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经的生态经济周期思想及启示

刘静暖　孙媛媛　杨杨

摘 要：国学易经包含着逻辑严谨的生态文明体系，生态经济周期思想是其重要组成部分，极具启示意义。易经的生态经济周期启示我们，要正视生态经济发展的阶段性特征，选择适宜的路径；要遵天道、地道行事获得生态庇佑；要重视生态文明教育避免愚蒙之灾；要缩小生态足迹避免生态地质大周期来临。

关键词：成长周期；12重卦；生态战争；高涨；衰落

作者简介：刘静暖（1963-），女，吉林长春人，吉林财经大学经济学院、马克思主义经济中心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低碳经济理论，生态经济理论。

中图分类号：F062.2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672-3309（x）.2013.08.71 文章编号：1672-3309（2013）08-157-03

易经生态经济思想包括生态经济周期思想、愿景思想、规律思想、资源思想、预警思想、危机思想及生态经济对策思想。而生态经济成长周期思想，处于生态经济思想的首要地位，适宜指导中国生态经济实践。

一、易经生态经济周期维度

来自西方发达国家的现代生态经济学，产生于20世纪70年代。最大进步之处在于，将生态系统纳入经济学的研究视野，并把经济系统与生态系统融成一个生态经济巨系统，以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为目标，研究生态经济系统运行特征、规律性及促进其和谐发展的应对对策等问题，有效克服了以往的以孤立的经济系统为研究对象，漠视生态系统存在，不顾生态系统承载的局限性。

研究国学易经发现，早在七千多年前的远古时代，以伏羲氏、周文王等大智大慧的先祖为代表的劳动人民通过对宇宙自然的长期观察，对人类成长历程的考量，[1]对经济系统与生态系统关系的研究，就前瞻性地将生态系统与经济系统看做能量、物质密切交流、不能分割的一个生态经济巨系统，进而研究其产生原因、发展过程等问题。其生态经济维度早于现代生态经济系统思想七千年之久。易经用天、地、人代表生态经济巨系统圈层结构，人代表经济系统，天、地代表生态系统。用卦爻的方式将人放置于天、地之间，表示生态经济系统以人，即经济系统为核心。人（经济系统）头顶蓝天、脚踏大地，靠天、靠地才能生存，易曰：有天地然后万物生焉，[2]即人，经济系统是生态系统的产物，没有生态系统提供的物质、能量更不会产生生态经济系统。

生态经济周期，包括成长周期与发展周期。从人类的时间尺度看，生态经济系统有一个从诞生、成长、繁荣、衰落、消亡的一个成长周期；而从地质生态的时间尺度看，生态经济系统有无数个从诞生、成长、衰亡到下一个生态经济系统的诞生、成长、衰亡周而复始的发展周期，如易经用屯、蒙、需、讼、师、比、小畜、履、泰、否描述生态经济系统从婴儿、幼儿、少儿等到壮年到老年的成长历程，也预示经济系统超越生态系统吃水线后，从人的时间尺度，本阶段生态经济系统灭亡，即从泰到否。在地质生态时间尺度，下一个生态经济周期开始再到消亡，如从否到屯的周而复始的发展历程。

易经生态经济周期思想内容丰富、逻辑结构完整。应用卦名、卦象、卦辞、爻辞等描述生态经济所处的阶段性特征、机遇与挑战，尤其可贵的是，每一卦都还告示后人，该阶段最优的成长路径。如屯卦，告示生态经济正处于婴儿期阶段，基础脆弱，应对自然灾害的能力低，唯有闷头“建候”[3]发展经济才是走出生态困境的最好选择。

二、用乾、坤二卦揭示生态经济系统的起源

乾卦的产生基于古人对生态经济系统产生源泉的思考以及对宇宙天体作用的研究。易经用乾，代表宇宙生态，代表巨大的创生力，将其置于生态经济系统中的父位。“元亨利贞”[4]为乾之大德，核心就是一个“生”字。乾为天，为阳性，具有主动的创生力。生态系统中的任何物体因为乾的创生力而留有“乾”的基因，没有乾，就没有万物。元者，万物之始；亨者，万物之长；利者，万物之遂；贞者，万物之成，整体解析着生态系统在“乾”的创生下，从胚胎、到诞生、到发展、到繁荣的过程。乾是生态之父，“夫乾，其静也专，其动也直，是以大生焉”。[5]具有“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作用。[6]

坤卦是古人基于对生态经济系统来自哪里，由何孕育、承载的思考以及对地球所用的认识。易经用坤，代表地球生态，代表巨大的承载力（孕育力），将其置于生态经济系统之母的至尊地位。坤，六爻皆阴，是纯阴之卦，遵循“地道也，妻道也，臣道也”，在生态经济系统中，用其自身的能量承载着经济圈。地道柔顺，性顺而体厚，含弘以内敛，顺承天道，负载万物，滋养万物，使万物呈现出一篇繁荣祥和景象。坤的承载力，用“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7]是核心描述。

乾为天，为阳，为天体生态系统，具有巨大的创生力；坤为地，为阴，为地球生态系统，具有巨大的承载力。乾坤交合，万物负阴以抱阳，万物萌生，正如《系辞》所言：“天地之大德曰生。”[8]天地交合诞下生态经济系统，于是易经用屯卦代表生态经济婴儿期，蒙卦为幼儿期，需卦为少儿期，讼卦为青涩期，师卦为青春期，比卦为青年期，小畜卦为中青期，履卦为中年期，泰卦为壮年期，否卦为暮年期。

三、生态经济的成长周期

1.屯卦：生态经济婴儿期。乾与坤交合，诞下生态经济婴儿，形成了屯卦，其核心思想有三：其一，微小脆弱。生态经济始创阶段，经济规模异常的小，经济基础非常脆弱。其二，险象环生。生态婴儿的适应力、抗压力非常低，时刻遭遇险象环生的外部挑战。其三，闷头建设。该时期，必须正视自己的弱小，正视外界条件的恶劣，闷着头搞内部经济建设，才是平稳度过婴儿期的正确途径。

2.蒙卦：生态经济幼儿期。蒙卦的主旨思想有三：其一，稚嫩。虽然生态经济有了框架，但规模依然很小，其财富仅能维持自身生存所需。其二，蒙昧无知。蒙昧无知是蒙卦的核心思想。因稚嫩而无知，因无知缺乏经济建设经验，缺乏对生态系统的了解，对规律的认识而无知，从而制约经济发展。其三，启蒙教育。易经告知后人，要解除蒙昧，就要开展与普及生态启蒙教育，了解自然，遵循生态规律，才能促进经济发展，为经济起飞奠定基础。

3.需卦：生态经济少儿期。需卦的核心是需求。生态经济处于少儿期阶段，对生态要素有刚性需求，如对气候要素的需求；对矿物质、生物的需求；对时空、机缘具有刚性需求。先祖告诫后人，该时期不可急躁冒进，需要等待积极建设等待机遇。

4.讼卦：生态经济青涩期。其生态内涵主要有：其一，生态经济青涩期遭遇生态要素分配不公的挑战，充满凶险；其二，生态要素的分配应以公平正义为原则；其三，为维护自身应有的权益而进行诉讼是必要的；其四，诉讼不是一帆风顺的，只有坚持，才有望成功。

5.师卦：生态经济青春期。师卦在生态经济系统中代表因资源短缺而引发的掠夺别国资源的生态战争。描绘了一支坚守纪律、绝对服从的正义之师，他源于民，又隐于民。要求国家任人唯贤，对内实行德政，既要德于百姓，又要惠及生态。鉴于战争对百姓，对生态，对经济发展的破坏性，师卦呼吁人们正视战争，警告人们不能发动非正义的侵略战争，但在遭受侵略时一定要为正义而战，保卫国家，保护生态资源。

6.比卦：生态经济青年期。比卦的核心思想是分工合作或协作。[9]内涵主要内容是：阐释分工合作的含义、前提条件与方式，分工合作的方式及其资源配置效应，提出对内促进相关行业的协作，对外拓展国际合作的观点。

7.小畜卦：生态经济中青年期。分工出效率，增财富，推动生态经济系统进入小畜阶段，即生态经济中青年期。小畜卦的核心是“蓄”积，或储“蓄”，[10]适用于资源储蓄原理。围绕储蓄，先祖告知后人生态资源储蓄的重要性及其储蓄路径。谆谆教导后人，资源缺乏时应该适时的积累资源财富，在资源充足时要节约使用生态资源，避免生态危机。

8.履卦：生态经济中年期。易经用履卦代表生态经济中年期阶段，并告知后人，不能急躁冒进或好大喜功，要在生态系统中稳健前行，积极探索适宜的发展路径。

9.泰卦：生态经济成熟期。生态经济逐渐由幼稚进入了鼎盛期。先人认为“泰”是天地交合、阴阳平衡、生态经济发展最繁荣的阶段。易经结合泰卦形成的原因，分析经济、生态如何实现“通泰”，告诫人们居安思危，避免由泰极否来。

10.否卦：生态经济暮年期。泰卦代表经济系统足够大，以至于生态系统从空的世界进入“满”的世界，资源稀缺抑制经济增长，生态经济出现拐点步入暮年期。否卦天地不交，四时不调，物质的循环流动受阻。经济社会进入萧条期。否卦昭示，生态经济成长期结束。

四、易经生态经济思想的启示

易经生态经济思想对于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具有重要启示作用，表现在：

1.正视成长周期特征选择适宜的发展路径。其一，以分工协作为主题的比卦告诉我们，在经济发展中要“亲诸侯”，不仅要促进国内行业、企业及企业内部的分工协作，提高生产效率，降低成本，还要加强国际经济技术合作，参与国际竞争，提高经济增长总量与质量。其二，面对资源能源紧缺危机，贯彻小畜卦的资源储蓄思想。在我国长期的经济发展过程中，以资源换增长的发展模式，导致资源稀缺，限制了经济的又好又快发展。贯彻小畜卦的资源储蓄思想，一方面要加强资源能源的循环利用，另一方面要积极开发新能源，缓解资源能源紧缺压力。其三，面对复杂多变的国际环境，秉承履卦的稳健、探索的生态经济思想。吸取国内外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的成熟经验，结合我国实际，制定适宜的政策。

2.遵天道、地道以获得生态庇佑。乾，作为宇宙天体，有其独特的运行之道，即天道。天道，简言之就是天体运行规律。乾卦启示，经济系统中的人，只有“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顺应天的运行规律，遵守天地运行大道，才能得到天的庇佑，有了“自天佑之，吉无不利。”[11]但“天之所助者，顺也”；[12]否则必将引起生态系统的失衡，遭到天的惩罚，引致经济的衰败。

3.重视生态文明教育规避愚蒙之灾。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和科学认知水平的逐步提高，人们已经脱离了早期蒙昧的状态，但是在经济利益的引诱下，出现了更高层次的生态愚蒙，如毁林开荒、竭泽而渔、肆意排放等。易经中的蒙卦告诉我们，要摆脱生态愚蒙，就要加强生态文明教育，改革现有的教育体制，从娃娃开始，设置生态教育课程。党政领导干部，是生态经济系统的管理者，他们需要进行生态文明再教育。

4.缩减生态足迹规避大周期。在一个生态经济系统由小到大的成长过程中，易经提示后人，一旦该经济系统发展过大，超越生态系统承载，生态系统过“满”，就会出现生态资源枯竭、垃圾堆满发展空间的生态系统巨大不平衡景象。此时，经济系统会因缺乏生态资源，缺乏排放空间而覆灭。从地质时间角度，虽然一个生态经济系统的覆灭意味着新的经济系统的诞生，即从否卦到屯卦的周而复始的过程。但是，生态经济大周期，对于人类而言意味着灭顶之灾。当前，在世界范围内，生态经济系统不和谐已经非常严重，如生物多样性不断减少、气候灾害不断增加、粮食安全遭受空前威胁、生态战争频发爆发等等。因而，规避大周期，避免经济系统覆灭，减少阻尼震荡，需要我们制定生态保护政策，改变现有的不生态的发展方式，实施发展方式的绿色化、低碳化转型。

参考文献：

[1][2][5]傅佩荣.我读易经（下）[M].北京：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2010：284-290、327、257.

[3][4][6][7][8][12]傅佩荣.我读易经（上）[M].北京：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2010：46、1、10、30-31、283-284、278-279.

[9]张国信、杨会晏、宋晓威、付蕾蕾.易经的社会分工的经济思想[J].税务与经济，2010，（03）.

[10]曾仕强、刘君政.解开宇宙密码[M].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总社有限公司，2011：92.

[11]崔波注译.周易[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07：3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