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货上门

糖湿三百篓

上门售货

新学期刚开学，对于刚进入这所高校的新生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

施东来、张田军和孔庆翔几个人刚吃过早饭，正在寝室里说着从师兄师姐那里听到的关于本校的趣闻逸事，而吕向辉则站在阳台上向外漫无目的地张望着。远处，一个熟人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他们班的司徒若丹正在跟一个推着手推车的人谈着什么。之后，司徒若丹向自习室的方向走去，推车的人向男生宿舍楼走来。

不一会儿，吕向辉走回屋里，听着另外几个人调侃。

这时，楼道里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送货上门，新生优惠。”不一会儿有个人推着宾馆服务员使用的那种手推车出现在他们寝室门口。

“哇！这学校这么好，还有服务员给打扫卫生啊？”吕向辉感叹地说道。

“我不是打扫卫生的，是送货的，请问你们有需要吗？”来人头上戴着鸭舌帽，嘴上戴着口罩，听声音像是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姑娘。

开学这几天总会有人向新生推销东西，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眼前这个人确实像是宾馆打扫卫生的，因为她的车里似乎没什么货物。

“有电话卡吗？”施东来本来是想出去买的，有送货上门的当然不会放过。

“有电话卡。”可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语音是“卡”字的另外一种读音——qiǎ。

“你可真逗，舌头都不好使还出来卖东西。”说着，他拿出钱包，“都有多少面值的，打几折？”

“我只管送货，不管收钱，我只是先登记大家的需求，但确实是电话卡，你要吗？”她又重复了一遍还把“卡”字读成qiǎ音。

“行行行，qiǎ就qiǎ吧，不买都对不起你的舌头，帮我登记上，我就不信你先送货后收钱，忽悠我们新来的吧？”

那个人没有回答，拿出一个本子看了看门牌号，不知写下了什么：“其他人还要货吗？”

“我什么货也不要，报到前都买齐了，有多的我也能拿去卖卖呢！”孔庆翔在一边接过话。

“有扑克牌吗？买两副可以在寝室里玩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张田军说完，其他几个人投来赞同的目光。

“对不起，我们没有‘扑克牌，只有‘剖开排，你要吗？”

“登记上，登记上！”张田军有点不耐烦，“见过舌头不好使的，没见过这么不好使的。”

“好的，货今天就能送到，最迟明天送到。”

望着送货人远去的背影，吕向辉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出口成祸

施东来和孔庆翔本来就宅，现在寝室只剩他们两个人了，施东来看着刚买来的杂志，孔庆翔在床上摆弄手机。

时近中午，他们准备去吃午饭。这时，电话铃声响了。

孔庆翔感到奇怪，电话是刚安上的，他们几个还没有对外说电话号码，怎么会有人知道呢？他转念一想，没准……

“施东来，是不是你的货到了？”

“我并没有给那个人咱们寝室的电话号码啊，管他呢，接了再说。”

说着，施东来就去摘电话的听筒。

电话就在施东来床尾的墙上挂着，在地上一伸手就可以够到，在床上够却很费劲。

施东来摘下了听筒，放在耳边：“喂，您好……”可不知怎么搞的，还没等对方说话，他就感到一阵眩晕，一下子从床上滚了下去，脖子正好挂在电话线上，电话的听筒卡在床铺的围栏上，而挂在他脖子上的电话线失去了往日的弹性，像是一根细细的钢丝绳。而从挂电话的地方到地面的距离仿佛一下子拉长了许多，就连床也仿佛长高了。就这样，施东来悬在床的旁边，两只脚在空中乱蹬，可就是蹬不到床的边缘。

孔庆翔一下慌了神儿，好不容易下了床，正想过去救施东来。可就在此时，只见卡在施东来脖子下面的电话线白光一闪，紧接着他的脖子上开了一个口子，鲜血喷涌而出，头向后一歪，电话线擦着下巴脱离了他的脖子，还颤了几颤，施东来喷血的身子一下子摔在地上。

血溅到了孔庆翔的身上，他从未见过这么恐怖的场景，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不能挪动分毫。他想报警，可自己连个手机都没有；想喊人，他因为惊愕而张大的嘴没办法合上。

这时，他发现施东来流在地上的血在慢慢地减少，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吮吸似的。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然而他却无能为力，自己就像被点了穴道一样，张着嘴一动也动不了，偏偏眼睛就对着躺在地上的施东来。突然，他发现有一个透明的东西在施东来的周围游动着，随着他的游动，地上的血越来越少，直到不再流出。那个东西又在施东来脖子上晃了一会儿，然后向寝室门的方向走去……

“嘭——”随着关门的一声脆响，孔庆翔近乎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妈呀，救命啊！”他能动了，也能发出声音了。而这时，他发现寝室门上赫然写着五个血红的大字：电话卡送到。

祸不单行

孔庆翔夺门而出，与正要推门进来的吕向辉撞了个满怀。

“怎么慌慌张张的？”

“他、他、他……”孔庆翔指着施东来的尸体，“卡、卡死了！”

吕向辉一看不要紧，他抓着孔庆翔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用了力。

“你干吗啊？抓疼我了！”

吕向辉放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庆翔指指门上的那五个字。

吕向辉一拍脑袋：“我说上午怎么觉得有些怪呢，那个送货的人是平移着走的，好像没有脚”。

“报、报案吗？”

“你跟警察说他是被电话线卡死的，你把自己挂上去试试，看能不能死？你还不如说他是拿面条上吊的呢。”

这时，就见尸体露出来的地方，手、脸都已迅速收缩，样子越来越像干尸。

“他现在这个样子，跟警察说是鬼所为，你觉得人家会信吗？”

孔庆翔无奈地摇摇头：“那、那可怎么办啊？”

“我们先找到张田军吧，早上他也要了货，不知道会不会也有危险。”

因为大家都是新生，彼此还不知道联系方式，有手机的也还没换本地的号码。他们只能用比较笨拙的方法找人，可是，教室、图书馆、球场找了个遍也没找到。

等他们再回到寝室时，施东来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虽是六人寝室，但只住进了他们四个人，施东来死了，难道是张田军回来过并且报案了？吕向辉问了隔壁的寝室，根本没有警察来过，也没有任何异常。

吕向辉觉得此事肯定还没完，但又不宜过度张扬，只能暗地里查明真相。可他们是新生，寝室的宽带还没开，在学校的各种证还没有办好，好多地方都不方便去。几经周折，他在一个师兄那里借到了借书证，便一头扎进了图书馆。

说来也巧，图书馆里竟然收藏了有关神秘文化的书籍。

其中一本书是这样记载的：

有一种鬼，会给遇见它的人带来祸事，所以叫“送祸鬼”。这种鬼不仅能以人形出现，还可以与人对话，只是在対话的过程中，会把人的语言拆析出一种最坏的结果，过一段时间这种结果便会成为现实，这便是所谓的“送祸”。

文后还补充说明：这种鬼只出现过一段时间，后来被害的人也成了鬼，向阎王揭发其罪行，这种鬼便逃到了人界和鬼界的交界处，从此不再出来。

吕向辉想：照这样看来，送货的实际上是“送祸鬼”，所以那天才会反复强调“卡”字，果然一语成谶，施东来真的是被电话线卡死的。可是张田军的“扑克牌”会拆析出什么可怕的后果呢？这时，窗外一阵骚乱。

“出事了！出事了！”不知是谁喊的，在里面看书的人有的往出跑，有的趴在窗口向外张望。

吕向辉跟着人群出了图书馆，刚出图书馆门口正碰上气喘吁吁跑来的孔庆翔。他一把将吕向辉拉到无人的地方：“大，大，大事不好了，张、张田军，被、被碎尸了，五脏都被掏了出来……”

剖开排——张田军的尸体散落在学校墙外集中堆放垃圾桶的地方，头、双手、双脚和躯干都被分离开，一块儿接一块儿地像地摊上的货物一样平躺在地上，躯干那一截腹部被剖开，肠子流了一地。

吕向辉和孔庆翔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这个让人又怕又恶心的碎尸现场。

全校防鬼

“看、看来，真、真的都应验了。”走得步履蹒跚的吕向辉喃喃地说着，他又把自己查找了解到的情况跟孔庆翔描述了一番。孔庆翔听后，半天没说出话来。

“也不知道早上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要货，会不会还有其他寝室的同学受害，看来我们需要提醒一下其他人。”吕向辉一直就是侠骨柔肠的人，他觉得既然自己知道了这件事，就不能任其发展。

于是，他们也顾不上咕咕直叫的肚子，回到宿舍楼，逐个寝室询问早上送货的事。开始，那些陌生的同学都以抵触、怀疑的态度对待他们，当他们提到垃圾桶碎尸的时候，那些人便开始将信将疑了。终于说通了各寝室的人，让他们不要跟来寝室送货的人搭话。

吕向辉还是不放心，觉得不够周全，毕竟人在明处，鬼在暗处。他在学校附近找了一个网吧，想通过网络查找相关资料。

然而，网上并没有“送祸鬼”的任何信息。可在他将要下网的时候，无意间点击了一个链接，是谈御鬼术的。上面说有些鬼很容易被人类控制，比如屈死鬼。

看完后，吕向辉觉得还是没多大帮助，难道真的有人控制鬼来害人，目的又是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若有所失地往学校走，可他觉得身后好像有人跟着自己，回头看却没人。他有些怕，是不是因为自己坏了鬼的“生意”，它找上门来了？于是，他加快脚步走回学校。

宿舍楼里的人真的把他的话当回事了：有的寝室门口挂着桃枝，有的贴着符，有的撒了一行朱砂。

“这些人还真有招儿，都从哪儿弄来的啊，搞得像模像样的。”见他回来，站在走廊的孔庆翔迎上来说。

“你怎么不在寝室里啊？”

“废话，你敢一个人呆在里面啊？咱等着学校给调寝室吧！”

“你跟保卫处说了？”

“你还知道保卫处？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出事啦！又出事啦，确实有鬼啊！这次死的是个女生。”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边爬楼梯边喊着。

原来男生们只顾忙自己的，忘了通知女生宿舍楼，午饭后送货的去了女生寝室，一个女生向那个“送货”的预定了一个易事贴。可等其他几个姐妹出去再回来时，发现那个女生在寝室里贴着墙壁上吊了，头发披散着，舌头伸得老长，变成了“缢死贴”！

“你真变态，就说她吊死得了，干吗还描述死后的样子，你怕我吓得还不够啊，现在学校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现在都沸腾了，一天死了三个人，学校里都传开了，教务处的电话都被家长打爆了，学生人人自危，许多老生申请休学，许多新生申请退学，学校正想办法摆平此事呢！要不咱们也申请退学吧？”

“懦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种事没准是人为操控的，不找出始作俑者，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同学？”吕向辉不知哪来的这么大勇气。

始作俑者

吃晚饭的时候，吕向辉才意识到自己午饭都没吃。

他还知道了死的女生正是司徒若丹。他有些惋惜，还没在一起共同上过课，人就没了。他猜想早上她碰到的正是“送祸鬼”。

从食堂走出来，天已经黑了。

吕向辉实在不愿意回到那个寝室，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徘徊。

突然，他发现自己的前方有个人畏畏缩缩，形迹可疑，他快步赶上去。可是，他快，前面的人也快；他慢，前面的人也慢，始终保持着那么一段距离。突然，前面的人加快了脚步，在一栋楼旁一晃不见了。

这更加引起了吕向辉的怀疑，因为他注意到那个人的身形很像上午的那个“送祸鬼”。

吕向辉追到那栋楼边，楼下有一个水泥路通道，像是通往地下室，门口的铁栅门开着。他往里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这是诱敌深入，然后来个瓮中捉鳖，我才不干这傻事。想到这儿，他转身往回走……

“咣当”，那道铁栅门竟然自己关上了。“进来吧，进来吧，既然来了，何不进来聊聊。”这个声音是从地下室里面传来的，有点耳熟，里面好像有光。既然鬼在这里，自己想跑恐怕是跑不掉的，索性知道真相也不留遗憾。他抱着必死之心向里面走去。

可是等他走过一个转弯时，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张田军赫然站在那里，毫发无损！

“你、你不是被碎，碎尸了吗？”

“哈哈哈，那是塑料道具，没人告诉你后来那些碎尸失踪了吗？哈哈哈！”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就来告诉你。”说完，他一挥手，远处一个黑影三蹿两跳地来到跟前，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吕向辉这才看清楚，正是上午那个“送祸鬼”。

张田军摘下了送祸鬼的口罩和帽子——

“啊！”吕向辉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见那个鬼的头上左边一半有皮肉和毛发，右边一半却是骷髅！

“你！都是你害的，你号召全校防鬼，害得我后面的计划没法实施，所以只能请君入瓮了。”

其实，这个张田军并不是真正的张田军。他是一个民间御鬼师的弟子，今年二十出头，师傅给他取号“亦真”。因为偷了师傅的一本秘籍被逐出师门。可是他把师傅的御鬼方法进行了邪恶化——“二鬼拍门”。经他研究，年轻的厉鬼是最合适的。所以，他选中了这所学校，想通过他控制的“送祸鬼”去“创造”新鬼。男生宿舍楼防鬼后，他让“送祸鬼”去女生宿舍楼“造鬼”。可是，女鬼并没有让那个女学生真正吊死，只是制造了她吊死的假象，随后把她带走了。接着全校的宿舍楼都在防鬼，让他一点机会都没有，而他必须在一天内“制造”两个鬼，才能完成“二鬼拍门”之法。目前只造出了一个施东来，所以，他才让“送祸鬼”把吕向辉引来。

听了他的故事，吕向辉反倒坦然了：既然有来无回，带着真相去死，总比稀里糊涂的死要好得多。

二鬼拍门

吕向辉知道自己已是身陷绝境。在他看来，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要变成鬼，进而变成亦真邪恶的杀人工具。

“反正我也是逃不出你的手心了，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虽然自己危在旦夕，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吕向辉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确认一下。

“好，知无不言。”亦真爽快地答应了。

“第一，真正的张田军在哪里？他被你害了吗？”

“我可以回答你，先说你的第二个问题。”

“第二，你说‘送祸鬼没杀那个女学生，她在哪里？”

“我一起回答你的两个问题。”说着，他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他确实不是张田军。“我本也姓张，道上的规矩是不能伤害同姓之人，所以，我只是绑了他。”随即，他用手向角落一指，“他们在那里！”

果然，吕向辉一直没太留意的角落里捆着两个人，嘴里堵着东西。

“第三个问题……”

“你问题还真多，说吧！”

“杀了我，你会放过他们吗？”

“我答应你，本来我也没想杀他们。”

“第四个……”

“这是最后一个！”

“好，你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

“本来这不关你的事，反正你死后就是另一个鬼了，不妨提前告诉你。”亦真找了块砖头坐下，“练成‘二鬼拍门后就不必再用‘送祸的方式造鬼了，通过新收的鬼我就可以直接造鬼了。唔！我的鬼队会越来越壮大，到时……哈哈！”

“那时你就可以随意地杀人了？”

“你又多出来一个问题，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对杀人并没有太大兴趣，只是想证明我比师傅强！”

“我的问题问完了，你可以动手了。”

“痛快，不过我不直接杀人。”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指了指“送祸鬼”，“还是由她来！”

“哈哈……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她是‘送祸鬼！”

“这我怎么能忘，有件事你还不知道，‘送祸鬼也能直接杀人，只是……只是她杀了人之后自己送祸的成功率会大大降低。不过，我可以拿你和施东来练‘二鬼拍门，不妨事的。”说着，他用手一指“送祸鬼”，“还不赶快动手！”

只见“送祸鬼”伸出骨架手臂，吕向辉一闭眼。“噗”，五根干枯的手指深深地刺进了亦真的咽喉……

二龙戏珠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吕向辉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躺在一旁的司徒若丹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用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亦真：“你会的，我都会！而且，我才是‘送祸鬼的实际控制者。”

“若丹，你？”

“我不是什么若丹，我是亦真的女友瑶梦。”说着，她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又是一张吕向辉不认识的脸庞。

吕向辉的眼神怯怯的，想要问什么，没敢开口。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说的那个司徒若丹在她们寝室的床底下呢。而我，则是一个新的‘亦真，我是看不惯他的优柔寡断，所以才取而代之。他要做的事由我来完成。”说着，她向“送祸鬼”发了指令。

“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送祸鬼正要动手，一个声音从通道口传来，“噌噌”一个人几步跑了过来。

来人是孔庆翔。

“你千算万算，也逃不掉‘二龙戏珠的。”

“你，你，你是亦幻？”

“哈哈哈！”孔庆翔也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转身对吕向辉说，“孔庆翔很安全。”

原来，亦幻奉师命追踪亦真到这里，他得知学校发生“送祸”事件之后，便知道亦真在这里。于是他便和孔庆翔商量，让他住在自己租的房子里，自己则化装成他等待时机。后来，发现吕向辉在查闹鬼的事，就暗暗跟踪他。

就见亦幻亮出一把匕首，却刺向了吕向辉！

吕向辉下意识地用手臂一挡：“你干什么，疯了吗，怎么要杀我？”之后，吕向辉的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淌了下来。

亦幻的异常举动看得梦瑶目瞪口呆，她自然听亦真提起过他师兄，可对他的行为万分不解。

亦幻抓起吕向辉流血的手让血滴在匕首上。那把匕首有些特别，刃的中央有一道深槽，吕向辉的血便滴进了血槽之中。亦幻放开吕向辉的手，从腰间摸出一个葫芦，拔掉塞子，喝了一口，喷在匕首上，就势向空中一扬，口中念念有词。只见空中赫然形成一条龙的样子，在空中腾跃几下，竟直奔“送祸鬼”而去。

这一系列动作是在刹那间完成的，直到此时梦瑶才明白他的用意。梦瑶不敢迟疑，也从腰间摸出一个葫芦，扔向屋顶击碎，口中也是念念有词，空中也形成一条酒线，不是龙，却是蛇。截住那条龙，与之缠斗。

亦幻又划破自己的手掌，以同样的方法吹出另外一条龙，又奔“送祸鬼”而去。

就见先出来的那条龙与蛇缠斗了一会儿，一口将之吞下。梦瑶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送祸鬼”明显不是二龙的对手，就见一条龙缠住“送祸鬼”，另一条龙从“送祸鬼”那一半骷髅脸的眼洞中钻了进去。随即，缠着的那条龙也钻了进去，“送祸鬼”的骨架顿时四分五裂。

黄雀在后

梦瑶瘫软在地上，她知道“送祸鬼”的灭亡也是自己的末日，本想借亦真的手修习更多的邪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亦幻。

亦幻拿出绳子将梦瑶捆上：“心术不正的人只能练出蛇，练不出龙的，必将作茧自缚。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本姓吕，两个同姓之人的血，加上师傅秘炼的药水，就可以练成‘二龙戏珠了，是专门克制‘送祸鬼的。”

梦瑶听后，头耷拉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此时，本来捆在角落的张田军突然站了起来说：“你们一个捆了，一个伤了。据我所知，使用了‘二龙戏珠之后，法力会失灵三天，可是‘送祸鬼的故事还会继续，因为亦真是我引到学校来的。”

说着，他从地上捡起亦真的包袱，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了地下室。

亦幻因为刚才的争斗，已经没有力气跑出去追他了。吕向辉则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据说，张田军现在也能掌控“送祸鬼”了，如果你看到去宿舍楼卖货的人，可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