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组诗)
2013-04-29李亚伟
李亚伟,当代著名诗人,1963年出生于重庆市酉阳县。1983年毕业于南充师范学院中文系(今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20岁时写出代表性作品《中文系》,在诗界具有广泛的影响。1984年与万夏、胡冬、马松、二毛、胡钰、蔡利华等人创立了“莽汉”诗歌流派。诗作收入《后朦胧诗全集》,为第三代人诗歌的发起者和代表人物之一。1993年下海经商,2000年创办成都五谷田餐饮文化有限公司,在重庆和成都开设有数家“香积厨”酒楼连锁店。现为酒楼老板、“共和(香港)出版有限公司”总编辑。主要作品有《中文系》、《少年与光头》、《异乡的女子》、《风中的关人》、《酒中的窗户》、《秋天的红颜》等。
天空的阶梯
空中的阶梯放下了月亮的侍者
俯身酒色的人物昂头骑上诗中的红色飞马
今生的酒宴使人脆弱!沉湎于来世和往昔
我温习了我的本质,我的要素是疯狂和梦想
怀着掏空的内心要飞过如烟的社会
在社会上。一个人的视野不会过分宽远
如同一双可爱的眼睛无法照亮我的整整一生
我骑马跑到命外。在皇帝面前被砍下首级
让她明白这种简单的生死只需要爱和恨两种方
式来搞定
她看见了道理!在生和死的两头都不劝酒
不管哪路美女前来加入我内心的流水筵席
她的马蹄也只在我皮肤上跑过
在朝代外发出阅读人间的声音
她就这样在我命外疾驰。穿过一段段历史
在豪饮者的海量中跑马量地
而我却在畅饮中看到了时间已漫出国家
她的去和来何曾与我有关
天空的阶梯降到海的另一面
我就去那儿洗心革面,对着天空重新叫酒
秋天的红颜
可爱的人。她的期限是水
在下游徐徐打开了我的一生
这大地是山中的老虎和秋天的云
我的死是羽毛的努力,要在风中落下来
我是不好的男人。内心很轻
这天空是一片云的叹气,蓝得姓李
风被年龄拖延成了我的姓名
一个女人在蓝马车中不爱我
可爱的人。这个世界通过你伤害了我
大海在波浪中打碎了水
这个世界的多余部分就是我
在海中又被浪费成水
她却在秋末的梳妆中将一生敷衍而过
可爱的人,她也是不好的女子
她的性别吹动着云。拖延了我的内心
我们
我们的骆驼变形,队伍变假
数来数去。我们还是打架的人
穿过沙漠和溪水,去学文化
我们被蜃景反映到海边
长相一般、易于忘记和抚爱
我们被感情淹没。如今从矛盾中解决出来
幸福,关心着目的,结成伙伴
坐着马车追求
我们是年龄的花,纠结成团
彼此学习和混乱
顺着藤子延伸。被多次领导
成为群众和过来人
在沙漠上消逝、又在海边折射出来
三年前,我们调皮和订婚
乘船而来,问津生死,探讨哲学,势若破竹
我们掌握了要点,穿过雪山和恒河
到了别人的家园
我们从海上来,一定要解决房事
我们从沙漠来,一定要解决吃穿
我们从两个方面来,入境问禁。叩门请教
穿过了内心或伤口
理解、并深得要领
我们从劳动和收获两个方向来
我们从花和果实的两个方面来
通过自学,成为人民
我们的骆驼被反射到岛上
我们的舟楫被幻映到书中
成为现象,影影绰绰
互相替代。互相想象出来
一直往前走。形成逻辑
我们总结探索,向另一个方向发展
蹚过小河、泥沼,上了大道
我们胸有成竹,离题万里
我们从吃和穿的两个方向来到城市
我们从好和坏的两个方面来到街上
伶俜、清瘦,见面就喊喝酒
相见恨晚,被婚姻纠集成团
又被科技分开
三年来,我们温故而知新,投身爱情
在新处消逝,又在旧中恳求
三年后,我们西出阳关。走在知识的前面
使街道拥挤、定义发生变化
想来想去,我们多了起来,我们少不下去
我们从一和二的两个方面来,带着诗集和匕首
我们一见面就被爱情减掉一个
穿过塔城,被幻影到海边
永远没有回来
我们就又从一和二两个方面来
在学习中用功。在年少时吐血
勤奋、自强而又才气绰绰
频频探讨学问和生育。以卵击石
我们从种子和果实两个方面来到农村
交换心得,互相认可
我们从卖和买两个方向来到集镇
在交换中消逝,成为珍珠
成为她的花手帕,又大步流星走在她丈夫的前面
被她初恋和回忆
车水马龙。克制。我们以貌取人
我们从表面上来
在经和纬的两种方式上遭到了突然的编织
我们投身织造。形成花纹。抬头便有爱情
穿着花哨的衣服投身革命,又遇到了领袖
我们流通,越过边境,又赚回来一个
我们即使走在街上
也是被梦做出来的,没有虚实
数来数去。都是想象中的人物
在外面行走。又刚好符合内心
酒店
我用脚踢遍了所有酒家的门很多年了
我一直想掉进你的掌心,老板
我想跟你发生不可分割的关系
想在恍恍惚惚的感觉中爱你
我喝酒,仅仅
是一场受伤过程然后
伤口要静静回忆很多的事情
你也该把自己弄进酒杯。该有
什么东西在体内快速来回,老板
你至少明白什么叫晕乎乎,这晕劲儿
朝人生的另一面抵过去。很久以前
那股血腥味就盖也盖不住
义不容辞地出来了
我想跟你发生不可分割的关系
有时你躲不掉,我的伤口在酒店里
挥动插在上面的匕首向你奔来
我用伤口咬死你。老板
夜酌
请你把我称一下,看够不够分
请你把我从漏斗里灌进瓶子
请你把我温一下
好冷的天气
像是从前的一个什么日子
风猛烈地吹
越过黑点般的村庄整整齐齐地
风像一匹布
风被天山死死吸住了
我看到闹钟从回廊下来
拧瞌睡者的发条敲他们的鼻梁
从前的日子就从平原上
像一座城慢慢地立了起来
闹钟顺回廊上去的时候
我就把我倒出来了。倒出来
就直冒热气,就朝从前的日子去了
倒出来的这酒劲就像一个人的脑袋
往上一抬一抬地就有了伴儿了
就走很远的路摸黑而又摸
很宽很远的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