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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乡精神图谱的诗意构建

2013-04-29李火秀

名作欣赏·学术版 2013年2期
关键词:审美意蕴原乡柯桥

李火秀

摘 要:柯桥诗集《时光灯盏》展现了对原乡精神图谱的诗意构建,分别在时空两个维度上构筑了大岭背及大赣南的原乡版图,其核心意旨在于力图通过原乡体验及叙事追寻一种理想的人生状态与单纯质朴的生活形态,诗集也因而展露出独特的艺术特征与审美意蕴。

关键词:柯桥 《时光灯盏》 原乡 艺术特性 审美意蕴

“原乡”,作为一个人类学概念,指一个宗系之本乡,即是远离故土的移民族群的原始故乡。在文学研究中,“原乡”不只是一个地理概念,它主要指涉“一种对原始故乡的亲情、血缘,以及习俗、文化的认同与回归,是建立在民族文化心理基础之上的民族故土、文化故乡、精神家园。因此,‘原乡意味着对一种习俗、精神与文化的继承,并由此成为多元文化差异中的一种隐喻、一种象征”①。这也提示我们,原乡形象的书写,是“作家们创造的或直接呈现‘原乡面貌,或诱发人想象‘原乡面貌的审美形象。原乡形象是一种极富有生命、文化、审美等多种意味的形象”②。在本文中,“原乡”不仅指称宗系之本乡,是自祖辈以来居住过的地方,还导向个体文化精神或心灵中的始源,代表了个体所向往的生活意义的源头、文化故乡抑或心灵家园。本文拟对柯桥诗集《时光灯盏》③ 的文本分析,来探讨柯桥诗作中原乡图谱的构建及其艺术特征与审美意蕴。

凡是优秀的作家总能在作品中营构出风格独具的艺术审美空间,给人耳目一新的特定文化地域的标识。如马尔克斯的马孔多镇、塞万提斯与风车之乡、鲁迅笔下的鲁镇、沈从文与神秘的湘西边陲、孙犁与荷花淀、莫言与高密东北乡等等,都表明独特的文化地域及艺术世界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柯桥以其恣意的才情、充沛的想象,融汇现代人的思想、审美眼光,并通过诗歌这一“有意味的形式”来表达对历史、社会、现实与人生的体悟,构建出一幅令人感动的原乡图景。

从空间维度来看,柯桥原乡叙事经历了空间的游移与扩展,是从一个基点辐射至大原乡的视界移接,即从大岭背到大赣南原乡版图的诗性观照。在《回不去的大岭背》这一篇创作手记中,诗人一再表达他对生命原点及其写作动力来自于生他养他的故土“大岭背”:“我得承认,这二十几年来,我的诗歌写作的出发点和原动力,首先是生我养我的大岭背、那里的亲人和永远抹不掉的记忆。他们是我一次次约会的对象,有时因为记忆,有时因为告别”,“大岭背,我的一切皆由此而生发,你是我的万源之源”。由此,在他的诗歌中,“大岭背”中熟悉的人、事、物、景,便成了他写作的丰富源泉与不竭动力。在《怎么反复说到了父亲》《夏天之书》《一盏灯在时光中停了下来》《兄弟啊,他一瞬即逝》《走马陂》《写给乡间的妈妈》《大岭背小学》《开往老家的公共汽车》《青青的李》等诗歌中,表达了对生命原乡的深情与挚爱。如在《如果一定要说出来》诗里,诗人将深切的爱与情感投注在这一生命原乡,深爱着村庄中的每一个角落,“白墙上的黑窗”、“黑梁上的灰瓦”、遍地的“桃花”、“艾香”、“草丛中的坚果”等风物景致,也深爱着村庄的精神内质:宁静、安详、孤独、寂寞与坚守,这一刻骨铭心的原乡记忆,镌刻在诗人心中,永难忘怀;《大岭背小学》诗中,诗人描述大岭背小学地处一隅,那么的“孤单”“寒冷”,犹如“昌厦高速路上的一个花骨朵”,那里虽然仅有“破烂的衣裳,乌黑的脸膛,甚至低矮的校舍”,但是,它能够在狂躁时流中保持对知识、理想信念的热爱与追求,头发斑白的老师,使“我”接受了最早、最单纯的知识启蒙,并激励“我”能够在清贫闭塞环境中仍然怀抱对远方、对理想的渴望与激情;《青青的李》一诗写到诗人故土的春天以及“青青的李”,全诗用拟人的手法将四月“青青的李”的肢体动作与心理活动描摹得惟妙惟肖,它“用青青的眼/看羊擦肩//手挽清风/身披梦衣”,而对于成熟五月的渴盼尤为动心,“想着想着五月/脸就泛红/那种叫甜蜜的东西/就从眼角渗了出来//虹做的耳环/露制的佳酿”,这一拟人化的艺术手法将“青青的李”青涩、娇羞、柔情、憧憬等心理深动地呈现出来,诗作清新活泼,富有灵动跳脱的美感。

在诗集《大岭背》原乡的叙事中,尤为感人的是故乡亲人的书写。诗人将父辈们原生态的生存情状与内心世界展露出来,展现对父母亲至深至切的爱,他饱含泪水地叙述了父母亲艰辛、劳碌的一生,写他们的善良、质朴与坚韧,也写了对双亲离世无尽的悲痛与永远的遗憾,诗作充盈着一种尖锐的痛彻心扉的疼痛感。如《一盏灯在时光中停了下来》一诗中,回忆了两年前的一个夜晚,想起那夜的灯光,想起父亲,以及他“一场动容的大笑/眼眶中溢出的泪水/过后的羞涩”,父亲的率真与淳朴在大笑中展露无遗。然而,这种酣畅淋漓的快乐却永久地消逝了,父亲的过世,“带走了我的欢语/和尖叫”,至此生死两隔,留下无尽的悲伤与遗憾;《怎么反复地说到了父亲》写到了对父亲永久的怀念,“怎么反复说到了父亲。说到了/父亲坟上的青草。草尖上的露水/怎么反复说到了童年。说到了饥饿/整夜的哭声。怎么反复说出了疼痛和感伤/说出了泪水”,对于父亲深切怀念不因时间久远而减轻,相反,有关父亲的记忆却清晰如昨,那爱与痛如影随形,始终不曾远离。《走马陂》写了劳苦一生的母亲,山路崎岖的走马陂见证了母亲的艰辛与劳苦、痛苦与悲伤,走马陂也掩盖了母亲“豆蔻的年华”,青春的容颜,“盖住了午夜的悲哭她早起的脚步”,而如今,“走马陂带走了一切/转了一个弯,又一个弯/徘徊在母亲的坟前/守着我一生的幸福和追忆”。全诗将母亲勤劳、善良、坚韧以及她承受的痛苦、午夜的悲泣描述得真切、饱满,透露出生活的艰难与不易,诗句语言如泣如诉,感人至深。

其实,从“大岭背”走出去的诗人,不仅突出对于“大岭背”的情感体认与身份认同,而且,还表现出大原乡即“赣南”④ 的拓展书写,这应该是诗歌中一个重要的思想动向。在这一“赣南”原乡的叙述中,诗人显然将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人文景物纳入写作视野,因此,这一地域也就具有了文化空间的独特意义。在《赣州》《郁孤台》《滨江大道》《红井》《九堡写意》《围屋》《唢呐张》《漫画罗琪》《与线装的苏维埃史册中走出的红谣相遇》《红土地》《凝视土地》《红枫林》《红杜鹃》《翠微峰》《金精十二峰》《翠微九章》等诗篇,都展现出诗人对于赣南大原乡空间的深情厚谊。如《赣州》一诗中,将赣州特有的自然风光、人文景观、季候风华等纳入自己的视野,诗中写到了大庾岭古驿道、翠微易堂、三百围屋、阳孝本的墓、通天岩、白塔、古城墙、八境台、赣州八景,写到了赣州的市树:榕树,写到了章、贡两江,写到了赣州那洁白清寒的冬季,也写到了那报春的鹧鸪,那铺天盖地向人们涌来的绿,那撩人的春色。视野开阔,境界高远,从历史遗存写到当下,从自然风景写到人文逸事,从去冬的萧寒、雪的洁白写到妩媚的春光、葱茏的春景,富有历史纵深感,又具有现场真实感,形象生动、意趣盎然。又如《郁孤台》一诗,以南宋时期的辛弃疾驻节赣州书写的一首千古名词《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作为开头,揣摩词人当年登台望远、抒发国家兴亡的感慨,壮怀激烈,栏杆拍遍,却无人能懂,然而,居士豪迈凛然的风骨仿如“一尾鱼,劈开千里赣江”。全诗蕴藉深沉,饱含诗人对稼轩居士“无人会,登临意”的情感共鸣以及在乱世保存高节大义的深深敬意。《翠微九章》以宁都的翠微峰风景区为描写对象,以翠微峰七千万年的苍茫历史作为开篇,大气恢弘,气势磅礴,诗人面对历史浩渺、庄严无比的翠微峰,深深地为其感动,进而,诗人表达了成为雄壮阔大的翠微峰峦中一分子的心愿,“让我进到你的怀里让我住到你魂魄”,“请在你的身体里留一点空间”,“让我拥有你七千万年的一瞬吧/让我拥有你四百二十六米身躯的万分之一”。在这一首诗里,不仅写了翠微群峰亘古的历史、有关它的美丽动人的神话,还有它秋天极至动人的容颜,群峰的风姿与韵味,以及生命渺小、人生有限的慨叹,内容宏阔丰富。

诗人在原乡精神图谱的时空迁衍中,淋漓尽致地袒露内心深切的热爱、欢愉、悲伤与缺憾,对大原乡图谱的诗意想象与自由穿越,思想也因此得以扩容、精神得以提升、心灵的丰富性得以充分铺展。

柯桥在景致、风物、人情等为内容的原乡图谱构造中,有意识地突破特定地域性文化标识,力图表现社会人生的普遍性与永恒性。在诗人笔下,大岭背或大赣南不是简单意义上的生命原乡,而是充满寓意、寄托作家情感和想象的精神与文化意义场域,即对理想人生状态与单纯质朴生活形态的守候与追寻。

对于诗人而言,理想人生状态就是如西西弗斯一样,永远“在路上”永无止境的追求,展现诗人那种“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的抱负与襟怀。这一精神旨向使诗人对于驰骋疆野、追求生命释放与自由的骏马情有独钟,在《奔驰在诗刊封面的一匹白马》《凛厉的白马》《一匹枣红的马》《除夕的马》等诗中,都展现了积极进取、永不懈怠的奔马的礼赞。如《凛厉的白马》一诗中,凛厉的白马一如“长风中跌宕的音乐”,那奔腾矫健的姿势,那“骨子里的火焰”深埋于抒情主人公的心底,自童年起,那“腾空的心迹一览无余”,自此“相伴天马行空”,带着希望,带着祝福,奔向远方;《奔驰在诗刊封面的一匹白马》中,以一本诗刊封面上的白马作为描摹对象,观察周详,描绘细腻,“白马/由西部向东方/劈开八万里春风/劈开深邃的农历古老的河流/进入诗篇进入诗的内核”,如闪电一样奔驰的白马极富吸引力,带给“我”诗的灵感,视野的开阔与不懈向前的动力。可以说,奔驰的“马”已经成为一个核心的意象,构筑了诗人最为内在的精神特质,是诗人洒脱不羁、勇往直前精神的生动写照。

如果说写“马”仅仅是间接书写自己人生追求的话,那么在《我不愿停止》这一首诗中,诗人则直接地袒露了自己的“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宣言。“我不愿停止/我拥有坚实的大地/拥有广阔的天空和不会轻易说出的灵魂/我可以在黑暗与光明的拐点用灵魂的坚毅和刚强/说出风说出雨说出远山、河流与人类的疼痛和梦想”,“我不愿停止/我渺小但我可以丈量大地的伟岸/我还必须去穿越夏天的蝉鸣冬天的霜白/我要征服脚下的坎坷和蒺藜来证明我的存在/我要让幸福在血汗和苦难中盛开/我弱小的躯体感受到大地的震颤和爱情”,诗人这一不断奋发有为、建功立业的人生姿态,使他能够洞彻人生的种种际遇,并深信前进的力量是无可阻挡的。正是因为有这种坚强不屈的意志与奋发图强的精神支柱,诗人才能在双亲离世、老屋坍塌、现实的繁忙琐碎中,以乐观、坚韧、执著的信念承担了一切痛苦,并将这种苦难视为灵魂净化的必经之路,从而摆脱俗世的烦恼,鼓起“再出发”的信心与勇气。

与“向前进”不懈追求的人生姿态相应的是诗人追求一种安适坦然、简单幸福与朴实无华的生活形态。如《麻雀》一诗中,以一种闲适悠然之心观望着麻雀一只一只直至成群结队地停在树枝、屋顶或干草堆上,它们快乐地飞起又落下,“把地上的叶片,翻过来又翻过去”,诗人领悟“它们把我的人生彻底翻开了”,并由此体会“平凡的快乐,活着的意义”。诗人崇尚简单素朴的生活方式,在书写亲情、爱情的篇章中表现得尤为明显。如《爱情就这么简单而平淡》,对于两人倾心相爱、无欲无求的纯粹自然心境刻画出来,“我们在一起/仅仅在一起/有目光交谈用手势交谈/我们的话语明了又平淡”,而相爱的过程更是值得珍惜,“我们同乘一条船/同耕一亩责任田/互赠绿荫 温暖 安宁/和一些平平淡淡的安慰/平平淡淡的勇气和力量”。诗中洋溢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诗情,是一曲永结同心、相濡以沫、生死不渝的爱情赞歌,感人肺腑。诗人“保持简单的生活平静的幸福”(《桃花辞》)的生活态度,使他能够抵御来自外界的干扰、烦忧以及孤独,所以,当无法“回到平静的写作上”(《听歌》)、当体验到“我在世人的眼中多么卑微”,而“想见我愁容的人已极少”(《能想见我愁容的人已极少》)的时候,向内心回归,向宁静的幸福、简单的心境的回归,无疑是应对人生负累最好的安慰剂。

柯桥诗歌虽大多取材于故乡,视野却并未局限在狭小的天地里,他把乡土质料和乡土气息同社会生活的实质、人生情态与生命意义有机地结合起来,将一般的乡土人情描写转化为对生命“存在”的体悟,对原乡的追寻中寄寓着对人生、对未来重构的想象。正是在这一层终极意义上,“原乡”成为诗人的图腾,他的“神祉”,原乡经验与记忆,构成了柯桥的文化立场、情感基础,由原乡出发探求健康、自然的人生形式,彰显本土文化推陈出新的文学实绩。

柯桥基于原乡体验的艺术建构,展现出独特审美特征,突出表现在史与诗、虚与实的融会贯通与自觉运用。在诗集中,他用现实主义事理逻辑对客家族群历史、个体生命史、父母亲生活史、情感成长史等进行重新编码,将实录精神与艺术想象力、审美创造力密切联系,从而突显了历史与艺术品质的并置。而这一艺术效果的取得无疑容纳了诗人对描摹对象的主观化、感性化的艺术处理,融入了诗人独出机杼的诗意创造。其实,从历史的真实到文本的真实,它一般都经历“历史的主体化(心灵化)和主体的历史化这样一个双向交流的、主客异质同构的奇妙复合体”⑤ 阶段,其间主观化的因素是十分明显的,它可以使历史在审美想象中得以激活,而真正成为一种充满审美智性的叙事。如《凝视土地》,此诗生动地展示客家族群波澜壮阔的迁徙史,呈现客家先民如何披荆斩棘、奋勇当先,终于在赣南这片土地上扎根,“我们的祖先手持刀斧、犁锄和枪矛/带着火种带着热望踏尘而来/他们走过原野山川走过生命/他们从未走出土地/是土地托起他们苦寒的命运微薄的希望/是土地托起他们艰难的足迹贫寒的尸骨”,凝视土地,“祖先灼热的目光迎面而来,灼痛年轻的心”,土地因而具有“凝重而质朴、伟大而超然的意义”。诗作回顾了客家族群艰苦卓绝的迁徙历史,并对当下对土地过度的开发掠夺提出警示。通过这一朴实、人性化叙述,尤其是融入了诗人情感体验、价值判断与艺术想象,在史与诗、虚与实等一系列关系处置上有新的追求、艺术旨趣,使人们在耳熟能详的历史中获得了异常独特的审美体验。《围屋》中以“千百朵千年不败的花啊/平静、粗犷、热烈”来形容客家人的住所“围屋”,进而回忆客家的风餐露宿,千里跋涉的历史,“几千里迁徙辗转/硝烟的征程/对战火离乱的嗟与叹/对团聚和平的梦与幻/连同祖先的骨头和呼吸/深深植入这荒蛮的江南/风化成一阕阕凄壮的民俗风谣”,接着,诗人以镶嵌穿插的艺术手法将“围屋”与“二十四个节气”、“十万水稻开花的声音”同构,将“时尚”“工业”与“农事”并置,而“围屋”“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摄入/都是一部史诗最好的封面”,全诗通过多种意象的并置,构成一种整体复调式的审美效应。

诗集在梳理家族史、父辈史、生活片段史等方面,用理性审度历史的同时也十分强调主体感性的作用,并将其内化为形象生动、具体可感的艺术形象。如展现出生存的艰难与劳苦一生的父亲形象,纪实中融入了诗人主观抒情化的幻象。《夏天之书》即是表现出色的一首诗,诗人运用繁复的意象来渲染父亲劳动而清苦的一生,“镰刀、锄头、犁耙”是父亲劳作的工具,在田间地头,在大暑烈日下,父亲仍在劳作,“烈日已把他身上的水分烘干”,只看见父亲“干巴巴的嘴唇/和喘息”,在每一次丰收的背后,都凝聚了“父亲滂沱的泪水和隐蔽的叹息”。总体上看,诗集中表现对象是父辈们生活本身,诗中写到一些乡村的日常图景都是真实的、原生态的,没有任何诗意的点缀与修饰,但又无不容纳诗人主观化观照与个性化的艺术提炼。如写父辈们种地、收割稻子,写母亲在田间的劳作等等场面,淋漓尽致地揭示了父辈的清贫与艰辛,同时,诗中的这一苦难描写,并没有冲淡诗人的情感温度,相反,在诗人看来,生活的苦难使亲情更温暖,而亲情也使苦难有了某种深邃的质地,在柯桥笔下的原乡,共构着一个交织着苦难与温情、快乐与感伤、愉快与痛楚的真实乡土,令人感动。

总之,在柯桥的诗歌世界中,大岭背与大赣南分别是其主要意象和故事得以展开的中心场所,寄寓着诗人对理想生存状态与美好生活方式的诗意想象,是一种自觉而有益的美学建构。当然,这其中也浸染了一种“再也回不去了”的时光之殇,这也提示我们原乡体验及叙事的吊诡与悖论,即在“回不去”的理性认知下,如何保有着情感上的回望之爱,这无疑值得认真思考与深入探索。我们也期待并相信诗人能够创作出更多的诗歌精品,以取得更大的创新与突破。

① 郑靖茹:《一个语言原乡者的艰难跋涉——从〈血脉〉看阿来小说中的族际边缘人》,《中国藏学》2006年第1期,第105页。

② 黄万华:《原乡的追寻——从一种形象看20世纪华文文学史》,《人文杂志》2000年第4期,第55页。

③ 柯桥:《时光灯盏》,二十一世纪出版社2012年版。文中有关柯桥诗歌均出自此书,不再另注。

④ 赣州位于赣江上游,江西南部,俗称赣南。现辖1区2市15个县和一个经济技术开发区,是江西最大的行政区,江西的第二大城市。大岭背属于赣州下辖的宁都县的一个村庄。赣南是多元文化的融合,有江南宋城、红色故都、客家摇篮、世界钨都、稀土王国、脐橙之乡等美誉。

⑤ 吴秀明:《论历史真实与作家的主体意识》,《齐鲁学刊》1990年第2期,第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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