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克里姆特内在精神的自我重构
2013-05-07李慧红
李慧红
【摘要】克里姆特很好地将时代精神,将当时欧洲变革引起的社会问题的焦虑巧妙地用寓意和象征的手法,通过独特的艺术风格表达了出来,完成了自我的心理重构。通过本论文的研究,可以让我们了解克里姆特是如何完成这种艺术蜕变的,将有助于当代人在急剧变革的社会情景中理解自身,理解时代,具有很好的现实意义和指引意义。
【关键词】克里姆特;内在精神;重构
在自我重构的过程中,克里姆特确立了世界观,并找到合适的艺术语言,其内在心理的自我危机感也在创作中得以升华而缓解。他既成为备受争议的公众人物,又被公认为是当时最为杰出的艺术家。虽然遭到统治阶级传统理性主义者和社会舆论的抨击,但同时得到代表先进文化并具有雄厚经济实力的自由主义群体的认可和接纳。经过“自我重构”,克里姆特由一个历史画的表现人,蜕变为忠实于自我理念的自由主义反叛艺术家。他从其他国家的现代主义艺术以及拜占庭和东方艺术中汲取艺术语言创新元素,通过重构古希腊神话原型的故事,寓言性地阐述了世纪末人的精神心理世界,颠覆了传统理性主义精神,是对维也纳道德一科学传统文化的反叛。在展现一个边界消解、理性结构混乱的宇宙时,克里姆特运用讽喻、象征的语言,刻画出无助的困顿于命运大潮中的现代人在精神上所体验的迷茫。其暗示着性爱和死亡的元素,也许是阅读了尼采作品的影响。克里姆特对哲学理念的探索和艺术创作的突破,都伴随着他对自我精神一心理世界的关照以及潜在的心理本能活动。他对本能生活的彰显所表现的反抗,逐渐转向由于回归压抑而造成的苦痛。克里姆特的“自我重构”,既反映了19世纪末维也纳自由主义文化心理转向的时代精神,也体现了他自身的精神和心理特质。
一、自我重构期间内在精神在情色寓意性绘画中的心理转型——《赤裸的真理》作品分析
《赤裸的真理》,这幅画尺幅很大。画面中一位裸体女性象征真理,手举一面镜子正面观者,她的脚边盘踞着一条蛇。在这幅画中把席勒的名言“如果你不能以自己的艺术和行动使每个人满意,你应该使一些人满意。取悦于所有的人是不好的。”装饰性地刻在画中。这幅画最为醒目的不是艺术观念,而是表达艺术观念的画面中的女性形体本身。象征真理的女性形象以印象派的小笔触细致地描绘为一个充满质感的女性肌体,金黄色的头发和金色的装饰相呼应。背景的蓝色夜空衬托出暖色的人体。她在向观者举起镜子时,也成为观看的对象。在寓言和象征的掩饰下,这个女性形象被描绘为男性欲望的载体。她赤裸地展露她自己和她的欲望,也暗示了克里姆特对女性特质的理解。
《赤裸的真理》既体现了分离派以艺术重塑社会的反叛精神,也反映了克里姆特的男性本能心理。克里姆特在寓言的掩饰下,以双关的方式对人类的心理本能进行探索和呈现。这时克里姆特在自我重构的转型中形成的一种重要的表现方式。在寓言的掩饰之下对女性性感的直接展露,突破性地超越了以往的历史画,触犯了道德禁忌。这幅作品体现了克里姆特对压抑本能的传统道德观念的反叛与其男性自我本能心理的纠结。自此,情色意味的描绘开始出现,并逐渐成为他创作的主题,这一转变时克里姆特艺术的自我重构的重要构成因素。
二、精神理念和象征性装饰化艺术语言的自我重构的完成——《贝多芬饰带》作品分析
《贝多芬饰带》是继大学绘画后,又一幅大型寓意性作品。在克里姆特自我重构过程中,这幅作品是处于精神危机中的艺术家,在经历了哲学层面生命意义的探寻、分离派的反叛以及对心理本能的发掘,在绘画中呈现这一自我重构的历程,并表达在艺术与爱中实现自我拯救和生命意义的精神理念。这种外向的关照和内向的自省相关联的寓言化阐释方式,与样式化的装饰语言的抽象内涵的结合,完成了克里姆特精神理念和象征性装饰化艺术语言的自我重构,形成了他独特的艺术风格。这幅作品不但在克里姆特个人的创作生涯中占有重要地位,同时也是世纪末维也纳文化艺术的象征。
左侧墙面是壁画的起始,主题是“对幸福的渴望”,大面积完全裸露的石灰背景,为装饰性的人物形象提供了一个抽象的空间,因抽象而获得了一种无限性。中间墙面壁画的主题为“敌对势力”。背景完全以暗色的、鱼鳞状和蛇皮状的装饰图案所覆盖。右侧墙面的主题是“在诗与爱中获得满足”。背景又恢复了左侧墙面的亮色调,飞翔在画面上方的天使们象征着人类的祈祷和向往,穿过整个画面,悬浮在自由自在的空间里。
在《贝多芬饰带》中,克里姆特通过装饰和象征的绘画语言,从心理本能出发阐述了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的英雄主题:人类的英雄,肩负解放人类的使命,在智慧和爱的保护下,与敌对势力斗争,最终在诗和艺术的引领下,进入幸福和爱的天国。同时,对人类的解放和拯救,亦是英雄的自我拯救。克里姆特在精神危急中对生命意义的追问似乎有了答案。
克里姆特运用神话原型寓意性地表达抽象理念,并以女性形象图解抽象理念,原型的寓意和形象的描绘相重叠,赋予抽象理念以个性化的读解和呈现。在敌对势力的表现中,疾病、疯癫和死亡时希腊神话中的蛇发女怪,克里姆特却赋予她们略显病态的、修长性感的形体。于是,与生命动力相对抗的疾病、疯癫和死亡的含义就与本能欲望产生了联系。忧伤被表现为一个干瘪的、没有生命力的女性,她不再年轻的躯体披着透明的黑纱,苍白的面孔低垂着,没有任何东西能唤起她对生命的欲望,寓意着忧伤是人类精神的慢性毒药。年轻的英雄需要与之斗争的敌对势力,存在于自身的心理世界。身披盔甲的斗士需要在智慧的守护和爱的抚慰中,战胜自己内心的敌对势力,才能在艺术的引领下实现人类的拯救,到达幸福与爱的王国,最终完成自我重构。
装饰性也是含义表达的重要方法。两幅侧墙都是以裸露的石灰墙体与金色的装饰形成对比。男性金色的盔甲、缪斯金色的长袍、天堂唱诗班金色的服饰、包围着情侣的金色背景,都在与墙面的对比中,呈现着力量、高贵等特质。画中个体人物的处理大大地避开了自然主义的描写,而是运用平面的、图像的形式,以相当简化的外形,呈现了二维空间的庄重感。中间墙面暗色的象征邪恶的装饰图案本身就是意义的直观表达。任何形式的变化都意味着情感内容和思想内容的变化。绘画被界定为形而上内容的视觉演示。装饰化是克里姆特自我精神重构的视觉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