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位置
2013-04-29惊蛰
惊蛰
“灵魂只能独行,我们的日子是满满的,生命却是空的;头脑是满的,心却是空的。对于艺术家来说,自己有两件事是重要的:第一是要有丰富而深刻的灵魂生活,第二是为这灵魂生活寻找最恰当的表达方式。灵魂是感受幸福的器官,任何外在经历必须有灵魂参与才成其为幸福。因此内心世界的丰富、敏感和活跃与否决定了一个人感受幸福的能力,灵魂在自然界里的确没有依据。”
灵魂是连接精神和肉体的中介,但少有人可以做到精神——灵魂——肉体的统一,就像莎士比亚对生命的嘲讽:“充满了声音和狂热,里面空无一物。”一具美丽的肉体,在喧哗,在用尖叫和怪声引人注意,可是,没有人来,而是引出了更多更前卫更嚣张的肉体与之共鸣。它们用张扬互相引诱,用热闹互相搏击,这个热闹的世界便由此诞生了。
可是那可怜的精神和灵魂还在白云深处游走,离开了肉体,精神和灵魂便无所依附。于是日子满了,生命空了。艺术家们画的一具具肉体日渐空洞,感受幸福的器官——灵魂,游去了别处;信仰,真诚,心灵的炽热通通消失了,这个世界又开始不安。当肉体察觉了精神的失踪,开始惶恐地寻找,不久,新的精神被找到了,肉体神灵一样地供奉它、追寻它,却不知如何与它结合,肉体们恍然大悟:我们太狂热了啊!
灵魂在一片空旷中游荡,人们忘了它。
于是灵魂开始长游,它最喜欢的不是同肉体的融合,而是在旅途中、在精神拾荒中,其他灵魂对他的呼唤与应答,那样轻轻的一声呼唤,是耳畔的清风,眸中的甘泉,“我们最为深切渴望的,乃是成就至上的安静”。终于,灵魂找到了一处宝地,在那里,遇见了他的上帝,那是一处“安静所”,虽然喧嚣依旧,但也宁静自然。肉体最先到达这里,找到了自己的灵魂,结合了自己的精神力,又回到一片喧嚣的世俗中去了。但此次的回归,他不再寂寞,头脑满了,心也满了,精神的酒杯装上了琼浆,他是热闹世界里的哲人,他可以在吵闹中独享安静,他,是周国平。
安静,是找不到痛点,也找不到惊喜的思维方式,在这种思维方式里,用独特且富于爱心的眼光重新审视这个世界。史铁生的《务虚笔记》里曾提到,“任何人三岁时的情绪难免会贯穿其一生,尽管它可能被未来的岁月磨损改变,但有一天他不得不放弃这尘世的一切诱惑,从而远离了一切荣辱毁誉,那时,他仍会回到生命最初的情绪中去。”儿时的情绪便是故乡水土哺育出的恬淡安静,当诱惑把他从童年的梦中惊醒,吵闹便又会使他不得不寻找那种人性的恬淡了。
这里一片安静。这,在你最初印象里,那个安静的位置,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