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中介语石化对高中生英语写作的影响

韩程峰

写作是语言活动中一项非常重要的语言输出技能，在高考中要求学生能根据所给提示和要求在一定的语境中使用英语语法和词汇，准确、清楚、连贯地用英语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情感。写作能客观地反映学生的思维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一直是历年高考的重点和难点。尽管中学英语写作教学一直受到教师和学生的重视，但总体效果一直不尽人意。教学现状是投入大、收效小，理论上的探索也是重复多、创新少。

如果大多数学生在经过多年的英语学习后，尽管仍旧在不断学习，但在英语写作中出现一些难以改变的永久性错误，写作水平处在一个停滞不前的状态，这种现象就是英语写作中的中介语石化现象。中介语理论认为，中介语石化现象是外语学习中一种正常的现象，中介语石化现象的存在，说明了外语学习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技能的学习，中介语石化是阻碍学生学好英语的主要因素之一。在目前中学阶段对此理论还研究较少的情况下，中学教师可以以此为英语写作教学的突破口，提高学生的英语写作水平。

一、中介语理论及石化现象

中介语理论（interlanguage）于20世纪70年代由Selinker首先提出。所谓中介语就是介于学生本族语和目的语之间的独立的语言系统。如果中介语随着学习者年龄的增长和学习量的增加最终达不到目的语这个终点，也就是结构系统（如语言项目、语法规则、系统性知识）不再进一步发展，而趋于固定下来的状态，就是石化（fossilization）的表现。中国的外语学习者的中介语发展过程基本上遵循这样的模式，在初级阶段，学习者的外语知识（语音、语法、词汇等）不断地得以稳定和有序的积累，其外语能力得到了有效的提高。随后学习者的外语水平趋于稳定状态，即所谓的暂时性石化。一般而言，高中学生尤其是高三学生，语言能力在取得长足的进步后就会慢慢进入高原期（plateau）。大多数学生在语言输入方面（听和读）提高明显，但语言输出方面（英语写作）的水平长期裹足不前甚至退步明显。英语写作过程中的中介语向目标语的接近较缓慢，石化持续时间长。

二、中介语石化影响下学生写作常犯的错误

在英语写作教学过程中，笔者发现学生作文中的许多错误经常出现并且具有普遍性，一些错误在某些学生身上屡屡更正又屡屡重犯。如何研究与分析这些错误，查找相应对策，帮助学生摆脱停滞不前的尴尬境地，实现从中介语到目的语的飞跃是摆在中学英语教师面前的一个重要研究课题。从学生作文中收集到的语言错误来看，主要表现为词汇、表达方式和语法石化而产生的错误。

1.词汇石化产生的错误

学生在记忆英语单词时，往往把单词与对应的汉语对号入座，强行记忆，以后需要时就按所记汉语意思取词，一段时间后如果不纠正其错误就会形成词汇石化现象。由此产生的错误主要集中体现在搭配不当、词类混用或者没有理解词汇的内涵，在运用词汇的过程中可能缩小、扩大外延等。

（1）搭配不当

在学生英语作文中常会出现搭配错误的情况。例如：“receive the telephone”，“crowded traffic”，“deep asleep”等，而地道的英语是“answer the telephone”，“busy/heavy traffic”，“sound/fast asleep”。对中文意思相同所接宾语却不同的词汇而言，学生如果只记中文含义也会导致动词与宾语搭配错误。例如：thank sb./appreciate sth.，congratulate sb./celebrate sth.，interview sb./cover sth.。形容词与名词也会出现搭配错误的情况。例如：

①The prices of the vegetables are too expensive recently.（expensize应改为high）

②Chinas population is the most in the world.（most应改为largest）

（2）词序倒置

学生习作中经常会忽视英语中固定词序的表达纯粹按照母语的词序来表达的现象。例如：“clothing and food”（温饱），“industry and agriculture”（工农业），“old and young” （老少），“new and old”（新旧），“bridegroom and bride”（新郎新娘）。正确表达方式应为：“food and clothing”，“agriculture and industry”，“young and old”，“old and new”，“bride and bridegroom”。

（3）词类混用

①Although，it has some disadvantages indeed.（although应改为however，连词误当作副词）

②During you are away，Ill be kind to him.（during是介词，不能作连词，需把during改为while。）

（4）扩大词汇外延

①But some people disagree it.（disagree当作及物动词在使用）

②Jack won Tom in the tennis match.（“击败对手”需用beat/defeat）

（5）冗余

①I cant afford to buy a computer for the time being.（去掉to buy。afford已包含have enough money for sth.的含义。）

②The film is worth seeing it.（去掉it。see的逻辑宾语就是句子的主语the film。）

2.表达方式石化产生的错误

母语对英语学习的负迁移作用是根深蒂固的，会一直伴随整个英语学习过程。受母语影响，学生极其容易写出语法正确却不符合英语习惯的英语句子。教师如果不及时指出这类表达方式方面的错误，就很容易形成石化。例如：

（1）He said he had written to me，but I have never received it.（write to somebody译成英语是“给某人写信”，但在前文英语句子里并没有letter这个词，因此不能用it代替前面根本未出现过的名词。）

（2）I think I cant finish the task on time.（需否定前置）

（3）Ring me back if you are convenient.→Ring me back if it is convenient to you. （convenient前不可以用人做主语）

3.语法石化产生的错误

导致语法石化现象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由于二语习得者对于目的语语法规则掌握的不够完善，或学习者本身对自己的要求不严格，知其一不知其二，对错误也不在意，任由这种状态延续下去。二是受母语负迁移的影响。英语和汉语是两个不同语系，语法系统完全不一样，这种情况下常导致负迁移，长此以往就会形成语法方面的石化。以下是一篇“关于是否要饲养宠物”话题讨论中学生出现的语法错误：

（1）Keep a pet will make them delighted./Keep a pet can help them.（应改为动名词短语做主语）

（2）My opinion is I agree to keep pets.（缺少表语从句的关联词）

（3）People live with animals will find life more interesting.（应改为现在分词短语作定语，否则一个句子出现双谓语）

以下错误句子均是母语负迁移导致的语法错误：

（4）Animals and people get well with each other make the life colorful.

（5）People can raise pets based on pets wont hurt people.

（6）Pets make a lot of noise which contribute to people cant have a good rest.

汉语是典型的孤立语，缺乏形态变化，它的语法主要通过语序和虚词来表示；英语属于屈折语，有大量的词形变化和内部屈折。如果学生不注重两种语言的巨大差异，就会出现大量符合母语表达习惯而在目的语中完全错误的句子。

三、应对中介语石化现象的有效措施

汉语及其文化与思维的影响而导致的中式英语都可成为学生在英语习得中产生的中介语，长期得不到纠正就会中介语石化。学生语言输出过程中，语言因为母语干扰而石化的现象最为普遍。要避免词汇、表达方式和语法石化而产生的语言错误，教师只有充分认识到中介语石化现象的弊端，及时“消融”语言石化，学生才能够突破写作水平长期得不到提高的障碍。

1.加大目的语优化输入，吸引学生注意英语的语言特征

给学生提供可理解的、自然的、连贯的、令他们感兴趣的英语输入是使其获得英语优化输入的最主要手段。（1）在教学过程中选择适合学生的音频和视频资料是很好的一种途径。例如，收听VOA special English中的in the news和words and story；观看由CNN记者和编辑制作的主要面向美国初高中学生观众的10分钟新闻节目《CNN学生新闻》；优酷等视频网站也可以找到部分英语节目，如与人教版新教材相关的American English and British English节目等。（2）结合现实生活或英语教材学唱英语歌曲是另一种语言习得途径。如2012年伦敦奥运会开幕式由前披头士乐队（The Beatles）成员保罗·麦卡特尼（Paul McCartney） 压轴献唱的Hey Jude。涉及到人教版新教材的英语歌曲有：Beatles乐队演唱的Let It Be；门基乐队的Im a Believer；乡村音乐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 迈克尔·杰克逊的Heal the World；鼓舞斗志、积极向上西城男孩的You Raise Me Up；玛丽亚·凯莉演唱的Hero等都是很好的目的语优化输入素材。（3）结合英语教材还可以导入英语原版影片。例如“Schindlers List”（《辛德勒的名单》）；Charlie Chaplin主演的Modern Times， City Light；格里高利-派克主演的 The Million Pound Note等。（4） 引导学生阅读原汁原味的《21世纪报 中学生版》时事新闻栏目或“书虫”读物，英语美文欣赏等。这些素材既能提供自然、连贯、符合目标语模式的英语信息，又能充分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

在观看和阅读这类英语素材的过程中，教师要指导学生观察和留意语篇中包含的目的语词汇和语法特征，并作归纳、总结，然后练习使用。戴炜栋和任庆梅指出，在语言信息的处理过程中，如果学习者对语言形式的注意程度提高，则有助于发展其对语言知识的归纳能力，更有利于目的语系统的构建。教师在呈现新词汇时，要注意将汉语中似乎有对应词而事实上意义并不完全对等的词进行英汉对比教学，尽量弱化来自母语的干扰。意义相近的词汇要辨析其差异，例如calm， quiet， still， silent的区别，scene， view， scenery， sight的区别等。对于表达性词汇（词汇包括领会性词汇和表达性词汇。表达性词汇对写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要重点讲解，帮助学生理解其文化、内涵意义以及其应用语境。只有结合语境和文化背景的词汇教学才能让学生更准确恰当地选词用词。当学习者持续注意到某个（些）语言特征时，学习者会无意识地将之与自己的中介语相比较，建构新的假设，以适应所注意到的语言信息与目前语言能力之间的差别，并利用新的语言输入和使用该语言形式的输出得到的反馈来检验假设，从而逐步构建内隐知识。

2.创造语言输出机会，内化语言知识

Swain和她的同事发现，许多学习者在接触了大量有意义的语言输入后，语言的准确度仍然不高。究其原因在于仅靠输入无法改善学习者的中介语石化的状况。通过写作这种语言输出的形式则可以为学生提供表达语言和获得反馈的机会。在目的语优化输入后，学生如果能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语言输出上，他们就能发现自己的语言输出与目标语之间的差异，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处。

为了提高学生英语写作的积极性，书面表达的形式要多样化，注重创设真实情境。例如根据教材内容可以进行仿写、改写、缩写或续写训练；每学完一篇课文后，根据课堂上老师的文本分析和学生自己的理解撰写summary；每学完一个单元后，从单元话题引出书面表达的题目，引导学生复习本单元与写作有关的词汇，小组讨论衍射出相关词汇链和句型，再引导学生谋篇布局；每周一记：根据某个社会热点发表自己的感触和意见等。创造多种使用目标语言的机会，可以使学生把外显知识内化为内隐知识，从而有效地从中介语向目的语成功过渡。

3.运用多种纠错策略，指导使用调控策略

要进一步提高学生的英语语言能力，纠错（error correction）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措施。纠错可以帮助学生使自己的中介语系统越来越符合目标语的语言规范，越来越接近目标语言系统。纠错有三种方式：教师纠错、同伴纠错、自我纠错。目前中学阶段的纠错还是以教师纠错为主而忽略了后两者。同伴纠错和自我纠错是中学阶段应引起重视的纠错方式。同伴纠错是指文章完成后由学生互改再誊写上交，第二节课教师及时反馈学生写作情况，找出学生习作中的亮点，如佳词、佳句等，再将优秀学生作文打在屏幕上供大家欣赏记忆。对典型错误集体改错，学生在改错同时潜移默化地克服中介语的影响。自我纠错是指学生在教师指导下有意识地运用调控策略（计划、实施、反思、评价和调整学习过程或学习结果的策略）监控自身的写作过程，在写作中不断对自己的写作做出判断：是否符合英语语言的表达习惯；是否用的是高中阶段所学词汇或者是更高级的一些词汇；是否运用多样化的表达方式和较复杂的句式；是否正确使用能够增强文章流畅性的关联词，使文章层次清晰、行文连贯；是否全文语言过渡自然，句子段落间是否有很强的逻辑性和紧凑性等。通过使用自我调控的自我纠错方式可以极大地减少母语负迁移的发生，提高学生得体运用语言的能力，改善学生写作中的中介语石化现象。

对处于高中阶段的学生，他们英语写作中常见的语言石化现象还属于暂时性石化，是语言发展过程中的自然现象，是一种逐步修正的过程。只要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充分了解中介语石化的产生机制，克服母语负迁移现象，加大目的语的优化输入，提高学生语言输出的兴趣，在写作过程中指导学生运用自我调控策略，中介语石化现象是可以减少或避免的。

参考文献

[1] Selinker L.1972.Interlanguage.International Review of Applied Linguistics.（10）.

[2] Swain，M.2000.The output hypothesis and beyond： Mediating acquisition through collaborative and dialogue[A].In J.P.Lantolf（Ed.）.Sociocultural theory and second language learning.

[3] 戴炜栋，牛强.过渡语的石化现象及其教学启示.外语研究，1999（2）.

[4] 戴炜栋，任庆梅.语法教学的新视角：外显意识增强式任务模式.外语界，2006（l）.

[5] 李大昕.浅析大学英语写作中的中介语石化现象.科教导刊，2010（2）.

[6] 刘座雄.英语写作词汇能力石化现象探析.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7（s1）.

[7] 王淑君.浅谈中介语石化现象及应对措施.山东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0（2）.

（责任编辑 郭振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