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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党的纯洁性的制度保障

2013-04-11胡长兵吴大华

黑龙江社会科学 2013年3期
关键词:纯洁性党员监督

胡长兵,吴大华

(贵州省社会科学院 法律研究所,贵阳 550002)

2012年初,胡锦涛同志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七届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七次全体会议上发表讲话,强调要切实做好保持党的纯洁性的各项工作,深入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他指出,作为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只有不断保持纯洁性,才能提高在群众中的威信,赢得人民的信赖和拥护,从而巩固执政基础,实现党和国家的兴旺发达、长治久安。面对新形势下国际国内的风险和挑战,要充分认识保持党的纯洁性的紧要性,不断增强政治意识、危机意识与责任意识。为此,要大力保持党员干部的思想纯洁、队伍纯洁和作风纯洁,加强监督、严明纪律,把党建设成为坚强有力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

一、永葆党的纯洁性的理论命题及其现时任务

胡锦涛同志的讲话阐述了保持党的纯洁性的重要性紧迫性以及总体要求和工作重点,提出了党的纯洁性的理论命题。在革命战争年代,毛泽东同志就曾经指出,必须“严肃地坚决地保持共产党员的共产主义的纯洁性”[1]12。列宁和斯大林也先后做过类似要求,必须“要保护我们党的巩固性、坚定性和纯洁性”,“要珍重党员这个伟大称号,并保持这个伟大称号的纯洁性。”[2]然而将这一重要观点首要地突出地加以论述却是党的历史上的第一次。在当前的新时期,这一命题对于增强党的创造力、凝聚力、战斗力,全面促进党的建设具有重要的理论推动作用。

党的纯洁性是由共产党——这个无产阶级的先锋队这一根本性质所决定的,它包括思想的纯洁、组织的纯洁和作风的纯洁,其核心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和共产主义的崇高理想与坚定信念。思想的纯洁性意味着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信守和对共产主义理想的无尽追求;组织的纯洁性是指对社会各个领域、各个阶层先进分子的汇聚、吸纳和教育,而非像资产阶级政党那样的来者不拒,党的力量和作用在质量而不在数量,“取决于他们的坚定和对无产阶级事业的忠诚”[1]10,正如列宁指出的,“徒有其名的党员,就是白给,我们也不要……只让有觉悟的真正忠于共产主义的人留在党内”[3];作风的纯洁性则表现在和最广大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中,“党之所以有力量,在于党与人民群众之间有不可分离的联系……党经常倾听群众的意见,并且不仅努力教育群众,也努力向群众学习。”①莫吉奥罗什:“工人阶级党的巩固是社会主义在罗马尼亚胜利的保证”。参见由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列宁主义教研室编著的《人民民主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为纯洁党的队伍粉碎叛国集团斗争的资料选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55年版,第149 页。小至克己奉公、清正廉洁,大到以人为本、执政为民,就是党在执政时期纯洁性的最直接、最现实的具体体现。

在当今改革开放的新形势下,永葆党的纯洁性,增强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的能力,需要坚持党要管党、从严治党。对此,胡锦涛提出了现阶段工作中应予紧密关注的五项任务要点:一是加强思想建设;二是加强党员、干部的日常教育管理;三是教育引导党员、干部坚持群众路线;四是严格廉洁自律规定,源头防腐;五是加强监督、严明纪律,强化党内民主监督。

这些要求及其相应的措施,在当前的党务实际工作中,大多已经得到或者正在努力做到严格鲜明的理解和贯彻。以党员、干部的组织管理为例,2010年全国党员数量净增227.4 万名,全年申请入党者达2 101.7 万人,2011年全国党员总数达8 023.9 万名,相较于1949年建国时的448.8万名,如此巨大的数量充分展示了党组织的号召力、吸引力,表明了党的事业发展和党的力量壮大,但同时也凸显了管理方面的问题,党员的教育、管理和监督工作的任务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复杂和繁重。

二、保持党的纯洁性的制度演进的历史经验

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一百多年来的历史以及各国无产阶级政党建立和发展的实践已经充分证明,保持党的共产主义纯洁性是一个关系党能否保持无产阶级性质和无产阶级革命前途的重大问题,是党的建设的根本问题。

1.保持党的纯洁性的基本理论与原则

回顾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历史,在马克思和恩格斯最初创立无产阶级政党之时就极为重视党的先进性与纯洁性。他们主张,共产党并非无产阶级的所有成员都能够加入,它是无产阶级群众中“最先进的和最坚决的部分”[4]285。因此,在无产阶级革命运动中,必须严格防范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思想的影响与侵蚀,“如果其他阶级出身的这种人参加无产阶级运动,那么首先就要要求他们不要把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偏见的任何残余带进来,而要无条件地掌握无产阶级的世界观”[5]。

另外,无产阶级政党在领导革命,特别是民主革命的过程中,出于斗争的现实需要,可以同小资产阶级、资产阶级建立暂时的联盟,甚至,“为了本身的利益必须帮助资产阶级尽快地取得统治,以便尽快地再把它推翻”[4]246。但是,在这些联盟中,必须保持自身的独立性,即“作为独立的政党参加”[6],警惕资产阶级思想的侵袭。第一国际成立后,马克思曾经努力将各国工人运动统一起来,把以前的各种非无产阶级社会主义流派,像法国的薄鲁东派、英国的工联派、德国的拉萨尔派等纳入共同行动的轨道,但同时又反对所有这些宗派和学派的理论,捍卫了马克思主义和第一国际的共产主义纯洁性。

在俄国革命中,列宁发展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建党学说,在与第二国际主导者们的修正主义、机会主义,以及俄国孟什维克的斗争中创立了布尔什维克党,卫护了党的纯洁性。对于党的组织,列宁反复强调要严格入党的条件,提高党员的质量,而不是单纯追求数量。为了纯洁党的队伍,要将那些只图“捞到好处”、“混进党里来的人”坚决清洗出去。列宁告诫全党:“保持无产阶级政党在思想上和政治上的独立性,是社会主义者经常不变的和肯定无疑的义务。谁不履行这个义务,谁就实际上不再是社会主义者”。在激荡的革命斗争中,保持无产阶级政党思想和政治上的独立性就是要求党在任何时候都不得隐瞒自己的共产主义旗帜,即“隐讳我们的社会主义目的和我们严格的阶级立场”[1]4,这是党性的根本要求,党的纯洁性的中心问题。事实上,亦如《共产党宣言》所宣示的:“共产党人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4]307由于列宁的不懈坚守,布尔什维克党在“十月革命”后成功建立了世界上的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

在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中,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共产党人坚持了马列主义的党建理论,保持了党的共产主义纯洁性,为民主革命的最终胜利奠定了牢固的思想和组织基础。同一时期里,在世界其他国家的社会主义革命中,“统一的工人政党的建立,不是不同精神、不同思想与不同目标的各个政党无原则的联合……这是基于完全无条件地承认马克思列宁主义是唯一正确的思想理论的基础之上的有机结合。”[7]

民主革命时期里,在中国共产党和资产阶级的联盟问题上,由于旧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特征,总体上处于时分时合的复杂状况,“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的发展道路,是在这样同中国资产阶级的复杂关联中走过的”,“党的失败和胜利,党的后退和前进,党的缩小和扩大,党的发展和巩固,都不能不联系于党同资产阶级的关系”。在此局面下,中国共产党正确处理了同资产阶级的关系,成功抵制了资产阶级思想的侵蚀。毛泽东同志指出,“资产阶级(尤其是大资产阶级)不但在极力影响小资产阶级和农民,而且还在极力影响无产阶级和共产党,力求消灭无产阶级和共产党在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的独立性,力求把无产阶级和共产党变成资产阶级及其政党的尾巴”。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中,因为放弃了无产阶级对革命的领导权,致使革命归于失败。鉴于此,在抗日战争时期第二次国共合作中,毛泽东同志多次告诫全党:“在买办性的大资产阶级参加统一战线并和无产阶级一道向共同敌人进行斗争的时候,它仍然是很反动的,它坚决地反对无产阶级及其政党在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的发展,而要加以限制,而要采取欺骗、诱惑、‘溶解’和打击等等破坏政策,并以这些政策作为它投降敌人和分裂统一战线的准备。”“如果我们党不知道在联合资产阶级时又同资产阶级进行坚决的、严肃的‘和平’斗争,党在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就会瓦解,革命就会失败”[8]。源于以毛泽东为首的党中央反复强调必须在统一战线中坚持独立自主原则,从而有力保证了抗战的最终胜利。

在党的组织问题上,鉴于这一期间内存在大量小资产阶级成分的新入党员情况,陈云同志论述了一名合格共产党员的基本标准:一是终身为共产主义奋斗;二是革命的利益高于一切;三是遵守党的纪律,严守党的秘密;四是百折不挠地执行决议;五是做群众的模范;六是学习理论和文化[9]137-142。简言之,“最优秀的,最有觉悟的,能把自己利益同党的利益完全结合起来的为工人阶级事业而奋不顾身斗争的战士。”[7]293陈云强调:“只有具备以上的六个条件,才不愧称为一个良好的共产党员,才不致玷污了这伟大而光荣的党员的称号。”因为“中国共产党是中国无产阶级的先锋队。中国共产党要成为无产阶级的先锋队,其重要条件之一,就是要保持党的成分的纯洁。什么人有资格加入党,是我党经常留心的问题。”[9]144相应地,“党组织应该将清洗党的队伍,不看为是一种一时一刻的运动,而看为是每一个党组织、每一个党机关和每一个党员都负有的时时刻刻的、经常不变的任务。”[7]147

2.保持党的纯洁性的建党基本制度

在马克思主义的政党史上和国际共产主义的运动中,保持党的纯洁性不仅植根于上述的原则性基本党建理论,而且有赖于一系列基础性党内制度的设立,包括教育制度、纪律制度、监察制度、处分制度等。

马克思与恩格斯创建无产阶级政党伊始,为从严治党就考虑过党内监督问题。在《共产主义者同盟章程》中,他们曾设计过代表大会年会制、选举制和罢免制等监督形式[10]。

在俄国革命成功后,鉴于战争时期实行的极端集中制导致党内滥用权力、官僚主义和舞弊腐败等不良现象日趋增多,列宁积极探索党内权力的制约机制,着手加强和完善党内监督制度。1920年9月,列宁在《关于党的建设和当前任务的决议草案》中指出,有必要建立一个和中央委员会平行的监察委员会,以便实行对党的监督[11]。在他的提议下,1921年俄共(布)十大正式建立了党的监察体制,各级监察委员会由同级党代表大会选举产生,和党委会平等地行使职权,并向本级代表大会和代表会议报告工作。1923年,列宁再次向党的十二大建议,将工农检察院同各级监察委员会合并起来,实现党政统一的监督形式,进一步扩大监察委员会的权力。中央监察委员会委员可以享有中央委员的一切权利,有权参加中央政治局会议,有权审查政治局的一切文件等。

在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中,严格纪律、从严治党是中国共产党加强自身建设、保持党的纯洁性的一贯方针。在成立之初,一大党纲、二大党章就对党的监督、党的纪律作了详细规定。1926年8月,在领导北伐战争告捷的形势下,中国共产党发布了《关于坚决清洗贪污腐化分子的通告》,对于及时清除因革命潮流高涨而跑进党的队伍中的“投机腐败的坏分子”起到了良好的作用。“党员数量大为减少,战斗力反而增加”,“党是靠清洗自己队伍中的机会主义分子而巩固起来的”[1]114,115。1927年6月,党成立了专门的纪律检查机关——中央监察委员会,并在党章中规定:“严格党的纪律是全体党员及全体党部最初的最重要的义务。”[12]另外,除了党内各种纪律和制度,苏维埃政府、边区政府的法令法规对于保持党的纯洁性建设也起到了必要的补充作用,例如1933年《关于惩治贪污浪费行为的训令》,1938年《惩治贪污暂行条例》等。贪污、舞弊等严重危害党的革命事业的行为不仅受到党纪的直接处分,还要接受法律的严厉制裁。

3.保持党的纯洁性的制度建设的历史经验

考虑到20世纪90年代苏联共产党亡党亡国的深刻教训以及中国“文化大革命”的十年动乱的沉痛的教训。邓小平同志曾经指出:“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所以,“制度带有根本性、全局性、稳定性和长期性”[13]333。

资产阶级学者曾经认为:“权力导致腐败,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败。”[14]对于马克思主义政党和社会主义国家来说,这一观点虽然不具有普遍适用性,但在特定形势下存在着某种危险的可能。甚而,也有国内学者尖锐指出:“没有监督制衡的党内权力,必然导致腐败,这是绝对规律,无产阶级政党也不例外。”[15]这个看法尽管激进,却也不乏一些鞭策意义。

苏联共产党失权亡党的原因很多,但是在众多的因素中,一个被人所公认的原因是苏联共产党和国家的权力过分集中,民主思想受到忽视,其中突出的是对权力缺乏制约和监督。在此条件下,就容易产生党员、干部的特殊化,甚至形成特权阶层,即“那些‘过去有过贡献’的人和那些在变成‘统治者’以后不把执行党的决议当做他们的职责的人”[7]157,造成“作为工人阶级政党成立起来的,宣布自己是工人阶级先锋队”的苏联共产党“日益脱离了这个阶级,失去了对工人的政治影响力”[16],从而削弱了党的执政基础和执政能力,使得腐败现象无所顾忌地蔓延开来,最终被人民群众抛弃。

在这个关键问题上,中国共产党一直有比较清醒的认识。新中国成立伊始,邓小平同志就强调,执政地位使党面临着新的考验。“执政党的地位,很容易使我们的同志沾染上官僚主义的习气。脱离实际和脱离群众的危险,对于党的组织和党员来说,不是比过去减少而是比过去增加了。”为此,他提出要加强党内监督,使各级党组织和党的干部置于人民的监督之下。“宪法上规定了党的领导,党要领导得好,就要不断地克服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就要受监督,就要扩大党和国家的民主生活。如果我们不受监督,不注意扩大党和国家的民主生活,就一定要脱离群众,犯大错误。”[17]

在苏联共产党身上,邓小平同志的预言获得了鲜明但却反面的揭示。斯大林时代里,列宁有关党的集体领导和权力制约的可贵思想未能得到切实的贯彻执行,一些好的、行之有效的制度被淡化、甚至废弃。党内监督机构——监察委员会渐渐变成了各级党委的没有任何独立性的下属机构;党外监督机构,像工农检察系统,或瘫痪或被取消,普通党员和人民群众完全被排斥在监督工作之外。

列宁之后,斯大林逐渐改变了列宁时期监察委员会与党委会平等行使职权的监察体制。1934年,苏共十七大规定了监察委员会的三项权限:一是监督党和中央委员会的决议执行;二是审理违反党纪者;三是审理违反党的道德的人,并委派一名苏共中央委员会书记兼任监察委员会的领导。这样等于取消了监察委员会原先制约中央委员会和政治局的权力。进而,在1939年,苏共十八大又决定将党的监察委员会变成中央委员会的下属机构,由中央委员会选举产生,在中央委员会领导下工作。先前的监督对象变成了后来的上级领导,党内监督机构置于同级党委的管理之下。由此,再没有任何机构、任何人能够对党中央和党的最高领导人进行有效的监督了[18]。在斯大林去世后,虽然苏联历届领导人都试图对党内监督体制进行改革,但这些改革或因过于保守或因过于激进而未能成功。最终,戈尔巴乔夫激进的离弃共产主义信念和理想的改革导致了党的自身崩溃。

20世纪以来,苏联共产党八十多年的党史实践充分表明,缺乏必要的权力制约和监督机制,“权力过分集中于个人或少数人手里,多数办事的人无权决定,少数有权的人负担过重,必然造成官僚主义,必然要犯各种错误,必然要损害各级党和政府的民主生活、集体领导、民主集中制、个人分工负责制等等”[13]329,并将最终危及到党的自身生存[19]。

三、加强和完善保持党的纯洁性的制度建设

进入21世纪以来,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蒸蒸日上,市场经济生机勃勃,综合国力不断提升。当前,在改革开放的新形势下,中国正处于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要战略机遇期与社会矛盾凸显期。面对这一机遇和挑战,全党的精神面貌是奋发向上的,绝大多数党员、干部讲党性、重品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正在深入人心,党的队伍总体上是纯洁、团结和有战斗力的。

当然,这是就党的整体状况而言的。我们无须讳言,在现阶段的大好局面中也存在着某些消极甚至腐败的现象。如一些党员、干部理想信念不坚定,宗旨意识淡薄,权力观、政绩观存在着误区;一些党组织对党员、干部的教育、管理、监督不够,发展党员、选拔任用干部把关不严,使党面临精神懈怠、能力不足、脱离群众的危险;一些党员、干部作风不正,对群众利益漠不关心,对群众疾苦麻木不仁,不敢碰矛盾、不去着力解决问题;还有一些党员、干部为政不廉,利用职权谋取非法利益,腐败现象在一些领域依然易发多发,党员领导干部违纪违法问题仍然严重等等。

针对以上种种乱象,胡锦涛同志在讲话中阐明的党的纯洁性理论的命题可谓击中要害。加强党的作风建设和反腐倡廉建设,为党的纯洁性事业而斗争,尽管形势严峻、任务繁难,但却恰逢其时。

对于现今形势下保持党的纯洁性工作,胡锦涛同志作了五点重要部署,分别涉及思想建设、队伍建设、作风建设、廉政建设和纪律建设等多方面。贯彻落实这些部署需要在所有这些领域内建立健全相应的制度规范体系。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各项制度都需要从头开始设计构造,而是指按照内容协调、程序严密、配套完备、有效管用的体系构建标准[20],同时依据社会发展的新形势,对现行的各种制度进行增补、修正、加强和完善。事实上,自改革开放以来,从中央到地方,各级党组织已经相继制定了一系列法规和制度,初步形成了以党章为根本法,以党内准则和各项条例、制度、办法为依托的比较严密的党内制度法规体系。1956年11月,毛泽东同志在党的八届二次全会上提出,以后凡是人民内部的事情,党内的事情,都要用整风的方法,用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这一思想其后引发了十年的“文革”动乱。改革开放初期,邓小平同志扭转了这一倾向,摒弃了过往依靠“急风暴雨”式的政治运动进行建党的思想和做法,正式踏上了一条通过改革和加强制度建设的康庄大道。

1.思想政治建设方面

思想建设是党建的重要内容,思想纯洁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纯洁性的根本保证。保持党的纯洁性、保持思想政治纯洁,坚守共产主义精神家园,需要高扬理想、信念旗帜,坚定信心,使广大党员、干部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动上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需要推动党性修养和党性锻炼常态化,教育、引导广大党员、干部做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的坚定信仰者和忠实践行者。

21世纪以来,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深入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活动、创先争优活动和学习型党组织建设等种种重大的思想教育运动,为统一全党思想、凝聚全党力量,带领人民开创事业发展新局面奠定了可靠的思想基础。为此,应将这些扎实有效的政治教育举措制度化、常态化、长期化。应当完善《干部教育培训工作条例(试行)》;切实落实《2010—2020年干部教育培训改革纲要》,将党性党风党纪教育列入各级党校、行政学院和干部培训学校的主体班次;严格新任领导干部和新录用国家工作人员的任职和上岗培训制度。目前,党的各级组织和国家机关集体学习已经形成制度,但仍需进一步推进,创新形式、务求实效。

2.组织队伍建设方面

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归根到底要靠党员、干部的先进性和纯洁性来保证的。相较于思想建设领域,组织队伍方面的制度建设已成系统、更显突出。在领导干部管理方面,先后出台了《深化干部人事制度改革纲要》、《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监督检查办法(试行)》等;在组织机制和党务公开方面,制定了《健全党委会向全委会定期报告工作有关制度的初步意见》、《关于党的基层组织实行党务公开的意见》等,各级党组织普遍推行党内情况通报、党内事务听证咨询制度、党员定期评议领导班子成员等制度;在党员、干部的入口、出口管理方面,严把入口、疏通出口,以德为先,对此,中组部制定了《关于加强对干部德的考核意见》;新一年度公务员招考也将加大对考生“德”的考察力度。此外,在党的基层组织建设方面,各地已经创新了一些有效的制度举措,如乡镇党委“公推直选”,地方党委党代表工作室等。这些试点经验在总结整理后,应予以积极推广。

3.作风廉政建设方面

保持作风纯洁,核心问题是强化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密切党同人民的血肉联系,维护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与之密切相关,廉政则要求清正廉洁、克己奉公、反腐倡廉。“政者,正也”,这二者两位一体、互不可分。

自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腐败问题日益突出。有外国学者就曾批评,无论从理论上还是从实际需要上说,共产党都宣称没有自己的“特殊利益”,共产党不是既得利益者,但实际运作过程中则不然,很多党政官员经常和人民争权争利,呈现给人民的是十足的利益导向行为[21]。加强党风廉政建设,全力惩治腐败,是回应这一批评的最好方法。

在这方面,2010年12月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布了《中国的反腐败和廉政建设》报告,报告回顾了新中国成立以来廉政反腐的总体情况,介绍了廉政反腐的领导体制和工作机制、法律法规体系、案件查处、廉政教育以及国际交流合作等具体内容。这份报告充分展示了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在反腐倡廉方面所采取的坚定立场,所运用的严格措施以及所获得的巨大成果。机构方面,有中国共产党纪律检查委员会和国家预防腐败局;法规方面,有《建立健全惩治和预防腐败体系2008—2012年工作规划》、《中国共产党领导干部廉洁从政若干准则》、《关于实行党风廉政建设责任制的规定》、《国有企业领导人员廉洁从业若干规定》、《关于实行领导干部问责制的暂行规定》等;具体措施方面,各级纪律检查机关都建立了举报制度,开通了举报电话,设立了举报网站等。

总体上,现行的廉政反腐体系虽然已经可称得上是网罗绵密,但在功能实现上仍难免相互混淆。

4.纪律监督建设方面

很明显,对于一个拥有8 000 万党员的大党,严明的纪律和严格的监督是维护党的纯洁性的有力保证,否则庞大的数量导致的将是无尽的内耗或者一盘散沙。

在党的纪律和监督的建设方面,一系列的规章制度已经确立,如《中国共产党党员权利保障条例》、《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中国共产党党内监督条例(试行)》、《中国共产党巡视工作条例(试行)》等;建立健全了党的集体领导和分工负责、重要情况通报和报告、民主生活会、询问和质询等党内监督机制,中央和省级党委一级设立了专职巡视机构等。

党外监督方面,在长期的革命战争和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民主党派与执政党之间形成的相互合作和监督的关系,体制早已默契成熟;近年来随着互联网的快速发展,网络舆论对于党的监督更是获得了长足的发展,网络监督正成为一种反应快、影响大、参与面广的新兴强大的监督形式。对此,应当充分利用技术的力量,发挥其正面效应,健全网络监督机制,为民众通过网络行使监督权利提供便捷畅通的渠道。

以上即是我们对于保持党的纯洁性的制度建设问题的种种论述,而制度的力量就在于,它能够不因领导人的改变而改变,不因领导人的看法和注意力的改变而改变。但这也正是它的限度所在。特定情势下,确立下来的制度仍然可能因领导人而变。斯大林对于列宁构设的监察制度的变更就是典型的例子。

因此,在保持党的纯洁性的工作中,我们既要考虑制度层面的建设,也要关注对思想政治方面的梳理。就思想教育和规章制度而言,前者是从“软”的方面为纯洁性提供基础,后者则是从“硬”的方面为纯洁性提供保障,二者相辅相成、不可偏废。“道德当身,故不以物惑”,换言之,制度的运行最终仍需要理想与信念的重重坚守。

[1]中共中央党校党建教研室.论共产党员——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有关论述[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5.

[2]中共中央党校科研办公室.论理想和纪律——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和我国领导人言论摘录[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6:61.

[3]王玉如,等.马恩列斯论党性党风党纪[M].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86:215.

[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685.

[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455.

[7]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列宁主义教研室.人民民主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为纯洁党的队伍粉碎叛国集团斗争的资料选辑[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55:292.

[8]毛泽东选集:第2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604-605,607-608.

[9]陈云文选:第1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29.

[10]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8:572-5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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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邓小平文选:第1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214,270.

[18]苏联共产党决议汇编:第4 册[G].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392-393,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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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王庭大.着力建立健全党的制度体系[J].当代贵州,2011,(36):50.

[21]郑永年.中国共产党最需要的是什么?[J].凤凰周刊,2011,(2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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