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思考甲午海战中的国运大对赌
2013-04-29顾杰
顾杰
中日甲午海战(日方称之为“日清战争”)对于20世纪的东亚乃至整个亚洲格局产生了巨大影响,并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两国国运、国民性在面对欧美资本主义帝国占有世界话语权的前提下所展现的完全不同的两种命运。
国内研究甲午海战的论述早已汗牛充栋、数不胜数。学者、民间对于这场改变国家前途的战争有着各抒己见的看法,从经济、政治制度、历史沿革等各个角度都有深刻的论述。为何当时占亚洲军力第一的北洋水师会被实力远逊于己的日本联合舰队围歼于威海卫?这个问题对于如何清醒面对战后日本咄咄逼人的海上军事力量仍然有着不可小觑的现实意义。
甲午战争直接的起因是高丽的内乱,中日两国同时出兵,清政府助平内乱,但日本对朝鲜半岛有领土野心,自然不肯坐视中国做大独占朝鲜,因此要求中日共管高丽。遭拒后,日军偷袭击沉中方“高升号”运兵船,战争始发。李鸿章倾其毕生心血打造的北洋舰队全军覆没。次年三月,李鸿章与伊藤博文订《马关条约》。清政府承认高丽独立,割辽东半岛及台湾,赔款二万万两。近代的战争固然不是儿戏,不战而求和当然要吃亏,而战败以后而求和,吃亏之大远过于不战而和。
这里笔者谈两则小事,管中窥豹抑,或可见战胜战败早有定论。1891年(光绪十七年)7月9日,循日本政府之邀请,李鸿章特派丁汝昌率定远、镇远等六舰驶往东京湾正式报聘。一时军容之盛,国际侧目。其后丁汝昌率管带刘步蟾等在驻日公使李经方陪同下,备受礼遇。敬陪末座有日本海军司令伊东佑亨和东京湾防卫司令官东乡平八郎,但是当东乡应约上中国旗舰定远号参观时,他便觉得清朝军舰军容虽盛,却不堪一击。
甲午海战后期,海军提督丁汝昌率领残部退守威海卫,当他预备自杀殉国之时,收到敌军主将的劝降书。这封劝降书值得一读,以明国耻:“大日本海军总司令官中将伊东佑亨,致书与大清国北洋水师提督丁军门汝昌麾下:时局之变,仆与阁下从事于疆场,抑何不幸之甚耶?然今日之事,国事也,非私仇也;则仆与阁下友谊之温,今犹如昨,仆之此书岂徒为劝降清国提督而作哉?大凡天下事,当局者迷……”(原函汉译全文见王芸生编《六十年来中国与日本》)伊东佑亨的这封信出自把清政府海陆两军打得全军覆没的敌军主将之手,它对麻痹已久的清政府,根本就是致命一击,一朝传出,对古老的清帝国,更是极大的震撼。
这场战争,可以说以清政府的完败而告终,日本拿着相当于当时其政府二十年的收入大力发展海军、教育,在其后的日俄战争中击败老牌帝国沙俄,奠定了其军国主义的基调。
我们必须承认,这场战争清朝并非输于物而在器。根据唐德刚的说法,清政府在其历史三峡中还远没有能力与资格赢得这场性命攸关的大对赌。
(作者单位 上海市公安局奉贤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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