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古法时期命理文献中的正五行考

2013-04-11程佩

湖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3年2期

程佩

(暨南大学中国文化史籍研究所，广东广州 510632)

中国历史上的占卜术种类繁多、源远流长。无论是汉族还是周边少数民族，均有其独特的占卜方式。*周永健：《苗族巫师考论》，《湖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年第5期。宋代，是我国占卜术发展的顶峰阶段。在后世术数类中占据显要位置的命理术，即于此时基本定型。命理术，是以中国古代的阴阳五行为核心形成的自然生态模式为依据，来探索揭示人的出生时间和他的生命潜质及人生命运轨迹的对应关系的生命预测术。命理术发轫于东汉后期，经魏晋南北朝及隋代，终于唐代中期形成后世所谓的“李虚中术”。李虚中术盛行于两宋。南宋后期，在李虚中术发展的基础上，又形成了“专主五行，不主纳音”的“子平术”。宋代是命理术的大发展时期。南宋周必大(1126—1206)言：“今士大夫至田夫野老，人人喜谈命，故其书满天下。”*(宋)廖中著，郑同点校：《五行精纪·周序》，华龄出版社，2010年。郑樵(1104—1162)在《通志·右三命》中载有禄命书百余种。南宋廖中在其著作《五行精纪》内收录的命理著作也有50多种。近年来，学界对李虚中术和子平术的发展起止时期众说纷纭。*近年来出现的各种说法参见何丽野著《八字易象与哲学思维》，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年；陆致极著《中国命理学史论》，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刘国忠著《唐宋时期命理文献初探》，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9年；董向慧著《中国人的命理信仰》，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年。特别是关于子平术，我们只能依据明人的笔记，将其产生追溯至五代宋初隐居于华山的徐子平身上。*关于徐子平事迹，最早记载可追溯至明代戴冠的《濯缨亭笔记》，其所载后为明代中后期的命理类书《三命通会》转引。后之命理学者均以此为据来记述子平术早期历史。这显然不能称之为信史。清华大学刘国忠副教授曾详细查阅宋代文献，未曾找到有关徐子平的任何记载，故认为“关于徐子平的事迹及地位的传说本身是一个‘层累地造成’的学术谎言”。见刘国忠《徐子平相关事迹辨证》，《东岳论丛》2009年第5期。笔者在参考数家之言及翻阅宋代相关文献之后得出的初步认识是：形成于中唐的李虚中术应一直持续发展至南宋灭亡；南宋后期，随着子平术的出现，李虚中术走向衰落，而渐被子平术取代，但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这个过程从南宋后期开始，一直持续到明代中后期。明代中期《兰台妙选》面世后，以纳音五行生克关系为推命工具的李虚中术不再有命理专著出现，后人论命也只提子平术，因此我们基本可以认定彼时的李虚中术真正为子平术所取代，并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具体到宋代文献而言，除了南宋末年《渊海子平》等极少数著作属子平术著作外，绝大部分命理文献皆为李虚中术这一古法模型时期的著作，其中尤以《李虚中命书》、《玉照定真经》以及《五行精纪》所收录的50余种著作为代表。

李虚中术和子平术，这两种命理术的区别主要在于，前者是以出生年干支为本，运用纳音五行生克关系、神煞系统等推命。后者则以出生日干为本，运用正五行生克关系来推命，神煞系统则逐渐被舍弃。纳音五行，以五音匹配五行，以上下干支组合为一体的“柱”为基本构成单位，即将天地干支作为一个整体来以为命局分析的基本单位；正五行，以干、支分别所属五行为基本构成单位，即将天干地支分开来看，并以此为基本单位分析命局。通过以上简要介绍，我们可以看出，纳音五行与正五行，是这两种命理术的主要区别。纳音五行向正五行的转变，实质上也就是命局的分析对象由干支一体的年、月、日、时、胎柱向干支分离的年干、年支、月干、月支、日干、日支、时干、时支的转变。多年来我们对宋代这两种命理术的区别之认识一直如此。不过，既然这二者之间有着继承发展的历史渊源，那么我们就不应该将二者之间的差别看作是绝对的。实际上，当我们仔细梳理南宋留下的命理文献时，可以清楚的发现在李虚中术中也是有不少正五行论命的痕迹的。对这种痕迹有序的梳理，或许有助于我们认识宋代命理术由古法时期到今法时期转变的过程。[注]美籍华裔学者陆致极将徐子平术盛行的时期称为古法时期，子平术盛行时期称为今法时期，参见陆致极著《中国命理学史论》，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91页。本文于此引用了陆致极的说法。本文便是对这一问题的初步探讨之作。

一、宋代古法时期命理文献中的正五行分析

我们以《玉照定真经》为例。该文是李虚中术的代表性著作，成文至迟在南宋中后期。[注]该文托名作者晋代郭璞撰，但四库馆臣考证此书乃假名于郭璞，且“勘验书中，多涉江南方言”。这里的江南方言，或为南宋时期东南地区方言；又，成书于南宋中期的命理学著作的汇总《五行精纪》并未提到此书，故笔者初步断定该书应出自南宋中后期。而这个时期，恰是子平术开始形成、宋代命理术由李虚中术跨向子平术的关键时期。这也是本文选取《玉照定真经》为分析对象的原因之一。文中明确提到以纳音五行生克关系进行推命，其文曰：

两兮交战，识取尊卑。

注云：年尊，胎次，月又次，日又次，时为卑也。凡遇上克下为顺，下克上为逆，不可下克上也。若时破胎者，祖破败；破月，门及父破败；破日，身及弟兄、妻财败。外仿此。……

上来生下身贫贱；

注云：论纳音也，凡年生月，月生日，日生时者，身必贫贱也，然富贵亦非长久也。……

下如生上进前程。

注云：时生日，日生月，月生年、胎者，皆下生上也，应进发之命。……[注]《玉照定真经》，文津阁四库全书，第二六八册，《子部·术数类》。

我们以该文中举出的以下命造为例，加以说明：

年月日时

庚壬壬甲

子午申辰

壁上土杨柳木剑锋金复灯火

此命造干支纳音五行自下而上递克，即复灯火克剑锋金，剑锋金克杨柳木，杨柳木克壁上土。按照上文说法，下克上为逆，则此必为贱命。若能反其道而克之，则其不福也贵。又如下面命造：

年月日时

甲丁戊戊

子丑辰午

海中金涧下水大林木天上火

此命造干支纳音五行由上而下递生，即海中金生涧下水，涧下水生大林木，大林木生天上火。按照上文说法，上来生下身贫贱，此命必贱命无疑；若能以下生上，命者方能进前程而致财名。《玉照定真经》在这里为我们展现了李虚中术推命的两条基本规则——一是上克下为顺，下克上为逆；二是上生下为贱，下生上为进。这样的规则，我们在《李虚中命书》等其它代表性著作中也可以看到。但是，同样是这篇命理文献，我们还可以发现不同于两条基本规则的一些说法：

注云：凡命克干，主轻；克音，犹重耳。假令庚子年，丙戌月，壬寅日，戊申时，丁丑胎。此者乃应时干可日干，日干克月干，月干克年干也。此虽伤尊人，而于身轻忌之兆耳。[注]《玉照定真经》，文津阁四库全书，第二六八册，《子部·术数类》。

很明显，《玉照定真经》除了运用纳音五行外，也运用了正五行。这里举出的命造为：

年胎月日时

庚丁丙壬戊

子丑戌寅申

壁上土涧下水屋上土金箔金大驿土

《玉照定真经》并未分析此命造各柱之间的纳音五行生克关系，而关注的是天干五行的生克关系。此命造的年、胎、月、日、时各柱天干分别为金、火、火、水、土，恰好形成由下至上的递克关系。这是运用正五行的生克分析方法。下克上为逆，不过作者在这里并没有太过注重正五行递克的结果，以为“凡命克干，主轻；克音，犹重耳”，“此虽伤尊人，而于身轻忌之兆耳”。看来，当时推命还是以纳音五行为推命的主要工具。正五行推命，还只能作为一种辅助手段。

此外，《玉照定真经》中还出现了每柱干支上下相生克的推命方法，即不再将每柱干支的纳音五行看成推命的最基本的单位，而是将各柱干支分开来看，以各柱的天干及地支所属的正五行间的生克关系作为推命的标准：

全逢下克，四亲孤，尤忌二尊；

注云：支克干也。假令癸未年，壬戌月，庚午日，己卯时，癸丑胎，皆下克上。四亲二尊人尤忌之象。

复立上官多，常退阴人小口；

注云：干克支多也。假令甲辰年，甲戌月，丙辰日，己亥时，上克多，阴人小口尤忌。

三来克下官嗔；

注云：三干克三支也。假令乙丑年，甲戌月，丁酉日，皆是三上克下也。外颇同。

三制上时鬼贼；

注云：三支克三干也。假令甲子年，庚午月，乙酉日，甲申时，三下克上，应鬼贼、小人之害。

二上二下，同类、妻财之事；

注云：二上克下，兄弟之忧，妻财之灾耳。[注]《玉照定真经》，文津阁四库全书，第二六八册，《子部·术数类》。

文中分析了不同命造中地支克天干或天干克地支可能出现的几种不同的情况。如各柱天干皆克其地支，即“全逢下克”，则为父母早丧之命；命造中凡有三柱天干克其下地支，命者官司缠身；反之，若有三柱地支克其上天干，命者则受鬼贼、小人之害；命造中出现两柱的天干克支现象，命者将有“兄弟之忧，妻财之灾”。除此之外，我们还发现在对人体疾病的预测中，《玉照定真经》也大量采用干支上下相生克的推理方法：

巳午庚辛，男女病多心血。

注云：庚辛，金也；巳午，火也。火下金上，辛巳、庚午见之，主生者男女多病心血之灾。假令庚午日、辛巳时应耳。

甲申乙酉，小儿风多肝经。

注云：甲乙，木也；申酉，金也。木上金下，甲申、乙酉见之，主小儿多病肝风之灾。假令乙酉日、甲申时应耳。外颇同。

辛卯庚寅，尤忌大人劳骨病。

注云：金上木下，庚辛主筋骨，寅卯主山林。山林主身，身既为金所克，尤忌劳血内气之病。假令辛卯日、庚寅时应耳。[注]《玉照定真经》，文津阁四库全书，第二六八册，《子部·术数类》。

巳午为火，庚辛为金，五脏心属火。下方火克上方金，故多致心血之病；甲乙为木，申酉为金，五脏肝为木。下方金克上方木，在小儿多有肝风之症；庚辛为金，寅卯为木为山林，山林主身。上方金克下方木，病者易身患劳血内气之病(肺病)。[注]这里有关各种病症的解释，可以参阅杨景磐解《玉照定真经白话例题解》，中州古籍出版社，1994年，第43—48页。以上所举，皆为正五行推病之范例。向下文长，不再一一列举(不过需要指出的是，《玉照定真经》并非仅以干支的上下生克为唯一判定人体发病部位和病症的手段。它也有依纳音五行并以年柱为本的古法特征的推病方法，可是这种推病方法出现不多，或可以认定此亦为古典模型向标准模型转变的证据之一)。很显然，在保留纳音五行论命的前提下，将干、支作为独立的单位，以正五行方法来论命已成为该部作品的显著特征。虽然与后来的子平术相比，这里的干支相克还只能在本柱内实现，且因为没有地支藏元这一概念，导致干支符号并不统一，但毫无疑问，这也是正五行生克关系的一种体现。总之，作为李虚中术的代表性著作，《玉照定真经》已向我们展现出值得关注的正五行分析的痕迹。其所列举的各柱之间天干的五行生克和柱内干支的相克，已接近于后来子平术所运用的正五行分析方法。

二、宋代以前正五行推命方法在历史文献中的出现

根据钱大昕的考证，纳音五行在汉魏时期已经形成。[注](清)钱大昕撰：《潜研堂集》卷三《纳音说》，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隋朝时，萧吉为隋文帝及其皇后算命，已用到了本命纳音的方法。[注](唐)魏徵等撰：《隋书》卷七八《萧吉传》，中华书局，1973年。唐初吕才(605—665)在叙《禄命》一文中，也曾以本命纳音的方法为秦始皇算命：“又案《史记》，秦庄襄王四十八年，始皇帝生，宋忠注云：‘因正月生，乃名政。’依检襄王四十八年，岁在壬寅。……金命正月，生当绝下，为人无始有终，老而弥吉。今检《史记》，始皇乃是有始无终，老更弥凶。……”[注](后晋)刘昫等撰：《旧唐书》卷七九《吕才传》，中华书局，1975年。按六十甲子纳音，壬寅为金箔金，故吕才说秦始皇本命为金命。又，武则天当政时，太史令尚献甫曾因其本命纳音在金，虑受荧惑之克而生命不保：“长安二年，献甫奏曰：‘臣本命纳音在金，今荧惑犯五诸候、太史之位。荧，火也，能克金，是臣将死之征。’”因为荧火可以克金，尚献甫故而认为这与己不利。武则天认同了尚献甫的忧虑，将其调为水衡都尉，并宽慰道：“水能生金，今又去太史之位，卿无忧矣。”[注](后晋)刘昫等撰：《旧唐书》卷一九一《尚献甫传》。但武则天言水能生金，有违常理。按五行相生说，水生木而土生金。水何能生金，令人不解。此处或为误载，或待详考。可见，以本命之纳音五行作为推命的依据由来已久。形成于中唐的李虚中术以纳音五行的生克关系作为为人推命的重要准则也就不足为奇了。但是这里的问题是，纳音五行并非是唯一的推命工具。正如我们在前文讲到《玉照定真经》中已有正五行分析一样，事实上，在宋代以前的历史文献中，我们也可以发现诸多正五行推命的痕迹。

《淮南子·天文训》云：“甲乙寅卯，木也。丙丁巳午，火也。戊己四季，土也。庚辛申酉，金也。壬癸亥子，水也。”[注]何宁撰：《淮南子集释》卷三《天文训》，中华书局，1998年，第277页。这里首次规定了十天干和十二地支的五行所属，为后世的正五行分析奠定了基础。这种说法在宋代也得到了广泛承认，宋代民间日用百科书《事林广记》己集卷上“定干支所属法”条曰：“甲乙寅卯木，丙丁巳午火，戊己辰戌丑未土，庚辛申酉金，壬癸亥子水。”[注](宋)陈元靓撰：《事林广记》，中华书局，1999年，第152页。该书几乎原封不动照搬了《淮南子》中的说法，是以推知此说自汉以来影响甚巨。在现存文献中，笔者发现有关正五行推命的记载最早出现在东晋。《晋书·戴洋传》载：“王导遇病，召洋问之。洋曰：‘君侯本命在申，金为土使之主，而于申上石头立冶，火光照天，此为金火相烁，水火相煎，以故受害耳。’导即移居东府，病遂差。”[注](唐)房玄龄等撰：《晋书》卷九五《戴洋传》，中华书局，1974年。与萧吉、吕才等不同，戴洋在分析王导本命时没有用纳音五行丙申山下火，而代之以正五行申金，故有“君侯本命在申，金为土使之主”之说。又，当时王导任丹阳太守，住在冶城。戴洋认为该地以火冶金，危及王导本命，故致其病：“而于申上石头立冶，火光照天，此为金火相烁，水火相煎，以故受害耳。”

这种以正五行论本命的方法在唐代似乎非常普遍。《旧唐书·礼仪志三》载：“玄宗乙酉岁生，以华岳当本命。先天二年七月正位，八月癸丑，封华岳神为金天王。”[注](后晋)刘昫等撰：《旧唐书》卷二七《礼仪志三》。若按六十甲子纳音，乙酉为井泉水。若按地支正五行所属，酉为金。唐玄宗以华岳当本命，是因为华岳位于西方，西方为金之所属，这恰与他的地支五行所属相合。是故先天二年(713)，他封华岳神为金天王。天宝九年(750)礼部尚书崔翘请玄宗封禅西岳，其理由也有“金方正位，合陛下本命之符”[注](宋)王钦若等编：《册府元龟》卷三六《封禅二》，中华书局，1960年，第405页。。这些，非以正五行论本命而何？又，唐姚汝能《安禄山事迹》卷上曾记有天宝年间唐玄宗欲以金鸡帐厌胜安禄山一事，颇为有趣，亦具代表性，现转录如下：

玄宗尝御勤政楼，于御座东间设一大金鸡帐，前置一榻，坐之，卷去其帘，以示荣宠。每于楼下宴会，百僚在座，禄山或拨去御帘而出。肃宗谏曰：“自古正殿，无人臣坐之礼，陛下宠之太甚，必将骄也。”上呼太子前曰：“此胡骨状怪异，欲以此厌胜之耳。”[注](唐)姚汝能撰：《安禄山事迹》卷上，中华书局，2006年，第78页。

安禄山生于癸卯年，卯为木。前文提及，唐玄宗生于乙酉年，酉为金。据四川大学刘长东教授考证，唐玄宗设金鸡帐厌胜安禄山的理论，“或许有藉己之本命年地支酉或其肖兽鸡所属之‘金’，去克贼禄山本命地支卯之‘木’，以消弭‘渔阳鼙鼓’之用意在焉”[注]刘长东：《本命信仰考》，《四川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年第1期。。这里，唐玄宗以本命申金克安禄山本命卯木，其理论所依，仍是干支正五行。

值得注意的是，唐玄宗时期人们论及本命时多以生年地支五行为主，而前文所举初唐及武则天统治时人们论及本命时多言生年之纳音五行。为何同一时代会出现两种不同的论命标准？笔者以为，这大概是因为无论纳音五行还是正五行，其概念的发端均源于汉魏。唐以前，这两种判定本命五行的方式早已流传于民间及道教体系之中。当时的人们，无论采取哪种方式判定本命五行，均会得到社会的广泛认同，故而宋以前正五行推命方法在历史文献中屡次出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三、结论

李虚中术是宋代命理术的主要论命方法，纳音五行也是宋代命理术的主要论命依据。从现存宋代古法时期命理文献来看，文中充斥着纳音五行判命的各种标准。长期以来，学界以纳音五行、正五行作为命理术古法时期、今法时期的主要判别标准，但二者的界限却并非世人想象的那样明朗。事实上，这两个时期及这两种命理术都有一个广阔的交错地带。发端于中唐的李虚中术，以天干地支之纳音五行为推命工具，开启了中国命理术的古法时期。它起自唐中叶，贯穿两宋300多年，一直到明中叶方宣告结束；起自南宋末年的子平术，以正五行生克关系为推命依据，开创了中国命理术的今法时期。其理论的初步形成虽在南宋末年，但其准备过程却已孕育在之前的古法时期甚至更早些时候。故而我们可以在《玉照定真经》这类李虚中术代表作品中发现一些有关正五行推命的痕迹。笔者相信，若能坚持扒疏宋代命理术古法时期的作品，我们还应会发现一些有关子平术推命的痕迹，并进而逐渐梳理清晰从李虚中术到子平术这两种模型逐渐转换的过程。这样的努力，对今日之命理学研究，应不无裨益。(参考文献)

参考文献：

[1] (唐)房玄龄，等.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

[2] (唐)魏徵,等.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3.

[3] (唐)姚汝能.安禄山事迹[M].北京：中华书局，2006.

[4] (后晋)刘昫,等.旧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5] (宋)陈元靓.事林广记[M].北京：中华书局，1999.

[6] 玉照定真经[M]//国家图书馆.文津阁《四库全书》.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

[7] (宋)王钦若,等.册府元龟[M].北京：中华书局，1960.

[8] (宋)廖中.五行精纪[M].郑同,点校.北京：华龄出版社，2010.

[9] (清)钱大昕.潜研堂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

[10] 何宁.淮南子集释[M].北京：中华书局，1998.

[11] 何丽野.八字易象与哲学思维[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