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词义演变类型

陈娟

【摘 要】在语言各个要素中，词汇是最活跃的，整个语言的变化几乎都通过它而显现，词义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化而发展变化。词汇的发展表现为新词的大量产生、旧词的逐渐消亡和词义的不断演变。词义的演变是一种语言语义变化的核心，本文主要探讨词义的演变类型。

【关键词】词汇演变类型；词汇意义；语法意义；色彩意义

词是一种经过人们约定俗成的音义结合体，当客观事物或者人们的认识发生变化时，词义也就会随之而发生变化。词义演变的内容包括词汇意义、语法意义和色彩意义这三个方面。

一、词汇意义的变化

一是词的某一个意义发生了变化，也就是词其中的一个义项发生了变化。主要有词义的深化、扩大、缩小、转移、暂消、弱化和失落七个方面。

词义的深化是指词的某一个意义在其包括范围不变的情况下，词义所包括的内容有所增加或者改变，这种改变可以是由抽象到具体，浅显到深奥，也可以是由认识的不正确到正确。这些改变不是因为客观事物发生了变化，而是由于人们的认识在不断地深化，对客观事物的认识更加深刻准确，从而使词义变的更能揭示客观事物的本质。如“土”，《说文》中解释为：“地之吐生物者也”，《现代汉语词典》中解释为“地球陆地表面的一层疏松物质，由各种颗粒状矿物质、有机物质、水分、空气、微生物等组成，能生长植物”i，这反映出了人们对“土”性质的认识的加深。

词义的扩大是指词的某一个意义在其包括的范围内词义不断扩大的情况。主要是其指称的客观对象的范围由小到大的变化。如“江”一词，“江”原来是一个专有名词，指的是今天的长江，后来逐渐变为一个普通名词，同时增加了一个用法在名词后加上“江”字，这时的“江”演变为普通河流的通名，词义扩大了。

词义的缩小是指词的某一个意义在其包括的范围内词义不断缩小的情况，主要是指其指称的客观对象的范围由大到小的变化。如“瓦”，在《说文》中的意思是指已经烧制了的土器的总名，后来逐渐发生变化，在房屋上所覆盖的也可以叫做瓦，如《楚辞﹒卜居》：“黄钟毁弃，瓦釜雷鸣。”现在“瓦”的词义已经演变为只有后一个意思，本义已经不存在了，这表明了词义缩小的情况。

词义的转移是指原来指称一事物的词转而指称另一事物，它既包括内涵的改变也包括范围的改变。如“身”，本来的意思是指怀孕，由于“孕”的甲骨文字形把怀孕这一意义表现的更明确，于是“身”的意义发生了转移，开始时专指人的躯体，后又泛指人或其他动物的躯体。躯体是人的主干，所以“身”被引申为“自身、自己”，如《论语·学而》：“吾日三省吾身。”

词义暂消是指词语的某种用法与它原来意思之间的联系暂时消失，可以用作其他用法，表示另外一种意思。如“牛”，当用作姓氏时，原来表示动物的意义暂时消失了。

词义弱化是指原来表示词汇意义的词语逐渐转变为表示语法意义，并且丧失了原来的词汇意义，这是词语虚化的一种情况。如“被”，原来的意思主要是遭受、遭遇，现在已被用来表示被动语态的标志性词语，没有了原来的词汇意义，已经转变为语法意义。

词义失落是指一个词语包含的某些意义因不常被使用而使这些意义逐渐消失，不再被使用。如“管”，原来有乐器、管子、管理和管钥四个意思，但是这些词义使用的频率是不一样的，有的多有的少，甚至有的根本不再被使用，如管钥这个意义就已不再被使用，从而使这个意义失落了。

二是一个词所包含的义项的演变，主要有义项的增多和义项的减少两种情况。相对而言，义项增多的情况较多，义项减少的情况则不怎么常见。义项增多是指一个词的语音形式原来所代表的意义有所增加，但是这种增加了的新义并不会影响到原来的词义，各个词义之间具有了相对的独立性，使用的语境也不一样，每个词义都有各自出现的环境。义项的增多通过一定的方式来实现的，主要有引申、比喻、借代、特指、泛指。

“习”，在《说文》中的解释是屡次飞的意思，这是它的本义，如《礼记·月令》：“鹰乃学习。”后来逐渐引申为温习的“习”，因为温习也是要反复多次才能实现的行为；又引申为习惯的“习”，同样也是如此。这是利用引申的方式来实现义项的增加。

“搁浅”原来指船舶被困在浅水处而无法行驶，现在用来比喻事情遭到一些阻碍而被迫中途停止、中途停顿。这是利用比喻的方式来实现义项的增加。

“园丁”是指从事园艺的工人，用来代指“教师（多指小学的）”。这是运用借代的方式来实现义项的增加。

“电灯泡”的词汇意义是白炽电灯上用的发光器件，现在用来特指一对恋人之间存在的其他人。这是运用特指的方式来实现义项的增加。

“身”，开始时专指人的躯体，后用来泛指人或其他动物的躯体。这是运用泛指的方式来实现义项的增加。

二、语法意义的变化

虽然说词汇意义是词义的核心内容，但是词义包括的内容还有语法意义和色彩意义，词义是这三者的统一结合体，所以在讨论词义发展演变时，语法意义和色彩意义的变化也不容忽视。语法意义的变化主要体现在词性的变化上，这种变化属于词的兼类，主要有以下四种情况：

名词兼作形容词。有的名词可以使用为形容词，原来只是种词类活用现象，后来逐渐固定具有了形容词的词性。例如，经济：经济作物；科学：科学社会主义；理想：理想社会。

名词兼作动词。现在有很多名词在使用中可以使用为动词，具有动词的词性。例如，领导：党领导我们不断向前进；代表：代表人民的利益；动词兼作名词。例如，领队：领队的人；评论：发表评价；

形容词兼作动词。例如，丰富：通过学习，丰富我们的大脑。

这些词语原来都只能当做某一词性来使用，由于使用为其他词性的频率增加，被逐渐固定为另外一种用法，这就形成了词语语法意义的变化。

三、色彩意义的变化

色彩意义的变化是指词原来表示的某种倾向或情调的意义发生了变化，可以包括感情色彩意义和语体色彩意义的变化。感情色彩意义的变化包括褒义转变为贬义；或者原来贬义或者中性的词转变为褒义。这种变化和人们的认识和道德标准的改变有着密切的关系。

从褒义变为贬义。如“爪牙”，原来指勇士、武将，是一个褒义词，由于爪和牙是猛兽用来攻击的武器，现在用来比喻坏人的党羽，由原来的褒义词转变为一个贬义词。

从贬义转变为褒义。如“乖”原来的意思是违背、不协调，是一个贬义词，具有贬义的色彩，随着“乖”词汇意义的演变，演变为伶俐、机警的意思，这里的“乖”由原来的贬义转变为了褒义。

从中性词转变为贬义。如“侵”原来指的是一种进攻的方式，是一个中性词，在现代汉语中则演变为侵略、侵占的意思，成为一个贬义词，感情色彩由中性转变为贬义。

书面语转变为口语。如“经典”，原来只在文章里才出现，随着人们的文化程度及其认识程度的不断深化，在日常交际中也常常被使用。

注释：

i 博古今.中华现代汉语词典[Z].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9：1251.

【參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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