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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架上作品的“绘画性”与“制作性”——中西方绘画创作与技法研究

2013-05-12徐卫红

宿州教育学院学报 2013年6期
关键词:波洛克美学绘画

徐卫红

(南京铁道职业技术学院 江苏·南京 210031)

一、绘画作品中的“绘画性”

“绘画性”与“制作性”是绘画作品的两个重要组成部分。“绘画性”是指通过使用某种绘画或者设计材料、工具对主体意识进行的表达,它是高于材料和工具的,更具有主观能动性的“创造”行为,注重于“本我”。“绘画性”是创作者在审美经验与美学规律的基础上集中精力绘制一幅作品时一种带有突破性的状态。当下“绘画性”一词更可以延伸到一种带有破坏性的、一种反美学规律的,甚至在讨论“绘画性”的后期(层次的递进而非时间的延展),它发展成为非绘画性的矛盾存在。典型代表性的画家是梁楷、石恪等,从时间轴与空间轴上看梁楷、石恪的作品是与同时代绘画潮流相逆的,他们的作品写意性强,绘画味足,飘逸洗练,如恣纵放,从作者绘画的状态到作品的呈现似乎一气呵成,酣畅淋漓,改写了院体画的高洁唯工,刻画细腻,法度严谨,造型的准确以及设色的富丽堂皇之面貌,开启了“大写意'的先河,他与石恪一同对元、明、清后世大写意画家风格的形成产生很大影响。

二、绘画作品中的“制作性”

相对于“绘画性”来说,绘画作品在创作主体上的另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制作性”,“制作性”是基于创作主体意识的客观性一面,它更具理性化,这是工具材料的物质存在所决定的,是“形而下”的。在作品中的体现为:创作者对所使用材料、工具属性的把握与发挥以及在美学规律和审美经验的主导下,对画面的一种组织与控制,使作品通过理性的思考使画面与语言更和谐,达到的效果更接近于创作主体的理性认识。代表性的画家有赵佶与王希孟等。赵佶、王希孟等院体画派讲究工整严谨,下笔凝重稳健,风格朴厚而又写实,华丽细腻,形神兼备,并且在徽宗的注重与培养下画家的综合素质提高,作品极具诗情画意,在审美与技法取向上与当时的文人相融合。

三、“绘画性”与“制作性”的独立和统一

石恪 《二祖调心图》纸本水墨129cm×35.5cm

赵佶《桃鸠图》绢本着色28.5cmX27cm

一幅作品可以划定“绘画性”强或是“制作性”强,但却不能完全的被划定为纯粹的“绘画性”作品或是“制作性”作品,此二者是不能分开而独自成立的。“绘画性”与“制作性”在一幅作品中某一因素太过于突出时亦会显示出它的不足:“绘画性”过于强时,作品感染人的东西会很多,给观众的感觉会富有激情,既生动又鲜活,让人感受到很洒脱,会吸引人的注目去揣测作品的形式与内容,它可以更直接的表达出作者的内心。而不足之处,作品也许会和某些美学规律相驳,与人们的审美经验相异,画面不够工整,内容的组织性不够强。而当绘画“制作性”过于强时,作品制作精致细腻,画面统一,构图完整,但同时也会让画面缺少激情,形象呆板,没有活力,作品不够“鲜活”。

第三种情况是“绘画性”与“制作性”相均等,从作品的表象上看,用我们常说的一句话是“兼工带写”,但达到这种比较饱和的艺术效果其中的画面组成形式,语言的结构及作品的气息很多是经过艺术家反复的实验与训练的成果,书写性、绘画性及工整性都具有。所以架上作品发展到今日,作品中的“绘画性”与“制作性”让人更难以解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矛盾存在,既相对独立,又整合统一。“绘画性”与“制作性”在作品中既相对独立,又统一于整体之中,共同构成视觉上的作品。从今天的美术作品中来看,简单的定义或者画面呈现出的感觉似乎越来越难以解释两者的区别,它们之间的关系存在着模糊化与不确定性,彼此都向着对方进行着或多或少的过度、渗透、融合甚至是转化。

美国抽象绘画的奠基人杰克逊·波洛克他是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艺术家之一,1947年开始,波洛克采用将大幅画布平辅在地上,围绕着画布把"颜料"滴溅在上面,创造了独具一格的滴画。波洛克作画时和之前的作家都不一样,他的创作过程总是充满惊人而又充满激情的狂热行为,他抛弃了画家们常用的工具,如调色板、画架、画笔等等。取而代之的是枝条、铲子、刮刀等工具,他有时甚至在颜料中掺杂沙子和玻璃或在颜料桶上钻些小孔,把颜料滴在画布上。其作品可以说相对于以往的架上绘画作品尤其是绘画具有颠覆性的!这种充满了“运动感”的油画作品让人叹为观止,从专业绘画角度去看,里面的道理其实并不困难,波洛克遵循了一定的美学规律,使用着点,线,面与油画材质的特点加上主观的创作性绘制成一幅激情澎湃,而又合情合理的艺术作品,看似章乱无序其实有条不紊,画面里的浓与淡的对比,疏与密的关系,重复的堆积都非常的考究,经得住推敲。作品的“绘画性”正是通过作者的高超的制作手法绘制出来,可见“绘画性”与“制作性”在作品中的对立统一关系。

波洛克 《一体》(31号)269.5cm×530.8cm

《红色与黑色14号》(1987)

与波洛克狂野的激情不同,马瑟韦尔的画面相对理性多了,他的许多绘画作品仅仅由几笔书法笔触组成,他的很多作品令人联想到中国的书法和水墨画。从一系列书法式绘画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东方艺术对马瑟韦尔绘画的重要影响。画家已完全抛开了具体形象,他用一种转动的运笔方式进行绘制,其中单个笔触,甚至整个构成形式伴随着线线相连,面面组合,多样化的用笔,使得形象之间存在着某种内在联系,也令画面充满节奏感,而不仅仅是形式要素进行简单的排列,正如中国书法的气韵贯通。马瑟韦尔的艺术作品中有一批是用拼贴的形式进行的,其拼贴作品一定程度上受了达达艺术的启发,强调色彩简洁统一,添补的笔触率性自然。例如他的《红色与黑色14号》,就是用打印机的墨水在纸上进行的拼贴创作,画面中乐谱的片段与黑色、红色的色块组合在一起,由几组完全不同的元素拼贴而成,他无须再通过描绘具体形象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其对比强烈的色彩和情绪化的笔触已饱含了他所要表达的内容,在自由色彩表达和抽象的形式结构之间获得了画面上的某种和谐,使得互不相干的各个部分融化到画面中,马瑟韦尔的艺术作品正是通过多样的“制作性”来表现他的美学观念。

结束语

现代许多年轻画家在刻意追求绘画的制作性,强调制作感,忽视绘画性的追求,甚至丢掉笔意和画意,最多、最复杂的是制作的工序,强调的是技术性,丢掉了绘画所特有的绘画感和感动人的画风,追求的是制作精良和材料的质感,忽视绘画艺术“绘画性”的运用,这样强调制作性的结果会导致一个画种的衰败。但又有许多艺术家丢掉绘画的“绘画性”,从而很容易造成画面的粗制滥造,相驳某些美学规律,画面不够工整,构图不合理,经不住推敲,而一个成熟的艺术家必须要追求“绘画性”和“制作性”的统一。

[1]刘永胜,《走进大师:波洛克》人民美术出版社,2002年

[2]李家祺,《美国滴彩画大师:波洛克》河北教育出版社,2005年

[3]曹意强,《马瑟韦尔的抽象艺术与中国艺术观念》,《美术学刊》,2010年第 1 期,第 76、77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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