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萨禄的百灵鸟
2013-04-29王大骐
王大骐
到2012年1月为止,马里一直被公认为非洲最稳定的国家。1991年民主制度建立后,总统由民主选举产生。2012年初图阿雷格人在北方叛乱以来,日益恶化的形势动摇了该国的军事政治核心,导致军方对总统处理叛乱方式的不满。
在阿扎瓦德民族解放运动组织(MNLA)取得初步成功后,图阿雷格人的好战集团加入了伊斯兰组织安萨尔迪尼,即伊斯兰马格里布的基地组织(AQIM)分部,导致图阿雷格人和伊斯兰战斗组织的分裂,使得国家北方伊斯兰势力占了上风。
与非洲其他地方相似,马里极端主义分子的意图是要在领域内强制执行严格的伊斯兰教法。2013年1月,法国迅速采取了不到4周的军事干预,取得了有限的成果,重新控制了马里北部的城镇,将叛军组织赶进沙漠地带。
尽管2012年动荡不安,摄影师阿尔弗雷多·卡利兹依然前往马里对一个人进行了专访,多年来,她的成就远远超出了传播马里智慧、土著文化和为数以万计的粉丝演唱。
阿尔弗雷多常常回忆他和俄姆·桑加雷一起度过的时光: 俄姆不但是马里最出名的歌手,她还是一位企业家,经营着自己的酒店:瓦萨禄公馆酒店。瓦萨禄是首都巴马科的一个区,是俄姆的出生地,也是她出道的地方,而《福布斯》杂志将她列为2011 年度第九位非洲最具影响力的女性。
与俄姆在巴马科街上兜风是一种难以忘怀的经历。开着她自己笨重的四轮驱动敞篷车,绕着巴马科环行,车上瓦萨禄的音乐震耳欲聋,她不时用当地语回应着狂热粉丝们的问候。
她喜欢待在车上购物,这是巴马科特有的消费形式。她的名字总是从每个人的嘴里蹦出,而她经常对外面的人随意地分派一些小钱。
俄姆把我们带到巴士站附近的一块土地旁,来自布基纳·法索的客车不断抵达,她告诉我们,她打算在此地建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接着,我们驱车穿越了首都宽阔的尼日尔河,河面上两座大桥似乎正叙述着这个西非民族的近代史:旧桥由殖民统治五十多年的法国人所建,第二座则刚刚由中国人建成。
无论我们去哪儿,总有人来与他们的偶像打招呼。当她离开时,人们开始唱她的歌为她送行。“這就是马里的伊斯兰教徒,”她兴奋地说,“歌唱和庆祝,仁慈与爱。”
这些传统的欢乐和宽容,与那些北方伊斯兰主义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正日益强大,禁止西方音乐、烟酒,以及拆毁宗教标志性建筑,并强制妇女佩戴面纱。“我们的文化正处于崩溃的边缘,”俄姆告诉我们。在过去的20年里,她一直通过歌声争取妇女的权利。
在一个周末,俄姆在巴马科她的酒店内举办了一场音乐会。那是一个闷热的巴马科之夜,延续数小时不间断的演唱,使得表演者和听众都大汗淋漓。第二天早晨,我们买来牛奶、水、肉食和成袋的谷物,驱车来到离首都100公里的农场,那里的主要道路上随处可见牲畜。
伴随着一场暴风雨,我们开上了一段泥浆状的红土路,远处有一间小砖房,有人冒雨跑过来,领我们进屋。那里,斜躺在地上的是阿咪娜塔,俄姆的妈妈,这位在世界舞台上闪烁的巨星,在家中还是谦卑的马里人打扮。我们喝着牛奶,俄姆换上了一件干爽的衣服,拥抱着她的母亲,对我们说:“这是我的母亲,这是我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