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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叹与焦虑:工业摄影的轨迹

2013-04-29郑浓

中国摄影 2013年9期
关键词:摄影工业

郑浓

2012年伦敦奥运会开幕式上,由导演肯尼斯·布莱纳扮演的英国工程师伊桑巴德·金德姆·布鲁内尔(1806-1859)缓缓诵出莎士比亚名剧《暴风雨》的台词名句:“不要恐惧,这岛上充满了各种声音。”而此时的开幕式正进行到英国工业革命的环节。布鲁内尔是英国历史上一位非常著名的工程师,作为英国人的骄傲,他曾经设计过桥梁、隧道,并且还建造了世界上的第一条铁路,加速了英国的工业化进程。

如同奥运会开幕式所展示的,工业革命发源于英格兰中部地区。1769年,英国人瓦特改良蒸汽机之后,由一系列技术革命引起了从手工劳动向动力机器生产转变的重大飞跃。随后自英格兰扩散到整个欧洲大陆,19世纪传播到北美地区。

相对于人类的第二次现代化—信息化,工业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现代化,影响涉及人类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使人类社会发生了巨大的变革。伦敦奥运开幕式用声光电的视觉化方式展现了工业革命的不同阶段。其实,真正用视觉元素记录了工业革命漫长历程的各个方面并留下大量珍贵资料的,则非摄影术莫属。而且工业革命不仅提供了摄影术所需要的技术基础,还提供了摄影的消费需求。自1839年被发明以来,摄影题材与语言的变化就伴随着工业演进的不同阶段。翻看早期的摄影史,可以检索到很多与工业内容相关的照片,其中大都是由佚名摄影师完成的,有的是工厂主雇佣拍摄的,有的是不知名的摄影技师自己独立完成的。在摄影的早期阶段,比较有名的一张与工业时代有关的影像,是卡罗氏摄影法发明人、英国人威廉·亨利·福克斯·塔尔博特(William Henry Fox Talbot,1800-1877)于1843年拍摄的《建设中的纳尔逊纪念柱》(Nelson's Column under Construction, Trafalgar Square)。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距离摄影术发明不过四年,从中可以看到纳尔逊纪念柱的施工现场和现在的工业场景颇多相似之处,也可以看到很多早期工业的细节,包括工地护板贴满了广告,上面也赫然写着“严禁张贴”。尽管在1845年出版的第二本摄影集《苏格兰的阳光画册》中,塔尔博特还是强烈表达了对迅速消逝的农业生活依依不舍,但是多方面的爱好,让他敏锐地注意到了新的工业革命的巨大潜力。

但是很快,摄影对工业革命的感情开始变得复杂起来。工业化迅速改变了农耕时代的一成不变的面貌,传统的牧歌田园式的场景被快速侵蚀,这也让早期的摄影师没有过多的精神上的准备,避之唯恐不及。 随着工业化进程的不可阻挡,甚至于以创造性地使用合成照片而在摄影史留名的奥斯卡·古斯塔夫·雷兰德,也在一张名为《艰难时刻》(Hard Times)的合成照片中,极具想象力地表现了失业的焦虑。

摄影开始表现工业化以及由此带来的人的境遇的变化,最早是从绘画的影响而来。尽管在艺术领域中,有后来的20世纪初像未来主义那样的对于现代大工业生产所带来的速度和效率所发出的由衷赞美,但从19世纪中期开始的以法国现实主义画家古斯塔夫·库尔贝的《碎石工》(1851-1852)等一批现实主义作品的出现,标志着对工业化的疯狂蔓延所带来的社会及道德问题已经开始关注和表现。

可以说,摄影对工业革命的表现,是在惊叹、赞美与焦虑中不断前行的。在工业摄影的最初阶段,由于采矿工作存在极大的难度和危险性,因此采矿这一主题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极大地吸引了艺术家、作家和摄影师,以至于后来矿业公司自己也委托拍摄了很多照片并常常在国际展会上展出。对采矿这一工业化的主题的关注甚至一直延续到当代的摄影师的作品中,比如萨尔加多的《巴西帕拉达山区露天金矿》。

而刘易斯·W·海因在1910年前后拍摄的采矿男孩,是同类题材中最引人注目的,这些照片被用作社会运动的一部分,反对重工业对童工的无限制使用。

海因出生于美国威斯康辛州,他一生的摄影作品,几乎都和工人的生活状况有关。他最早的纪实摄影,就是拍摄那些抵达纽约的移民。此后他还拍摄了反映钢铁工人生存状况的专题。1908年他成为美国童工委员会(National Child Labor Committee,NCLC)的摄影师。那个年代,有170万童工在工厂里做苦力,年纪最小的只有3岁。作为调查员兼摄影家,他深入到各地的工厂、矿井,把童工恶劣的劳动条件通过照片揭示出来。海因曾说过:“摄影不应当仅仅为了美,而应有一个社会目的。要表现那些应予赞美的东西,也要表现那些应予纠正的东西。”这些作品直接促成了人道的儿童劳动法的实施。

海因所处的20世纪初,纽约和芝加哥在工业化的浪潮下,竞相建造世界最高摩天大楼,但当时的摄影分离派却对这种工业景象背后的社会意义视而不见,他们拍摄布鲁克林大桥或者弗拉迪罗大厦等标志性建筑,但却是采取剪影式的图案化处理,劳动者在他们的镜头中依然还是画面中的小点缀或者作为高大建筑的参照物。1920-1930年代间,海因把自己的相片整辑成“工作肖像”系列(Series of Work Portraits),收录了很多平常工人工作时的照片,表彰他们对现代工业的贡献。他的“工作肖像”系列将工人的形象与机器的形态相结合,试图表现工人的正面贡献。

也就在20世纪初,摄影开始了从画意向现代摄影的转变。20世纪20年代兴起的现代摄影重要流派之一新客观主义主张依靠摄影自身的特性,对现实世界尤其是人造物品的细节和结构进行的再现。工业及工业产品显顺理成章地成为新客观主义摄影重要的拍摄主题。新客观主义摄影的先驱,德国摄影家阿尔博特·伦格-帕契(Albert Renger-Patzsch,1897-1966) 1928年出版的摄影集《世界是美丽的》中相当一部分作品表现的是工业及工业产品,现代机械工业带来的力量感和秩序感,贯穿着这些作品。事实上,无论西方还是中国,直到现在不少工业摄影、产品摄影在表现方式上都在有意无意地效仿新客观主义摄影。

当人们普遍认为工业摄影只是男人干的事的时候,玛格丽特·伯克-怀特(Margaret Bourke-White,1904-1971)打破了这一看法。1930年,伯克-怀特在完成了对德国工业的采访后,进入苏联采访第一个五年计划中的工业建设。她是1917年苏联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后,首个获准进入苏联拍照的西方摄影记者。她所拍摄的苏联工业照片具有静与力之美。开始,她只对苏联的机器感兴趣,把人物作为陪衬。但在后来的几次苏联之行中,她把焦点对准工人、普通老百姓,拍摄了不少反映农妇、儿童的镜头。

成名后的怀特每每被人提及主要是因为她的纪实摄影和人道主义关怀。其实作为一名专业摄影师的生涯,伯克-怀特的成功历程却是从建筑和工业摄影起步的。17岁时,她就读哥伦比亚大学,选修了艺术摄影课程,而她第一幅工业作品,则是一个扬声器。毕业后她移居克利夫兰市,带着一种全新的审美的激情,拍摄了奥蒂斯钢铁厂的内景,包括钢桥的支架,以及新的终端塔。正是这些令她激动的工业景观,带她进入了《财富》杂志,并逐渐成名。1936年,伯克-怀特成为新创办的《生活》杂志摄影师。这以后的十年,她的以工厂、水坝和人物为题材的作品经常出现在《生活》杂志上,她拍摄的《佩克堡水坝》整个画面气势磅礴,被用作《生活》杂志创刊号的封面。

让我们再回到工业革命的发源地—英国,在那里,受雇于《伦敦每日邮报》的摄影师汉弗莱·斯班德尔(Humphrey Spender,1910-2005),在1937年-1938年期间参加了一项名为“大众观察”(Mass Observation)的活动,该活动旨在以人类学的研究方法,完全“客观地记录”英国北方工业城镇博尔顿的生活。

而日后因变形的人体摄影而著名的比尔·布兰特(Bill Brandt,1904-1983),虽然在二三十年代在巴黎做过曼·雷的摄影助手,但在1931年回到他在英国的家乡后,他并没有刻意坚持曼·雷那里所受到的超现实主义的熏陶,当时社会阶层的差异和煤矿工人的生活让他选择了纪实的方式来表现,但他并不完全拘泥于报道或者现实本身的限制,作品中更多地是弥漫着一种“乡愁”式的情绪,今日看来,也许更加真实地体现了当时经济大萧条的艰难生活状态和氛围。虽然布兰特后来放弃了纪实的手法,但他的这些与工业化相关的纪实影像还是影响了包括理查德·白金汉(Richard Billingham)等几代的英国摄影师。

以上可以看出,在工业摄影史上很少有一以贯之的“工业型摄影师”,但是工业题材在很多摄影师的摄影生涯中占有重要的分量,比如尤金·史密斯的《匹兹堡计划》,尤其是他后来的《水俣》就是对工业污染的危害所进行的影像揭露。这些和工业有关的影像并非是隔岸观火式的观察, 在针对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中出现的问题与表现过程中,照相机成为了揭露社会不平等提供视觉证据的工具,不论是出于工作需要,还是自发行为,这些影像都对日后世界的摄影纪实风格的形成与确立增添了丰富的内容。

尽管众多的摄影师的作品共同构成了“摄影与工业”的丰富文献,但是正如摄影史上没有独立的“农业摄影”这个概念一样,“工业摄影”也并非自然成立,这些工业影像的背后实则是摄影师对社会以及人类自身命运的关切与忧虑。随着时代的发展,工业的概念本身已经有了根本性的巨变,在当代,“摄影与工业”的外延被一再地拓展,展现出新的面貌。

德国的伯恩·贝歇夫妇(Bernd and Hilla Becher)就是用自己的创作打破工业题材表面的错觉,表面上看,他们似乎因持续地拍摄工业建筑照片而出名,实际上贝歇尔夫妇对于工业建筑摄影的看法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变化过程,1971 年,贝歇夫妇曾写道:“我们工作的主要目标在于,证明我们这个时代的形式是技术的形式,虽然它们并非为了形式而产生。正如中世纪思想显露于哥特式教堂中一样,我们这个时代就体现于工业建筑和技术装置上。”几十年来,他们系统地拍摄那些正在从现代城市消失的工业建筑,再按照构造的相似将照片分组,他们的图片从最初出于纯粹的记录走向概念的表现。在成为观念摄影的重要代表人物后,也并不妨碍他们被称作“工业纪实摄影的先驱”。 贝歇夫妇的影像也再一次体现了摄影分类的复杂性。

而1955年出生的加拿大摄影师爱德华·伯汀斯基(Edward Burtynsky)的作品,更多地是表现全球化背景下的工业给自然和社会带来的变化,他镜头下的人类工业景观包括采矿业、铁路开发断面、再生循环工业区、炼油厂以及废旧船只的拆卸工业区,这些影像一开始让我们震惊,但很快我们开始重新思考“工业景观的崇高化”,以及工业与自然的关系。

梳理20世纪的工业摄影,不能不提到塞巴斯提奥·萨尔加多(Sebastiao Salgado)。萨尔加多以一己之力,为我们展示了这个时代的劳动者的群像。萨尔加多认为,人类的体力劳动生产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消失,我们现在所拍摄的体力劳动照片,再过若干年就会变成历史的遗迹。于是他制定并实施一个计划,从1980年代开始,奔走于地球上仍存在着体力劳动的各个角落进行摄影采访,古巴的甘蔗田、乌克兰的钢铁厂、卢旺达的茶园、玻利维亚的锡矿、印度的煤矿、巴西的金矿、中国的自行车厂……最后成为一个鸿篇巨制《劳动者,工业时代即将消逝的形象》。

这个庞大拍摄计划的形成和实施,与他早年的知识背景以及工作经历有直接关系。萨尔加多1968-1969年(24-25岁)在巴西圣保罗大学和美国Vanderbilt大学获经济硕士学位。后供职于巴西政府的经济部门。1969-1971年(25-27岁)在英国伦敦,为国际咖啡组织工作。尽管后来他在谈及怎么走上摄影之路时说过:“1970年代在非洲咖啡贸易组织中任职时,我发现自己对摄影的爱好远远超过填写枯燥乏味的表格,于是辞去了这份工作。”但是,作为一名经济学者的视野奠定了他以后其他摄影系列的大格局,诸如移民问题、人类家庭的迁移等等。

巧合的是,在我们这期的工业摄影专题人选中,国内唯一一位1949年以前表现工业题材的老摄影家金石声,也有着工程师的专业训练背景,这也使得金石声在这一民国工业发展最快的历史时期具备了其他同时代摄影家所不具备的机会。他在1930年代的工业摄影作品所表现出的现代主义气息与同时代西方摄影家基本同步。

回顾世界史上的若干代表性的工业摄影影像,比对着我们中国的工业摄影,会发现,如同其他的摄影门类一样,中国的工业摄影之路和世界工业摄影走的也不太一样。中国的工业摄影一方面脱离不开中国的工业发展之路,但因结合不同时期的意识形态的影响,而最终呈现出不同的面貌。

1949年之后建立的新中国的工业曾经远远落后于世界。“现在我们能造什么?能造桌子椅子,能造茶碗茶壶,能种粮食,还能磨成面粉,还能造纸,但是,一辆汽车、一架飞机、一辆坦克、一辆拖拉机都不能造。”新中国成立之初,面对极端落后的工业基础,毛泽东主席曾发出这样的感慨。从那时起,实现国家的工业化,完成从农业国向工业国的历史性跨越,就成为新中国几代人追求的目标。那一时期,中国有关工业的摄影作品几乎都是表现对工业化的渴望以及对新中国工业成就的自豪感。

1949年之后的历届全国美展,工业题材的作品都占有重要的比例,改革开放之初,与四川画家罗中立1981年的农民题材的巨幅油画《父亲》相对应,绘画在工业和农业题材上也出现了不少现实主义风格的作品。比如身处辽宁重工业基地的画家广廷渤创作的《钢水·汗水》在当时被认为是写实主义的工业题材力作。这一时期的中国的工业摄影作品,既有现实主义的风格,也充满着视觉符号,许多工业摄影作品中所用的抽象构成手法直到现在仍然被许多摄影者模仿。

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多届全国摄影艺术展览上,不少获奖者是凭借工业题材而取胜的,那是中国工业摄影的黄金时代,“工业摄影”的分类与叫法在中国显得更顺理成章。由此也形成了具有地域特色的工业摄影群体,比较有代表性的,当属新中国的工业基地的东北地区,当地的摄影工作者们拍摄了不可计数的工业摄影作品,真实记录了新中国基础工业、乃至中国近代工业发展的状况, 这些对形成一部中国的工业摄影史将提供丰富的影像素材。

近些年来,更多的优秀摄影师的关注点与工业题材相关,他们有意识地不将自己只局限于工业摄影这个相对狭窄的概念,他们的创作实践可以划归到不同的摄影类型中,但内容都与工业题材有关。

农民工的概念有着鲜明的中国特色,在世界其他国家的工业发展史上,都找不到完全准确对应的先例, 张新民拍摄于上世纪末至本世纪初的《农村包围城市》,虽然在手法上还属传统纪实摄影,但这组作品里面提出了新问题,随着中国城市化进程的加剧,农民进城打工,已经不是一个身份界定的问题,我们印象中的工业、工人的概念在活生生的影像面前,变得模糊与难以界定。

同样是反映农民进城打工,本专题中占有兵的《工厂》系列,更大的意义在于拍摄者作为一个农民工本身,继承了海因所传承下来的摄影的社会责任感,他的照片因为视角不同于外来的旁观者而显得更加生动和有说服力。近几年,随着对摄影本身的钻研和了解,占有兵也开始尝试着在传统纪实手法之外,寻求新的表现来切合他所熟悉的打工者题材,将打工者安排在背景布前拍摄正面的肖像。

同样是正面肖像,年轻摄影记者贾代腾飞的《流水线上的爱情》系列,借鉴近几年国内流行的环境肖像的手法,利用类型学的方式,呈现了数对农民工夫妻身着婚纱在流水线前的合影,触及了当下中国工业生产体系中最基础的人群的生存现实和生活梦想。

随着传统工业鼎盛期的过去,以往传统摄影中对工人形象及生产场面的关注,开始向工业景观(其中包括工业遗存)转变,近年来,反思工业在历史和当下对环境的影响也成为国内工业摄影重要主题。摄影师卢广对工业与环境的关注,始于1995年去内蒙古拍摄小煤矿,在持续的拍摄过程中,他接触到更多的高能耗、高污染的炼钢厂、焦化厂、电石厂……,从此,卢广把主要精力投入到了对中国污染状况的拍摄中,5 年下来,他几乎走遍全国,在获得第30届尤金史密斯人道主义纪实基金摄影奖后,他还准备花2-5年的时间,对中国工业污染现状做一个全面的调查。

随着工业化时代的转型,一些大型重工业企业完成了曾经的历史使命,迁址或者关闭,遗留下来的工业遗迹,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面对这些工业遗存,一些婚纱摄影师将之视为商业摄影的别样背景而加以利用,也有摄影师将这些看作是一个时代的共同经历和集体记忆,比如曾力。曾力的钢厂系列开始于北京和广西一些正在拆除的工厂,后来又持续关注贵阳的钢铁厂和水城钢铁厂,通过影像来记录中国工业发展的那段特殊历史,钢厂系列作为曾力“国家遗产”影像的一部分,他试图给这个时代里最有代表性的建筑场景建立一个档案。

军旅摄影师线云强航拍的一组表现东北工业基地的作品《天下》,突破了近些年拍摄工业遗存的传统视角,以新地型学摄影中冷静但充满批判和反思意味的影像记录了被传统工业改变的景观。

工业的发展不断给摄影带来新的变化,顺应这种变化往往是摄影人找到创作突破口的契机。早在1970年代后期开始,以微电子技术为中心,包括生物工程、光导纤维、新能源、新材料和机器人等新兴技术和新兴工业蓬勃兴起。这些新技术革命,改变着工业生产的旧面貌。现代企业的崭新面貌又形成了摄影艺术创作新的富矿,在视觉上该有怎样的新表现?目前国内很多的工业摄影作品,多还是沿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老观念、老手法在不断重复,或者局限于某些传统纪实摄影的简单套路,对新的视觉形象有些失语,没有形成工业摄影独有的视觉语言。

21世纪的新工业如何用摄影来表现,这是关注这一题材的摄影人需要首先考虑的问题。日本学者日下公人说:“产业革命其实就是文化的工业化现象”,作为摄影人,怎样通过摄影来表现对工业文明的独立思考?回顾以往成功的和工业题材有关的中外摄影案例,莫不是将人类与工业文明的关系作为大的命题来思考,“工业”不仅仅是一种题材和对象,而实际是一种世界观和文化态度,是对时代精神的一种认知。

如同本文开篇提到的,英国作为工业革命的发源地,工业摄影可谓历史悠久。我们特邀博尔顿大学摄影研究生课程的负责人、皇家摄影协会会员伊恩·本斯理先生撰写了介绍英国工业摄影史的文章,并刊发了文中提及的摄影家的工业题材作品。有意思的是,一组拍摄英国老牌汽车MG(名爵)被中国南汽收购的作品,让英国与中国的工业摄影在全球化的背景下有了交集。

本期专题的部分资料由“2013中国沈阳(铁西)国际工业摄影大展”组委会提供。该大展将于2013年9月15日至30日在沈阳举办。本专题作者之一伊恩·本斯理是次此大展中《英国工业摄影130年》展览的策展人;大展国外部分的总策展人、本刊特约撰稿人王溪先生为本刊翻译和整理了相关资料。特此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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