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紫砂的静好旧时光

张楠

历史学家吕思勉在他的《中国通史》上写道：“设使我们把历史抹杀了……妄以己意推测（古代的真相），其结果必将是自古至今，不过如此，都将认为天经地义。不可变更。”对于石桥茶铺的主人关涛夫妇来说，他们无须担心过去会被抹杀，几十把矗立在箱柜中的老紫砂，散发着幽暗的光芒，穿破厚重的尘埃，将过去的峥嵘岁月娓娓诉说。

在石桥茶铺里，一壶一碗，一杯一盏都透露出悠悠的古意。这样的基调。在茶铺创立之初便已成形。时间追溯到十六年前。在当时福州花鸟市场林林总总的古董铺中，石桥茶铺是唯一一家经营紫砂茶具的小铺。在那个年代能这样独辟蹊径地经营紫砂壶，自然源自主人对茶的嗜好，而紫砂泡出的茶醇郁芳香，让它当仁不让地成为主人的最爱。

对于传统紫砂的苛求。使得关涛非常注重每一个细节，尤其是泥料。众所周知，宜兴紫砂泥的结构绝无仅有，烧制的壶面气孔恰到好处，既能透气怡香，又能保持水温，茶叶的色、香、味可以很好的保持，这才有了“世间茶具称为首”的美誉。可是随着大面积的挖掘，上好的泥料也越来越稀少。用关涛的话说，就是这泥料不纯了。也就失去了把玩的乐趣。2003年，关涛遗憾地离开了紫砂行当，转而把更多精力放在茶叶上。

从1997年开店到2003年离开，这6年给关涛夫妇带来无限的乐趣。每次把玩这些器物，都是他俩最惬意的时候。老紫砂典雅深沉的色调配上考究的中式古典棱角和线条，透射出一种内敛的高贵。那种贵气，深刻而不奢华逼人，只泛着幽幽的春华，它的美好，也许只有细心品味的人才懂得。

如今，好的紫砂壶已经是一壶难求。特别是老紫砂，它沉淀着历史的光润与周正，很快成了玩家们争相收藏的至宝。石桥茶铺里矗立着那些多的老紫砂，当笔者惊叹主人的高瞻远瞩时，主人不仅失笑道：“当年的无奈之举，才成就了这批老壶的留存。”

在当时，这批壶也已经算是老物件，七八十年代的东西错不了。一看是老物件，主人欣喜之下全部收入囊中，本来想卖个好价钱，不成想却一下滞留在手中。仔细端详这些紫砂壶便会发现，虽然它们个个体态端庄匀称。但较南方传统泡功夫茶的紫砂壶和盖碗而言，稍微偏大。南方的功夫茶泡法，小壶小杯，细品慢啜；而北方风行的则是执壶独饮的方法。这种大壶是北方款的独饮壶。当年初出茅庐关涛，对这种南北饮茶方式的不同并不知晓。结果这些壶一直跟着主人，到了现在。

十年风雨变更，如今岩茶、普洱茶在南方异军突起。用这样的大壶冲泡出普洱和岩茶，在香气和口感上都有着不俗的表现。“这几年越来越多的老客人惦记这些壶了，拗不过这些朋友，这才一点点把它们整理出来。”

就是这样曲折而无奈的故事，将这些珍贵的老紫砂留在了石桥茶铺。如今。它们已经是茶铺私家珍藏品，关涛夫妇小心翼翼地收藏着。它们历经岁月的洗礼。厚重而华贵，内敛而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