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只篮球出发

文卿

网上说CBA总决赛一票难求，票贩子趁机炒高票价。我看不懂篮球赛，甚至不知道一队有几名队员。看到球赛，总想到那个老得掉牙的笑话：多买几个球，一人分一个得了，抢得死去活来的干什么呀。全国人民要都像我，黄牛党就没辙了，变死牛了。足球篮球吵闹，拳击摔跤野蛮，跳水危险，体操像杂技，所有体育项目我都看个热闹而已，如果有看的话。得承认，我没有运动细胞，没有体育情结，能不动就不动。不动就世界就停滞了吗？万籁俱静时，太阳依旧输送热能，风依旧流动，花瓣绽放，草茎萌生，竹子拔节，金鱼悄悄吐出一个泡。就算熟睡，一呼一吸间，细胞也没歇着，生长分裂死亡新生。生命不息，运动不止。

意识到体育运动的重要性是在有了孩子之后，希望孩子身强力壮，除了增加营养，体育锻炼必不可少。当时孩子经常咳嗽，听说游泳能提高心肺功能，增加肺活量，锻炼呼吸肌等，就让孩子学了游泳。他像青蛙在水里划来划去，还真管用，孩子的身体一直挺健康的。现在孩子读初一了，正是发育期，每天傍晚看着他满头大汗的回来，腋下夹着个篮球，就满心欢喜。乐颠颠地迎过去问打了多久呀，会不会运球了，投了几个篮呀。这时篮球变可爱了，承载着儿子长高长壮的希望，成全儿子阳光少年的形象。窝着不动的是乌龟，挂着不动的是树懒，是人就要动起来的，我挑了一个最简单最不花钱的动——散步。走呀走呀，刚开始腰酸背痛腿抽筋，坚持了一段时间，就越走越顺当，越走越远了，轻轻松松。

体育就是结实肌肉、活络手脚，我对运动抱着实用主义观点，发现体育跟艺术一样也是美的是在一个微雨的早上。

前些天我们一行人参观一个射箭训练场，有个运动员在射箭。外面有点雨，我们避雨，叽叽喳喳。运动员年轻，挺拔，帅气，安静，他从一开始看了我们一眼后就没再瞧我们了，拔箭，搭弓，拉直，满弓，注视，瞄准，撒放，动作不急不缓一板一眼，一气呵成。反复的做这些动作。弓箭曾是狩猎工具，曾是战争武器，现在是体育项目，这种演变是我们愿意看到的。我们看着箭坚定地穿过阴天，穿过雨点，直逼箭靶，可能因为太远，目力不及或是视线追不上箭的飞驰，好像箭未到靶心在中途就凭空消失了，也没见它掉下来呀，神了奇了，我们就问为什么呀，哪去了？他不回答，继续做他的动作。我们也没觉得尴尬，本来就是我们不好，打扰人家训练。淡定呀，酷毙了，没有奇异装束，没有奇言怪语，他的酷从身体由内而外自然而然的散发，气场十足。运动员需要这样的心理素质呀，两耳不闻窗外事，且耐得住寂寞，一遍一遍地重复动作，还要忍受训练中的意外伤害和疼痛。体育不光是肌肉的发达和动作的协调，也是意志的磨炼，更是一种精神和信念。离开时，运动员和我们刚来时一样，拔箭，搭弓，稳稳的，我回头再看一眼，我一直没看到他的正面，他的侧影和动作都很好看，那副弓箭就是他体内小宇宙的引信。

后来雨停了，太阳出来了，我们又参观了建设中的漳州奥林匹克体育中心和漳州体育场。为了迎接明年的省运会和市运会，工地正紧锣密鼓建设中。奥林匹克体育中心在漳州市区九龙江大桥南端，与碧湖生态公园隔江相望，以“绿色，运动、人文”为规划主题，是第十五届省运会游泳、跳水和网球项目的比赛场馆，赛事过后它不会被闲置，是一个集竞技运动、全民健身、休闲娱乐、自然景观为一体的城市运动公园。又多了一个运动好去处，动动胳膊踢踢腿，这是全民健身的时代。以后，漳州人的运动休闲更是随处可见，小区里打羽毛球，到云洞岩爬山，骑自行车绕郊野公园，在江滨公园跳广场舞……漳州体育场已见雏形，这里可以容纳两万人，我们站在未来的看台上观望，想像那时的场景。绿色的草坪，红色的塑胶跑道，盛大的开幕式，“猎豹”的奔跑，“袋鼠”的跳跃，“狮虎”的争夺，攒动的人头，激昂的呐喊，不断跳动的屏幕，奋发、竞争，成功的喜悦、失利的遗憾……上空气流被急速搅动，凝聚、蒸腾、升温、爆发。回到现在，这时的喧嚣是另一种运动，场地中央工人像蚂蚁一样忙碌。看台顶上膜结构的柱及钢架支承着钢索张拉着，还没完工，正值傍晚，太阳正好挂在西边的架子上，方形的框，圆圆的日，蛋黄一样的色。

第二天又下雨了，春雨缠绵，听说还得下好几天，那些忙碌的体育场工地只能停下来了吧，真担心误了工期，影响了赛事。露天不能打篮球了，儿子放学早早回来，在窄窄的阳台比划，篮球在双手和腿间互换弹跳，动作稚嫩和生疏。总要给他锻炼的机会和成长的过程，就从这只篮球开始，只要他有毅力坚持运动，我想这就对了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