆

定价:58元

英国文学中对乡村与城市的种种论断和描述在不断变化。“乡村”和“城市”的对立,所反映的是现代大都市和工业化生活方式的危机。

《政治是每个人的副业》

作者:徐贲

出版:东方出版社

定价:45元

“重要的是你的目光,而不是你看见的东西”——中国人喜欢谈论政治,但只是旁观者的看热闹和看稀奇,普通人应该积极参与政治吗?怎样才能成为“精明的公民”?

《中国能否告别革命》

作者:荣剑

出版:社科文献出版社

定价:39元

革命从来不是主观可以选择或可以避免的。随着改革开放的进程,用改革取代革命,用渐进取代激进,符合绝大多数公民的利益和意愿。

《历史的细节》

作者:杜君立

出版:上海三联书店

定价:39.8元

从“大历史”的角度重新审视“物”在现代世界、现代中国及现代文明形成过程中的历史作用,揭示这背后蕴含的纷杂吊诡的物质动因。

《爱暴力》

作者:柏燕谊

出版:译林出版社

定价:28.8元

大多数人承受着父母最深重的爱,在这份爱中,我们会苦苦挣扎,迷失自我,这就是爱的暴力。认识爱暴力的过程,就是自我疗愈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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