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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北极 北极之旅

2013-04-29邓新茹

悦行 2013年9期
关键词:探险队员苔原斯瓦尔

邓新茹

在踏足北极之前,无论你在心里对他有过怎样的幻想,在你真的开始面对北极之后,你才会真正的体验到什么叫永恒,什么叫静寂,什么叫清冷,什么叫遗世独立的绝美。而至此之后,只要你想起他,心里便有了一种忧伤,因为你知道他正在慢慢消融,你知道至此一别,今生今世相会也许只能在梦里。

因为船期的延误,原本从朗伊尔登船的计划改成了从卑尔根。已是晚上八九点,卑尔根依然明亮如昼,我们终于登上了刚从南极长途航行而来的海精灵号,开始了我们的北极之旅。

航向斯瓦尔巴

斯瓦尔巴,意为“寒冷的海湾”。斯瓦尔巴群岛包括北纬74度至81度,东经10度到35度之间的所有岛屿,是挪威的属地,从挪威展开的极地之旅主要就是围绕斯瓦尔巴。这里12世纪由北欧海盗首先发现。17世纪成为重要的捕鲸中心。

接下来的三天三夜只有一个体验:晕船。

海精灵号带着我们从挪威海全速向北极圈的斯瓦尔巴进发,而我躺在床上,吃了家里带来的晕船药,吃了船上医生给的晕船药统统无效,依然被无法行走、一走就吐的晕船折磨着,缺席了船长的鸡尾酒欢迎晚宴、各类讲座,最重要的是缺席了6月9日早上7点45分穿越北极圈——北纬66度33分的甲板庆祝仪式。从这一刻起,我们正式进入了北极地区。

海上的风景单调乏味。在晕得喝口水都费力的时刻,我偶尔也会强撑着起来拉开舷窗的窗帘,窗外除了灰色的海就是灰色的天,灰灰的一片让人倍感无奈。

然而一切在进入北极圈之后渐渐的发生了变化。

海水开始变得安分,天开始渐渐变蓝,仿佛是忽然之间晕船就消失了。

站在甲板上,头顶是蓝得透亮的天空,朵状的白云与平缓的山峰相依相伴,山峰上白雪笼罩,海水似碧绿的丝绸,不时有海鸥绕船盘旋飞翔,清冷的空气仿佛也变成了蓝色,深吸一口,人也如新生一般,轻松而有活力。

身穿红色防寒服的探险队员放下了橡皮艇。探险队员由地理学家、鸟类学家、海洋生物学家和其他极地研究专家组成。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都有在南北极从事多年研究和探险的经历,现在都属于海洋号的探险队。他们的任务就是不但要用他们出色的极地户外能力确保每一个游客的安全,而且要以他们渊博的专业知识成为每一位极地探险游客的讲师。他们是一群智勇双全的人。

我们终于来到了斯瓦尔巴,我们的北极探险之旅正式开始。

探访Hornsund

Hornsund是斯瓦尔巴群岛最南端的峡湾,拥有八座耸立于水中的冰川和无限奇观。

登陆点位于Hornsund峡湾的Isbjornhamna,那里不仅有美丽的Hansbreen冰川,还是小海雀的繁殖地,也是当年人们捕猎北极狐和北极熊的热门地区。1942年曾被德国飞机轰炸过。

6月的北极,24小时明亮如昼,很容易让人频发今夕是何夕之问,时间的区分全靠手表和手机。11号一大早,在船上闷了几天的人们个个兴奋异常,因为今天我们要第一次登陆。

每艘橡皮艇配一到两个探险队员,10个团员,所有的人都全副武装,身上穿着船方发的亮黄色的防寒服和红色救生衣,脚上穿着防水靴,个个背着长枪短炮的摄影器材,温度在零下3度到5度,大家都帽子手套围巾的捂了个严实。

海岸边浮冰漂浮,离开海岸不到10米,褐黄的山石就散散落落的将地势越引越高,终于形成一个又一个由风化的碎石和嶙峋的怪石共同组成的山脉,四处有未完全融化的残血,形成一个又一个水洼,倒映着蓝天黑石,波纹不兴。山石上长满了地衣和苔癣,玫红色的极地野花在风中自在开放,让人感叹生命的顽强。

爬上一个山坡,探险队员告诉大家坡底发现驯鹿,于是人人引颈相望,这是我们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极地动物。两只驯鹿在坡底,正踩着积雪融化的小水洼向着山坡走走停停,人们的视线追随着驯鹿,不停地向山上走去,不一会就发现远处还有几只。

上山、下山再上山、下山,一处巨大的冰川静静地横亘在我们的面前,与海水相连,与山川作伴。黑山碧水间,冰川表面粗粝呈灰白色,一道一道的冰缝使它备显沧桑,而因冰川开裂新露出的冰面则呈现出干净的蓝色,充满了诱惑。

这就是已有百万年历史的北极冰川,这就是近50年来已消融了一半的北极冰川,这就是科学家预言再过20年将在炎热夏季完全消融的北极冰川。我们能做些什么?

为我们带队的探险队员是一个地理学家,他指着一块岩石如获至宝,他告诉我们,这块石头上有冰河世纪冰川移动留下的痕迹。这就是北极了,苍凉寂寥里,随处可见横亘千年万古的永恒,而我们则是永远的匆匆太匆匆。

北极苔原

Alkhornetxiqu是一片壮丽、平静又与世隔绝的纯净荒野,是Northerm Lsfjord国家公园的一部分,被高耸的山峰峭壁主宰,并以它最显著的山体“海雀角”(auk hom)命名。

登上苔原,时间立刻凝滞。成片的白雪,黑色的山崖静默。满地青黄相间的苔衣和小草在冷风中低附于地,将苔原的荒芜与生命的顽强同时呈现。

走在苔原上,一脚一个小水洼,脚下松软而有弹性,苔衣下方1米处,就是恒古万年的冰层和冻土。

围绕着高高的山崖,数不清的的鸟类飞来飞去,鸣叫声挤满了整个天空。每到春夏,各类鸟类都会来这里的悬崖上安家孵化,而他们的鸟粪又滋养了这片苔原,引来了驯鹿,也引来了爱吃小鸟的北极狐。在一片小水洼里我们发现了一只驯鹿的蹄子,而在离此不远的地方我们还发现了一只驯鹿的角和一束驯鹿的白色毛发。探险队员告诉我们,驯鹿在冬天无以为食的时候,常常会啃食石头,最终牙齿全部掉光,无法再吃任何东西而死去。严酷的生存环境里,每一个生命都有一段让人动容的故事。

苔原上有很多巨大的白色岩石,它们的身上长着黄黄的苔衣,这些岩石大都被风化成一片一片,脆弱地维持着原有的形状,仿佛你用手轻轻一碰,他们就会羽化成灰。

这是一个让你想静静的坐下来的地方,让你在这充满了鸟鸣和风声的地方,静静地让心和着他们的节拍一起跳动,去重新体味生命到底是什么。

荒滩·海象

卡尔王子岛是一座大约86公里长的岛屿,Poolepynten是岛上东海岸低洼地带的一个海岬,这也是海象常常出没的地方。

登上岛屿,就让人疑惑不堪,海滩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木头,它们来自哪里,又因何而来?还没看到海象,就看见一个小木屋,一个鲜艳的橘黄色的三角形的小木塔,还有一个高高的旗杆,人类的建筑变成了海滩的一个风景。

好运伴随着我们,登岛那天,有6只海象在海滩上呼呼大睡,丝毫没有警觉到有一群人正拿着各种长枪短炮接近它们,并对准它们按下了快门。探险队员说,今天真是好运,因为很多时候他们最多能看到两只海象而已。

海象就躺在沙滩上,可为了不打扰它们,我们要和它们相距70米,于是大家就沿着探险队员拦起的一条红线,排成一横队看那几个家伙打着呼噜,根本不理会我们。

进入北极圈之后,很多人最想看到的就是北极的各类动物,看见北极熊成了所有人的期待,可惜大家只远远的远远的通过望远镜遥望见了北极熊。据那些带了长焦的团友说,400的长焦照出来的那只熊也是有一个小黄豆那么大,所以有人就打趣地说,我们这次看见的是北极豆。

各种各样的北极鸟类是出镜最高的小家伙,无论在苔原还是在山间,峡湾还是海面,它们总是和我们如影随形,一次一次的摆出各种高难度动作照相。可惜我没长焦,小鸟在我的镜头里要放大才好看。

驯鹿也相当友好,近距离的、远距离的总能给大家带来惊喜。同样的原因,我的驯鹿也要放大看。所以提醒大家,去北极一定一定要带个长焦。

这一次登岛轻松而有趣。

新奥尔松

终于来到了新奥尔松,这个北纬78度55东经11度56的小岛,也是人类最北端的永久居住地和人类北极科考的大本营。新奥尔松由大峡湾、冰川、冰碛岩、冰川河流和一个典型的苔原生态系统所包围,其地形地貌、地层系统、生态环境的复杂多样性为海洋、大气、冰川与海冰、生物生态、地质、大地测量等学科的研究提供了天然的场所。所以这里就成了科考基地。根据《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条约》,已有15个国家在此建立了科学考察站,其中就有我们中国的北极黄河站。

新奥尔松有一个码头,一上岛,就见路边竖了一块路牌,提醒人们不要踩到植被上,并有路牌介绍主要的鸟类。路旁有一个废弃的运煤小火车和小木屋。当年各国淘金者汇集新奥尔松开采煤矿,1962年11月5日,一次煤矿爆炸让21条生命变成地下冤魂,当时的挪威首相被迫辞职。从那以后,所有在新奥尔松的采矿活动都停止了,随后各国科学家取代煤矿工人汇集于此,新奥尔松成了今日的国际科学城。如今的小火车除了见证当年的那段历史之外,成了很多人摄影的背景。

中国北极黄河站是一幢红色的长方形房屋,门前站着两个石狮,看见石狮就分外亲切,100来号人纷纷站在石狮前留影,背后就是中国北极黄河站的牌匾。我们的团长走进了站内参观,没想到却遇见了18年前在南极一起科考的队友,18年未见却相逢在北极,团长走出来时,双眼湿润,心潮起伏。人这一生啊,有多少时刻会让你这样不期然地泪流满面。

小岛上有五六十栋建筑,红黄蓝白颜色各异,分属于不同的国家。一栋黄色的建筑物前,一家电视台正在采访一个看上去像印度人的学者。

小岛虽然不大,却什么都有,有一个世界最北端的邮局,没有工作人员,只有两个邮戳,大家自己动手,拿出明信片一阵猛盖,后来在朗伊尔城很多人贴上邮票寄回国内,两个星期后,漂洋过海的明信片就寄到了。

还有一个纪念品商店,最喜欢的就是印有新奥尔松经纬度的各种各样的冰箱贴。

小岛上还有一大片湿地,各类小鸟在此孵蛋,有的还跑到路边,卧在那里,用警惕的眼光盯着人们的一举一动,我们只能小心翼翼的绕它而行,生怕惊扰了它。

在新奥尔松对面的海湾,还有一个当年开采大理石矿的遗址。

斯瓦尔巴矿产资源丰富,煤矿居多。据说当年的矿主在此采矿,因产量太少无法盈利最终放弃。

科学家们忧心忡忡着北极冰川全部融化之后,将为世界环境产生巨大的影响。而各国利益团体则虎视眈眈,届时北极丰富的矿产资源就将全部暴露出来,一场利益的瓜分早已暗流涌动。

小艇巡游和极地冰泳

斯瓦尔巴的冰川、峡湾和各种奇观多不胜数,由于地理条件和时间的限制,我们无法一一登陆,于是坐上小艇接近要观察的地点成了我们极地游的每日必备活动。

坐上小艇,或接近山崖,观察那些在崖顶筑巢的小鸟;或接近冰川,从正面感受它摄人心魂的坚硬壮美,或停驻下来,看一群海雀栖息于一块巨大的浮冰之上,或梳理羽毛,或闭目养神。宁静安详的时刻里,忽然间,浮冰从中断裂,轰然一声,众鸟受惊狂飞,我们也啊的一声,吓得忘了拍下这精彩瞬间。我们看到了听到了冰裂,其他的团友则幸运地拍到了一只爬上冰面休息的海豹。小艇巡游,你永远无法预料会有怎样的惊喜在等着你。

终于到了极地游的最后一夜,22名团友要跳入北冰洋,与北极来一个最彻底的亲密接触,阴了一整日的天空已飞起了雪粒,勇者们腰间系着安全绳一个接一个的跳入水中。其中最小的9岁,我的同屋,那个美丽的川妹子也在其中。她说,最后我都麻木了,僵硬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来的。我们这些站在三层甲板的看者,边摇旗呐喊,边冲着那些已经要冻僵的勇者大喊着:头抬高点,抬高点,我还没拍到你呢。

快乐的北极。勇敢的北极。

告别

乌云密布的早上,我们来到了朗伊尔,这个斯瓦尔巴群岛的首府,是地球最北端的城市,也是我们北极之旅的最后一站。陪伴我们6天的海精灵号静静地停泊在港湾里,等着它的下一批北极探险者的到来,探险队员们则站在我们的大巴车外向我们挥手告别。最后再望一眼这北极的山,北极的海,北极已变成一个思念的符号。

我开始等待下一次的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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