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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红高粱家族》的生命力书写

2013-04-11

关键词:红高粱家族罗汉红高粱

张 妍

(吉林大学 文学院,吉林 长春 130012)

莫言《红高粱家族》的生命力书写

张 妍

(吉林大学 文学院,吉林 长春 130012)

《红高粱家族》为莫言的代表作品。他用野性的眼光来观照历史、战争和爱情,把自己活跃、能动、善感的主体整个溶化在历史之中。无论是塑造栩栩人生、鲜活跳跃的各类单个人物,还是描述其纠缠不清、善恶难辨的诸种举动与复杂关系;无论是描摹客观或诗意风景,还是勾勒种种激烈场域,莫言的那极具感官性的文字无不张力十足、喷薄而出,显出一种狂放又阳刚的暴力色彩。

生命力;超越伦理;类家族人群

引言

《红高粱家族》为莫言的代表作品,他用野性的眼光来观照历史、战争和爱情,把自己活跃、能动、善感的主体整个溶化在历史之中。无论是塑造栩栩人生、鲜活跳跃的各类单个人物,还是描述其纠缠不清、善恶难辨的诸种举动与复杂关系;无论是描摹客观或诗意风景,还是勾勒种种激烈场域,莫言的那极具感官性的文字无不张力十足、喷薄而出,显出一种狂放又阳刚的暴力色彩。

一、“怨乡”与“怀乡”的矛盾杂糅

莫言,出生于山东高密的一个农民家庭,父亲过于严厉的约束使他备受压抑,这种心理特征对他后来的小说创作产生了巨大影响。莫言小说里的世界都是农村,确切地说是被传奇化的或被妖魔化的农村。他的笔下都是充满了极端性格的典型人物,“用一支笔制造刀刃的效果,是莫言的长项。久而久之,莫言脸上原本可被定义为憨厚淳朴的笑容已多有血腥痕迹……”[1]

在他的代表作《红高粱家族》里,那片广袤狂野的高粱地,满溢着莫言对之爱恨交加的感情。“我曾经对高密东北乡极端热爱,曾经对高密东北乡极端仇恨。”[2]2他对故乡的第一情感是嫌弃、憎恨,所以他渴望逃离。莫言离开故乡时没有一般人那种依依不舍的感觉,而是觉得走得不够远,“我没有感觉这个地方多么宝贵,甚至觉得这是一个令人厌烦的地方,所以我千方百计地想摆脱它,越远越好。1976年我应征入伍,坐上火车以后,就盼望它开得越远越好,开到西藏、新疆、云南,远离我的小村庄。结果火车开了两个多小时就到了,离家乡才二百多里路,我感到很失望”。[2]2对莫言来说,离开家乡越远,就离开贫穷落后越远,离富足的物质生活就越近。

莫言对故乡当然也有爱的一面,这种爱是他久别了故乡之后才认识到的。他回忆离开家乡三年后第一次回乡时,“汽车一进高密地界,看到了熟悉的河流和土地,听到了熟悉的乡音,我的心中就涌动着一种十分激动的情绪。进了村子后,看到我的母亲浑身尘土从胡同口艰难地对着我走来时,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2]2相对于莫言对家乡那种激烈的、彰显的恨,这种爱是温和深层的、不易察觉且磨灭不去的。“长大后,我终于领悟到:高密东北乡无疑是地球上最美丽最丑陋、最超脱最世俗、最圣洁最龌龊、最英雄好汉最王八蛋、最能喝酒最能爱的地方。”[2]2“莫言这种恣意妄为的叙述表明:他通过‘血缘’为纽带所确立的民间立场,使他在认同民间的同时也认同了他的‘根’,他的情感与精神的归宿,他经常对现代文明都市的丑陋与卑鄙、龌龊表示愤慨的原因也在这里。”[3]莫言用极端对立的词语来形容这片土地,鲜明深刻地体现出他内心深处对于这片土地的复杂情感。王德威指出,“我们听到(也似看到)叙述者驰骋在历史、回忆,与幻想的‘旷野’上。从密密麻麻的红高粱中,他偷窥‘我爷爷’‘我奶奶’的艳情邂逅;天雷勾动地火,他家族人物的奇诡冒险,于是浩然展开;酿酒的神奇配方,江湖的快意恩仇,还有抗日的血泪牺牲,无不令人叹为观止。过去与未来,欲望与狂想,一下子在莫言小说中,化为血肉凝成的风景。”[4]而对于那些人物,到底是善还是恶;对于这片土地,到底是爱还是恨;对于后辈的子孙,生命力本身到底是进步还是退化;《红高粱家族》里充满血性的书写是最为深刻的彰显。

二、超越伦理的生命力

莫言自己也没真正经历那个“最英雄最王八蛋”的时代,更多的是听祖上传下的故事和自己参军再踏入社会的感悟,还有对于这片土地复杂而矛盾的感情。《红高粱家族》塑造人物众多,如被剥了皮还怒骂不止的罗汉大爷,开始胆小如鼠终成虎胆英雄的成麻子,还有那个有着紫红色葡萄一样的丰满嘴唇的二奶奶恋儿,这片长满了红高粱的神奇土地锻造了他们鲜明的性格特征,有血有肉豪情万丈。而在这些性格各异身份有别的人物中,“我奶奶”无疑是小说中最出彩的人物,她深明大义、英勇无畏,在她身上集纳着正义、野气、血性和情欲。

奶奶出生在农村,是典型封建家庭的产物。在没有自主意识的小时候,就被封建伦理传统代表她的母亲进行残酷的裹脚,“奶奶不到六岁就开始缠脚,日日加紧,”[2]49而后在青春初长成的年纪,受到父母包办婚姻的胁迫。奶奶的婚礼是在“幽暗的堂房”中进行的,没有一个看热闹的人,扶着奶奶进房的居然是两个满身散发着强烈烧酒气息的中年男人。这一细节显示出父权统治的高压,女性在如此强大的威压下无法反抗,而新娘的蒙头更让其看不到前进的方向,而只能在被“架”的行为中一步步进入更为阴森的空间和更为漫长的婚姻时间,并且将要面对永无天日的身体与心理的禁锢与折磨。奶奶嫁的单扁郎是一个麻风病人,连揭罩头红布的能力几乎都没有,一只鸡爪状的手,让奶奶无法再忍受下去,她终于本能的发出反抗的声音,并摸出提前准备好的剪刀以获得心灵上的保护。剪刀在中国传统意象上就跟女性的自我防卫有着深刻的联系,无论是在民间传说还是文学作品中剪刀都充当着女性决绝行为的武器。在《红高粱家族》中也不例外,这剪刀关键时刻能防御他人,或生死决断来结束自己的生命,由此可见奶奶外在向传统屈服的表面下,内心实则向伦理反抗,她已想好了一切,更见其勇敢刚烈之性格。

在传统小说中,伦理道德往往是同生命冲动和欲望相冲突的,因此在《红高粱家族》中,作者为了彰显生命的力量而放弃了对伦理的追寻,进而表现出对伦理的歧视与厌弃。“奶奶和爷爷在生机勃勃的高粱地里相亲相爱,两颗蔑视人间法规的不羁心灵,比他们彼此愉悦的肉体贴的还要紧。他们在高粱地里耕耘播雨,为我们高密东北乡丰富多彩的历史上,抹了一道酥红。”[2]89这一情节如若站在伦理道德的立场上是不被允许的,但相反,对生命力的艳羡已使作者无暇顾及伦理。在两人相亲相爱的时刻,奶奶的内心和外在彻底冲破了传统与伦理的束缚,获得了内心的解放。因为代表着传统和伦理的单家父子消失于世,解除了包办婚姻的枷锁,奶奶得到了真正的解脱。

而对于爷爷杀死单家父子的事情,从中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作者对于疾病、软弱的厌恶之情。爷爷的健康、勇猛似乎更代表了鲜活的生命力,当她抬着奶奶出嫁的花轿时,奶奶并未给他以“有夫之妇”的感觉,而是让她有了一种不同寻常的预感,就像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包含着源自于生命本身的巨大动力与欲望,真实、强劲、不可遏止。

三、从反抗父权到再认父权

强大的父权和父系原则,构成了中国家庭宗族制度的基本框架。《红高粱家族》中我奶奶也就是生长在这样典型的封建传统家庭中,从一出生开始就被认为是外人,早晚都是要嫁到别人家的。而曾祖父只是看重对方的家产,还有她的出嫁能为他换取多少东西,奶奶哭着说:“爹啊,他是个麻风……”曾外祖父说:“你公公要给咱家一头驴子。”[2]47曾祖父气盯着奶奶的睫毛,气冲冲的说:“你不要跟我装聋装哑,你除非死了,死了也是单家的鬼,戴家的坟茔里没有你地盘。曾外祖父抬手 了奶奶一个巴掌。”[2]108他的心里只有通过奶奶畸形的婚姻给他换回的那头驴子,可见在封建社会,女性在父权与男权主义的压迫下,毫无自由、权利和地位。无论是在先天自然还是在思想观念上,以奶奶为代表的女性在父权的强势下,受着无穷无尽的压迫。

后来,当单家父子惨遭杀害后,曾祖父三番五次地索要单家老爷生前许诺给他的那头驴子,奶奶以决绝的态度和行为回报给曾祖父。(第一次)“曾外祖父被我奶奶一顿热包子打出大门之后,牵着毛驴回了家。”“外曾祖父第二次来时,奶奶那五条狗也团结一致,形成一股强大力量。外曾祖父一敲大门,那群狗就在院子里狂吠。”“外曾祖父第三次来找我奶奶,奶奶说‘我压根就不认识你这个人。你三番五次来扰乱治安,我正要去告你哩。’”[2]192外曾祖父将奶奶告上县府,奶奶也如此干脆地不认父亲。虽然曾外祖父和奶奶之间有血缘关系,但是除此之外他们在心里和身份上都不认同彼此。莫言在塑造奶奶性格的时候,除了是要突显敢爱敢恨的坚强性格外,对于曾外祖父的不认同和反抗更多的应该是对父权和封建传统的一种反抗象征。

在单家父子被杀害后,众人怀疑是我奶奶所为,而此时曹县长对于奶奶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同情,“这样的良善女子,怎能勾通奸夫,杀害亲夫?”不仅否定凶手是我奶奶,曹县长还向所有人宣称:“戴氏系单家明媒正娶,单家财产,由她继承,凡有欺侮弱女,图谋不轨者,概以土匪处理。”由此,曹县长确定了我奶奶在单家的合法地位并对于财产和以后的生活给予了肯定和帮助。我奶奶上前三步搂住曹县长的腿,连连呼叫:“爹!亲爹!你当了县长就不认女儿了!十年前,你带着女儿逃亡要饭,把女儿卖了,你不认识女儿,女儿可认识你!俺弟十三岁了吧,念书识字了吗?……”曹县长拉起我奶奶说:“我认你做个干女儿吧!”曹县长的话不仅否定了她杀害单家父子的嫌疑,同时更确立了她在单家的重要地位。奶奶认曹县长为亲爹除了是因为对曹县长的谢意外,应该还具有依赖父权的意味。这种再认父权的行为也为以后打下基础,当县长误把我爷爷当成土匪花脖子,准备要捉拿他和我奶奶的时候,县长说:“不、不、不、万不能抓那女子,一抓,不就丢了曹某人的面子了吗?再说,那日断案,我也有意成全她,……留下那女子,让她好好过富贵的日子吧!”

我奶奶对于亲生父亲的不认同,以及认曹县长为干爹,体现出她反对反抗的实际是她父亲对她的漠不关心和对钱财的唯利是图。也许在她心中对于父权制度并不是真正反抗或者说是不彻底的反抗。奶奶获得曹县长的同情和帮助,以至后来和一个生命力旺盛血气方刚的男人(也就是我爷爷)可以超越伦理的幸福生活,所以她是一个幸福的女人。莫言塑造了这个形象,无论是我奶奶主观内心与行为的反抗压迫,还是曹县长和我爷爷外在客观上为她的幸福铺平了道路,都表现出莫言对于人本身强大生命力超越伦理束缚的赞美。

四、“类家族人群”的生命书写

首先,单家父子的惨死,代表着单家家族的灭亡。奶奶得到曹县长公之于众的肯定,虽然所有的下人还是称她为“少奶奶”,但实质上她的身份由媳妇立刻转变为掌柜的,她对于这个家进行了改头换面的彻底清扫。

那三天里,单家大院里天翻地覆,罗汉大爷和伙计们浑身淋了酒,把老少掌柜盖过的被褥,穿过的衣服,铺过的炕席,锅碗瓢盆,针头线脑,咋七拉八,统统清出来,搬到场院里,泼上烧酒,点火焚烧,烧剩的余烬,挖深坑埋了。

奶奶让伙计们拿着新布,蘸着酒,把能擦拭的东西都擦拭了三五遍……炕上铺新草,换新席,搞了个新天新地底新世界。[2]154

奶奶用这个家族里的人酿出的酒将这个家族的人曾经制造的所有阴森、守旧、疾病和痛苦彻底清除。奶奶已然将这个家族视为己有,所以努力清除过往,用心重新来经营自己的家族。单家家族一直以产高粱酒闻名于内外,虽然人死了,但是家族人赖以为生的产业不能倒。作为一名女性,作为高粱酒行业的门外汉,她想要把产业发展下去,就必须请教于内行人,这个人就是单家的罗汉大爷。奶奶进单家大门接触的第一个人就是罗汉大爷,当初扶着奶奶拜堂的两个男人中的一个男人就是他。罗汉大爷认真地将每一个步骤演示给奶奶看,“上凉水”“准备接酒”“换水,加急火”[2]164。当初出的高粱酒灼热地冒着蒸汽的时候,罗汉大爷毕恭毕敬地用干净的铁瓢接了半瓢酒,对奶奶说:“掌柜的,尝尝酒吧!”一个称谓的变化,即是对我奶奶当家的身份认同。而罗汉大爷对于酿酒的纯熟技艺和对奶奶的忠心也同时得到了奶奶的认可。奶奶说:“大叔,这钥匙,就由您掌管着,我的家产就是你的家产。”[2]188

其次,罗汉大爷对于家族的忠心刻骨铭心。罗汉大爷的死应该是整部《红高粱家族》创作中最惊心动魄最充满血腥气味的部分。这部分最能体现莫言的语言风格,在众多的作家中没有谁能比他更擅长写杀戮写酷刑,他把血腥升华成美学,字里行间透着残忍和疯狂。而罗汉大爷那惨不忍睹且壮丽的死亡过程全是因着要从日本人的手中能要回家里的两头骡子。

父亲看到孙五的刀子在大爷的耳朵上像锯木头一样据着。走过一个端着白磁盘的日本兵,站在孙五身边,孙五把罗汉大爷那只肥硕敦厚的耳朵放在瓷盘里。孙五又割掉罗汉大爷另一只耳朵放进瓷盘。父亲看到那两只耳朵在此盘里活泼的跳动,打击得瓷盘叮咚叮咚响。[17]

当天夜里,天降大雨,把骡马场上的血迹冲洗得干干净净,罗汉大爷的尸体和皮肤无影无踪。村里流传着罗汉大爷尸体失踪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一代传一代,竟成了一个美丽的神话故事。[2]163

罗汉大爷在日本人的军营中,本来是可以逃脱的,但是他却为了骡子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最后惨遭屠夫孙五的剥皮而死。罗汉大爷从搀扶我奶奶进家门,到后来帮助我奶奶发展高粱酒事业,倾其一生的忠心。在家族书写中,这种人物的塑造很具有普遍性,向叶兆言的小说《花影》中怀甫也是这一典型人物的塑造。这类人物的共通特点都是以一个家族以外的身份进入家族,家族事业都是依靠他们才兴盛发达起来的。像这样的“类家族成员”在一个家族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家族的真正成员实际是在依靠他们辛劳工作创下的产业维系着最基本的生活,所以他们在家族的发展上立下汗马功劳。

五、全知全能的高粱地

作者莫言生长在山东高密乡的红高粱地,他对这片土地充满了既爱又恨的复杂情感。莫言虽然没有亲身经历父辈和祖辈们惊心动魄的岁月,但他就像这片高粱地一样,以一种全知全能的视角去叙述,去回忆,去想象。

首先,红高梁是人们的衣食父母。就是这样甘甜醇香的红高粱酒养育了这里的人们,是又辣又香的红高粱酒锻造出他们敢爱敢恨的干脆性格。我奶奶家的红高梁酒本在单家父子经营的时候就有了相当的规模,而后又在奶奶手中变得更加醇香。红高粱酒是我奶奶家得以维系生存和闻名周围的基本。

其次,红高粱有着极其巨大的包容力。我爷爷和我奶奶充满了偶然却又似乎是注定的“野合”就是在红高粱地里。我爷爷和我奶奶的行为是在红高粱的掩饰和帮助下进行的,此时的红高粱见证了他们冲破伦理回归生命自然的过程。“奶奶注视着红高粱,在她朦胧的眼睛里,高粱们奇异瑰丽,奇形怪状,他们呻吟着,扭曲着,呼号着,缠绕着,时而像魔鬼,时而像亲人,它们在奶奶眼里盘结成蛇一样的一圈,又忽喇喇地伸展开来,奶奶无法说出它们的光彩了。”[2]46这是奶奶在中了敌人子弹后,躺在红高粱地里对于红高粱近似幻梦般的感受。那呻吟、扭曲、呼号和缠绕正是奶奶生命弥留之际对于生命的留恋之感和无限的热爱之情。“最后一丝与人世间的联系即将挣断,所有的忧虑、痛苦、紧张、沮丧都落在了高粱地里,豆官冰雹般地打在高粱梢头,在黑土地上扎根开花,结出酸涩的果实,让下一代又一代承受。”[2]92红高粱以一种不变的姿态见证着这片土地上一代又一代人的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它以旺盛的生命力哺育着这里的人们,也以强大的包容承受着人们所有的欢乐与泪水。莫言是热爱这片红高粱地的,他将所有的情感都赋予给红高粱,对于生命的热爱,对于情感的认同。

莫言用野性的眼光来观照历史、战争和爱情,把自己活跃、能动、善感的主体整个溶化在历史之中,给这种题材注入了强劲的生命本能、生命权利和生命意识。陈思和认为,莫言“以刺激的暴力展现呈现出与作品整体相和谐的奇异美感,但是在根本上,这种倾向反映了民间世界与生俱来的粗鄙文化形态。只不过这种倾向在《红高粱》中还能因为作者饱满的艺术理想而保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度,依然有利于体现作品中所蕴含的人文关怀”。[2]92

通读《红高粱家族》,我们不难感受到,无论是高粱地里如火如荼地爱情释放与奔放激情,还是同仇敌忾奋勇杀敌的壮怀激烈,无论是酒神曲中荡气回肠的生命豪情,还是从容赴死的慷慨激昂,莫不令人为这种刻骨铭心唏嘘不已。莫言感到了在人类文明走向进步的同时,有种的退化,而退化的原因就在于生活环境的缺失。作者在略显遗憾的同时,真切地期望着生命力的复归。作品体现出作者对于现代人生存状态的终极关怀。《红高粱家族》中那些鲜活的人物形象,在莫言的笔下熠熠生辉,得到了永恒的生命体验。

[1]畅销书封面上的13张嬉皮笑脸[N].北京青年报,2001-12-31(04).

[2]莫言.红高粱家族[M].台湾:洪范出版社,1994.

[3]王光东.民间的现代之子——重读莫言的《红高粱家族》[J].当代作家评论,2000(5):95-96.

[4]王德威.跨世纪风华:当代小说20家[M].台北:麦田出版社,2002:254.

[5]陈思和.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9:319.

[6]刘广远.莫言研究综述[J].沈阳师范大学学报,2013(1):15-18.

I207.6

A

1674-5450(2013)02-0016-04

2012-11-13

张妍(1985-),女,吉林长春人,吉林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博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 詹 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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