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纽约春拍夜场实录

2013年上半年，艺术市场一扫一年前的颓势，全面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局面。5月底，首届“巴塞尔香港艺术博览会”（Art Basel Hong Kong）迎来了世界各地的200多家画廊和不计其数的艺术商、策展人、收藏家以及艺术爱好者，强大的阵容和火爆的销售俨然使香港成为全球艺术市场版图上的重镇。6月初开幕的、堪称“艺术界的奥林匹克”的威尼斯双年展（Venice Biennale）和6月底在瑞士举办的“巴塞尔艺术博览会”（Art Basel）又将全球艺术界的目光从亚洲拉回欧洲，然而不论如何，纽约作为全球艺术市场的龙头地位仍然不容动摇。从3月初的“军械库”到5月初纽约“弗里兹”，纽约艺博会的浪潮一波接一波地袭来。而5月中旬纽约的春季拍卖更是市场的重要指标，成交结果直接影响着全球艺术商人、投资人和收藏家的购买信心与市场决策。

今年5月，除了苏富比与佳士得两大拍卖行在纽约按惯例各推出两场“印象派与现代艺术”和“战后与当代艺术”夜场拍卖，佳士得还为影星利奥纳多·迪卡普里奥（Leonard DiCaprio）特别举办了一场慈善拍卖夜场“第十一小时”（The 11th Hour）。借着迪卡普里奥5月底即将上映的新片《了不起的盖茨比》（The Great Gatsby）的东风，这场罕见的夜拍大获全胜，成功地将33件拍品完全售出，为以保护环境为宗旨的利奥纳多·迪卡普里奥基金会筹集了3880万美元善款；值得一提的是，当晚一张中国艺术家曾梵志的《虎》（The Tiger）以500万美元成交，与另外两幅以虎为题材的作品吸引来一位匿名收藏家额外的500万美元捐款，全部用于拯救濒危的虎。此外，以销售当代艺术与设计品著称的菲利普拍卖行（the Phillip's）也有一场当代艺术的夜场拍卖；如此一来，今季的纽约春拍共有六场大型夜场拍卖。

印象派与现代艺术：第一回合

5月7日晚上，苏富比的“印象派与现代艺术”夜场揭开了纽约春拍的序幕。解决了劳资纠纷的苏富比不再像去年5月那样，门前聚集着抗议和罢工的艺术工会工人，令到场的客人感到无比尴尬。虽然缺少了去年挪威艺术家蒙克的色粉画《尖叫》（Scream）这般重量级的作品，苏富比今季的印象派菜单还是颇为丰盛的，来自包括歌星麦当娜在内的几个著名私人收藏的拍品吸引了全球35个国家的竞拍人。当晚的总成交额2.3亿美元，略低于开拍前的最高估价2.35亿美元，可谓稳中求胜。

在三位竞拍人几轮激烈的竞价争夺之后，一幅方寸之间的塞尚油画《苹果》（Les Pommes）以4160万美元成交（估价在2500万到3500万美元之间），成为当晚成交价最高的拍品；另一件莫迪里阿尼作于1909年的肖像作品《亚马逊》（LAmazone）也以2590万美元成交，是当晚成交价的亚军。这两件作品均来自1988年辞世的纽约发明家阿历克思·鲁伊特（Alex Lewyt）的私人收藏。鲁伊特与妻子收集了近200件艺术作品，包括德加、雷诺阿等印象派名家的杰作。鲁伊特的妻子伊丽莎白去年12月刚刚去世，苏富比有幸获得了对其收藏的委托拍卖，翌日的印象派与现代艺术日场拍卖也将上拍鲁伊特收藏的100多件作品。

一件莱热（Léger）作于1921年的油画曾被麦当娜于1990年以340万美元的价格从苏富比的拍卖中购得，据说此后一直挂在她的卧室中。这次拿出来拍卖，是为了募集款项资助中东与南亚的女童教育。明星的号召力果然不凡，经过激烈的竞价，这件作品以720万美元成交，比起23年前的价格来，上涨的幅度相当可观，看来麦当娜对购买艺术品还是很有眼光的。

一直隐在毕加索光环之下的另一位立体派艺术大师乔治·勃拉克（Georges Braque）当晚却以一件“野兽派”风格的作品刷新了纪录，以1584万美元成交；该作品2000年仍由苏富比售出，当时的成交价格不过300万美元，如今是当初售价的5倍还多，现代艺术在过去十年中的升幅可见一斑。当晚创下拍卖纪录的还有杜米埃与夏加尔的纸上作品，分别以260万美元和475万美元成交；罗丹的《思想者》以1528万的价格成交，成为该作品数个拷贝中售价最高的一件。

第二天晚上佳士得的“印象派与现代艺术”夜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去年5月因为《尖叫》输给了苏富比的印象派夜场，今年也运气不佳，虽然成交率高达94%，47件拍品中仅有3件流拍，总成交额却不过1.58亿美元，不仅比对手苏富低了7200万美元，也离拍卖前估计的最高价1.9亿美元相去甚远。

由于缺乏重量级的作品与吸引人的亮点，佳士得的印象派夜场整场拍卖显得十分冷清，即便是成交的作品也不过寥寥几个竞拍人，少了激动人心的竞争（这其实倒是“捡漏”的好时机）。与苏富比的“状元”——塞尚的《苹果》相比，佳士得这晚拔得头筹的是俄罗斯艺术家苏汀（Chaim Soutine）的油画《糕点师傅》（Le Petit Patissier），成交价为1804万美元，连塞尚作品成交价的一半都不到。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这件作品由佳士得亚洲业务主管李昕在电话上为买家拍得，由于她一贯代理中国大陆的买家，坊间猜测这件作品也许正是被近年来逐渐对中国瓷器、书画之外的拍卖门类产生兴趣中国收藏家纳入囊中。

以德国、奥地利艺术收藏著称的纽约新美术馆（Neue Galerie）此次送拍了一幅席勒的纸上作品，估价不过在500万到700万美元之间，却被一路竞价到了1130万美元成交，算得上是当晚拍卖中的一个惊喜。

佳士得这晚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三幅流拍作品中的两幅：安德鲁·德兰（Andre Derain）的《穿和服的马蒂斯夫人》（Madame Matisse au Kimono）与马蒂斯的《斜倚的裸体》（Nu accoudé）；拍卖前委托方分明对德兰的作品寄予厚望，估价为1500万到2000万美元，以800万的价格起拍，每一次举牌便是100万的增幅，着实令人心跳，可惜在1300万美元的价位上，买家举步不前，终于流拍，令人扼腕。马蒂斯的作品估价已经比较保守，不过在150万到250万美元之间，可惜在叫价到110万的当口就没了下文，大约是没有达到委托方可以承受的底价，只好流拍。须知拍卖场上流拍的作品并非因为质量问题，有的时候是委托方的期望值与市场购买力不符，导致底价过高而未能成交。其实这两件作品的品相都是不错的，想来感兴趣的买家会在拍卖结束后联系询问，以私人洽购的方式协商购买吧。

战后与现代艺术夜场：

由于近年来印象派与现代艺术的优质货源十分紧张，各家拍卖行的印象派与现代艺术拍卖不免“贫血”，战后与现代艺术却因为有着在世艺术家供货，免除了这层担忧，逐渐吸引来大量的资金和买家。从1980年代以印象派与现代艺术为主导的国际艺术市场的天平也开始向战后与当代艺术倾斜。

苏富比：佳作尴尬流拍

时隔一周，5月13日晚上，苏富比又一次率先揭开了战后与当代艺术夜场拍卖的序幕。然而，上周印象派与现代艺术夜场的成功并不能掩盖今季苏富比当代艺术夜场的苍白：64件上拍作品中有11件流拍，总成交额2.9358亿美元，远低于之前的最高估价3.8290亿美元。

苏富比的首席拍卖师托芭亚斯·梅耶（Tobias Meyer）难得一见地穿了一件由纽约设计师汤姆·福特（Tom Ford）设计的纯白西装，与夜场一贯的稳重风格似乎有点不协调，难怪观众中有人调侃，不知道他会否在拍卖当中跳起踢踏舞。当晚在拍卖中，他也的确使出了全身解数，一点一点地“挤榨”，时而语带挑衅，时而循循善诱，务求将每件作品推到无法再高的价位，方才肯落槌成交。不过在场的买家似乎并不太肯买他的帐，当晚不少佳作都没能引起人们的兴趣，即便成交的作品也鲜有引来激烈竞争的，大多数时候只有一两名电话委托人在叫价，场内气氛实在是不够热烈。要说是货源不佳，也有点冤枉，当晚流拍的11件作品中，不乏大牌艺术家的精品佳作：英国艺术家弗朗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创作于1962年，以他滥用毒品的同性恋人为模特的肖像作品，去年市场上相当抢手的马克·罗斯科（Mark Rothko）的抽象绘画作品，波普艺术家罗伊·利希滕斯坦（Roy Lichtenstein）的作品，亚历山大·考尔德（Alexander Calder）一贯备受欢迎的活动雕塑，一件由吉哈特·里希特（Gerhard Richter）与别林基·帕勒莫（Blinky Palermo）和一件安迪·沃霍（Andy Warhol）与让-米歇尔·巴斯奎亚特（Jean-Michel Basquiat）联手创作的绘画作品，都惨遭流拍 。连被誉为“继沃霍之后最成功的美国艺术家”的杰夫·昆斯（Jeff Koons）也有两件作品流拍。

拍卖行在拍卖举行之前重点宣传、推介的作品，特别是有些登上图录封面的作品流拍是很没有面子的事，虽然可以将责任推到太过贪心的委托方身上，但这无法避免地暴露出拍卖行的“专家”们对市场的误判，或是估价错误，或是将该作品推出的时机不对，但无论怎样都是铁定的失败无疑。当晚培根的作品几乎无人出价，除了大爆冷门，这将在今后一段时间内影响他的作品在市场上的价格。看来同样具有苏富比当代艺术全球主管头衔的梅耶也需要和同事好好总结一下经验教训，重新制定战略政策了吧。

不过，苏富比的当代艺术夜场也不完全是失败。法国艺术家伊夫·克莱茵（Yves Klein）的一件以他著名的“克莱茵兰”为主色调的雕塑作品刷新了艺术家的雕塑作品成交纪录，以2200万美元成交。另外，市场上颇受追捧、作品售价最高的在世艺术家里希特的一件作品也以3712万美元成交，刷新了艺术家此前的个人拍卖纪录——3420万美元。这件作品是由经营君悦酒店连锁（Hyatt Hotels Corporation） 的芝加哥望族普利茨克家族（The Pritzker Family）于1998年在苏富比的拍卖中以360万美元购得，在芝加哥的君悦酒店陈列了15年之久。15年后再现拍卖场，这件作品的价格翻了十倍，令人咋舌。该作品由纽约富商唐纳德·布莱恩（Donald L. Bryant）在现场拍得，据悉他打算将此画挂在他在加州纳帕谷新建的一处住宅中。

当晚居于成交价榜首的是美国艺术家巴奈特·纽曼（Barnett Newman）的一件抽象作品，与克莱茵的雕塑同样是一片耀眼迷人的蓝色，构成了苏富比当晚的“蓝色风暴”。纽曼的作品在市场上所见不多，他的许多作品都由各级国家和私人美术馆收藏，这件难得一见的作品是苏富比当晚的“救命稻草”了，开拍以后价格一路攀升，电话竞拍叫到3350万美元时，场内的买家坐不住了，也加入到叫价的行列中，掀起了当晚少有的一个高潮。最终，这件作品不负众望地创下了艺术家的拍卖纪录，以4384万美元的价格成交；这个价格比一周前塞尚作品的成交价还高，当代艺术的强劲市场趋势由此可证。由于这件作品是被一位讲意大利语的客户代表通过电话为客户竞得，场内纷纷猜测电话那端的神秘买家的身份，其中一个版本是意大利著名时装品牌普拉达的女掌门人米西亚·普拉达（Miuccia Prada）。1965年被得州的一名收藏家以区区4.5万美元购得的杰克逊·波洛克（Jackson Pollock）的“行动绘画”《蓝色无意识》（Blue Unconscious），当晚以2080万美元的价格卖给了纽约画廊主大卫·兹怀纳（David Zwirner）。去掉通货膨胀的因素，这件作品价格上涨了66倍，不禁让所有艺术投资经纪人羡慕不已。可惜，好的眼力和运气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碰到，市场上的追涨买跌，谁又能够说得清楚呢，倒是许多并不考虑升值，只热爱艺术本身的收藏家，往往能在不经意间搜罗到价廉物美的好作品。

佳士得：见证历史时刻

如果说前一天晚上苏富比的当代艺术夜场拍卖气氛如一杯温开水，佳士得在5月15日晚上的“战后与当代艺术”夜场的气氛就是一锅沸腾的热汤。经过了上一个回合的惨败，这一次佳士得明显有备而来，在拍品质量上远远地将苏富比甩在身后；总成交价格更是创下古往今来所有艺术品单场拍卖的销售纪录——4.9502亿美元，比苏富比前一晚的销售额高出2亿美元之多。当晚上拍的70件佳作中仅有4件流拍，成交率高达94%。这样的销售佳绩，不仅让圈外人士惊呼，即便是见惯了多次艺术市场高潮的资深业内人士——当前全球最具影响力的画廊经营者拉瑞·高古轩（Larry Gagosian）也不得不承认这场拍卖昭示了当代艺术市场的广博和购买力的深厚。佳士得当晚的拍卖师贾西·帕克南（Jussi Pylkkanan）说，“我们进入了艺术市场的一个新时代。”当晚的拍卖现场云集了来自美国各地的重量级藏家和知名人士：洛杉矶的伊莱·布罗德（Eli Broad），黑石资产管理集团的副主席托藐逊·希尔（J. Tomilson Hill），迈阿密的私人收藏家唐纳德·鲁贝尔（Donald Rubell）等等，一同见证了这个历史性的时刻。

晚上7点整，佳士得纽约总部的拍卖大厅里座无虚席，第一件上拍作品是相对不那么出名的美国艺术家马克·格罗先（Mark Grotjahn）的纸上作品《无题》（Untitled），估价在50万到70万美元之间，买家们对这件作品的反响却很热烈，几番竞价之后，以100万美元出头的价格成交，可谓开了一个头彩。第六件拍品——让-米歇尔·巴斯奎亚特的纸上综合材料绘画《狂怒的人》（Furious Man）掀起了当晚的第一个高潮，这件作品以80万美元起拍，场内竞争十分激烈，坐在观众席后排的一位买家频频举牌，毫不犹豫地加价，最后以572万美元将它拿下。这样热烈的竞价氛围一路延续，第七、第八件拍品都以超出最高估价的价格成交。第十件拍品又是巴斯奎亚特的作品，这件布面丙烯绘制的作品在现场引起了漫长的拉锯竞价战争，几位电话委托人也丝毫不肯放弃，让在场的观众都不禁为之屏住一口气。当拍卖师在4350万美元落槌时，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祝贺当晚第一件破纪录的作品产生。

如果以为这就是佳士得战后与当代艺术夜场拍卖的顶峰，那么你错了，因为之后的拍卖依然高潮迭起，似乎没有尽头。当晚共计12位艺术家的作品创下新的拍卖纪录，最高成交价由杰克逊·波洛克的一件经典作品夺得，成交价为5836万美元，比该艺术家于2012年11月在苏富比纽约创下的拍卖纪录4040万美元高出了近1800万美元。记者招待会上，佳士得的发言人介绍说，这件作品吸引了15位买家竞拍，在4000万美元以上继续竞价的有三位。须知能够负担得起这样作品的收藏家在全球不过寥寥几人，而最后的成交价，更显示出买家对市场的强大信心。

除了巴斯奎亚特和波洛克，前一晚在苏富比不幸有作品流拍的罗伊·利希滕斯坦凭着一幅将毕加索同名立体派作品波普化的绘画《戴花帽子的女人》（Woman with Flowered Hat），创下了个人拍卖新纪录——5612万美元，并稳坐当晚成交榜的亚军。这件作品的委托人是著名化妆品露华浓的老板罗纳尔德·佩尔曼（Ronald O. Perelman），而买家是伦敦珠宝商劳伦斯·格拉夫（Laurence Graff）。他说这是送给自己的一件生日礼物（格拉夫在6月13日满75岁），如此昂贵的生日礼物，恐怕史上也着实不多见吧！不过话说回来，利希滕斯坦的这幅作品参加过包括古根海姆、泰特伦敦等著名美术馆的大型展览，更出现在多本艺术史教科书中，的确是里程碑式的作品，能够拥有它是无上的荣耀。

两个多小时的拍卖，将近5亿美元的艺术品被世界各地的超级富豪们带回了家；当然，其中许多仍然会留在他们在纽约本地购买的豪宅当中。除了一线明星艺术家，许多在艺术市场上原本居于二三线的艺术家作品也拍出了不俗的成绩：约瑟夫·康乃尔（Joseph Cornell）的一件小型装置作品，估价不过50万到70万美元，竟然以482万美元成交，是最高估价的7倍还多！拍卖场越来越成为名副其实的超级富豪游乐园，如果没有深不见底的钱袋做后盾，只能做个看客。

如果说佳士得战后与当代艺术夜场有个唯一的遗憾，那便是培根的一幅作品被临时决定撤拍。这分明是受到了前一晚苏富比培根肖像画流拍的影响，不知是委托方的坚持，还是拍卖行的建议，这件佳作未能上拍，不能不让人感到遗憾。其实，罗斯科和利希滕斯坦都有作品在苏富比的夜场中流拍，但并未影响他们在佳士得拍出好的成绩。这件培根假如如期上拍，借着当晚的东风，没准也会创造一个新的纪录。有时候，过分谨慎也会贻误战机，拍卖策略的制定，经验和头脑缺一不可。

经过了连续两个晚上数亿美元的轰炸，同一周的第三个当代艺术夜场拍卖在中城公园道上的菲利普拍卖行总部如期举行。总成交额为区区7860万美元的这场拍卖，明显在规模和质量上都无法与两大巨头分庭抗礼。沃霍的《四个玛莉莲》（Four Marilyns）是当晚唯一的亮点，以3820万美元的成交价被高古轩画廊的一位负责人买下。据传这件作品正是菲利普拍卖行的所有人俄罗斯墨丘利集团投放到市场上的，不知是否为了某个项目筹措资金，还是手头的流动资金不足，需要将艺术收藏变现。加上去年圣诞前夕，菲利普拍卖行的重要合伙人和明星拍卖师西蒙·德·皮苡（Simon de Pury）的突然离职，菲利普拍卖行今后的发展不能不让人生出些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