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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见,我爱的人

2013-05-14小狮

花火A 2013年9期
关键词:尘世乞丐背影

小狮

前几天参加朋友聚会。吃完饭后,朋友提议,每个人推荐几部电影来看吧。一定要是最喜欢的。

我恍惚了一阵,居然没有第一瞬间抓住自己最喜欢看的电影。顿时觉得深愧文艺男青年的称号……毕竟自己也算半个文化圈的人啊,怎么能这样呢?

我曾经是个怀旧的人,朋友送给我的东西,每一份我收到的礼物,每一个时期的心情记录,我都收藏得很好,放在家中一个特制的箱子里。随着年纪越大,却更加明白往事的毫无意义,在心里反复劝说自己往前看。

于是一直在往前走,却很少回顾已有的故事。等到有一天走的路很远,才发现离自己也越来越远,甚至有些陌生。

而我的一个朋友则跟我完全相反,我跟他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室友。他几乎每晚都会看电影看剧,但如果细心你会发现,他其实每天晚上看的都只是那几部而已。

《大话西游》《刑事侦缉档案》《创世纪》《天龙八部》《甲方乙方》……他说每次看都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对人对事也有不一样的见解。曾经讨厌的,如今再看竟觉得理解。

古人云,年少英漫轻吟味,五十方能读杜诗。确实如此吧,有些东西,不到一定年纪不到一定阅历,确实未能理解作者的深意。

年轻的时候,总为了标榜什么,去看一些名家大著,不求甚解,只求看完。好在别人问的时候,能说一句,嗯,那个我也看过。现在想来,竟错过了不少好的故事。

当然,我那个朋友说自己反复看的不一定是故事,更是对年少和曾经那个时代的追忆和情怀。于是这个显而易见很怀旧的人,跟每个前女友都保持着很好的联系,大家千万不要跟着学。

回到家,我又重新看了一遍当时曾经打动我或者未打动我的故事。《英国病人》《本杰明巴顿的故事》《美国往事》《穆赫兰道》《十二夜》等等,确实很多东西再看,有不一样的况味和触动。

穆赫兰道有一幕,丈夫发现自己的妻子出轨了,第一反应不是胖揍那对他眼中绝对的狗男女,而是第一时间翻出了妻子的首饰盒,跑到厨房淋了半桶油漆。当时看有所不解,现在却觉得妙:你既然毁了我最重视的东西,我也要毁了你最珍爱的东西。怎么样,你也来体验体验我的感受吧。

所以说最懂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这种报复的方式比什么都更精准有力。

就像当时曲蔚然伤害了舒雅望。夏木选择那么极端的方式去报复他一样。夏木那么爱舒雅望,舒雅望就是他人生中唯一的美好。对于那个会说:雅望,别哭。我受不了你哭,你一哭,我就想杀人的夏木来说,在这个世界活着一定要有理由的话,那就只能是舒雅望。

没有什么比毁了自己最珍视的东西更加让人发狂。如果我们是绝望的夏木,我们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籽月的故事,确实有一种让人发狂的魔力。我在最早从一片浩瀚文字中发现她,那个时候她名不见经传,文字也不是最美丽动人的,但是我一眼就觉得她能红。因为作为“后妈”,她有一点下笔非常深刻,那就是,她总是能毁掉故事中所有人最珍视的东西。让他们尘世中心碎辗转痛不欲生。其实她是无意识的,但是她笔下的故事就是如此。包括她已经上市的新书《初晨,是我故意忘记你》也是一样。

我曾有过一次这样的感受,那是很多年后,我再见到我幼时的精神偶像,我曾靠着他的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异地他乡寒冷的夜晚,从中得到微薄的力量。

那天晚上我在拥挤的人群中见到他,他与我擦肩而过。我愣了一下,回过头看到他的背影,头发蓬乱斑白,衣衫褴褛,背影在顺光下尤其瘦削薄脆。如果在街上,我一定会误以为他就是一个乞丐。是的,一个乞丐。

我这才想起,或许是他,不,一定是他,那就是他。

我快要流下泪来。

那些我珍视的人啊,我敬重的人啊,我深爱的人啊,哪怕我们在时间之下,尘世荒凉之上,有过多少争吵龃龉矛盾不快,哪怕我们曾分道扬镳东走西顾,请在我与你再相逢时,一定要光艳明媚。

就像你们年轻时那样,就像你们曾最美好那样。只有这样,我才能忍住时间的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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