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大人物(五)
2013-05-14东尽欢
东尽欢
上期内容回顾:系在包包上的链子掉了,薛彤的满不在乎,导致龙泽怒气上升,他强吻了她,像要释放不满一般……
第五章低到尘埃之中
这间酒店套房有两间卧室,两人自然分房睡,龙泽有些愧疚,第二天推了程天行的邀约,专程带着薛彤出去逛街买衣服。走进专卖店,也不问薛彤的意思,他挑出自己看得顺眼的衣服,就让薛彤直接试,觉得合适就全部买下来。后面跟了两个保镖,不一会儿手上就拎了不少袋子。
Y市的香樟大道是国内著名的高档消费区,试了不少衣服,薛彤不想再试,拉着龙泽在道路上随便走走,看到卖冰激凌的商店便去买了两个甜筒,龙泽一身正装,也拿了个冰激凌边走边吃,模样看起来倒是有些滑稽。
赌神大人,其实更像一个贪玩的孩子。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他拉着她找了一家饭店用晚餐,大概是找不到地方玩,又想彰显自己具有魅力的一面,干脆拉着薛彤去了程天行的赌场。
他有赌神之称,赌博对他来说,简单得跟玩游戏一样。
那是程天行若干赌场中最大的一家,前楼呈扇形,后面高楼雄壮高大,五彩缤纷闪烁的霓虹镶嵌着宫殿式的建筑,是Y市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喷泉、雕塑造型奇特夸张,令人叹为观止,他们过去时正好看到了前门用现代科技模拟的火山爆发景象,薛彤看得嘴张得老大,心惊肉跳,牢牢拽着龙泽的胳膊。
看完之后,龙泽拉着她往前走,里面饭店、商店、影院一应俱全,他道:“这边热闹,楼上是酒店,风景也不错,在闹市中央。只是我觉得这边人太多,才不住在这里。要是你喜欢这边,可以搬过来。”
“不用。”薛彤目光被新奇的事物吸引,她只是想来见识见识。
夜晚的赌场彰显出旺盛的生命力,大堂中人头攒动,各色人物川流不息,机器沉闷的运转声和金钱的叮当声混杂,温文尔雅的服务生在穿梭,这里比外面的大街更为热闹,她喜欢那样的声音,是有生气的嘈杂,贲张人的血脉。
两人走得较慢,像是观光旅游,薛彤还傻里傻气地去拽装饰的金叶子,她就是想放纵一下,立即有不少人侧目,高大威猛的赌场保镖想过来阻止,龙泽示意后面的跟班去解释一下,赔钱就是,然后他跟着薛彤一起去拽。
拽下来两片拿在手中,龙泽便带着她到了贵宾室,金色的房间挂着精裱的油画,客人围坐一周,对新进来的几个人连目光都吝啬给予,正全神贯注盯着桌上牌面。有服务生过来安排好位置,龙泽拉着薛彤坐下,侍者端上来一盘高摞得整整齐齐的长方形筹码,优雅地摆放在薛彤面前。
薛彤不知道一个筹码到底是多少钱,她也不需要知道,她只是享受乐趣,输赢都没有关系。之前的四位玩家淡淡地瞥了一眼新加入的成员,其中三位都带了女伴,浓妆淡抹光鲜亮丽。
身着制服的派牌手优雅地将牌派到每位玩家面前,玩的是21点,龙泽简单地在薛彤旁边解释了几句玩法,就搂着她的腰看她玩,也不给她建议,薛彤就开始稀里糊涂地要牌放筹码。
桌上的其他玩家投来莫名的目光,两把结束之后那目光就带了点讽笑的意味。筹码剩得不多时,龙泽让人又端上来一盘,薛彤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他依然抱着她,贴在她耳边笑:“没事,你玩得高兴就好。”
接连再输,她终于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龙泽,龙泽浅浅笑笑,在她准备停牌的时候凑在她耳边说:“再要一张。”
她半信半疑地要了一张,牌点还好,加起来已经到了17点,龙泽淡笑:“还要一张吧。”
“会爆掉的。”薛彤皱眉,不过看着他自信的眉眼还是要了一张,毕竟人家是赌神,要是输了她就回去笑话他。牌面翻过来,正好是21点,亮闪闪的筹码推过来时,薛彤看着龙泽的目光就有了点崇拜的意味。
龙泽只是偶尔提醒她,薛彤兴致越来越好,虽然钱对她没有意义,但是赢家自然高兴,龙泽紧紧搂着她的腰,把头搁在她的肩上,鼻尖几乎贴到她的面颊上,偶尔薛彤侧过头时面颊轻轻擦过他的唇,她也是后知后觉没有避开。
他微微弯唇,看着金色灯光下薛彤或嗔或喜地玩乐,薛彤着急询问他时会扯他的西服,或者转过头直接问他,那时她的唇离他那么近,有忍不住想亲一口的冲动。他也这么做了,在薛彤赢了的时候,他会凑上去迅速亲一下,说:“恭喜,又赢了!”
薛彤心情好,也不与他计较,龙泽喜欢薛彤眉飞色舞的样子,薄如细瓷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粉,像春日里开放的桃花。身前的筹码越来越多,其他玩家看着两人的目光就带了艳羡,薛彤觉得这就像以前玩的网络游戏,庄家就是那个怪,杀掉后能爆出大量虚拟金钱,连带自己的心情变得很爽。
贵宾室的门被推开,有人走进来,起初两人都没注意,倒是旁边的保镖和一位玩家向来人恭谨地致敬,薛彤才回头看了一眼,进来好几个人,正中间的男人眉眼凌厉,霸气十足,有点熟悉,看到后面紧跟着的庄凌,薛彤明白了那人是谁。
他就是这家赌场的老板,也是龙泽的老板,薛彤的买家。
龙泽没有跟自己的老板打招呼,只是随意地看了他一眼,程天行倒是先开了口:“听说你来赌钱,我还不信。今天这么有兴致,好稀奇。”
“我来随便玩玩。”龙泽只是侧了头,都没有起身,说话很随意。
“你一来我不是要输很多?”程天行笑道,淡淡扫了一眼桌上的筹码,随后把探究的目光投在了薛彤脸上。
薛彤有点紧张,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起身向他表示恭敬,可是龙泽依然紧搂着她的腰,让她坐着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
程天行的目光在薛彤面上转了两圈,嘴角带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薛彤背后出了冷汗,听他说道:“你是陪你的女人来玩?”
“嗯,无聊来转转。”龙泽另一只手上还拿了一个筹码,随意在手中摆弄。
“那你慢慢玩,不要耽误正事就行。”程天行笑笑,带着他的人出了门。
薛彤不喜欢程天行,一方面因为他买卖人口,不把她的性命放在眼中;另一方面她觉得他笑得假,眉眼间的霸气让人冷汗直冒。程天行走后,旁边的几位玩家倒是甚有兴趣地看着他们,看看时间也不早,薛彤便不想玩了,拍了拍龙泽的手背道:“我们回去吧。”
“好。”龙泽示意服务生收走筹码,拉着薛彤向外走。
坐上了回去的车,薛彤问起:“你明天又要去办事,还是赌博吗?”
“不是,替他拿点东西。”
当然不会是说的这么简单,薛彤心里有分寸,但龙泽没主动说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她也不再问,转了话题:“赌博有技巧吗?你有这方面的天赋,是不是练过很久?”
龙泽眸中有几分得意:“对我来说不过是游戏,我知道别人手中是什么牌,全场的牌我都知道。而且以我的速度,就算换了牌别人也看不见。”
龙泽的身体是不一样的,他的视力、感应力、计算力和动作速度都是完美的,程天行第一次见到他虽然吓得愣了好久,但不得不说,能在枪林弹雨中活下来的人,接受能力和普通人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他接受了龙泽,并且很快想到了把龙泽的天赋用在最能为他生财的地方。
薛彤轻轻点头:“你是能看到吗?还是之前就做了手脚?”
“差不多算是能看到吧,当然我也会做手脚。”
薛彤疑惑了,透视?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的,反正龙泽十分特殊。
龙泽将她的手拢在手心:“看你今天玩得挺有劲的,喜欢?”
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好玩,薛彤问道:“一个筹码多少钱?”
龙泽掰过她的一根根手指,在手中玩弄,说得云淡风轻:“绿色筹码是十万,红色的筹码你也知道是绿色的五倍,贵宾室的赌注较高。”
果然是大把挥霍,当时赌桌上的几家的筹码都是上千万,这是多少人的劳动成果,她是单纯当做游戏,那些人也不把它们当钱,她想象不出他们是怎样挣钱,才能那样毫不犹豫地下注赌博。
反正她只是一个世外看客,要是她早知道它们的面值恐怕就不会玩得这样轻松,今天玩得也算尽兴,回屋洗了澡,已经过了十点,她便躺下睡了。
龙泽出去办事的时候,她一个人待在屋中也无聊,随便套了一件衣服,系了一条丝巾,下楼散步去了。
这是极具热带风情的花园酒店,大堂前的喷泉是跳舞的水,变化莫测,薛彤很喜欢。一路边走边看,快走出酒店大门时有昨日的跟班过来拦她,礼貌含蓄地提醒她不要走得太远。
薛彤涩涩笑了笑,说好听点是跟班,实际上是来监视她的。
回到酒店大堂,那里有热带水族馆,五彩缤纷光怪陆离的热带海鱼在水族箱中缓缓游动,薛彤一个人看得起劲,脸几乎贴到玻璃上。旁边不时走过穿着名贵服饰的男男女女,她也不甚在意。
游过一条一米多长的鲨鱼,薛彤看得太入神,走路时也不看路,不防后退时撞到了过往的路人身上,她连忙道歉:“对不……”
她的话还没说完,对方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很响亮的一声,伴随着不悦的女声:“不长眼睛啊!”
薛彤蒙了,看着来人,她的面前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士,身材高挑,丰胸纤腰,一张脸美得让人惊叹,可是那张美丽绝伦的脸上是傲慢的恼怒,一双眼满是不屑和鄙视:“怎么还愣了?这家酒店是傻子都能住进来的吗?”
被撞到的人叫柳莉,去年模特大赛的冠军,她身后的助理在旁边劝道:“柳小姐请勿动怒。”另一名保镖向薛彤威胁道:“快点向柳小姐道歉。”
薛彤撞到了人,道歉在情理之中,可对方却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打得她半边脸几乎肿起来,薛彤就算再没脾气也无法隐忍,她朝她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不长眼睛,没看到另一些不长眼睛的人。”
柳莉火冒三丈:“你说谁不长眼睛?”
薛彤清清淡淡道:“你都知道还问我。”
柳莉作势又要一巴掌甩过来,薛彤往旁边侧了侧,让柳莉的手落了空。薛彤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看对方穿得人模人样,想来也是传说中的上流社会的人,这里可是酒店大堂,远处有保安,她还不信对方能把她怎样。
柳莉还没遇到敢跟她叫板的女人,纤纤食指怒指薛彤,朝身边保镖示意:“抓住她。”
此时,在远处盯着薛彤的跟班看到这边的情况,连忙赶过来,可一看对方是柳莉,就知道事情不好处理,弯腰礼貌道:“柳小姐,都是自己人,这可能有点误会。”
柳莉抬眼,对方的跟班还是熟人,竟然都是程天行的手下。柳莉的容貌放在明星堆里也极为出众,她很会讨男人喜欢,程天行对她极其宠爱,要什么都给她,在Y市谁都要给程天行三分面子,因此她极为傲慢,看谁不顺眼都是直接收拾发泄,程天行觉得这是女人的小性子,由着她放肆。
难道程天行结了新欢?可这模样不算出众。柳莉娥眉一挑:“她是谁?”
那个跟班赔笑道:“这是龙泽带来的人。”
“龙泽?”柳莉眼波不满,“是那个赌手?”
“是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柳小姐,就不要再追究了。”跟班相当为难,柳莉是老板的女人,得罪不起;龙泽也得罪不起,如何妥善地处理让他额头出了汗。
“不就是天行手下的赌手,还要跟我叫板!”提起龙泽她就更不悦了,程天行手下的人哪个不是对她毕恭毕敬,但龙泽却傲慢得要死,正眼都不看她。半年前程天行拍下了一颗叫“光之恋”的稀有粉色钻石,她软磨硬泡才让程天行答应送给她,钻石被送去了美国的著名珠宝师那里镶嵌设计成项链,成品项链的图片发过来美得让人窒息,命名为“天使之爱”,结果在她万分期待的时候程天行不咸不淡地告诉她——项链被龙泽拿走了。
她不依,非要程天行去要回来,结果程天行不耐烦了,发了火,最近都没理她。柳莉心情不好,碰巧薛彤撞在了枪口上,她瞟了一眼薛彤,问那位跟班:“她是龙泽的女人?”
“是的,大家都不是外人。”薛彤的跟班唯唯诺诺道,人也打过了,这事也差不多了,待会儿他还要愁怎么向龙泽交代。
薛彤不说话,原来都是一丘之貉,这些人爱怎么调停怎么调停。
“长得很普通啊。”柳莉眯细了眼仔细打量,满是不屑,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动手扯开了薛彤脖子上的丝巾,看到薛彤脖子上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时脸色瞬间变了。
她用力拽下了那条项链,生生扯断了环扣,拿在手中,唾弃道:“你也配跟我抢!”
薛彤后颈被拉出一道红痕,无语道:“又不是我想要的。”
薛彤的跟班一看形势不妙了,也紧张起来:“柳小姐,都是来玩,莫要伤了和气……”
“你住嘴。”柳莉对着那个跟班吼了一句,“你要知道你在谁手下干活儿,天行才是老板。”
酒店虽然人不多,但这里的吵闹还是引来旁人的目光,柳莉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笑话,但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思量一阵,皮笑肉不笑地对薛彤的跟班道:“龙泽是天行手下的得力干将,那我就替他招待一下这位小姐,等他回来你告诉他。”
说完示意旁边的保镖带薛彤走,薛彤被保镖拎住了衣领,连忙挣扎:“放开,我都不认识你,保安,快过来……”
保安也知道柳莉的身份,当没听到。
抓住薛彤的保镖人高马大,又受过专业训练,哪能让薛彤挣开?直接反扣了她的手,柳莉已经开始往大门走,他们连忙擒了人跟着。
薛彤的跟班两手一摊,颇为无奈,只好先联系龙泽再说。
男人制住薛彤的手像铁钳一样紧,让她动弹不得,直接将人带上了车。汽车行进一栋气势宏伟的大楼,薛彤隐约看到招牌上写着“宫夜”两个字,像是一家夜总会。
她被扔进了一间空屋子,柳莉又连扇她几巴掌,薛彤脑中嗡嗡作响,听到她趾高气扬的声音:“不识好歹,就你这样还来跟我斗?”
正如宫斗戏中的女人们,成天除了讨男人欢心,剩下的乐趣就是互相斗个不停,柳莉就是这样一个热衷于和女人斗的人。
柳莉骂了不少话,偏偏杀伤力有限,打了薛彤几巴掌,薛彤没多大反应,她倒是甩了甩生疼的手,朝一个夜总会的安保人员示意:“这个女人惹人生气,你给我好好儿招待招待。”
柳莉常跟在程天行身边,也是一向嚣张跋扈,程天行手下不少人都认识她。白天的夜总会冷冷清清,里面的人巴结她都来不及,年轻的安保人员点头哈腰道:“明白。”
他说着跑出房门,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条皮鞭,黝黑的鞭身泛着寒光,他甩了两下,熟练的动作显示他精于此道。得到了柳莉的示意,毫不犹豫朝着地上的薛彤打了过去。
薛彤惨叫一声,钻心的疼痛让她全身发颤,身体猛然绷紧,那男人却不管她的痛苦,再次挥鞭,在薛彤皮肤上撩起火辣辣的疼痛,如刀割,如火灼。
薛彤扭动着身体欲躲开,被男人一把抓住了头发,鞭影呼呼而至,薛彤的身体几乎蜷缩成环形,身体剧烈颤抖,长发凌乱。
鞭声紧促而杂乱无章,夹杂着女人尖厉的痛呼声。
男人打了十几鞭后,问柳莉:“柳小姐,这样可满意?”
趴在地毯上的薛彤痛得五官扭曲,柳莉浅浅点头:“还行,她一点规矩都不懂,你再给她五十鞭,也叫她长点记性。”
她也有事,吩咐完毕,踩着高跟鞋款款转身,带着助理和保镖离开了夜总会。
男人照办,扬起手中鞭子继续,薛彤在地上疯狂地扭动身体,却在劫难逃。护得了前胸,护不住后背,顾此失彼,全身都痛。尤其是整个后背、臀部,痛得几乎和身体分离,她哭了出来:“不要了……求你……住手……”
“我只是办事的。”男人面不改色,柳莉一向都是心狠手辣的人,他自然不敢忤逆柳莉的意思,“在这社会上混就要认清楚哪些人自己惹得起,哪些人惹不起,没能力的事就不要去做,不然就是自找苦吃。”
说着又是一鞭挥了下来。
整个过程如同一场炼狱的煎熬,汗水和着眼泪落在地面上,薛彤后来连紧绷身体都做不到。
“柳小姐再过来时,识相的就向她求饶。”男人终于住了手,把薛彤锁在屋内。
薛彤全身已经痛到麻木,趴在地毯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掉,她什么都没有做,却被人踩到尘埃中。
“哐当”一声,门板被撞到墙上,反弹几下发出沉闷的回声,门口的龙泽俊脸铁青,喷着火的目光扫了一下屋内,几步奔到薛彤前面,将人扶起来:“薛彤,你怎么样?”
他扶着她的手力气有点大,薛彤发出痛哼:“我痛……”
她的手臂从袖子中露出一截,露出红肿的鞭痕,触目惊心,龙泽把她的袖管往上撸,再掀开她的衣服一瞧,面上寒霜凝结:“谁干的?”
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冰凌,压抑着滚滚怒火。
他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薛彤痛惨了,被人一碰就情不自禁地颤抖。龙泽怒火中烧,朝着门口怒吼:“谁干的?给我滚出来!”
那声音大得震得人耳膜发痛,他之前一路直闯进来就掀翻了两个人,此时哪还有人敢站在门口,全都躲远了。
薛彤已经痛得双眼模糊,靠在他身上有气无力,他捋开她面上湿湿的头发,低头吻她眼角的泪水,无比怜惜道:“没事了,有我在,不会有人再欺负你。”
龙泽将她温柔地抱起来,生怕动作太大压到她的伤口,抱着她朝外面走,走到大堂看到宫夜的工作人员,他将薛彤抱在怀中,离开时眼神寒冰四射,似要将这里的人身上扎出几个窟窿:“这件事我不会就这样算了!”
他抱着薛彤上了车,直接带她去了医院。一路上薛彤除了痛苦地哼叫,什么都说不出。可从她口中溢出的哼叫声沙哑无力,叫人心痛得很。
薛彤后背大片红肿,伤痕纵横交错,前胸也有不少伤痕,外科医生是个男人,龙泽不想把薛彤身上的伤给他看,又连忙换了一个女医生。
女医生一看她身上的伤痕也吸了一口冷气,她实在想不出谁会如此虐待一个年轻女孩子。好在薛彤的伤并没有破皮,好好儿护理以后不会留伤疤。医生开了一些外伤药,药膏刚碰到薛彤的皮肤,薛彤就痛得直哆嗦,龙泽拿过药:“我来。”
薛彤趴在床上,龙泽蘸取了少量药膏,动作又轻又柔,他轻轻地哄她:“忍一会儿,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南福路吃小吃,那里有很多好吃的,荷叶烧鸡很有名,你一定会喜欢……”
薛彤咬着牙,齿缝中溢出痛哼,龙泽不说话的时候紧抿着嘴,脸上阴沉沉的,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等上药完毕,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龙泽又抱着她上车回酒店,她的脑袋伏在他的胸膛,那沉稳的心跳声让她心安。
回了酒店薛彤就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时房间的光线很暗,窗帘被重重拉上,龙泽在旁边抱着笔记本上网,薛彤一醒他就察觉到了,丢了电脑靠在她身边,轻声问道:“还疼吗?”
薛彤自然疼,微微动了动身体就蹙起眉头:“有点。”
她的声音是干涩的沙哑,龙泽忙倒了水,将她半扶起,喂她喝了一点:“天快黑了,我叫晚饭上来,给你叫点滋补的汤,怎么样?还是想喝粥?”还不等薛彤开口,又添了句,“不许不吃饭。”
薛彤没什么胃口:“叫点汤吧。”
龙泽点了不少清淡的菜,又爬到床上躺到她身边,摸着薛彤的脸:“薛彤,我会帮你讨回来的,有我在,就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
她没说什么,甚是虚弱地半闭着眼。
龙泽也不想再提这个,他自己去处理就好,转了话题聊Y市的地方特色,说上网查了一下,成福巷的芙蓉鸭口碑好,川北酒楼的水煮鱼是一绝,城西的游乐场很好玩……
不多时,服务员将饭菜推了上来,他给薛彤套了件外套,抱着她到外面的椅子上,将适合的饭菜都放在她面前。薛彤全身都痛,哪里有胃口吃饭?她喝了点汤,随便吃了几口菜便放下了筷子,她任由龙泽将她抱回去,替她擦脸,就睡觉了。
半夜,小腹传来的胀意让薛彤醒过来,一转头发现龙泽一直睡在她身边,大概是怕碰到她的身体,另外盖了床被子。两人的脸挨得近,黑暗中只看得出大致轮廓,想来他睡在这里是想方便照顾她。
卧室里有卫生间,薛彤腹部胀得难受,试图坐起来,身上立即传来痛意,她倒吸一口气,声音很小,但龙泽还是醒了过来。
他坐起来,带着睡意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怎么了?痛醒了?”
床头灯被打开,露出龙泽关切的脸。
薛彤有点尴尬:“我想上卫生间。”
“不要乱动,我抱你去。”龙泽掀了她的被子,轻手轻脚地将她抱在怀中,朝卫生间走去,轻轻将她放在马桶旁,然后他走了出去,倚在门口等她,直到薛彤完事后又把她抱了出来,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暗夜的房间很静,静得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这样一个男人近距离地躺在她的身边,像是石子儿投静湖,心纹微荡,薛彤睡不着,龙泽怜惜地将她抱在怀中的时候,她觉得安稳,甚至生出贪恋的感觉。
可是说到底,他还是和那些欺负她的人是一伙的。
夜总会的人打女人的确有分寸,痛归痛,但不至于把人弄得满身疤痕。薛彤就医之后,第二天就好了许多,龙泽依然一整天都在房间中陪着她,看她走了几步又把她抱到床上,两人一起躺在床上看电影,互相聊上几句。
龙泽要继续给她擦药时,薛彤面色羞怯,昨天是痛得什么都顾不上了,现在她清醒得很,脱了衣服让一个大男人在自己身上乱摸,薛彤觉得很难堪,捂着被子就是不让他上药。
龙泽劝了几句,直接扯了被子,薛彤不肯乖乖就范,抱着手臂坚持道:“我自己来。”
“伤在背上,你怎么上药?”龙泽懒得废话,爬上床制住她,非要给她上药。
薛彤挣扎,龙泽又不敢用蛮力,没控制好就容易伤了她,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在大床上僵持。
“你快放开,我帮你擦药!”
薛彤死活不干:“我自己来。”
龙泽不耐烦了,松了手直起身子跪坐在床上,咬牙切齿道:“是你逼我的。”
他下了床,把上衣一脱,手放在皮带扣上开始解皮带。
薛彤满脸莫名,但看到男人做这个动作马上觉得事情不妙:“你要干吗?”
龙泽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笑,把外面的长裤扔在一旁,直接上了床。
薛彤瑟缩着挪动身体,对着只穿着一条内裤的龙泽吼道:“你出去,不要过来……”
龙泽的长尾现了出来,内裤被崩裂。龙泽走过来轻松地扯开了被她拽得死紧的被子,尾巴柔软地缠上薛彤的身体,绕过她的胸,缚住她的手将她压在床上,动作十分轻柔,完全不会弄伤她。龙泽甚是得意地低头对着薛彤道:“你再挣扎啊!我看你现在怎么躲!”
原来他只是想现出尾巴才脱的衣服,薛彤觉得自己太不纯洁了,全身又被他缠住,脸上爬上几丝红晕。
尾巴带着缠住的女人翻了个身,制住薛彤的手脚让她趴在床上,尾巴尖卷起床头的药品递回手中,龙泽将她的睡衣撩起,开始轻柔地给她擦药:“不就上点药吗,你在这里扭捏什么?”
龙泽的长尾像婴儿的皮肤一般绵软柔滑,薛彤近距离仔细瞧了瞧,实在瞧不出这是什么物种的尾巴。尾巴缠着她其实挺舒服的,但始终觉得怪异,薛彤闷闷出声:“你就仗着尾巴长来欺负我。”
“谁欺负你?我还不是为你好,不然还要疼上好几天。”龙泽手上动作不停,将背上的药膏徐徐涂开,再轻柔按摩,那里的皮肤的红肿消了不少。
上好药他还不肯把她放开,长尾肆无忌惮地在她的皮肤上缓缓滑动,皮肤贴着皮肤是软滑的触感,软绵绵,轻飘飘。薛彤的面颊却越来越热,火烧一般,连声音都微微喑哑:“快……快点。”
龙泽不慌不忙,长尾还在她身上磨蹭。
薛彤慌张道:“我饿了,要吃东西。”
龙泽低头疑惑地看着她,一个小时前才吃了午饭,她虽然吃得不多,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饿了吧?不过看着她饿得不知所措的样子,他终是屈服:“我再叫点吃的。”
又过了一天薛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身上只是隐隐地痛,她连忙搬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前是迫不得已,但再待在男人的大床上,发生了什么事纯粹是她自找的。
龙泽倒也没说什么,看她没再痛得拧眉,他也舒展了眉目,快到晚饭时间他对她说:“你好好儿待在这里,自己先吃饭,我出去一趟。”
薛彤没问他去哪儿,只问:“你今晚还回来吗?”
“回来,我用不了多久。”
龙泽去的是程天行的赌场,就是上次带薛彤去赌钱的那家,在赌场楼上的酒店,程天行今晚在那里做交际应酬,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程天行带了柳莉。
他这两日愤懑得很,可薛彤又需要照顾,他分不开身。现在,薛彤身体恢复得不错,该是讨要这笔账的时候了。
虽然在薛彤面前他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可出了门那张俊脸就笼着一层寒气,眉心微拢,阴霾不散。一路坐车到赌场,直接走到程天行的专属贵宾厅,门口的保镖见到是他,也不阻拦,反而鞠躬致敬:“龙先生好!”
他目不斜视,推开门大步走进去,宽敞典雅的贵宾厅几个人围着圆桌而坐,有三个女人也在其中,桌上酒水菜品已经摆好,男人在寒暄。房间四周笔直地站着好几个保镖,身强力壮,有的是程天行的人,有的是其他客人的随行。
龙泽径直走到圆桌旁,嘴角紧抿,直直盯着对面坐在主位旁边的柳莉。
看着不请自来面如寒霜的龙泽,程天行显然很意外,雍容圆滑地笑道:“没想到你也来了,正好正好,来,再加个位子。”
他还向其他人介绍道:“这是龙泽,我的朋友。”
有人认出他:“是赌神啊,久仰久仰。”
“我今天不是来吃饭的,”龙泽冷冷道,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旁人,他抬起手指向柳莉,“你,出来。”
柳莉一脸煞白,那天后来在宫夜发生的事她知道,程天行也只是骂了她两句。龙泽毕竟是程天行的手下,有程天行在,她料想龙泽不能拿她怎样,但看着现在龙泽那张阴沉的脸,她就怕了,强定了心神道:“有什么事要说吗?”
她转向程天行,拉了拉他的胳膊:“天行,你看泽有点误会,今天这么多客人,大家还是坐下来,待会儿我再向他赔罪。”
其他人的视线都在程天行和这位赌神身上转悠,似乎在期待什么。一桌子的人都坐着,唯独龙泽直直地站在桌边,气氛好不尴尬,程天行也明白了龙泽的来意,打圆场道:“泽,先坐下,有什么误会慢慢说。柳莉有点莽撞,你也不要跟女人计较。”
柳莉半敛眉目,娇柔道:“那天那位小姐性子太冲,我才把她带到宫夜让人教点规矩,哪知道宫夜的人下手那么狠。”
程天行瞪着柳莉:“还不是你行事不妥,去给泽道歉。”
柳莉会意,拿起酒瓶倒了满满一杯白酒,站起身举起杯子,娇柔道:“是我不懂事,赌神大人不要和我一介女流计较。现在向赌神大人道歉,先干为敬。”
龙泽一言不发,冷眼看着她一杯酒下肚。
柳莉用一双波光流转的美目期盼地看着他,口吐娇音:“赌神,还不满意吗?”
龙泽仍是目光冷冷,瞟了一下桌面,伸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只玻璃酒杯,缓缓拿在手中,然后,他捏碎了它,几块碎片像流星般飞了出去,全部袭向了柳莉的脸。
他很有分寸,碎片丝毫没有伤到旁人,有两块碎片擦过柳莉的面颊,拉出又长又深的血痕,还有两三块钉在了她的脸上,柳莉发出一声惨叫,不待任何人作出反应,龙泽已经两步来到她的身边,将她一把扔了出去,女人像沙包一样被重重扔在大厅的空地上,肋骨不知断了几根。
紧接着,一条椅子的木腿飞了过去,那是龙泽从柳莉的座位上卸下来的,木腿重重地打在了柳莉的小腿上,骨头碎裂让柳莉发出无比惨痛的尖叫。
一切发生得那样快,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柳莉尖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厅中,鬼哭狼嚎一般,她在地上抽搐号叫:“啊……痛……我的脸……”
女人的面上全是血,红红的一片,惨不忍睹。
龙泽却是闲庭信步般往外走,仿佛这不是他干的。
整个房间哪里还有半点娱乐的气氛,看着如花似玉的女人变成这样,还是在外人面前丢脸,程天行怒不可遏,腾地站起身吼道:“龙泽,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这一吼,屋中保镖警惕地注视着龙泽,手已经放在枪托上,形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下期内容介绍:晚饭后,龙泽买了鲜花送给薛彤,薛彤感觉龙泽越来越像恋爱中的男人了,低下头啄了一下薛彤的面颊,似不知足,手拂上她的脸,欲把她的脸转向自己这边,方便来个深吻。他们的感情似乎慢慢地升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