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眼神

2007年6月，俄罗斯《真理报》报道了这样一个恐怖而真实的案例，充满荒诞、诡异。

俄罗斯的下诺夫哥罗德是一座古老的城市，拥有历史悠久的下诺夫哥罗德歌剧院。这座歌剧院已有百多年的历史，外观方正庄重，是罗马式宏伟建筑。

2007年3月，为了庆祝建市786周年，下诺夫哥罗德市商会共同筹资，由商会会长列昂诺夫点名要求上演歌剧《浮士德》。接到演出任务后，歌剧院最终选定资深演唱家安德烈夫扮演主角浮士德。安德烈夫正值壮年，身材瘦弱，但面部表情却极为丰富。或许是多年的演艺生涯练就了他一双传神的眸子，他甚至只用眼神就能表达出喜怒哀乐。

歌剧（《浮士德》主要讲述浮士德与魔鬼梅菲斯特订立契约、魔鬼带他开始新的生活的故事。这也是歌剧演员最富有挑战的剧目之一。

安德烈夫对这个角色并不陌生。忧愁、爱慕、痛苦、愤怒、诅咒、绝望，种种表情尤以目光最能传神，为了演好这个角色，安德烈夫在一个月的时间内足不出户，在家对着镜子苦苦琢磨如何用眼神来体现浮士德内心的挣扎与思索。

4月23日，安德烈夫在拿到剧本后，第一次回到歌剧院参加集体彩排。在第五幕的宫殿篇，安德烈夫饰演已届高龄的浮士德，此刻的愤怒是全剧的最高潮，他在大运河前焦躁不安地与梅菲斯特对白，然后又皱起眉头，高声地咒骂：“我诅咒这儿！简直压得我透不过气……我怎样才可以排遣愁绪？钟声一响，我便勃然愤怒。”这是一段充满了压抑、愤怒的台词，安德烈夫到这时俨然变成了浮士德，充满了愤怒的力量。

此时，场下一名场景师在搬动道具，准备下一场的布景，声音偏大了些。安德烈夫不满地瞪向他，希望他能安静下来。场景师接触到了安德烈夫的目光，他的身体猛地战抖了一下，呆立片刻，然后突然倒了下去。场景师的晕倒打断了彩排，工作人员们纷纷上前察看情况。但场景师嘴唇微颤，手指奋力指向安德烈夫的头部，一言未发，然后猝然停止了呼吸。

医生在解剖场景师的尸体后，没有找到死亡的原因，至少绝对不是他杀，所以只能暂时以猝死作为结论。但歌剧院却立即传出了可怕的诅咒之说，矛头直指安德烈夫。内容非常可怕：安德烈夫用魔鬼的眼神杀死了场景师。

剧院的负责人认为这纯属无稽之谈，虽然其他演员也认为安德烈夫非常入戏，面部表情丰富多变，但演员人戏导致情绪不适和身体疲累也是很正常的，所以说安德烈夫的眼神可以杀人就太夸张了，这个流言也迅速失去了活力。

安德烈夫对流言嗤之以鼻。不过，在接下来几天的彩排里，大家都避开了第五幕的宫殿篇。几天里一切平安无事，大家才松了口气，看来场景师的死的确是意外。

4月29日，《浮士德》正式上演。当天晚上，歌剧院人山人海。演出进行得很顺利，安德烈夫沉浸于剧情中，台下的观众们也都沉浸在安德烈夫的精彩表演中。

很快又到了第五幕的宫殿篇，安德烈夫再次因剧情而表现出焦虑的表情。而乐队指挥阿列克谢却分了神，正是他在初次彩排时无意中发现了安德烈夫那充满了杀气瞪向场景师的目光，当时那一眼，虽然不是直瞪阿列克谢，但阿列克谢的心脏却骤然停了一下，当时令他极不舒服，可想而知直接承受那骇人目光的场景师是怎样的感受。

今天又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呢？阿列克谢一分神，手势顿了一顿，音乐中立刻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

安德烈夫恶狠狠地瞪了阿列克谢一眼。阿列克谢身子猛地一震，仿佛化石般一动也不动。下面的乐队发现了不对劲，演奏有些七零八落，但更让人吃惊的是，阿列克谢在呆立了几秒钟后身子颓然向前倒了下去。全场哗然，观众们纷纷站起来想一探究竟。阿列克谢在几秒钟后醒了过来，脸庞痛苦地扭曲着说：“安德烈夫的目光……我的胸口……喘不过气……”说完又昏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从医院里传来噩耗，阿列克谢死了。医生说他太过紧张，导致心肺功能衰竭而亡，在他临死前反复地提到了“眼睛、可怕”这样的字样。

俄罗斯人有着很多迷信的说法，旧时有种说法：眼睛集中了一个人的力量，因此歹毒的人只要看人一眼，就能毁坏别人的生活。古俄语就有“毒眼”这个词。

剧院的演员都害怕接触安德烈夫的眼睛，他们不愿同安德烈夫正面相对，更有人提出要把安德烈夫赶回家，但又无人能替代安德烈夫的角色。由于接二连三有人猝死，而流言又说安德烈夫的眼神能杀人，演员们心生恐惧，一切表演活动都暂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